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阿飘》鲁予熙

19、阿飘和阿沉的学前培训

　　阿飘自认为自己动手是有道理的，一方面，是因为胖胖……啊不对，是阿沉挨打，她不可能无动于衷，幼师们都不在的情况下，她只能先阻止了再说，谁知道那两小男孩都那么脆皮？她发誓她才扒拉了两下，人家就倒了；另一方面，小男孩一生气就摔别人玩具，这是什么道理？必须要好好教育。
　　小孩子对自己心爱玩具的占有欲很强，不乐意分享，这也很正常，有谁天生就是大方的？能够让出去的东西一定不是最钟爱的，而且，别人也喜欢上了自己的东西，那自己就一定得分享吗？
　　几个孩子都没受什么伤，最后以小男孩的妈妈照价赔偿了变形金刚为终，三方家长领着各自的孩子回去了。
　　一到家里，小胖子见到外婆，又惊天动地地哭嚎起来，嘴里不断嘟囔：“金刚、我的金刚……呜呜呜……坏了！”
　　计母吓了一跳，从计伏清那问清楚了缘由，急忙抱着小胖子安慰：“没事啊，外婆再想办法帮你买一个啊，阿沉不哭不哭。”
　　计伏清叹了一口气，对计母说：“我以前也设想过他们在上学的过程中，可能因为种种原因与同学发生口角、甚至还可能打架斗殴，却没想到这种事情来得这么快。”
　　计母皱眉：“这件事情也是人家的小孩子先招惹的，他要不摔我们阿沉的玩具，又哪里会发生后面的打架？”她又夸阿飘，“阿飘都学会保护弟弟啦，真不错，不愧是当姐姐的。”
　　阿飘看了她一眼，低头去撸猫。
　　晚上怀拾遗回到家，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的想法是，只要不是自己孩子主动作死，只要自己孩子没吃亏，那一切都好说。他还点着阿沉的小脑门笑话他：“你看看你这体型，再看看你姐姐的体型，你居然还需要姐姐来保护你？你说你是不是虚胖的？看来爸爸要给你报一个跆拳道的班了。”
　　阿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圆滚滚的身体，一个他都顶得上两个姐姐那么大了，想了想白天发生的事，“哇”地一声哭了。
　　他真的虚胖啦！
　　继失去了心爱的变形金刚后，小胖子又失去了能开心胡闹的周末时光——他真的被怀拾遗送去练习跆拳道了！
　　对小胖子来说，练跆拳道是一件伤身又伤心的事情。他胖乎乎的一团，打起拳来比较费力，他笨拙地一踢腿，稍不留神就会翻过了头，倒在地上滚成一只球，每到这种时候，同班的小朋友总是会笑得东倒西歪。
　　如此坚持了一个周末总共两堂课，阿沉终于忍不住哭唧唧地回家抱着计母的大腿撒娇求饶，表示他不要去学跆拳道了。
　　为什么是抱着计母的大腿呢？因为全家当中计母是最心软最顺着他的人，怀拾遗比较严厉，计伏清虽然温柔如水，但逆流而上也有不小的阻力。至于他姐姐……阿飘懒得管他。
　　计母在阿沉不断施展的撒娇大法中败下阵来，于是跟女婿商议，阿沉现在还小，要不等年纪大点了再送过去学？
　　怀拾遗用怀疑的目光扫向阿沉，阿沉立马哼哼唧唧地望向别处，怀拾遗顿时笑了：“阿沉，你是不是因为太胖了打不出拳踢不出腿啊？要不这样，每天早上你先跑步半个小时再去幼儿园怎么样？正好减减肥嘛。”
　　计母顿时不赞同地说：“阿沉才几岁啊，他也没有多胖啊，只是跟阿飘站在一起才显得圆润了点，哪里需要减肥？更何况，小孩子胖一点才好呢。”
　　怀拾遗摸了摸鼻子，他其实也只是打趣，没真想让阿沉现在就减肥啊。计伏清无奈地笑了笑：“妈，阿沉现在确实还小，所以跆拳道班教的都是最基本最简单的东西，我也去看过了，在那里也有好几个跟阿沉同龄的孩子在学，人家都适应良好。再说了阿沉才上了几次班呀，什么都没开始适应呢。您可不能因为阿沉在您面前撒娇卖萌就心软了啊。”
　　“这个……”计母迟疑了起来。
　　眼看着阿沉就开始撅嘴要哭，计伏清又说：“要不这样，我们把阿飘也送过去，姐弟两个一起学，互相也有个照应，这样行了吧？”最后一句话是专门看着阿沉说的。
　　小胖子憋着一泡眼泪，犹豫了好久，才点了点头。
　　计母看外孙又乐意了，也不再说什么了。
　　就这样被安排了的阿飘：嗯嗯嗯？小胖子不乐意，干啥扯上我？
　　然鹅，再上完一堂课回来，小胖子还是哭唧唧的委屈得不要不要的，只是没再抱着计母撒娇了。
　　计伏清拿温湿的毛巾给他擦脸，柔声问道：“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在班上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小胖子吸了吸鼻子，努力把自己的眼泪憋回去，不肯回答母亲的问题。
　　于是计伏清转而看向阿飘。
　　阿飘言简意赅地说：“被人笑话胖了。”
　　计伏清：“……”说真的宝贝，你在家里不是天天被你姐姐说胖吗？你姐姐还老是叫你胖胖呢你还记不记得？
　　“不去啦！”小胖子气呼呼地说。
　　怀拾遗抱着手臂在一旁“哼”了一声，问他的乖乖宝贝小闺女：“阿飘，如果换做你是阿沉，跆拳道班你还去不去？”
　　阿飘看了他一眼：“去。”
　　怀拾遗问：“为什么去？”
　　阿飘说：“把他们都打趴。”
