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飘在海上的纸船》来风吟

11、第 11 章

　　李仪婉抬起双手，回抱徐晶。
　　徐晶抢过李仪婉手上的行李箱，一路上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我当时是真没想到你爸妈会离婚，我奶奶总说你爸妈在外地工作，我以为他们感情很好的。”
　　“我奶奶跟我说，你妈和你爸年轻时感情很好的，只是后来工作很忙，很少一起回家，感情也就淡了。”
　　“他们两个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从来没有一起回来过了，我妈早就不爱我爸了。”李仪婉一路上听着，不搭腔，听到这她摇了摇头回答。“你奶奶是说他们还没生下我的时候感情很好吧，只是可能后来有了我，他们生活压力大了。”
　　“我爸后来越来越爱赌了，我妈早就对他死心了，所以离婚是迟早的事。”

　　*

　　回到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小房子里时奶奶已经睡了。
　　李仪婉洗了个澡，回到房间打开灯，她靠在门边，看着熟悉却又空荡荡的房间。
　　她把行李箱拖进去打开，她就住一晚上，所以只带了一套，里面剩下的其实全是陈文远托她带给奶奶的补品。
　　李仪婉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够轻了，但还是吵醒了奶奶。

　　“婉婉？”她的身后响起那个久违的声音。

　　这一刹那，李仪婉卸下了那伪装了许久的坚强，转过身，像个孩子一般撞进了奶奶的怀里。

　　“婉婉，你回来了啊？怎么了？告诉奶奶谁欺负你了，奶奶帮你去揍他。”奶奶的的手在李仪婉的头上抚摸。
　　“奶奶，我没事。”李仪婉抬起头，看着满脸皱纹的奶奶，哽咽着。
　　我就是想你了。

　　“婉婉，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吃饭了没？我去给你做。”
　　奶奶想要转身，李仪婉没松手。

　　“我吃过了，奶奶，你别忙活了，睡觉吧。”李仪婉松开，拉住奶奶布满了老茧和斑点的手说。

　　“傻孩子，我还不知道你啊，倔得很。”奶奶笑着，又摸了摸李仪婉的头。“坐着，我给你下碗面去。”
　　李仪婉被奶奶拉到厨房里的餐桌上坐着，看着奶奶忙碌的身影，不过几分钟，奶奶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婉婉，你快点吃，我去把明天早上的菜洗一下。”奶奶转过身，又重新忙碌起来。

　　说来也奇怪，那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面第一口就让李仪婉又是鼻头一酸。
　　泪水滴进了碗里，混进了汤里。

　　“婉婉，好吃吗？奶奶放了你最喜欢的酸辣椒。”奶奶没回头，边洗菜边说。

　　“好吃。”李仪婉喝完最后一口汤，笑着说。“奶奶，你早点睡，我先房间了。”

　　李仪婉回到房间，平复了一下心情。
　　奶奶洗菜的时候水声终究是没能完全掩盖住她的咳嗽声。
　　李仪婉又想到刚刚那个抱着自己的身躯。
　　奶奶变得更瘦了。

　　一夜无眠。

　　李仪婉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她闭着眼，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的强光刺得她的眼睛疼。
　　李仪婉看清楚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不过是本地的，她揉了揉眼，按下了接听键。

　　“李仪婉？”清冷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李仪婉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以为自己没睡醒。
　　“你是……陈嘉宴？”李仪婉又看了眼来电显示。

　　电话那边的人“嗯”了声。

　　李仪婉：“你……有什么事吗？”
　　陈嘉宴：“你没把女生的报名名单给我。”

　　“哦，对不起，我给忘了，我现在立马去。”李仪婉一下子想起来了，她还没统计人数。

　　“嗯，不急，今天之内就行，你到时候发给我。”他说。

　　“我怎么发……”
　　李仪婉还没说完，电话嘟的一声被他挂断了。

　　李仪婉愣在床上。
　　“婉婉，吃早饭了。”这时奶奶敲了敲门说道。

　　“哦。”李仪婉看着手机屏幕那个通话记录，默默的记住了那个电话号码。

　　李仪婉喝着粥，在四班的班级群里点开群资料找到陈嘉宴并点进他的主页。
　　她想着要不自己主动加上他吧，犹豫时，突然弹出了一个好友申请。
　　李仪婉退出陈嘉宴的主页，点开联系人。

　　11请求添加为好友。
　　验证信息：无。

　　李仪婉手比眼快点了同意，两个人加上以后很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李仪婉点进他的空间。
　　原来他并不是没有发任何说说，只是内容设置了仅好友可见。

　　他的空间里只分享了两首歌。

　　第一首歌李仪婉知道，是电影《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的主题曲，黄丽玲唱的《有一种悲伤》。

　　第二首是蔡健雅的《Letting Go》

　　后来，李仪婉爱上了这两首歌

　　早饭吃完后，李仪婉统计了一下人数和费用，发给了陈嘉宴，不过他没有及时回复自己。
　　李仪婉走到院子里，看见奶奶正在给猫喂饭。结果猫一看就她就冲了过来，一边叫一边蹭着李仪婉的腿。

　　李仪婉蹲下身子，摸了摸它脑袋。

　　“小雏记性还挺好。”奶奶笑着。“小雏，快过来吃饭。”
　　小雏不肯动，还是一直猫叫。
　　“奶奶，你去休息吧，我来。”李仪婉把它抱在自己的怀里，走了过去。

　　李仪婉喂完猫，看见奶奶已经躺在院里的那把摇椅上了。

　　“婉婉，你过来。”

　　李仪婉搬了把小板凳，坐在奶奶的摇椅旁。

　　“婉婉，有心事啊？”
　　李仪婉否认。

　　“你看看你，又口是心非了，吃早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还说没有？”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奶奶会知道她的口是心非了。

　　李仪婉：“奶奶，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真的很好，我想爱他一辈子。”

　　“婉婉居然有喜欢的人了，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李仪婉：“不知道。”

　　“那你就告诉他，说不定，他也喜欢你呢。”

　　李仪婉：“奶奶，他跟他的朋友说过，他不喜欢我。”
　　奶奶停了却笑了笑：“婉婉，有些事情不要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算他不喜欢你，也要他亲口告诉你才行，凡事都要有一个结局，不是吗？”

　　“婉婉，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到什么时候，你爸爸现在不赌了，拼命在外面赚钱就是为了给我这个药罐子买药吃，我也不奢望你爸爸和你妈妈能够复婚，就希望你能多回来看看我，我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我希望有个人要像我一样爱你，疼你。”

　　李仪婉看着奶奶的脸，泪水决堤。

　　尽管李仪婉有多舍不得，下午还是回到了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