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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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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欢时看到城门打开,他便知道牛大石他们成功了。
临州百姓发出了欢呼声,也得到了安置的住所,虽然是一间破旧年久失修的道馆,可至少给他们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
富贵点的人家,有自己在金州有府邸宅院的,或者是有能力租到房子和到酒楼开房的便没有挤在此处,报备了一下去处就离开了,呆在这里的几乎是普通的老百姓。
李欢时身为临州县令,自然是留下来,牛大石在回来时顺便在药铺抓了几副药,煎好后给他服下,可能是这件事终于松了口气,烧很快退了下去。
因为今天太晚,牛大石想他好好休息,并不打算把金州县令贪污受贿账本拿出来,特意命人空出来的一个房间,打扫干净床铺再铺上被褥,便拉着自家大人进来躺下。
“你方才和金州县令见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李欢时知道,金州县令在他们去了不久后就命人来打开城门,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大人,好好睡一觉。”牛大石帮他盖好被子,“明日我再一五一十地与你汇报。”
说着就准备出去,让他能好好休息,可是刚要走,手就被对方拽住。
李欢时垂着眸子低声道,“你辛苦了。”
牛大石笑了笑,“与大人相比,小人的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真希望这次的天灾快些过去。”
“是啊。”牛大石伸手抚上他的脸,“小人与大人好不容易心意相通,还有许多事没做。”
李欢时的脸颊突然一红。
牛大石使坏,“莫非大人在想入非非不成。”
李欢时抬手挡住眼睛不敢看他,“难道你不想吗……”
可还未等他说完,一个炽烈的吻就落了下来。
直到他快要呼吸不过来,牛大石的额头抵着他的,似乎用了很大的意志才压制住想做的事,哑着声音道,“待事情结束后,大人可要有个心理准备。”
等牛大石出去后,李欢时久久才嗯了一声。
第二日,见他精神好了许多,牛大石才拿出了金州县令受贿的账本给他,“大人,你看这个。”
李欢时翻阅了几页,皱起眉头,“他竟贪污受贿那么多。”
张大同开口道,“大人,昨日我们找到他时便是在青楼,也偷听到他与他人的话,不开城门也是故意为难大人。”
“是啊,大人。”吴勇也道,“他说当今丞相大人是他的义父,大人在京为官时似乎得罪过丞相。”
李欢时没有想到金州县令与丞相还有这层关系,他确实参过几次丞相徇私枉法,那金州县令做的一切也就明白了,随后又问,“你们拿了这个账本,他可知道。”
牛大石道,“知道。”
毕竟他觉得只要有这账本在,对方就会有所忌惮。
“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李欢时在官场多年,自然比他们更懂人心险恶,“他的义父乃当今丞相,我若要直接上报皇上也会被丞相拦截下来。”
牛大石眼神一眯,“他敢动大人,我先要了他的命。”
“牛大石,不要冲动。”李欢时提醒他,“杀朝廷命官你有几条命也不够,还有别忘了你的两个妹妹。”
这时,顾清出声献计,“大人其实无需发愁,此事不防让任风流帮忙。”
“他?”李欢时确实听闻过此人,据说是桃花酒楼的幕后老板,而且在全国各地都开有他的分店,在黑白两道混的很开,倘若有此人出手相助必然是好的,只是自己并不认识。
顾清禀明道,“十年前苏家遇害,任风流曾与九千多有过短暂接触,九千多对他十分赏识,如果大人请他传个书信,到时候拜托九千岁将金州县令贪污受贿之事上传达给皇上,那就是丞相也保不住他。”
牛大石却记得,“可是任风流不是与阿郎已经出去游山玩水了吗,现在应该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吧。”
“放心吧,我可以帮你们这个忙。”说话间,苏煜儿掀开帘子进来,似乎已经在外听到他们的话,来到顾清身旁揶揄着,“难为你这次说了那么多话。”
顾清,“……”
李欢时站了起来,拱手真心实意地道,“若苏少爷能帮这个忙,我必感激不尽。”
“你我相识多年,何况欢时你是真心为临州百姓着想的父母官。”苏煜儿罢罢手,“我既能帮你却不帮你,岂不是和那金州县令同流合污。”
有了苏少爷的帮助,牛大石也就放心了,目前只要在扳倒金州县令前保护好大人的安全就可以了。
就在这会,一名衙役进来传话,“大人,金州县令派人来,说在龙门酒楼设了宴,现在请你过去。”
苏煜儿看向李欢时,“看来这是个鸿门宴。”
“大人。”牛大人等捕快用眼神询问着自家大人去还是不去的决定。
李欢时没有多想,葱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不管是什么宴,为了临州百姓我也需要去一趟。”
……
来到龙门酒楼,竟然里里外外都是护卫把守。
牛大石明白这金州县令心怀不轨,小声提醒道,“大人,这恐怕是鸿门宴,等下千万要小心。”
“嗯。”李欢时倒想看看对方想耍什么计谋。
店家掌柜亲自出来带他们到了一间包厢前,门一推开,金州县令已在里面等候着。
牛大石还看到他身后站着一排眼神不善的护卫,不像是普通护卫,反而更像是江湖中人才有的戾气。
