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斜风扬》绯泪

12、第 12 章

　　听到碎影失踪的消息，凌阳很快就赶到了写意山庄。
　　“你说碎影失踪是什么意思？”人还未现，质问已至。
　　看着凌阳怒气冲冲地走来，路风扬也是紧蹙眉头：“按理说，这两日我命人将花园守卫很严。若是有人想要强行带走碎影，凭借他的武功，定不会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
　　“那你的意思是，碎影失踪，责任不在你了？”听到路风扬的辩解，凌阳的心里更加不快：“路大庄主，我明确告诉你，你我合作是合作，但碎影要是真出什么事，我夕照宫跟你写意山庄永为仇敌！”
　　见凌阳将话说得这么绝，路风扬的神情也冷了下来：“碎影消失，我不见得没有你紧张他。我说过我会保护好他，就一定会做到，不用你来威胁我！”
　　“哼，做到？”凌阳不屑地瞧着路风扬道：“这就是你的做到？”
　　路风扬紧皱着眉头，却是没再与凌阳斗嘴：“现在不是你我争论的时候，我已经命人搜庄，叫你来，只是想借助你夕照宫的能力寻找碎影。”
　　“哼，这还用你来吩咐我吗？”虽然心情不愉地回了句嘴，但在这一通发泄之后，凌阳的心情也沉静下来：“我去看看碎影最后出现的地方。”
　　“好。”

　　二人一起走入花园中心，凌阳一看到那只剩残肢断臂的躺椅，就用询问地看向路风扬。
　　“……椅子是我轰碎的，花园里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路风扬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有些不满地皱着眉头，但凌阳却没再埋怨，而是细心地探查着躺椅周围的地面，直到发现躺椅一方的脚印为止。
　　“这里，是躺椅的前面还是后面？”
　　“后面。”路风扬肯定道。
　　“这里的泥土看上去与周围的都不一样，应该是有人来过。”
　　“有人？”路风扬仔细观察者凌阳发现的地方，眉头不由皱得更紧。
　　这些天，为了自己安排的事情，写意山庄可谓是守卫森严。且不说自己的手下，就是那些老家伙找来的人，也没有一个发现有人进入山庄。那这个消无声息进入庄内的人会是谁……
　　正在路风扬沉思的时候，一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凌阳身后。
　　“什么事？”凌阳没回头地问道。
　　“这些是可能与影堂主有关的消息。”那人恭敬地将手中的信件奉上。
　　“好了，下去吧。”凌阳接过那些信件，吩咐道。
　　“是。”
　　看着迅速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人，路风扬表情严肃地看向凌阳：“凌堂主，这些人是你们夕照宫特别训练出来的？”
　　“是啊，他们是信使。”不以为意的凌阳拆着手中的信件，随意答道。
　　“你们每一个信使都有这样的轻功？”
　　“当然，达不到这样的水平，怎能成为信使。”
　　“那么……”略作思忖，路风扬犹疑道：“碎影的离开，会不会是因为你们的信使？”
　　“你的意思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努力回想一番，凌阳否认道：“应该不会吧，宫里最近什么大事都没有啊！”
　　“那你手中的消息呢，也没有重要的？”路风扬看向凌阳手中最后一封未拆的信件，询问道。
　　“前面的没有，我看看这个……”迅速地拆开手中卷成细小圆筒状的纸条，只见信上简短的四个小字——秦天出事。
　　“秦天？”
　　看完信后，面色突变沉重的凌阳闻声点了点头，道：“是秦天。看来，小影是被小贾叫走了。”
　　“这个秦天很重要？”
　　“哼，也就小影还把他当一回事！”不满地将手中的纸条揉成团，凌阳的神情不愉地道：“他现在应该是赶去扬州了，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无碍，事情也快要办妥了。你现在这是要去找碎影吗？”
　　“当然，谁知道秦天这次又在耍什么把戏，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那我与你一同前去好了。”
　　“你？”凌阳疑惑地凝视着路风扬，问道：“你不办自己的事，来凑什么热闹？”
　　“不是凑热闹，我也很关心碎影，只是想要尽力帮忙而已。”
　　蹙眉不解地打量着一脸关爱神情的路风扬，凌阳很随意地道：“随你咯，想来就来呗。”

