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海与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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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恐怖,超过这冰冻太阳的冷漠与残酷,以及这蒙蒙混沌的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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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黑发的女孩和男孩逃出了那栋充满着扭曲的恶意与惨叫声，以及早就存在着无法见人的污/秽的建筑。
她真的……从那里出来了。
黑发女孩有些怔忪地伸出了手——现在那只瘦小的手掌上正淋沐着浅色的月光，她就像是真的触碰到了那无形的光亮一样，手心微微颤抖。
「啊，这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女孩想道。她拥有了一样从未在那名为孤儿院的封闭的牢笼中见到过的东西。而后她攥紧了拳头，好像她要将那月光的存在牢牢地抓在手中，永远也不愿放开……她已经开始变得贪婪了，她想要将一切都藏在自己的怀里，作为珍贵的至宝。她也在害怕，害怕这一切就在下一刻突然消失。
「……千万不要是梦啊。」女孩发自内心的祈祷着。若这是一触即破的美梦，那命运对她也太过残忍了。
“怎么样？外面的世界？”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男孩出声问她。
女孩愣了愣，而后小声的说道：“月亮……比我想象的更好。”
同样长着乌黑色的头发的男孩笑了笑，“只有这样吗？”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她摊开了自己的拳头，盯着自己发白的掌心，轻声道：“……我还想看到更多。”
“好啊。”男孩说，“我带你去看。”
男孩朝她伸出了手，那张清秀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温润如玉的笑容——他就像是来到人间的神明一样，能够将一切都包容进自己的身体……这是为了她而下至凡间的神明。
女孩完全无法抵挡他那温和的面容。但当她握上对方的手的时候，她才是注意到了这个与她同龄的男孩身上还有着许多的秘密——那双手传递过来的温暖毋庸置疑，可是那手却是那般的粗糙：手指虽然生得纤长，可那上面布满了骇人的伤疤，指腹也是带着一层厚厚的茧，白皙的手背上的皮肤也带着些许皱痕，几条细长的青筋依稀可见。在摸上了这双充满着故事的手后，女孩突然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黑发的男孩许是因为她这过于漫长的沉默而对她的态度有所察觉，冲她微微笑了笑，之后在松开与其相握的手的同时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之前说过要在出来之后要给你取个名字的。你有想好要取什么名字吗？”
“啊……？”女孩的神情呆滞了一会儿，然后便开始稍微皱起了自己短短的眉毛，绞尽脑汁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起来。“唔……我应该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呢？”糟糕，她有好多喜欢的字啊！
男孩瞧着她这副纠结的模样，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叫什么都可以哦，如果不晓得怎么搭配的话，随便想出个只有一个字的名字也可以啊。”
只有一个字的名字？女孩在脑海里抓住了什么，而后下意识地说道：“那么……叫「海（Kai）」怎么样？读音就是北海道里的「海」！”
“海吗……不错的名字哦。”黑发男孩笑道，“很适合，因为你的头发就像大海（Umi）一样。”
听见男孩这么说，女孩、海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红了，她低下头，声音又变得细小了起来：“没有啦，我的头发就只是很乱而已……”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稍稍抬起了头，偷偷地看着男孩，问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要取的名字？”
这次轮到男孩愣住了。他显然并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被海问到这个问题，发出的声音有些缥缈：“——我？”
见状，海马上将自己刚才想出来的话语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我刚才想了一下，你的眼睛和头发都是黑色的，但「黑（Kuro）」我觉得不太好听……以前有在书上见过黑色的另一种说法……「墨（Sumi）」这个字很适合你！要不然……要不然你就叫「墨」？可以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变得越来越没那么有底气了起来。
在听完女孩说完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海心中忐忑不安的情绪即将到达一个临界点的时候，未发一言的黑发男孩才终于是出声回应了她。
“好啊。”男孩如轻云一样地笑了，那双看向她的黑亮澄净的眼眸温柔无波。而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柔，就像是孩童喜欢吃的棉花糖。
“我以后就是「墨」了，只属于「海」的「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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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次任务中担当着咒术师小队队长的一级咒术师——笠井言城，此时正一个人走在一条只有三三两两个人的路上。他看起来对于自己和同伴分开这一点丝毫不见有什么不满，就好像先前提出两两分组行动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实际上他本人也没有想过，和自己同行的「4号」咒术师队员会那么直接的跟他提出要分开行动这一点。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行动……你也一样吧。」】