他与顾清几人对视了一眼,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而看着他们进来,金州县令迎了上去,“唉呀呀,李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卢大人。”李欢时微微颔首。
“李大人坐。”金州县令忙邀请他入位,又转向掌柜,“掌柜,快快把菜上来。”
“是是,大人稍等。”掌柜立刻下去。
“卢大人,不必了。”李欢时并不是来吃饭的。
“那怎么行呢!”金州县令给他倒上一杯酒,一边说道,“李大人初来乍到,要是没好好招待就是我的不是了。”
李欢时直接说道,“卢大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这……”金州县令瞄了眼牛大石,“我有事与李大人细谈,不知道能不能让你的人退下。”
牛大石岂不知他打什么主意,抢在他家大人前面说道,“卢大人,保护我家大人乃是我等职责,就是大人同意了,也恕小人恕难从命。”
金州县令嘴角一抽,“……”他还真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捕快。
李欢时也没有答应的打算,“卢大人,你有话直说便是,他们并非会外传嚼耳根之人。”
“呵呵呵,那行。”金州县令抿了一口酒掩饰尴尬,一边转移话题,“李大人,昨晚我是喝多了酒,没有早早打开城门让你们进来的,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怀。”
说到此事,李欢时义正言辞地道,“卢大人,你我都是一城县令,为的是一方百姓的安宁,是皇上的臣子,为的是为他分忧,望你莫要忘了。”
“李大人说的是。”金州县令面上有些挂不住,没想到这李欢时真敢指责他。
这会儿,小二把山珍海味端了上来,金州县令忙招呼道,“来来来,李大人你尝尝这燕窝熊掌,可是我特意吩咐掌柜做的。。”
“卢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欢时望着这一桌饭菜眉头一拧。
“啊?”金州县令没有明白过来,“这饭菜难道不合你的胃口?”
李欢时眸光一厉,“有明文规定朝廷命官在外用食不可超过20文钱,这一桌怕是要你一年的俸禄都不够吧!”
金州县令以为他意有所指,立刻吓得慌了神跪到了地上,“求李大人能放过我一马。”
李欢时一顿,“卢大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金州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李大人,我知道那账本在你手中,也是我一时糊涂,若是李大人不上告朝廷放了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那些金银珠宝也可以全部交给你一人来处理。”
他不信那么多钱财还收买不了眼前之人。
然而李欢时眯起了眸子,见他还不知悔改呵斥,“卢大人,你认为本官与你是一丘之貉吗?”
金州县令自知再求情无用,没有再装下去,站起身一拍桌子,“李欢时!你别欺人大甚,本官是好好与你求情,你别吃敬酒吃罚酒,我义父是谁你想必也是知道的,你就是想到皇上面前参我一本,也要看你的奏折能不能到皇上面前。”
李欢时冷笑,“这就是卢大人的答案吗?”
“没错!为了你好,我好,劝你好好想清楚了。”金州县令早就花了大价钱,请来江湖上的亡命狂徒来保护自己,自然也不怕他身后的那几个捕快,“你别忘了,你们临州的百姓现在可是在我地盘,把我逼急了,拉着他们陪葬我也不亏。”
“看来卢大人还没有吸取昨天晚上的教训。”牛大石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腿,竟敢拿临州百姓作威胁他家大人。
“你大胆,别以为我怕你。”金州县令还是有点惧他的,退后着让那几个伪装成护卫的江湖狂徒上前护住了自己,才安心地嚣张跋扈低地道,“我今天已经带了那么多人,我就不信你能护着你家大人能安然无恙的出去。”
牛大石一股怒火上涌,“你!”
“牛大石!”李欢时拦住他,然后转向金州县令,“卢大人,我可以不向皇上参你一本,但你要保证临州百姓在此处安然无事水灾褪去,若你不能好好安置他们,便不要怪我不客气。”
金州县令狂喜,“你要先把账本还给我。”
李欢时面色冷冽,“只要你做到,我自然会还你,也决不会讲此事上报给皇上。”
“大人!”牛大石并不想放过那个肥猪。
李欢时闭上眼睛又睁开,他不想拿临州百姓的安危作赌注,“我心意已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州县令大笑,“好。那我就暂且相信李大人。”
李欢时看着他抖动着脸上的肥肉,“那么也望卢大人遵守方才所说的话。”
“自然自然。”金州县令连忙点头。
“那既然已无事,告辞了。”李欢时尽管答应了他,可心情上也绝不好过,更不想和对方呆在一处。
“李大人请。”金州县令没有留他。
等李欢时众人一走,一旁的师爷上前,“大人,你真的信李欢时?”
“哼,谁说本官信了?”金州县令斜视了他一眼,随即命令身后那些人,“跟着师爷去把那个怪物放出来,好好招待招待临州县令,还有那账本一定在他们的身上,你们趁机把账本拿回来!”
“是。”几个亡命狂徒可不想那么容易失去他们的财神爷,那只能让那个临州县令吃吃苦头了。
师爷吞了吞口水,有些担心,“可……那怪物在大街上放出来,会不会伤及百姓啊。”
金州县令十分不爽,“怎么,区区几条百姓的命比本官的命重要?”
“不是不是,是大人的命重要,小的马上去办。”师爷和他是一条线的蚂蚱,谁也不能保证临州县令会不会参他家大人一本,只有让那人永远闭上嘴巴他们才能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