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2、第二回

　　“听说你昨天把纲弥代家的小鬼给打伤了？真厉害啊！”平子真子看到云千代开始啃起了自己给的豆沙包，似乎有了可以进行长久攀谈的迹象，便搬了把凳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打伤了吗？”云千代有些惊讶，才知道原来那个男生是纲弥代家的人。纲弥代啊……尸魂界的五大家族之一，的确是个对得起统学院教师点头哈腰的身份。不过，那个赤火炮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炮”，她也只是想吓唬他一下，瞄准了脚边，居然能把人打伤吗？似乎没有这么威力无穷吧。
　　将来要让这样的人管理大灵书回廊吗，那可真是灾难啊。

　　“哦呀？云千代同学在关禁闭之前都没有看看自己的战绩吗？纲弥代一郎今天可是裹着绷带来上课的哦。”
　　“呃……当时被架走得太快了，没来得及看……”云千代有些心虚。她对自己的准心一向很有把握，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种意外，不禁产生了自我怀疑。
　　“说起来，你为什么就直接叫我的名字了，平子同学？”云千代还是耿耿于怀，“我们好像没有很熟吧。”
　　其实，第一次有人如此亲切地找云千代进行对话，她有些受宠若惊，不太敢看平子的灿烂眼神，只好低着头默默啃着包子。她知道流魂街民风淳朴，但就此看来好像淳朴到有些随意了。
　　“哎呀，你要是觉得吃亏的话，也可以叫我真子啊！”
　　云千代一口馅噎在喉咙，艰难地挤出三个字：
　　“………………不了吧。”

　　这么干脆的拒绝平子却好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一般，也不放在心上，只继续找她聊：“一回一组就只有我们几个是流魂街出身的，角落的那个爆炸头不理我，就只能找你搞好关系啦，我有看到你的照片哦，入学测试的时候！”平子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远方喊了一句，“喂！日世里，说起来这是你的室友哎，你应该要过来的吧！”
　　云千代顺着平子的目光望过去，这才发现在前几排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她插着手背对着他们，连回头都不曾。

　　“我说过的吧，我讨厌姓草翦的。”
　　云千代啃包子的动作一滞，这句话一旦在有第三个人的场合里被讲出来就有些尴尬。看她的动作停顿了，平子也不自然地挠了挠头。眼瞅着日世里语毕便站起了身，留下一句“我去剑道场了”，就酷酷地离开了教室。
　　“她一直都这样，别放在心上，差不多要去上剑道课了，我们就先走啦！”平子真子无奈地耸了耸肩，和云千代挥手告别，上赶着奔向日世里的方向大喊道，“喂！日世里，也稍微等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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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统学院每年都会在开学时期便发布该年的培养计划，一回生学习的是基础中的基础。除了理论课程，就只有灵力控制和体能练习两块重点。唯一与“斩拳走鬼”四个科目有关的剑道课也只会进行普通的挥刀训练。在第一年里，不会教授任何的鬼道与实战技巧，所以除开云千代特殊的身份，她在入学之前就放出了鬼道在统学院内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在去剑道场的路上有许多人对她侧目。

　　她对于这种注视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能欠身报以着礼貌又疏远的假笑。但很快，剑道课开始之后，云千代就笑不出来了。
　　整个剑道场站满了人，人和人之间前后左右要隔出两米的距离以免训练时受到不必要的误伤。

　　挥刀练习是大家机械地重复同一个动作的枯燥练习，也是基础中的基础。在课上会发放未开刃的真刀给大家使用。在第一堂课结束后则会给每人都配上一把木刀以供长期的课后练习。
　　云千代从导师手上接过刀的时候手心就一沉，没有想到看起来纤细悠长的刀实际上会这么重，以至于让她在进行第一次挥刀的时候一个脱手把刀直接砸在了地板上。“哐啷”一声吸引到了所有同学的视线。
　　她的脸霎时间全红了，下意识地朝一些熟面孔的方向望去。

　　猿柿同学做得很轻松，平子同学看起来纤细得仿佛一拗就会被折断的手臂竟然也是如此有力，更令人羞愧的是连腿上缠着绷带的纲弥代一郎都能把动作做到标准！整座道场内只有她一人出此差错，她绝望地在心里喊着老天啊生命要不就干脆在此停止好了。
　　因为有了灵力测试第一名这个光环的加持，她几乎已经遗忘了她力量测试快要排在末尾这个事实。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连刀都握不稳——见鬼！她可是从流魂街75区一步一个脚印，历经了风霜雨雪坚强爬回来的人，竟然会连刀都握不稳！这难道是贵族血统在作祟吗？！

　　她不敢看导师的眼神，低着头快速把刀捡了回来。憋着一口气涨红了脸，努力完成后面的练习。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后方的强大力量——那人挥刀的力气仿佛可以劈断一整头牛，似乎能把空气化为了具象的刀刃斩在她的背上，每挥一下就能扬起云千代的一撮发丝。
　　她回头看，认出了那好像是平子同学提起过的“不理他的爆炸头”。

　　在这个时代，爆炸头很特别，很新潮。云千代因为对平子说的话有些许印象，便转过头看了他好一会儿。见她回头，爆炸头男以为是自己的粗犷妨碍到了前方的女同学，突然郑重地道了个歉，反把云千代吓了一跳，两人竟做作地你来我往鞠了好几个躬。
　　云千代看着他轻松挥刀的样子觉得很是挫败，虽然来到统学院只是为了能有一口饭吃，但最终还是要成为死神的。几乎每个教师都会在课上强调，成为了死神，便没有了男女的分别，以后要面对的是同样的敌人，虚不会因为男女有别而对女性死神更加宽容。
　　想到这里云千代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刀，仔细观察着爆炸头同学的动作学习了起来，但同时她的频频回首也导致了让爆炸头十分地困惑，观察了许久才悻悻地发现这个女同学感兴趣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标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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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道课结束之后，一组全体列队退出场馆。云千代跟在爆炸头同学的身后亦步亦趋地向前挪动着，没想到他居然转过头来主动跟她搭了话。