那个声音沙哑的，戴着兜帽的咒术师在要求离队活动的时候这么对他说道。
……明明眼睛都遮在了那深色的帽檐下，眼神却依旧挺毒辣的啊。笠井言城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但这也省去了他不少的麻烦。
“也算是懂得看脸色的家伙了……真是没想到。”男咒术师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左心口，随后又哼笑出声，“倒也是，不去想着窥探别人的秘密的人，才能够活得更久。”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可是永远的真理。
他突然在原地站住，左手从贴身的长裤口袋里探去，掏出了一台略显小巧的银白色的老式手机，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那个小小的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片刻后才是按下了接听键，将听筒贴上耳朵，同那一头的人交谈起来：“是我，笠井。”
那头的人发出了一阵渗人的笑声：“咯咯咯咯——你要我帮你弄的东西，我已经放在「象间」里面了啊。你可得快点给我把钱转到我的账户上呢，笠井。”
“我知道了，钱在我取到东西之后会打过去的。”笠井言城语气平淡，可说出来的话却毫不客气，“倒是你，可得好好地注意身体了，这年头要是还想着拿钱去做你那档子的破事，你就得提前给自己买块墓地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那人不怒反笑，“你也得提前去看看自己该埋在哪里了啊，做灰色产业链的一部分你也是相当辛苦吧？用了多少次了？你还能继续下去吗？需不需要我来好心帮你一把？”
对方的问话在旁人耳中听起来只会一头雾水，可笠井言城听完后眉头便紧紧皱在一起，抓着手机的手也缩紧了：“不需要你的假心假意，我们之间不需要别的联系了。”
那头的人没再发出笑声，只是那声音里仍旧带着讽刺味十足的笑意：“这样啊——那就算了。不过这次我还是在最后友情提醒你一句吧，毕竟可能会是最后呢。”
“……你什么意思？”笠井言城的眉毛皱的更深了。
“意思就是你这次十有八九会死在北海道了啊。”电话另一头的人直白地说道。“看在你和我在这路上都认识了这么久了，我就给你个建议吧——「现在放弃北海道的任务，离北海道有多远就跑多远」。”
笠井言城的面色变得很不好看：“这个任务……是出了什么问题吗？”虽然在看见这次任务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约约有一些预感了，可在这个时候从这个家伙的嘴里听见这句所谓的「建议」……
“谁知道呢——”对方拉长了自己的语调。
男咒术师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道：“50万，不能再多了。”
那人再一次发出诡异的笑声：“咯咯咯——有人得知了一点「内部消息」，北海道冒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咒力的残秽也很奇特。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
“快说。”笠井言城催促道。他并没有直接承认自己这次的任务就是探查对方口中奇怪的东西，因为对方的保密能力是什么程度他可是一清二楚。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也无非是需要稍微警惕一点而已——你是这么想的吧？”那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电话对面的人顿了顿，特地留下了一小段时间的空白来营造出氛围后，才说出了那令现在的笠井言城，也令那时刚刚打听到这个消息的自己的内心感到了极大的震撼的话语：“——有一名特级咒术师，即将来到北海道。”
“……！！！”笠井言城的瞳孔骤缩，他下意识地向对方问道：“特级咒术师？！是哪一个？！”
不过马上他的大脑就开始自行进行了推算——特级咒术师，当代的也就只有五个，其中一个已经被确认死亡，另外四个里面一个在国外，一个不知踪影……那样的话不就只有——
“没错哦，就是你想的那样。”对方似乎已经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了，“就是最令咒术界头疼的那两位中的一位——不管是哪一位到北海道，都已经说明了很大的问题啊！所以啊，赶紧放弃，保住小命要紧！”
笠井言城的手指抽动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想用空出的手捂上心口的冲动，他哑着嗓子说道：“我知道了……但这次我不能退。”
——他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退了。
“……”对面好像也被他这句话惊讶到了，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既然你想送死，那我也没办法咯，可惜我不能赚死人的钱了，少了一个来钱的源头啊！”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是不会道歉的。”笠井言城说，“那么就这样了。”
“行吧，咯咯咯咯——”对方一边笑一边大声说道：“祝你摔进I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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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发生了、什么？
「无法、理解。」
“————”
「在……说，什么？」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摸上了眼眶。
“醒来吧。”
男人说道。
“——成为我的同伴。”
「……多么和缓的语气啊。」
【——】那冰冷昏暗的心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真是——让人怀念。」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海与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