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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一圈又一圈,犹如盘山道一般的漫漫长路,我已经记不得自己在这条路上走了多长时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坚持的走下去。
      路的尽头消失在那片柔和的白光中,我不知道那里隐藏的是什么,但我可以感觉到,那里,有我在九歧山脚下感应到的东西,也许,那就是北庭所说的宿命。
      更或许,那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宿命。
      我一直在逃避,可是到了今天,到了现在,我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该我的永远是我的,纵然我想丢弃,那上面也打着抹不去的烙印。骗来骗去,骗到的只有自己而已。
      何苦?
      那么,既然丢不掉,就愉快的接受吧!
      我是不会任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
      当我终于走完了那条路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长发白衣,温润如玉。
      我也终于看清了那白色的光芒。那是一颗珠子,只是比我的拳头略略大了一些,却透着淡淡的莹白,明明不算是炽烈的光,固执的撒遍了这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就如同那个人。
      温柔却固执。
      也许我从未懂过他。
      “你来了?”他轻巧的转身,对我柔柔的笑着。好像还处在他请我在花园喝茶的那个温暖的午后。
      “你怎么在这里?”我依旧是毫无风度的一屁股坐下,用稍显多福的手慰劳着劳苦功高的脚。“你知道我爬得有多辛苦?”
      “我发现自己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他的笑容让我很有扁他的冲动,“让你受累不是我的过错。”
      “差别待遇。”我不满的咕哝,“凭什么要我一路用双脚走上来?”居然连法术都不可以用。
      “也许这里的主人比较喜欢我。”
      “算了,北庭。”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指着那颗发亮的珠子问他,“这是什么?”
      “这个?”他看了一眼,然后无辜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是它的主人吗?”别管为什么,我就是知道。
      “是啊。”他笑了,“可是现在它还不是我的。”
      “它代表的是一种命运,收回了,我就不再仅仅是北庭风月。”他的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无忧,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
      我的手猛的停了下来,沉默了半晌,又开口问道,“那些家伙都对你说了什么?”没有抬头,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面对那张脸的勇气。
      “这个......”他拿手托着下巴,一阵沉吟,“碎羽很气愤的质问我,是不是象某人似的,把一切都忘了个干净。断狱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三个字:久违了。至于曾经的血皇,现在的万岁,很直接的用极其嚣张的态度和极其温柔的语气给我下了一个通牒,他要我离你远一点,否则就要小心不知什么时候下来的灭九族的圣旨。”
      他开始苦笑,“老实说,我很有点莫名其妙,但是看到了这个,”他把目光放回到那颗白色的珠子上,“我有些明白了。”
      “全明白了?”
      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一点点,但还不至于象从前那样一头雾水。”
      “碎羽,就是那只龙雀吧!”
      “是啊!”我头痛的回答着,“一只嚣张到了极点的臭鸟。”总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它是......妖?”北庭显然在很小心的斟酌着自己的用词。
      “也许算。”在人间活了一万多年的变态家伙,还拥有那种变态的能力,说它是妖,好象是有点委屈,人家好歹也是神禽级别的。
      “那你......”
      我没容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我是一个狐狸精。”这个最先认识我的人反倒是最后知道我的身份的,有点讽刺。
      他苦笑起来,“你倒是不谦虚。”却没看出有什么慌张。
      还要谦虚?我抽了抽鼻子,开始为自己的种族辩护,“做妖多好啊,有力量,有寿数,想要什么就可以来什么,就是嫌自己长得不合心意,也可以轻轻松松的换一张脸。任人世间沧海桑田,你自可以不动如山,逍遥得堪比神仙。”
      “但就是无情。”
      “呃”我被他冷不丁的指控给吓到了。
      “不会爱,不懂爱,也不想去爱,所以可以将别人对你们的爱弃若敝履,视而不见,甚至可以拿来做筹码,在利用完之后,再扔到地上狠狠的践踏。”
      我一阵气苦,“北庭,我可没有那样。”
      “可是我怕。”他的手贴上我的脸,滑润而冰冷,“无忧,我怕会有那样的一天。”
      “碎羽是妖,断狱是仙,独孤绝是一国之君,只有我,渺小的可以忽略。”
      “不是那样的.....”
