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吃完面，韩商收拾餐具去厨房洗。
不知道为什么，程言总感觉有些不对，韩商对她的态度太诡异了，让她有些瘆得慌。
就好像，
真的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了。
她趴在厨房外面，悄悄往里面望，韩商站在洗碗池前，因为要洗碗，外套袖子稍微往上卷了一些。
今天刚碰见的时候，程言就有些疑惑，明阳市的夏天来的很快，五月份气温时不时突破三十度，大街上行人也都是夏天打扮，短袖长裙，但是韩商今天却穿了一件秋装外套。
明明前几次见面，他还都是短袖。
她心里的疑惑，在看到韩商露出小臂和手腕后，终于得到了答案。
韩商有一双极好看的手，皮肤很白，手指修长，骨节也好看，像是一件漂亮的艺术品。
但是现在，这双手上到处都是树枝造成的划痕。
是怕她看到那些伤口，
所以才穿了外套吗？
-
程言心里藏着事，但下午还是按时和徐瑛相约图书馆。
长期以来的习惯，她写作业的时候很专注，今天也不例外，安安静静写完卷子。
这个星期的卷子不是很多，主要是下个星期要进行月考，老师给他们留出时间复习。
程言见还有时间，把自己的数学错题本又过一遍。
明阳市的图书馆闭馆时间是晚上七点半，赶在闭馆之前，程言把上次借的书还回去，又借了两本和法律有关的书，哈特的《法律的概念》，以及贝勒斯的《法律的原则》
程言想当个律师，这不是一个秘密。
大概是受许君月的影响，从小她就对律师有种向往，也看了很多与律师有关的书以及纪律片，目标也是成为一个公平正义的律师。
公平正义
程言心里默念这四个字，她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做到了吗？
她对待韩商，
真的公平正义吗？
晚饭是跟徐瑛在附近餐馆解决的，这样程言不用再回去吃。
程言和徐瑛家不在同一个地区，吃过饭就分开了。
程言离得近，没有骑单车，走路回去。
路上经过药店，程言想起早上看到的那双手，最后还是走进去，买了瓶医用双氧水和红霉素软膏。
程言想着回家把这些药给韩商，可是没想到还没到家，就碰到出来夜跑的韩商。
他穿着黑色无袖T恤，右手带着白色护腕，可能是跑的有一段时间了，他额前的头发微微汗湿，手臂上线条流畅的肌肉上也覆上一层薄汗。
他在程言注意到他之前就已经认出她了，见程言朝他的位置看过来，嘴角还扯起一抹浅笑。
程言也认出了他旁边的人，和他们住一个小区，看样子很韩商关系还挺不错。
程言还挺意外的，韩商看上去像个闷葫芦，人缘却意外不错，来临景小区还不到两个星期，人倒是都混熟了，邻居见面都对他笑呵呵的。
两人只是打了个照面，继续各干各的事情。
程言先回家，洗完澡换好睡衣，坐在沙发上愉快地看电视。
韩商过了些时间才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见程言在客厅，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罐可乐放到茶几上。
“给你。”
他把可乐放下后，拎着袋子回厨房。
程言看着可乐，有些生闷气，这人还来强买强卖的。
她也想强买强卖，直接把双氧水和红霉素塞到韩商怀里。
想到这里，程言站起来，跟着一块去厨房。
厨房里，韩商正在把食材和零食分类摆好，零食和酸奶放冰箱，刚买的水果和蔬菜放一旁的架子上，最下面还有几个圆滚滚的土豆。
看着焕发生机的厨房，程言有一瞬间还以为，是家里来了个田螺姑娘。
厨房收拾完，见韩商马上出来，程言忙躲到另一个房间，透过门缝看到韩商回了自己房间，拿了一套干净衣服进了浴室。
程言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现在把药挂在浴室门把手上，他出来一眼就能看到。
这个计划设想很好，可真正听到浴室里响起水声，程言脸色瞬间爆红起来，她抿紧嘴唇，实在是没法把药挂在浴室外面，一不小心就变成她偷听洗澡。
程言退而求其次，把装药的袋子挂在韩商房间外面。
为了防止它滑下来，程言还特别系了个死结。
送完药，程言逃回自己房间，一头埋到被子里。
哗啦啦的水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程言第一次感觉到，一个男生住在自己对面房间，到底是多么尴尬的事情。
-
