《[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83、一个小番外

　　“啾——”
　　“知了……知了……”

　　进入夏季后，瀞灵廷迅速地升温了起来，真央灵术院内也只有后山那一隅天地栽种着苍天古树群，勉强在这炎炎的午后挤出了一小块阴凉之地。

　　云千代枕着手又翘着脚，睡在枝头上，凉风偶尔扫过她的脸，驱散了一些暑气。
　　她正闭着眼小憩着，忽然有一阵高呼由远及近向她的方向走来。
　　听到是奈奈在喊着“小云姐”，她伸了个懒腰跳下树来，瞬步到她面前：“怎么了？”
　　奈奈满面愁容，怀里还抱着一个团子，此时正咿咿呀呀地伸出手来乱挥着，见到云千代后才咧开嘴笑了笑，嘴里含糊说着：“母……母亲……抱！”

　　“晖子吵着要见您，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带他来了。”
　　奈奈苦着脸，云千代赶忙把小孩从她怀里抱了过来，叹了口气，转而看着那个白糯糯的小脸，正色道：“平子晖子，大中午的不睡觉，还折腾干妈，是不是想被打了？”
　　小孩原本灿烂的笑脸顿时收起了，背过手去抿着嘴看着云千代，一脸警惕。
　　这模样让奈奈看了忍不住在一旁“噗哧”一声笑出来——小小年纪，话都还没说全，就和他爹一样懂得看人脸色了。

　　“你先回去忙吧，我带着他就好了。”云千代抱着晖子，对奈奈交代道。
　　“干妈再见！”
　　平子晖子一路支支吾吾，只有这时声音洪亮，奈奈本已经行礼告退，听到这一嗓子又回头看了看，无语地朝他挥了挥手。

　　“可以自己下来走吗？”云千代面无表情地看了晖子一眼，晖子便乖乖地点了点头，一边蹒跚走着，一边拉着云千代。
　　“我们去休息室，晖子乖乖睡一觉好不好？母亲下午还要给哥哥姐姐们上课，你如果要跟着母亲，不可以大声说话哦。”云千代和他打着商量，晖子立刻就答应了，蹦蹦跳跳喊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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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那次冬季决战已经过了十年。
　　这几年，尸魂界风雨飘摇，过得很不太平。先是和完现术者展开了激斗，没过多久灭却师一族又崛起，向死神方宣战。那场战役也打了许久，瀞灵廷元气大伤，整个领导层大换血，其惨烈程度比起当年的冬季决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番队的正副队长被全灭，号称“千年最强死神”的山本总队长被灭却师的领袖友哈巴赫杀害、卯之花队长也在与更木队长的战斗中殉职，最后连浮竹队长都死在了那场战役之中。
　　至此，护廷队内任职超过两百年以上的资历最深的四位队长中，就仅剩下一位京乐队长了。

　　大战结束后，由于队长职位的空缺，莉莎也回归了尸魂界，补上了京乐队长升任一番总队长之后的职位空缺，成为了新任的八番队长。
　　那时云千代还怀着孕，原本平子不愿让她出战，星十字骑士团进攻尸魂界时，他和副队长雏森桃一起抵抗来犯的敌军，却没想到战斗愈演愈烈，云千代害怕百年前的噩梦重演，硬是大着肚子和他并肩，进入灵王宫解救灵王，几次险些丧命，好在都撑了下来。

　　战役结束后没多久，瀞灵廷的残垣断壁都尚未修复，云千代腹痛难忍，在新任四番队长虎彻勇音的帮助下，诞下一子。
　　在脱力之际，她心中还惦记着早年间惠子的一句戏言：“你们生出来的孩子很有可能遗传平子队长的死鱼眼哦，要是女孩子的话搞不好会恨你们呢。”
　　于是她硬是咬着牙端详了一眼她生出来的那团肉，确定他至少此时此刻的脸上还没有遗传到平子死鱼眼的端倪后，才放心地昏睡了过去。

　　平子在一旁握着云千代的手已经满是血痕，自己的伤还没好全，就抱着一个小娃娃，且还不是他心心念念盼着的女儿，一时之间看向自己儿子的扁平脸上竟有些许嫌弃。
　　这个小孩儿竟也知道谁对他好，从降世起就粘着云千代，一定要云千代抱着哄才能入睡，醒着的时候也一定要跟着云千代的屁股后面跑，晚上还要云千代陪着睡觉，气得平子牙痒痒，没想到此生最大的情敌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起名的时候更是灾难。
　　云千代翻了许多古籍，特别想给儿子起个文绉绉的名字，但她选出来的字生僻拗口，又没什么内涵，自己看了几遍也觉得不满意，便问平子：“你有什么好主意？”
　　平子单手撑着脸坐在书桌前，没什么表情地撇了儿子一眼，说：“叫平子假子好了。”
　　……差点被云千代一拳锤爆脑袋。

　　最后还是奈奈出了个主意，说他降世之时适逢傍晚，余晖漫天，平子和云千代异口同声念了句：“平子晖子？”
　　说完两人一愣，相视而笑，这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

　　后来，云千代便带着他天天去鬼道众上班，那些队员们见到小团子也是十分欢喜，训练的时候都时不时往他所在的方向瞧着，云千代只好把他关在办公室里，让奈奈看着他。这么一来二去，倒让奈奈沦陷了，正巧晖子也喜欢她，干妈就这样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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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云千代牵着晖子到了四回生的教室，果然引起了大家一阵感叹。