　　“同学，其实……你不用刻意学我，你的动作没问题，就是不习惯刀的重量，平时多做一些体能方面的训练就好了。”云千代抬起头，似乎在确认他是否是在跟自己说话，但是转念一想，抓不稳刀的全组上下只她一人，再次涨红了脸。爆炸头同学也没把她的尴尬当一回事，只接着说，“比如，拎着重物举高放下之类的……”
　　“好……好的，我会试着做看看。谢谢你！”
　　“没事……你不用这么客气啦。”
　　爆炸头同学挠挠头，正巧队伍已经移动到了门口。她俩同时把刀放进收纳箱子里，转个身在另一侧相继领上了木刀便退到一边寻找自己的挂牌签退。
　　把自己的牌子收好，云千代云千代感觉两只手臂好像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估计明天会严重拉伤。她做了做放松动作，原地解散之时瞟到了爆炸头同学的挂牌。

　　上面刻着四个大字，爱川罗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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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床后，云千代果然感觉不止手臂，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仅仅只是撑着床坐起身子来就好像过了一百年一样漫长。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搭把手就好了，可惜猿柿同学早早地就去食堂排队买金枪鱼饭团了——虽然她即使在舍内也不会给她提供任何意义上的帮助。
　　艰难地穿上衣服，洗漱完毕后直接去往教室。好在这一天的课程又全是理论基础，不然她很有可能会在入学的第二天就竭力而亡。

　　路上遇到了平子，一大早满脸的困意但头发却无比妥帖，让人无法不怀疑他其实一整个晚上都在梳头。看到云千代，他的表情勉强灿烂了一会儿，高举起手跟她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平子同学。………………没有和猿柿同学一起去吃早饭吗？”云千代的手举不起来，只能木木地委下身子对他点了个头，打完招呼后觉得此刻应该寒暄一下，便琢磨片刻憋了个话题抛出来。
　　“我对金枪鱼饭团并没有达到那么变态的热爱。”平子打了个哈欠，死鱼眼又耷拉了下来，毫无光彩，看了一眼姿势怪异的云千代，“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啊，昨天课上太用劲了，可能是拉伤了。”
　　“这样啊，午休的时候我给你拿个药，是我的珍藏哦，用了会一下子好起来的。”
　　“谢谢，不用费心啦，平子同学。膏药我自己也有的。”
　　“我的药效果肯定更好，别客气啦。”平子挠了挠后脑勺，“不过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在看我？我的头发很乱吗？”

　　……该说他神经大条呢还是自我感觉太良好呢，不过果然是很在乎发型的一位同学啊。云千代看着一脸迷惑的死鱼眼君叹了口气，解释道：“他们说不定是在看我，毕竟我姓草翦嘛。”
　　虽然指指点点的声音已经比以前少了很多啦。

　　在正式上课之后，她发现周围同学们的注意力其实没有很多集中在她的身上。虽然整个一组几乎是所有人都来自显赫的家族，但其实相当大一部分的同学还是为了好好学习成为死神这一光辉伟大的梦想而进入统学院的，对别人的家史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奇。
　　嗯，这样也好，毕竟在座的各位都是未来的栋梁，如果在学期间都不好好修业而热衷于在背后嚼别人的舌根，瀞灵庭恐怕要出大问题。

　　不过偶尔也有那么些类似纲弥代君那样，操持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正义感和莫名其妙的使命感找她麻烦的人，云千代实在是觉得他们有些多管闲事。毕竟草翦这个姓已经可以办到准许入学的证明了，说明这件事在瀞灵庭已经翻篇了，无仇无恨，让她更加无法理解这些人的动机，每每想到都只有叹气的份，只好祝他们一生平安了。

　　她转头看向平子，对上了一张呆脸。
　　“啊？草翦这个姓很珍贵吗？”

　　平子真子不懂了，他感觉清晨的露珠好像进到了脑子里，今天份的脑细胞似乎已经被消耗殆尽：“还有我一直都很好奇，日世里说讨厌姓草翦的，你们两家是有什么世仇之类的吗？”
　　“应该…没有吧？”云千代看着平子无知的嘴脸有些纳闷，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文不对题地开口：“说起来，平子同学，你是流魂街哪一区的？”
　　“南61区，怎么了？”

　　哦，原来如此。他看起来如此和善，原来是呆在了一个草翦家的丑闻传不太到的地方啊……毕竟流魂街四方从40区开始就逐渐野兽化，在还要为食物而生死对决的区域，没有人有空讲闲话。
　　云千代看向平子的眼神突然欣慰，还突然笑了一声，把平子弄得更迷惑了。
　　——你这是嘲笑吗，云千代同学……
　　——不是不是……只是在感叹，61区虽然落后又闭塞，但凋敝也有凋敝的好处啊。
　　——啊？这句一定是讽刺了吧！
　　——！！！！……是感激！

　　云千代说完这句话情不自禁咧开了嘴，这几天和别人的正常交流比她前半生加起来的还要多，她不得不感慨道统学院真是个好地方。
　　平子真子看着云千代突然止不住地笑意，愣神了一会儿。和云千代为数不多的交流她一直都有些淡淡的疏离，这会儿看着她笑得如此灿烂，也顾不上是不是嘲笑了，同她一起傻笑起来。
　　毕竟看着漂亮女生的笑容，心情也会变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