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生息》卿若星酒

7、尴尬的气氛

　　“哎，真的是，这么快被拆穿了，没意思。”江修凌起身，挑起奕凡洛的下巴，“好吧，我需要像你这样的一个帮手，强大的。”
　　“你又不知道我能做什么，而我也没有多大能力，可别高抬我了。我不过就是一凡夫俗子，可不劳三皇子您大驾——我也不想去参与朝政，而且我到现在还好奇你梦里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咦。”奕凡洛突然捂住自己，“你你你！你莫不是馋我身子！”
　　“啊？”江修凌一愣，脸红了些，在努力憋笑，“没……没有……”
　　“噗……哈哈哈！好了，我就随便说说，那么紧张做甚？如果那样的话，最紧张的应该是我，不是吗？”奕凡洛笑了笑，放下了手，“让我猜猜……你是为了几年后的政治夺权？你也不是普通人吧，我看你身体里有……唔！”
　　江修凌一下捂住奕凡洛的嘴：“你晚上来我房间。”
　　奕凡洛眨眨眼，江修凌看懂了这是什么意思，脸又红了些：“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正经的……”
　　顾清月又挑了一下眉，心想：“要是没这意思，又怎么会想到这呢？哼。不过我也不能露面，毕竟现在跟他只是见过几面的‘朋友’，实在没有理由……只能暗中保护了……”顾清月瞥了一眼那两个人，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总有一天，我会名正言顺地站在奕凡洛旁边，会有那个资格与他并肩！”
　　奕凡洛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江修凌的手像触电了一样收了回来。
　　奕凡洛看着江修凌熟透的脸，笑了笑：“你要是没有这心思，可就见鬼了～小小年纪，整天想什么呢？”奕凡洛起身，“好，还是那个房间对吗？”
　　“不……为了掩人耳目，在风华楼见面……”
　　“哦哟哟？春楼啊。”奕凡洛嘿嘿一笑，“你是看上了哪家小姐吗？还是都喜欢呢？”
　　江修凌：“我哪是那样的人……”
　　“你今天都说两遍啦！”奕凡洛呵呵一笑，离开了茶楼。
　　“扬华。”江修凌确认奕凡洛走远了，叫了个谁的名字，那个“小二”走上前。
　　“殿下。”被称为扬华的人行了个礼。
　　江修凌问：“你觉得这人如何？”
　　扬华想了想：“奕凡洛吗？虽然看起来放荡轻佻，但内在忠实可靠，若是将他收入麾下，殿下的势力必然大增。不过此人有些深不可测，不好控制。”
　　“是吗……”江修凌在想着什么，“他方才是不是发现……”
　　扬华：“应该是，感觉他也有类似的能力，功法也差不多。”
　　江修凌：“……他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大的威胁。”
　　扬华一躬身：“只要殿下成功说服他就好了。”
　　江修凌摇了摇头：“我对他的了解紧紧限于那个梦，这些年一直也调查不出关于这个‘奕凡洛’的消息。”
　　“但有个‘毒医圣手’。”
　　“哎……他们虽然名字一样但性别都不一样的好吗。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她，也没办法吧？”
　　扬华：“若是‘她’修仙呢。”
　　江修凌抬起头，盯着扬华：“你是说这两个可能是同一人，而这个‘奕凡洛’还是仙者？”
　　“可能性很大，殿下也是这样想的，不是吗。”扬华说话不带有点感情，像一个会说话的机器一样，加上他冷冷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发颤。
　　“嗯……”江修凌皱了皱眉，“希望不要和他成为敌人，不过也没有那个机会，奕凡洛也不像喜欢贪图权财富贵的，应该不会去帮助其他皇子争夺那个位置。他能帮我是再好不过。”
　　“只怕他不同意了。”
　　江修凌微微一笑：“不会的，我会让他和我在一起的——我的公主。”
　　……
　　“哎……”奕凡洛回到客店，坐在桌子旁，扶着太阳穴，“真的是……都什么事儿啊……”
　　“回来了？”顾清月敲了敲没有关住的门，“一早上都不见了，去哪里了？”
　　奕凡洛：“你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顾清月：“啊，我是小孩子啊。”
　　奕凡洛顿时有些想笑：“怎么，我比你大了那么多，在人间的话，我是你爷爷辈的吧？”
　　“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哥哥吗，我总不能叫你爷爷。”顾清月一本正经地说。
　　“噗……嗯，你随便吧……叫我名字也可以，不然听着怪别扭。”奕凡洛笑了笑，“还没吃饭吧？随便吃点？”
　　“我请你吧，”顾清月犹豫了一下，“凡洛。”
　　奕凡洛抬了抬眼，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顾清月，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长这么大，接触的人没几个……准确说是，能说上话的，除了乔云溟和方梓莘，就是病者，但他治病的时候，问问题还是治疗都简单明了，没有谁发自内心想和他做朋友什么的，也没有人可以，没有人敢直接叫他“凡洛”。
　　“你若是不喜欢……我不叫就是。”顾清月见他有些为难，“你也别不说话。”
　　“不，你叫吧。”
　　顾清月有些吃惊，抬起头，就看到了奕凡洛脸上挂着几滴泪水。
　　“你……”
　　“啊，没事。”奕凡洛轻轻擦了擦，笑道，“就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挺开心的。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嗯。”顾清月松了一口气，“我去叫店家做些菜端上来。”
　　“去吧去吧，我就不客气了哦～”
　　顾清月走到门口，顿了一下，小声：“你对我，不需要客气。”
　　“嗯？”
　　奕凡洛没有听清，但顾清月没有再说什么，下了楼。
　　“哎……这眼泪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眼泪又要流了下来，奕凡洛眨了眨眼“别人不过几句甜言蜜语你就……怎么这么没用呢你……不要忘了……不要忘了……呜……”奕凡洛不敢哭出来，捂着嘴，轻轻的，流着眼泪。