　　与灭却师一战后，瀞灵廷死伤惨重。为了培养后备力量，现今的总队长邀请了各个番队、组织、机构的队首轮流坐镇灵术院，直接面授斩拳走鬼四技的学习。
　　云千代领了命，便驻在了真央一年，参与教习四回生的鬼道课程。

　　“好了，大家注意力集中回来。”云千代松开晖子的小手，他便咿呀咿呀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训练场内一个僻静角落自己乖乖坐着，看着云千代在场内讲习。

　　“今天的重点练习是三十三号破道，苍火坠。”
　　“苍火坠是今后大家实战中会经常用到的一个破道。它的号数适中，即使破弃咏唱也不会减少太多的威力，并且速度很快，破坏力强。”
　　“这个破道的要点就是掌心向下发动爆破，需要较强的灵力控制水准，这节课大家还是有目的性地练习，已经做得不错的同学可以试着将灵力分成两个脉络，为以后‘双莲苍火坠’的学习做准备。”
　　“……”

　　云千代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后，就十分忘我。她所教授的四回一班总体来说水平较高，但也有几个像她当年一样的吊车尾选手，灵力紊乱，不懂控制。
　　她是过来人，对于这个体会深有感触，挨个手把手讲解着。学生们也很难得能直接接触到大鬼道长，听得认真，还能反馈各种问题，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
　　等到天色渐晚，学生们都陆续走光了，她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还在道场里。
　　她赶忙回头一看，那个角落里哪里还有平子晖子的影子。

　　云千代大惊失色，心想着不是吧不是吧，在学校里都有人偷孩子啊？？高喊着“晖子”便夺门而出，但好在是虚惊一场，一出门就听见了晖子银铃般的咯咯笑声，她松了一口气，看到那个金发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拼尽全力在逗儿子开心。

　　平子真子，堂堂瀞灵廷五番队长，为了讨好自己的儿子，此刻正蹲在地上，甚至还始解了斩魄刀，逆抚的刀柄沾着旁边不知哪来的肥皂水盆，对着天空吹着巨-大-的-泡-泡。

　　晖子也难得给了他好脸，追着巨大泡泡在一旁蹦蹦跳跳。
　　那泡泡在光影的折射下闪耀着彩虹的光辉，云千代见状笑得不行，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今天工作结束得早，刚去鬼道众接儿子，听奈奈说他来找你了，就过来了。”平子见她来，站起身来搂住她，笑得流氓兮兮，“晚上吃点啥？天这么热，去吃凉面吧？”
　　云千代笑着点头，说：“好啊。”

　　“喂！平子晖子，走了！吃饭！”平子朝远处的那个小小身影喊了一声，那团子也听话，应了一声就朝他们的方向跑来。待他跑近，平子又用逆抚的刀柄将晖子套住，像遛狗一样遛着儿子走到云千代身边。
　　“以前怎么没发现，逆抚还正正好是头可以钻过去的大小哈。”云千代感叹于平子的斩魄刀妙用，满眼艳羡，“真好啊，我又想要一把斩魄刀了。”
　　“有这么一把就够了，我可舍不得你再生一个。”平子揽着她，满嘴骚话。
　　平子晖子被逆抚的刀柄套着，懵懵懂懂，像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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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晴空明朗，繁星满天。
　　回到家后，云千代洗漱完毕便去哄晖子睡觉，平子从浴室出来后发现家里十分安静，便走到小卧房里，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蝉鸣声震天，微弱的月光透过半拉上的纸门在云千代身上投下影子。想必她今天过于疲累，困倦非常，此时已经和晖子一起睡着了。两个人一大一小躺在一起，姿势还出奇地相像，大剌剌地睡得毫无芥蒂。
　　——是个把人扛回去的好机会。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平子轻笑一声，小心翼翼走到她身边跪坐下来，亲了亲她的唇，把她横抱了起来。
　　“……真子？”
　　她似乎是梦呓，也似乎是半醒过来片刻，呢喃了一声后揽住了他的脖子，调整了一下姿势便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向其他地方移动着。
　　熄灭主卧房的灯烛，他久违的香软在怀，但因为云千代已经熟睡，他不好意思再动手动脚，只听着她和缓的呼吸握住她的手。

　　记得刚重逢那会她睡觉还习惯性地蜷缩成一团，现在已经毫无睡姿可言，偶尔还会踹人。
　　不知道是不是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了呢？
　　他这么想着，抚上她的脸轻轻摩挲，觉察到异样，云千代舒缓一声，蹭蹭他的脸颊，继而翻身把脚架到了平子身上，姿势行云流水之自然让平子愣了愣，笑了出来。
　　已经可以这么随便了吗？

　　他依稀想起他们俩第一次共处一室的时候，还是在学生时代。那时候他们一起来现世魂葬实习，第一天晚上他紧张得翻来覆去，完全没有睡好。
　　也就是那一次的实习，他一鼓作气在花火大会上吻了她，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仔细想想，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惦记上她的呢？

　　也许是日世里把他踹出居酒屋让他去教云千代剑道的那个夜晚，也许是在撩开她头发帮她贴上膏药的那一瞬间，又或许就是见面的第一天——他听说有一个女孩子不畏强权在入学日就反抗贵族，他好奇地想去看看，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云千代，阳光为她镀上一层绒绒的金边，女孩的皮肤白皙似雪。
　　原来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啊。

　　过往岁月如今想起也不过转瞬。他很庆幸，离散了百年，仍有机会携手与她共抵岁月消磨。

　　如今松萝共倚，家宅安定。

　　穹宇之上，今时明月依然澄澈如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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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到此为止全部结束啦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