从浴室出来，看到挂在门把手上的白色塑料袋，韩商擦头发的手顿住，他一只手按着毛巾，空出手解开系着的袋子。
打开后，他看了一眼，里面放着一瓶双氧水和一盒药膏。
韩商下意识地朝对面看了一眼，眼里浮现出点点笑意。
-
第二天是星期一，程言开学要早起去上小早读，韩商的学籍还没转到明阳市，这些天仍旧要在家里自学。
程言还挺庆幸的，至少现在不用跟他一起上学。
不过想想，就算韩商学籍转过来也不用担心，程远山在，肯定会把韩商转到明阳二中去。
这样一想，程言心里豁然开朗了。
坐27路公交车到七中路口，从七中路口走到校门，然后和徐瑛汇合一块去教学楼。
程言所在的理科高二七班，位置在教学楼三楼拐角处，楼层不上不下，位置也偏，下课没那么吵。
星期一的早上，各个班里都是兵荒马乱的情景，抄作业补作业，座位上全是奋笔疾书的人。
程言刚进班，前桌立马跑过来：“课代表，救急！作业给抄一下呗。”
程言在班里是英语课代表，他们英语老师经常找她做事，动不动就是：“课代表……”
“课代表……”
喊来喊去，最后班里人也习惯这样叫程言了。
程言也习惯了，把作业卷子全拿出来递给前桌。
“收作业帮我交一下。”
“放心。”
前桌刚借完作业，班长也找了过来：“程言，今天轮到你和徐瑛打扫卫生，年纪主任刚才来问了，你们快点吧。”
学校里每个班级都分配的有卫生区，程言班负责的是教学楼下的一块，中间种了几棵树，一刮风下雨满地都是树叶子。
程言认命地放下书包，拿着扫帚和垃圾铲，和徐瑛一起下楼打扫班级卫生区。
扫地的时候，徐瑛神秘兮兮地说：“程言你知道吗，我听林老师说，咱们要和其他学校联考了。”
程言压在乱飘的树叶：“联考也不稀奇啊，隔不久一次。”
“你说我们这次能和那些学校一块联考啊？”
程言没抬头，“六中九中吧，之前联考不都是他们。”
“我感觉不止，”徐瑛继续说：“昨天林老师可高兴，要是一般的联考还不至于把她高兴成那样。”
程言笑了笑，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总不会是二中吧？”
“哈哈哈哈！”徐瑛忍不住笑了起来，“程言你可真敢想，二中怎么可能答应跟我们一块联考。”
两人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扫完地去操场，等着升国旗。
七中的校长很能讲，每次周一升旗演讲都能拖到打预备铃，才慢吞吞说：“解散。”
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升国旗结束，杨国安跟着他们一起回班里。
他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又是一个星期了，我在这给大家交代点事。”
“第一个，这个月20号，也就是下个星期三，第四次月考，考的都是之前学过的，该复习什么都不用我说了。”
“第二个，这个月29号，我们学校要和其他学校举行一次联考。”
“啊！！”
“又要考啊！”
讲桌底下哀声一片。
杨国安正了正神色，“别在这唉声叹气，你们知道咱们学校这次是和哪些学校联考吗？”
他连着念了几个名字。
“明阳附中。”
“明阳外国语中学。”
“明阳师范附中。”
“明阳五中。”
……
“明阳二中。”
“！！！”
底下的学生着实惊到了。
一个比一个大佬，全都是明阳市排名前几的高中！
这些学校怎么会答应跟他们联考？
杨国安没细说，一笔带过。
“咱们校长求人家好久，才得到的联考资格。”
“老师希望你们这次能重视起来。”
七中生源不好，学生大多是二中五中这些学校挑剩下，来这混日子的。
家长们瞧不上，其他学校也看不起。
像明阳二中、明阳外国语这样的好学校，根本不愿意跟他们联考，嫌掉档次。
和他们联考的，都是八中之类的学校，按照学生的话，那就是：一群菜鸡互啄，赢了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而这次，他们终于拿到了联考资格。
杨国安的目光越过学生，落到了靠窗那个文静的女孩身上。
昔日的明阳市中考状元穿着七中黑白校服，半长头发扎成马尾，正垂着眼睛，专注在草稿纸上演算推导。
杨国安看着程言，心里突然涌现一丝激动。
就觉得，自己所在的这个学校，
终于有一次，
让这个孩子得到她本该得到的待遇。
尽管，
只是一次考试参与资格。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