      “曾经我很自负。我少承家业,便能将其发扬光大,文韬武略,莫不精通,又自认生了一副好相貌,从来没有能拒绝我,也很少会有人不喜欢我。所以我以为我终能使你爱上我,可是我错了。”
      “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什么,江湖草莽而已,一个不值钱的武夫。”
      “北庭......”
      “如果不找回他们所谓的曾经,我就永远只能做风潋山庄的北庭风月。无忧,我不知道,这颗珠子里装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令你爱上变化之后的我。可是我知道,如果没有力量,我就只能永远在所有人的脚下仰望着你。所以,请至少给我一个拼搏的机会,哪怕,那会很痛苦。”
      我看着那只白皙的手离开我的脸颊,伸向身侧的珠子;我看见那颗珠子缓缓的融进他的身体,黑暗在慢慢降临;我看见一道冰冷的蓝光自其中分离,扑向我的世界。
      又是似乎要将灵魂扯碎了的痛苦。
      我却忽然想起了那段被我无意却也刻意封存的记忆,黑暗中,碎羽忧伤的眼神。
      “都是......”我轻轻的笑,泪流满面,“都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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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正是傍晚。我闭着眼,一动不动,却感觉到身下是一片柔软的草地,淡淡的青草香弥漫在鼻头,身边不远处便是泠泠的水音。温暖的阳光穿过闭合的眼睑,是一种梦幻的粉红色。一缕幽落的萧音响在耳边,似是要涤净我的灵魂。
      好舒服!
      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却是异常满足的张开了眼。
      一个人,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垂着头,轻轻的吹着一管萧。我歪着头看着他,青衣,如雨后最纯净的青,黑发,象无月之夜最纯净的黑,他的萧音,却是天地之间那卷最纯净的风。
      纯净的人,我马上就下了一个结论,一个纯净到近乎令我自惭形秽的人。
      令我自惭形秽?令我?我 ?我是谁?
      我猛的一声惊叫,跳了起来。我是谁?
      萧音戛然而止,他回过头来,平凡的脸,额头上却有一团诡异的紫色花纹,为他的普通平添了几分艳色 。
      可我已无暇理会,用力的敲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脑袋,如拉磨的驴子一般急得在原地打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
      该死的,活见了鬼了,我怎么会忘了自己是谁。
      “你怎么了?”他急急的跑过来,扯着我的手连声问道。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了?
      我一反手亦按住他的肩头,紧紧的盯着他的一双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月夜,清流,香香的烤鱼,一大一小两个美人,(虽然大长相稍稍欠佳,但我还是决定称他为美人,毕竟那种堪称绝世的风姿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幅换面,可是我却觉得很郁闷,郁闷的香香的烤鱼吃到嘴里也不香了。
      “呜”我手里拎着一条尸骨不全的可怜鱼儿,苦着脸望着火堆。
      坐在对面的美少年终于投降,叹着气道:“不是同你说过了嘛,这只是暂时的,过几日你自然便记得起来了。”
      我闷闷的将鱼骨朝他一砸,“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记的得自己是谁的人又不是你。
      据他们说,大美人叫天岚秋,是我的仆人,小美人叫断狱,是我的弟弟,我叫紫言忧,是......是什么他们没说。不过断狱告诉我,我的失忆只是暂时性的,大概只是被什么东西吓坏了,不消几日,自然会想起来。
      切,我觉得自己的胆子可是大得很哩,有什么东西能吓得到我?他们肯定是在说谎。
      吃完了烤鱼,我抹了抹嘴巴,“我们现在去哪里?”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可不想就睡在草地上,明天起来不变个落花流水才怪。
      “去哪里?”他们两个居然面面相觑,断狱更是傻乎乎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对噢,我们去哪里呢?”