　　怀拾遗会心一笑，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垂头俯视小胖子：“别人笑话你算什么？你也打算笑话你自己，想逃避？这世上无论学什么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需要有勇气，还需要有毅力，被别人说几句就要退缩，以后还能学到什么东西？”他气势昂扬地说完这番话，又开心地抱起阿飘，“哎呀我家宝贝闺女的性子真对我胃口！”
　　阿飘不想被他那长出胡渣的脸蹭，于是伸手推了他一把，这下没注意好分寸，怀拾遗被推得一个倒仰，眨眼间就看到了天花板板。
　　怀拾遗仰面倒在地上，呆滞了好久，喃喃地说：“我家阿飘……力气这么大？”
　　趴在他胸口上的阿飘不想说话。
　　计伏清吓了一跳，连忙把阿飘抱起来放好，又去扶怀拾遗。怀拾遗一脸迷茫地坐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阿飘。
　　阿飘无辜歪头。
　　怀拾遗：……嗯，一定是我没站稳才摔倒了，我家闺女辣么可爱又乖巧，怎么会是一个怪力小萝莉呢哈哈哈……
　　计伏清不清楚情况，也以为是怀拾遗自己不小心，还瞪了丈夫一眼。当晚，她拉着小胖子进行了一番温柔的思想开解，如春风一般抚慰了小胖子那颗受伤的心。
　　自此，阿沉再也没说过不学跆拳道的话了。
　　就这样经过了一学期之后，怀拾遗找老师了解自己孩子的培训进度，跆拳道老师告诉怀拾遗，阿沉的进步很大，也是班上学得最努力最认真，反之阿飘却是最差的，她总是懒洋洋的，做动作也都软绵无力，恐怕不太适合继续学下去。
　　怀拾遗若有所思。
　　正当阿飘以为她再也不用陪着一群奶娃娃学萌哒哒小拳拳了的时候，怀拾遗替她从跆拳道馆退了班……改成了隔壁的柔道。
　　阿沉很开心：“姐姐，等我们都学会了，就来比比谁更厉害吧！”
　　阿飘：……不用等以后了，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阿飘的前世并不会任何武功，只是她的灵魂历经数百年，先后经历了十八层地狱的捶打，终焉界的磨砺，溯源海的铸造，已是远超想象的浑厚与凝实，这种魂力透过□□所体现出来的其中一点，就是力大无穷，说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也不为过。
　　而且她还会没什么痛觉。
　　现在的人都比较脆弱，经不住她打的，更不要说小孩子了。
　　欢乐的夏天到了，怀冠玉侥幸逃脱了暑期补习，跑到二叔家来躲懒了。常卿如呵呵一笑，把熊孩子和他的暑假作业往这里一送，别有深意地给怀冠玉留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常卿如说：“好好期待你的暑假吧。”
　　今天夏天，计教授因为怕热回来躲暑，熊孩子怕是不知道，他二叔家，现在聚集了三位老师。（计母也是教师）
　　计教授严肃认真，计母和蔼可亲，计伏清很温和……而且天然黑。
　　初日，计伏清看他初来，默默给了他三天缓和的时间，因此暂时没管他，一无所知的怀冠玉就兴冲冲地找弟弟妹妹们玩，得知他们学了跆拳道，十分自豪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哥哥也是学跆拳道的哦！而且学了五年了！让哥哥来教教你们吧！”
　　一分钟后，怀冠玉仰面倒在地上，阿飘抱着“凉凉”无辜歪头：“哥哥，你怎么突然躺下了呀？”
　　怀冠玉强行挽尊：“我、我、我就是没站稳……看好了啊，哥哥要正式教你们怎么打跆拳道了！”
　　半个小时后，怀冠玉第五次从地上爬起来：“咳咳，这个地板太滑了，我们改天换了地方再来学跆拳道吧！”
　　他一溜烟跑到房间里，这才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怎么偏偏今天就摔了这么多次呢，平常他发挥都很稳定的呀！
　　阿飘：嘿嘿，哥哥真好玩。
　　阿沉：……胖胖不知道，胖胖啥也没看清。
　　三天过后，怀冠玉迎来了二婶的温柔光环笼罩：“冠玉~玩也玩了，该做卷子啦！”
　　怀冠玉瞪大眼睛看着扑面而来画满了红色勾勾叉叉的各种卷子，再看着桌上一夜之间多出来的一摞两摞书，再看看二婶脸上微微地笑，顿时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妈呀，忘了二婶是个老师！
　　怀冠玉哭丧着脸一连做了数天，脑海里塞满了蚊香，他的暑假作业总算临近尾声，这个时候，他又迎来了好奇的小胖子。
　　阿沉一边咬着棒棒糖，一边含含糊糊地说：“哥哥，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你每天在做什么呀？”
　　因为作业即将完结，怀冠玉的心情很好：“哥哥在做作业呀！你看这个是算术，你在幼儿园学了吗？”
　　阿沉思考了很久，才点了点头：“学了。”
　　“那你算算这个试试。”怀冠玉选了个最简单的“1+1=？”的算术题给了阿沉，无聊想考考他。
　　阿沉抓着铅笔对着白纸又思考了很久，好半晌才在1+1=的后面画了两根竖线，然后高高兴兴地扬起了小脑袋：“算出来啦！”
　　怀冠玉：“呃……”
　　当晚，一家人同时做出重大决定，送两个孩子上学前辅导班！
　　怎么能“1+1=？”都做不出来呢？
　　阿飘：啊啊啊啊啊小胖子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