　　脸埋在臂弯里，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少了什么。努力地把眼泪憋回去，让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又自然地漏出一个微笑。
　　“嗯，这样才像我嘛。”奕凡洛按了按眼睛下方，“微笑微笑，不能在别人面前多出悲伤之类的软肋……”
　　“叩叩——”
　　顾清月推门而入：“叫了几个菜，应都是你爱吃的。”
　　奕凡洛歪歪头，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呢？那你说说，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啊？”
　　顾清月看出来奕凡洛之前哭过，但没有提这个事，装着想了想：“嗯……你应该喜欢吃肉，不吃全肥，尽量是瘦肉，不喜欢吃芹菜，葱姜蒜不吃，花椒大料不吃，太腥的鱼不吃，刺多的鱼不吃，太油的不吃太辣的不吃太淡的不吃，做的难吃的不吃，处理不干净的不吃，在有肉的情况下必须配米，但不喜欢全肉菜，菜可咸不可淡，吃饭一般不喜欢串菜，所以一顿饭最多四个菜……饭后甜点……你一般当零嘴，不会放在饭后，不然会反胃……”顾清月感受到了奕凡洛带有一丝杀意的目光，乖乖的闭上了嘴。
　　“哦~听起来你挺了解我的啊。”奕凡洛站起来，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之后把门关住，转身把顾清月按到墙上，微微踮起脚尖，尽量让自己和他平视，另一只手搭在顾清月的肩上，玩着他垂在胸前的头发。
　　“你说说，怎么这么了解我呢~这可是很危险的。”奕凡洛的笑很温柔，但让人感觉有种危机感，“不过我也知道你不是什么坏人。”
　　“为什么？”
　　“哎~难不成你想让我把你当成坏蛋？”
　　顾清月想了想，忍不住笑了一下。
　　奕凡洛也被带的想笑：“笑什么？”
　　顾清月说道：“这话要是让那些名门正派听到了，估计要训斥你了。”
　　奕凡洛愣了愣，说实话，他自己本身就算是魔教，就是一个小魔头，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好坏呢？不过——立场不同，到底谁和谁坏，谁又能说得清呢！
　　“是吗，哎，他们一群老古董。”奕凡洛摆了摆手，“顾清月，来，我们坐着说说话——反正还要等菜来，也没事干。”
　　顾清月迟疑了一下：“啊？不好吧，按辈分……”
　　奕凡洛忍不住笑了一下：“辈分？要是你知道辈分的话就别喊我名字……而且，你师父是大长老吧？我师父是四长老吧？你又要去参加考核，我也是，咱们要是一起入门就是师兄弟，辈分不是平的嘛？”
　　“是啊。”顾清月恍然大悟，“我之前把这点忘了。”
　　好理直气壮。
　　“所以不用有什么隔阂，来说说吧。”奕凡洛把顾清月拉到椅子上，托着脸，“你这些年怎么过的？我应该就在你五岁的时候见过一次吧？哎呀，那手感，软乎乎的～”
　　“凡洛……”顾清月脸有些红，“小时候的，都过去了。”
　　“哎？可是那么可爱。”奕凡洛不禁被逗笑了，“好了，我就见过你一次，哎，不，还有茶馆，你还帮我维护来着，说‘那个姐姐是好人’之类的？你怎么认出来是我的啊？”
　　“这个啊……”顾清月想了想，又笑了一下，“不想说呢。”
　　“……你知不知道这样聊天，可以把天聊死。”奕凡洛有些无语，抬眼看着顾清月，“你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平时不多笑笑呢？”
　　顾清月抬起头迎接奕凡洛的目光，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想对除了你以外的人……温柔……”
　　奕凡洛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有些吃惊：“为什么？”
　　顾清月没有说话，又把头低了下去。
　　奕凡洛没有追问，身体往后靠了一下。
　　大概明白了。不过很大的可能还是对奕凡洛这个“大哥哥”的依赖，毕竟顾清月这样的……很招小姐姐们喜欢。啊，虽然自己也很帅吧哈哈~
　　菜上来了，小二进来这个房间的时候都要尬死了，颤颤巍巍地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又迅速跑了出去，天哪，谁愿意惹坐在里边的两个雕塑。
　　“……菜上来了。”是顾清月先开的口，他在奕凡洛面前放一碗米，又夹起一块上面没有沾辣椒末的肉放在他的碗里，“吃吧。”
　　奕凡洛看了看碗里没有沾上一点辣椒的肉：“谢谢。”
　　顾清月：“……嗯。”
　　奕凡洛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尴尬的一顿饭，也吃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额……你不觉得太尴尬了吗。”奕凡洛受不了，“别这么尴尬嘛……”
　　“我怕你不想让我开口。”
　　“哈？”奕凡洛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我为什么要那样想？”
　　“哦？”顾清月放下筷子，“那你为什么不那么想？”
　　奕凡洛叹了口气：“哎……你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我能怎么想？”
　　“你还是把我看成小孩子了。”
　　“……”奕凡洛又吃了口菜，突然有些难受地拿出手帕，擦了擦嘴。
　　顾清月：“怎么了？”
　　奕凡洛收起手帕：“香菜。”
　　然后顾清月就默默记住，奕凡洛不喜欢吃的菜里面又多了一个。
　　“你应该是在这里长大的吧？见你小时候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顾清月说：“不，我是小时候漂流到这里的，其实不是本地人。拜大长老为师之后，那也是到处跑，不然几十年不变外貌还是有些奇怪。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