      居然比我还迷糊,无力,我想了想,“不如我们回家吧!”
      “回家?”断狱一听便精神起来,“是回摩天崖还是一帘幽境?”
      摩天崖?一帘幽境?前者听着还有几分熟悉,后边那个怎么好象从来就不知道似的。
      “摩天崖?”我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那是我的家吗?”
      “怎么不是,你最近的两百年不全是在那里过的吗?”
      “两百年?”我一声惊叫,指着自己的鼻尖直发抖,“那就是说我现在已经至少两百岁了。”
      “对啊。”断狱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一脸不解,“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我不是人?”
      断狱的脸色很成功的在彩虹的七色之间做着均加速运动,“谁告诉你是人的?”
      好吵!我用力的挖了挖耳朵,再斜眼瞟了他一下。
      “我们是神,是万象万物中最高贵的真神,只手便可翻覆天地,你怎么会以为自己是那无用的人?”
      “你们又没有说,我哪里知道。”我理直气壮的反驳,“我明明是把一切都忘记了。”
      “我投降,我投降。”断狱头疼的举起双手,“怎么忘记得越多就越是野蛮,完全没了从前的影子。”
      你管我!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忽然想到一点什么,我凑到断狱身边轻轻一笑,“你说你是神是吧!”
      “那当然。”他得意洋洋的点着头。
      “那么想来......”我眼睛一亮,笑得越发的甜美起来,“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神,不会为了造一个小房子犯愁吧!”

      清流映月,曲水流觞,眼看着一座雅致至极的清舍就这么凭空的自溪边的空地上冒了出来,我觉得自己的一副小心肝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好神奇.”我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身边得意洋洋的小毛头。
      他摆了摆手,好一副谦虚的模样,“雕虫小技而已。”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儿,看着他那皱着鼻子可怜兮兮却有敢怒而不敢言的小模样,心情忽的愈加明朗起来。
      于是哈哈一笑,甩开大步便往屋子里走去。
      心忽的轻轻的一痛,真的只是轻轻的,就仿佛是被小猫的爪子轻飘飘的挠上了一下。然后一股温热的液体自口中喷了出来,我眯起眼睛,勉强的分辨出了,那是红色。
      猩红猩红的。
      这天与地,怎么忽然之间便翻转过来了?
      哇哈哈!天黑了!

      我睁开了眼,便看到了床头那个小小少年,洁白的颈项需靠在床栏上,显得格外的纤细。
      我低头凝望着自己的双手,修长,白皙,近乎玉色的透明,完美得就象是一件毫无瑕疵的艺术品,却纤细而有力。我着了魔似的看着它,只要我想,毁天灭地尽在顷刻之间。
      “哥哥。”
      我惊慌的一颤,抬头看见他忧伤的眼睛,于是干涩的一笑,“你醒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象是要使尽全身的气力,“哥哥,我给你讲讲我们以前的事情,可好?”

      “我们是兄弟,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兄弟。”
      “最亲密?”我有些疑惑他为何说得如此的肯定。
      “那是因为,我们也是这这个世界上最早的兄弟。”他忽然又自潮的一笑,“这么说倒有些不对了,还有一个比我更早,可惜那家伙倒没有这种心思。”
      “我们的父亲,便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
      “哇”我一声的叫,顿时把他下面的话吓得咽了回去,“那我得有多老了?”
