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82、最终回

　　不出几日，浮竹队长就遣人将平子和云千代请到了雨乾堂，说是小椿和清音都打听到了些合适的宅子，唤他们来看看。
　　那日天气十分好，大雪初晴，但技术开发局预测晚间还会再下雪，平子便和云千代决定在午后拜访浮竹队长。
　　雨乾堂永远是清净又整洁，即使是在这样的雪天中，庭中的湖内还飘着零星的荷叶，大尾鲤鱼行动缓慢，但仍在一池清水里游弋着。

　　看见鲤鱼，云千代忍不住和平子小声说，其实那些金光闪闪个头顶大的鲤鱼都是十一番队的副队长从朽木队长那偷出来放生的，被她撞见过一次，让她大开眼界。
　　平子听完果然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就这样走到了长廊后，浮竹队长裹着一件厚厚的外套朝他们伸手打了个招呼，一旁已经煮好了了热茶，见他们来，便让身边的一位死神去叫小椿和清音了。

　　小椿和清音这两位云千代见得不多，素日里也只是点头之交，只依稀记得这两位在队内是共占一个席位，这个情况是护廷队少有的，她便记得很深。
　　但当这两位在雨乾堂内差点大打出手的时候，她就知道，在自己脑内对于他俩最深刻的记忆恐怕是要更新了。

　　两位三席大显神通，一开始只是普通地一人拿出一套自己看好的宅子资料讲解着，说着说着两人就开始攀比起来，最后竟然开始拼起了手速，资料和单子像是从异空间拿出来的一般，源源不断地比拼着谁找到了更更更更更更好的府邸。
　　云千代噙着尴尬而不失有礼貌的微笑捧着茶坐在一边，平子倒是兴致勃勃地欣赏起了他们的英姿，只有浮竹队长扶了扶额，对云千代无奈地说：“他们俩……一直都是这样。”
　　云千代笑了笑：“挺好的呀，浮竹队长，十三番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在海燕去世之后。

　　想到那个故去的少年，云千代觉得惋惜，也忍不住一阵后怕，不自觉又往平子的身边挪了挪，但平子不清楚此刻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她可能是冷了，便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
　　最终他们看中了一套带着庭院的小宅子，进门的左手边就是一个小池塘，周围栽种着不少的植物，一看就是经过了很好的打理。虽然看着并不奢华，但室内的器物一应俱全，云千代十分满意。
　　那个宅子靠近瀞灵廷，位置也很好，是流魂街里条件最好的区域——润林安。据说现任十番队的日番谷队长就来自这一区，平子便更是满意，悄悄对云千代说：“风水不错，以后说不定也能生个天才儿童。”
　　——被云千代红着脸一脚踹开。

　　全款买了房，婚期便就此定下了。
　　虽然想要尽快完婚，但冬日的大雪天阴晴不定，万事准备起来都不甚方便。平子也不想那么仓促，两人便将婚期定于等来年开春，樱花漫天之时。

　　敲定日期的时候，云千代还有些许恍惚，心里和脸上都热热的，好像这么糊里糊涂地就来到了人生大事的关口。
　　不过由于百年前就早已做好了准备，倒也没有那么突然，只是觉得这一百年难捱的光阴就这样淡淡地翻页了，松一口气的同时，也难免唏嘘。

　　****************
　　尔后的日子，都在有条不紊地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云千代他们买好了房，很快就交付并且能够入住了。漂泊了大半辈子，如今也是有家的人了，置办软装，买厚厚的被褥和好看的家具，成为了她的一大乐趣。
　　平子也终于实现了能够长期同床共枕的梦想，榻榻米卧房的装修他最为上心。

　　原本云千代还担心他阔别已久队长位，如今的副队长又不如当年的蓝染能干，很多事务会不会已经生疏了，却发现到头来完全是多虑了——毕竟那家伙一百多年前也总把事情推给蓝染，本来也不是很熟悉队务。

　　倒是雏森桃比云千代想象中要坚强许多，也许也是有日番谷队长在不时帮衬着，五番队至今还能奇迹般地维持着运转。
　　以及，寺山奈奈也顺利通过了考核，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鬼道长。她的晋升，让平子最为欢喜——这样云千代就不必事事亲力亲为，能有更多的时间与他相处了。

　　“刚刚路上遇到京乐，真是的，那家伙居然说冬季大战过后瀞灵廷确实需要一点喜事了——我听着好像把我们当成冲喜的了啊！”
　　年终，云千代正在鬼道众里和奈奈一起做着清算。平子的声音老早就从远处传来，带着风雪闪进了屋里。
　　“啊，平子队长。”奈奈抬头看向来人，问了句好。