　　“这秦天，究竟是何许人也？让碎影如此挂心？”
　　“秦天啊，算是小影最后一个亲人吧，虽然他们没什么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哼，往好听的说是亲人呢，其实也就一白眼狼，现在，还是一觊觎天鹅的癞蛤蟆！”
　　“他喜欢碎影？”
　　“应该算是吧。怎么，真的喜欢上我们小影啦？”
　　“……没。”
　　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前些天与凌阳的对话，一向行事果断，目标明确的路风扬，难得地犹豫不决。
　　他也不明白自己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心境，只是突然发现有这样一个人，在碎影的心中占据着如此重要的位置，能够使碎影仅仅因为听到不好的消息，就立即赶去，甚至都不和他打个招呼，或者留封信。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让他十分不适应，虽然……他也不一定能够在碎影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但竟是如此的无足轻重，还是让他有些……
　　一边整理着自己纷乱的心绪，路风扬也随着凌阳一路赶至扬州知府的府邸。翻身下马，囫囵地瞧了眼前的宅邸，随着凌阳匆匆冲入府内，直到看到湖中小榭中，那道绝色的身影，路风扬的心才莫名地宁静下来。
　　“小影！”
　　随着凌阳的呼唤，小榭中绝色的容颜也露出了摇曳人心的笑靥，恍惚了众人的心神。
　　“你没事吧？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不知道我们大家会担心吗？”
　　面对凌阳的不满，几日未见的笑颜并未隐去，反是更加灿烂了些。“我当然知道你们会担心我，但我本以为你们会先我得到消息的，所以并没有刻意寻你去说。”
　　“那我呢？影堂主在在下府中做客，就是这样不告而别吗？”
　　“哦？路风扬？你怎么会跟来？”
　　似乎对碎影诧异的表情很满意，又似乎对其之前对自己的漠视感到不满，路风扬撇了撇嘴，挑眉道：“我……我当然是来问问影堂主，我府上可又什么待客不周的地方，让你这么……这么不满。”
　　“嗯……不满啊，不满挺多的啊，最起码，那里的生活没意思透了！”
　　“你……”
　　“咳咳！”两声轻咳，重新引回了大家的注意力。
　　“秦天？怎么搞成这样子？”凌阳蹙眉盯着眼前外表本儒雅俊秀的人，其手臂、身上，多处包扎着白色绷带，且面色苍白，整个人一副羸弱不堪的样子。
　　听到凌阳的话，碎影似乎也是有些不满，“幸好我赶得还算及时，否则，就不仅仅是眼前这些皮外伤了。”
　　“哦？原来都是皮外伤啊，瞧着还挺严重的，我还以为你这次是准备要下血本呢！”
　　“小羊羊，别这么说！”
　　反而是秦天，面对凌阳嘲讽的话，也不恼不怒，只是虚弱地问好道：“凌堂主，好久不见了，谢谢你，将我家小影照顾地这么好。”
　　听了这话，不止凌阳不满，就是碎影也皱起了眉头。
　　“诶，我说你说话可要说清楚点，什么你家小影，小影和你这扬州知府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别在这么跟我们套近乎，我们跟你可不熟，而我们小影……”说着话，凌阳搂着碎影的肩，挑衅地瞪着面色不愉的秦天道：“他，生是我夕照宫的人，死，是我夕照宫的鬼，跟你姓秦的，可没什么干系。”
　　“哎，凌堂主，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戏谑地瞧着秦天渐渐弯起地嘴角，路风扬恶意地，用很是语重心长的语气道：“小影可是要嫁入我写意山庄的，怎么能死后还做你夕照宫的鬼？”
　　“嫁？你们要把小影嫁人！？”
　　瞧着秦天面色渐青，竭力控制自己愤怒的样子，碎影瞥着嘴，很不在意地道：“我嫁不嫁人，与你何干？”
　　“嘿嘿，看到没？我们小影都不承认与你有关系呢！”
　　秦天愤恨地怒瞪凌阳一眼，面色却是逐渐缓和下来，只是瞥向路风扬的时候，眼中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寒意。
　　但路风扬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又何惧一个此刻看似半残的人？心中想杀人，也得杀得了才行，一向自负的路风扬，可不认为自己会败在一个武功平平的书生手里。
　　秦天盯着眼前明显没把自己当回事的人，面色未变，心中却是忍不住冷笑起来：武功高强有什么用？说白了也不过一介莽夫！真正重要的是头脑！从小自己就玩惯谋略，有多少人本是瞧不起自己，却最终被自己踩在脚下？更何况……哼，小影本就视我最珍，最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眼见着面前几人，沉默地插起架来，碎影也是心中烦乱。“行了，都快正午了，回房里进食吧。”
　　说罢，却是连秦天都不管了，只是指挥一旁的侍女搀上，便自顾自地向正厅走去。
　　面色不善的凌阳却是不放过每一个能嘲讽秦天的机会，眼瞧着碎影走远，忍不住调侃道：“哎呦呦，你这扬州知府当的也是尽心尽力啊，都殚精竭虑到这种地步，啧啧，皇上不表奖你，还真是对不起你哦？哎哎哎，你们这侍女怎么当的，连搀人都不会啊，瞧把你们主子弄的，这都脸色泛青了，可别一个不小心回归西天了，你们还要赔命呢！哎，这素质啊，怎么就这么差呢？”
　　路风扬跟在凌阳的身后，看着秦天在凌阳的攻击下，始终面带微笑的俊容，心中忍不住恶意想着：这浑身上下都这么多伤了，可这脸上怎么就没伤着一点？哎，被毁容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