      他有点苦笑不得,“还不算过分,怎么的也比这天地小了几年。”
      “那不成真的老妖怪了。”我看着他的脸色,识相的将嘴巴闭紧。
      “你是父亲在这个世界上亲手创造的第二个生命,而我是第三个。”
      “那谁是第一个?”干嘛故意的把他跳了过去。
      “你不会高兴想起他的。”断狱冷笑着,“他叫戾绝。”
      心一阵抽痛,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摇着头说:“不好听。”直透着死气的名字,让人发冷。
      断狱却象是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他主的便是死亡。”
      死神?我的心力忽的冒出一个身穿黑色大斗篷,手持闪着寒光的大镰刀的形象。应该不会吧!创世神创造的第一个生命,应该至于这样没品位。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许是几万年,也许是几十万年,也许还要更长了一些,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三个生命。后来,大概是觉得寂寞了,父亲陆陆续续的又创造了很多种族,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那个时候,整个世界上,最弱小的种族便是现在的霸主---人类。父亲让你主生,戾绝主死,一起来管理这个世界。”
      “那你呢?”怎么说了半天还不见你出来,到底躲到了哪里去了啊?
      “我是父亲的最后一个孩子,虽然力量很大,但是年纪却很小,就连现在上界的不少仙人,都是我的长辈呢!我们与那些种族不一样,我们的身体与灵魂,是父亲用它的一部份塑造的,而他们只不过是天地灵气的汇集。”
      “本来父亲是没有打算再创造我出来的,因为你们的出生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心血。但是后来他发现,原来除了生存之外一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值得操心的事情,而他又实在懒得亲力亲为,于是我就出生了。我的名字叫断狱,职责便是维持平衡。”
      我觉得自己有点口干,虽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依然在本能的觉得震惊,“那你是......”
      “天帝。”他笑咪咪的接口.
      “我们一起生活了很久,一起欢笑,一起玩闹,一起管理这个美丽的世界。那个时候,这个世界真的好美,没有战争与阴谋,就连死亡也很少,很多的生灵还不懂得贪婪。灵气充裕,普通人也会有几百年的寿命,草木鸟兽极易修炼成形,没有谁会歧视比自己弱小的生命。那真的是一个完美的世界。”
      他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语气低沉了下来,“但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改变?”我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他。
      “戾绝爱上了你,而你没有回应。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不解大家的感情为何在日渐淡漠。直到有一天,你们打了起来。两位真神的战争对这个世界的破坏会有多大?天塌地陷,日月无光,实力强横数目却稀少的太古种族几乎死绝,弱小但繁多的人类却侥幸生存下来。那一战,彻底分割了历史,现在的人们,几乎都以为那是神话了,他们叫它‘太古大劫’。”
      自心底泛起的忧伤,彻底的淹没了我的一切感官,那是发自令灵魂最深处的痛楚,已经是永世磨不去的本能。
      断狱的声音仍在响着,“你们最终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于是便只有罢手,退去了怒火,方才发现,这个被你们守护的世界,竟已经完全失去了本来的面目。所以你......”
      “断狱。”我合上眼轻轻的打断他,“我累了。”
      一阵沉默之后是他起身的声音,“你好好的歇一歇吧!”
      关门的声音。

      有人说,最幸福的人便是最无知的人.
      我想这话是对的.
      我并不是全都想了起来,只是忆起了断狱还没有说完的那段话,也许是因为自感罪孽深重,也许是无力应对戾绝的痴缠,当初的我,世间的主宰之一,无忧神君自行碎了元神,那自己扔进了绝到了极处的绝路.
      若是单纯的记忆还好,偏偏一同想起来,还有那铺天盖地的自责与歉疚,近乎疼痛到了麻木的锥心之感.
      真叫我难过到了极至.
      一向嗜睡的我再也无心睡眠.
      于是整整一夜,我都抱着膝盖坐在床头,用心的整理着那混乱又时有缺失的记忆.这种感觉很有趣,我觉得自己就象是一只在玩线团的猫,抓住了一个线头便开始用力的扯.只是没有想到,我居然真的把这一团烂麻线理成了整整齐齐的线圈.
      到了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到我的身上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记起了全部.
      “你没有睡吗?”断狱好一阵的探头探脑之后终于走了进来,笑嘻嘻的抽着鼻子,身后是捧着碟碗的天岚秋.
      “他们在哪里?”头痛的按住额角,居然有了疲惫的感觉,真是,想了整整一个晚上,脑筋都快要打结了.我本来就是一个懒人,干这么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干嘛?既不讨他人的好,也讨不得自己的好,徒惹上一身的麻烦.若是早知道我的记忆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我倒愿记不起来的好.