　　屋内点着灯烛，光影不甚明朗。天冷还烧着炭盆，火星不时兹拉作响迸入空气中，云千代见他冒着屋外的大风雪而来，忙给他倒了杯热茶，看他将外面一层湿透了的羽织换下，给他丢了条毛巾过去：“这么大雪你就别来了，为了说京乐队长几句坏话跑这么远，像话吗？”
　　“别造谣啊，我只是顺便提这么一句，不是还要一起去买年货吗？”平子擦了擦头发，凑到她身边看了看，“你在干嘛？”
　　云千代头也不抬：“在和工作殊死搏斗。”

　　“年货不急吧？这么大雪，商铺都不关门的吗？”云千代又写了几行字，问他，“五番队的年终清算做完了吗？你怎么每天都这么闲？”
　　“哦！做得差不多了，况且不是有雏森在呢吗？”平子兜着毛巾，找到了一个舒服的角落躺下，漫不经心地回道。
　　“我可警告你啊，少再奴役副官了，没准蓝染就是受不了你的压迫才造反的，你这始作俑者。”
　　“喂，这么说也太没感情了吧！”平子直起身来吵吵嚷嚷。

　　一旁的奈奈听到他们拌嘴，没忍住笑出声来，说：“平子队长看来不只是想去买年货哦。”
　　平子也诡异地笑着，撑着手看了奈奈一眼：“知道了还留在这里干嘛？”
　　奈奈正要起身，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应着“是是是”，把东西都收好后戏谑地看了云千代一眼，看着她的脸腾地变红，这才满意地撩开了帘子：“那我先去吃饭了哦，小云姐，新年见。”
　　“新年不见，今年云千代可是要跟我一起过哦！——”平子朝门外喊道。
　　“小云姐以前年年都是跟我一起过的！”奈奈去而复返，又探了个头进来回了他一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也赶快去找一个能共度良宵的人吧——”平子的手掌放在嘴边，当作扩音器朝门外贱兮兮喊去。奈奈愤怒地撇下帘子离开，云千代不齿他的幼稚行径，看他得意洋洋的嘴脸十分无奈，“你跟小孩较什么劲啊？”
　　他晃荡着腿，慢悠悠地说：“梦想了很久，终于有朝一日能把寺山气到，我很快乐。”

　　听到这个姓氏，云千代提着笔稍稍恍惚了一会儿，直到墨汁滴在了卷宗上，她才回过神匆匆把那纸揉上。
　　平子见她出神，难得有素质地积了点口德，没有再提起已故之人。许久才搬了把凳子坐在她身边撑着头问：“好了没有啊？我饿了。”
　　云千代这才将已批示好的文件整理清楚，吹熄了桌上的残灯。屋外阴云遍布，室内更是昏暗，只借着淡淡的天光才半能看清平子的脸，一如百年前那般吊儿郎当却又沉稳可靠，这瀞灵廷确实难再有人能同时拥有这两个极端品质了。
　　如今又有人等着她下班了，她看着他，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
　　正月过了之后，天气开始逐渐转暖，很快便到了春分日。

　　云千代和平子的婚礼可以说是瀞灵廷的乏味生活里大家万众期待的事了，一位是护廷队长，一位是大鬼道长，这对夫妇双双地位斐然，又有凄美的过往作为佐料，在女协复兴之际就有数篇文章问世，甚至还有人添油加醋地投稿，不知不觉就连载起了他们的小说。
　　云千代看了几期只觉得羞耻异常，平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针对一些不实的史料指指点点，时不时还和奈奈求证在他没有参与的日子里，是否真的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让云千代无地自容。

　　冰雪消弭之初，各番队就开始遣人送起了贺礼，几个平时交好的队长们也纷纷为他们的婚礼出谋划策。
　　由于新婚的两位的父母都已不安在，平子便去请了北川前前队长坐镇主位，作为云千代父母的上司，也是平子曾经的前辈，北川英助自然也是高兴应允，婚礼当天还带着厚厚的大礼热热闹闹地来了。

　　三月末，婚礼当日，樱花漫天。
　　云千代一大早就被奈奈叫起来编发，上妆。她在这百年间总是短发，好不容易才蓄长了些，本以为会不够做发型，可奈奈却生凭着一双巧手，给她的头发编得又快又好，乍一看还显得头发很多。
　　云千代照着镜子，不由得感叹：“在做发型的造诣上，你确实是和寺山前辈一脉相承。”

　　队长级的婚礼不比贵族联姻，但同样繁琐又浩大。晨间便要动身去拜祭神社，到了晚间接待宾客的披露宴时，云千代已经累得不行了。
　　但在座的各位以京乐队长为首的活跃分子显然才刚准备放纵，云千代和平子又特意去现世请了浦原和日世里他们，最后连旅祸的小队伍都来了，大家欢笑闹在一起，云千代也只好强打精神，平子见她有些疲惫，还握了握她的手，见缝插针地跟她耳语：“累吧？所以结婚只有一次就好了。”
　　“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呀……我也没想再有一次……”云千代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婚宴的现场在露天的湖畔，日光还未完全退散，但已被阴影笼罩。层层叠叠的樱花树映着暖色的火光，倒也显得明亮。风起时，拂过系在枝头的纸垂，花瓣顺着风的方向扑簌落下，落在云千代和平子的肩头。