      断狱的脸上浮起几分惊喜,“想起来了?”
      没好气的送了他一个大号的白眼,\\\"回答.\\\"自己却抓起筷子开始享用天岚秋带来的爱心早餐.恩,虽说是清粥小菜,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厨艺可是不比黄泉差呢!
      “我哪里知道.”他满脸写的全是可怜兮兮的委屈,“进去的只有你与那条笨龙两个,你真的以为我会高明到看透父亲悉心布置的法界?”
      “停.”自他口中吐出的话惊得我一愣,一口粥乘隙便溜进了一旁的通道,惊天动地的一阵咳嗽,搞得我好不狼狈.刚刚缓过一点儿气息便急不可待的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北庭是一条龙?”
      老天,我的神经.
      “他岂止是一条龙.”断狱冷笑着道,“他简直可以说是天底下所有龙的祖宗.”
      我咧了咧嘴巴.
      “在那个时候,北庭公子可是有一个超级眩的名字,初始之龙,他是天地初开以来的第一条龙,至高的龙神.。”
      不自觉的跟着点了点头,还真是够眩啊!可是堂堂龙神怎么会成了人?
      断狱象是一眼便看透了我的心思,“当年他由我这里知道,父亲聚齐了你的魂魄,要将你投入轮回,以便重生,便去求父亲,要护持你一路投胎转世.只是你虽然元气大伤,力量不及从前之万一,却仍非肉体凡胎可以承受,根本做不得普通的人与妖.父亲无奈之下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放出你魂魄,受天地灵气的牵引,化做了什么便是什么,所以,才连他都测不到你会化成什么,转生到哪里,更勿提北庭.搞得你在深山老林里做了许多年的野狐狸.”
      “至于北庭,他执意要追着你进入轮回,想来是看碎羽他们辛辛苦苦的寻了那么多年仍一无所获,以为是站得过高,看得过远了,做个凡人找起来也许更容易些。”说到这儿,断狱不由得苦笑起来,“十足的傻子.亏他还是龙神。”
      我脑际灵光一闪,忽的明白过来,“法界中的那颗珠子,是他的本命龙珠。”
      “有颗珠子?”断狱微微一皱眉,“那必然是了.父亲在他投胎之前,将他的力量与记忆全部封印到了龙珠中。”
      太过强横的力量会对现在这个脆弱的人类社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何况,北庭他本就是个跳出轮回的大人物,这也是不得已之举了.
      至于那位令我头痛不已的皇帝陛下,就是用膝盖也想得出来,他就是我的亲亲大哥,戾绝神君了.
      记忆恢复得那样快,想必他是直接带着记忆投胎的,只是自然的法则就是这样,力量越大,承受的力量也就越大,他若是个凡人,倒有可能一出生便记得前世之种种,可他偏偏不肯放弃,拖了一堆东西来转生,于是他压得越使劲,法则给他的回击就越使劲,哪怕他是真神,也足足做了二十几年的普通人,直到遇到了我,记忆才开始逐步苏醒,反倒是落到了碎羽与北庭的后头,没占到什么便宜.
      带着记忆投胎?那想来也是自做主张的,没经过父亲的同意,想来惹的麻烦也不少吧!
      我只是小小的向断狱提了一下,就见他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凶恶模样,\\\"麻烦,他惹的麻烦比天都大了.你知道现在凡人的寿数,命途都是安排好了的,小问题出一点不怕,大向上却是万万错不得的.他倒好,选了皇子投胎,把原来的主说不上挤到哪里喝西北风去了,更谋朝篡位,宰了原定的真命天子,打了那么多不该打的仗,杀了那么多不该杀的人,把前前后后的天命搅了一个乱七八糟.我收拾了几十年了,可还是一团乱麻.\\\"
      好家伙,我吐了一下舌头,可真是大手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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