　　铃声起，雀部副队长作为见证人，主持着他们进行修祓、宣读祷文。在大家的见证下，平子和云千代九度交杯换盏，奉玉串奉。
　　随后便是死神的婚礼中独有的交换斩魄刀祭祀环节，由于云千代没有斩魄刀，她便用鬼道做了一把灵子刀，交到了平子的手里。
　　平子也将逆抚交予她，看着她手中的灵子刀表扬道：“你现在的灵力控制，真的非常精进了。”
　　云千代挑挑眉，摆出了一个骄傲的表情。

　　接过逆抚的时候，忽然觉得手指间被塞入了一个异物，她低下头查看，发现无名指上多了一个环，上面嵌着一个细钻闪闪发光。
　　“好看吗？这是现世人类的婚礼独有的戒指，好好保存哦。”
　　云千代愣神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伸出自己的手，上面同样套着一个和她一样的环。
　　云千代将手空握成拳挡住嘴，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那日来往的宾客中就属假面军团的成员最为疯狂，日世里、罗武和白皆是大呼小叫，感叹着老男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奈奈也情不自禁作为女方家眷融入了他们，一边抹泪一边说着“小云姐真是太不容易了”云云。
　　……完全夺走了新郎新娘的风头。

　　酒过三巡，日世里已经醉成了一团，她也是头一回给足了平子面子，没有对他的脸痛下狠手，让平子体面地度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云千代看着面前的平子，他同样也褪下了一直穿着的羽织，身着玄色和服，稳妥地坐在了自己跟前。他早已不是年少时的模样了，但透过他今日的样子，云千代仿佛还能看见当年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的青涩少年。

　　她很少有机会能好好端详这个男子，平日里他总是没个正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长为一个挺拔的男人了。
　　那日在统学院的早樱下，他隔着日光和她搭讪。至此，在她灰暗的生命里，平子就渗透了她所有的生活。就算是他消失的那百年间，也在暗中一路护送，感动之余，她也不住感慨，自己何其有幸，失而复得，能与这样的人携手同行。

　　趁着大家不注意，平子俯身到她面前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唇，她没料到这么一出，瞪大了眼用手背捂住被亲吻过的地方，羞赧地看着他。
　　他顿时又换上了熟悉的死皮赖脸的笑容，龇着大板牙，看上去流氓味十足。
　　雀部副队长咳了咳，假装没有看到，仍然尽职尽责地看着他们双双宣读誓词。

　　“一路行来，相聚离散皆有时，然思切之心旦暮未歇。忆如潮汐，今幸得重逢，于此结为夫妻。浮世变换、白云苍狗，誓自今之道皆得与卿肝胆相济。共甘苦、同喜乐，永结同好，相守一生，直至时光尽头。”

　　共读完誓词，平子转头笑着看着云千代，突然张开了双臂：“来抱一下？”
　　云千代微微一愣。
　　在这个瞬间里，她突然就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很多年前，在她因为灵力控制不好而崩溃大哭时，少年就是这样的动作，说着一模一样的话，用了一个一点也不唯美的拥抱，牢牢圈住了她，笨拙又生涩。
　　他手足无措地谎称着“拥抱可以给人力量”，却真的给了她极大的力量。

　　云千代了然地笑了起来，学着他夸张的样子，大大方方地抱住了他。
　　她的鼻腔溢满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一度想要落泪。
　　去日苦多，然而如今所有难捱的岁月似乎已经戛然而止，此后的人生只要身边有他携手一同前行，便不足为惧。

　　光阴弹指易过，漫天云雾皆散后，晴日终会随春来。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引用了一句歌词，出自周深的《拂衣归》。
这周末还会有一篇小番外（或者说是后记？ 。。会出现下一代，如果有不喜欢此类剧情的朋友可以跳过，本文的正文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
从去年的11月份开始连载，一直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这段时间里工作不是很顺心，只有更新的时候看到还有人在看我写的东西，心情才会好一点。现在换了一个新环境，这本也要完结了。
死神的动画印象中是2012年完结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十年，以及本文男主阿平也并不是超超超超人气的选手，所以刚开始写的时候纯粹是自个乐，真的没有想到还会有人看，现在的关注度其实已经远超我的想象。。每一个评论对我来说都是宝藏，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大家！

想要构思下一本，写一下我最喜欢的角色冬狮郎，不过目前并不是很顺利，能不能写出来都是个问题，不过会努力尝试一下写出来，如果未来有机会的话（可能过个好几年也说不定hh
大概就是这些~携小云和阿平再次感谢大家这一年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