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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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刘栩沉吟片刻，答复道，“我这个人狭隘，别人曾加害于我，我便再不想与那人说话。”
他本想直接甩手离开，不想刘烬却仍旧跟了上来。
似乎今日刘烬是要跟定他了。
刘栩忽觉一阵烦躁。他大概清楚刘烬会跟他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之间总共也没什么可说。
除了嘘寒问暖这种表面功夫，也没什么别的了，刘烬应该不会傻到想从他嘴里知道这九年时间里自己是怎么过的。
只是如今不比当初，刘烬当初亲口告诉他，他们二人虽为兄弟手足，却也是实打实的对手，所谓情谊还是尽数断去。
而现在又是寒暄，又是问候的，还真让他看不懂了。
“落鸢一行，我看你身边跟着个少年，云游之行，看来你并非孤身一人，看来父皇与我还真是多虑了。”刘烬张口道。
“萍水相逢罢了，”刘栩道，“倒是不曾想，皇兄也会挂念我。”
他偏头看向刘烬，带着些许似是而非的笑意。
“二殿下此言差矣，殿下虽心向大志，但仍旧十分念及你们二人之间的手足之情。”
那个名叫戚引的门客今天也照旧跟在刘烬身后，在刘栩的记忆里，很少见他有缺席的时候。
只是由他说出这种话，还真是至极虚伪。
“那我便多谢皇兄牵挂了。”刘栩道，“皇兄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我就先回去了。时辰不早了，还是改日再聊吧。”
“只是想问问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刘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刘栩止住脚步，缓缓半转过身。
“那敢问皇兄，我若是不走，会是何般下场？”
刘栩想自己大概真的是懒散太久了，看什么都犯迷糊。他搞不懂刘烬为何突然在他面前来这么一出，若是装模做样的话，那也太假了，恶心他也恶心别人。可叫他相信刘烬为当年做的事后悔，他是断不会相信的。
他比谁都清楚刘烬的野心。
所以他这是发什么疯。
“被我设计所害，在父皇面前永远是个不尽人意、处处与他作对的废物。”刘烬道。
他倒是没想到刘烬真的会回答。
“那我便过得很好。”
说罢，他不等刘烬回答便直接离开，留刘烬留在原地，观望他的背影。他就这么走了刘烬并不恼，这是他意料之内的事。
倒是戚引的反应更大些，不如说他连刘烬来见刘栩这件事都不支持。
“殿下，宁王心中对您满是幽怨，您何苦白跑一趟、自讨苦吃呢。”
眼中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刘烬回想起刚刚刘栩那个笑，忽感物是人非。
“他回了家，我这个做哥哥的怎有不去看看的道理呢。”刘烬叹息，“他对我什么态度，都是我咎由自取，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那您可是为当年的事后悔了？还望您别忘了心中志向。”戚引俯身作了一道揖，他低着头，听到一声叹息。
“我知道，”刘烬垂下眼睫，“只是有些事让人怀念。”
戚引沉默着应下。
“走吧，今晚还要去看望母后。”
自从刘栩回来，皇后几次传刘烬到宫中来，一直被他拖到今天。所为之事不问他也能猜到，但皇后执意要邀他一见。
夜色刚落，皇后等了有一会儿了，略微有些不满。
“耽搁了这么久，是替那丘和使去求陛下了？”皇后道，“你先前本就犯了错，切勿再因此事惹恼你父皇。”
“没有，儿臣去看小栩了。”
丘和使节找过他，也和他说了难处，想来这件事也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无事去看他作甚，那日中秋宴你也见到了，他无心理你，想必是出去一遭明白了规矩，你何必再跟他演兄弟情深。”
一说到刘栩，皇后满眼都是厌恶。一是厌恶他身上来自另一个女人的一半血，二是烦他自幼爱去打搅刘烬的功课。
本以为走了终于眼前干净了，没想到这就回来碍事了。
“母后今日找我所谓何事？”刘烬沉声道。
“也是为了这宁王。”皇后叹了口气，“你父皇因为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对他心怀愧疚，不用本宫说你也看得出来。”
她抬手一挥，退去身边的下人。
“他离开九年，在外面这么多年还能活着回来，说不定学了什么，咱们这些在宫里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可小觑，你万不能轻敌。刘栩那小子说是无心掌权，经历了十年前的事，本宫可不信这个说辞，况且你父皇想给他谁也拦不住，你需认真应对，别因为当初他陪你玩乐几天就心软、下不去手。”
皇后想起什么，欣慰一笑；“不过本宫想这件事也不用操心，毕竟烬儿你十年前便做得很好了。”
“母后不必担心，儿臣已有计策，也有了帮手，您记得提醒四弟才是。”
“伢儿那便本宫会记得的。”皇后道，“倒是世子那边，他应是愿意帮你的，只是若是他执意让你替丘和在陛下面前求情，你要及时和他断了关系，莫要惹得你父皇生气。”
“儿臣明白。”
“唉，你我母子努力了这么多年，切莫让刘栩一朝回来毁了大业，”皇后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刘栩回到府邸之时，也是夜色落下之时了。
正巧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夏犹清、路远二人。
“这么晚才回来这是干什么去了？”
刘栩玩味地看着小动作不断的二人，心情好转不少。
夏犹清拽住本要说话的路远，强着开了口：“我们两个去给您踩点了。”
“踩点？”刘栩挑眉疑问。
“月星楼啊。”夏犹清解释道，看刘栩表情微变，又急忙补充道，“就算王爷您以前去过，这么多年没回来想必肯定有什么变化，我们替您看看也是以防您那童年玩伴设鸿门宴啊。”
“哦？那探出什么了？”刘栩抱着个手臂，颇有耐心地听着。
夏犹清摆好了架势，嘴都张开了，却被旁边的路远抢先。
“菜挺好吃，酒挺好喝。”
被抢了话的夏犹清毫无被戳穿的窘迫，狠狠地瞪了一眼路远。
“还喝酒了？”刘栩故作惊讶道。
“他自己喝的。”路远当夏犹清的威胁做摆设，继续拆台道。
刘栩的视线转移到夏犹清身上，示意他解释解释。
“我就喝了一点点，那酒壶也不大，死贵死贵的。”夏犹清老实道，“我们俩真是冲着踩点去的，谁知道根本没什么，就顺便吃一顿喽。”
语气里略有些理直气壮的意思。
“要真能让你们俩一下就看出端倪，世子爷早没命活了。”刘栩道，“况且人家也不一定就是冲着我来的。”
夏犹清讪讪地笑了两声。
“行了，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刘栩遣退了二人，自己一个人留在院中。
一些事仍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散不去，只是往事已去不可究，无论是谁后了悔，都已经没有了退路。
树影重重，月光之下突然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几个黑影窜出，朝着刘栩的背影而去。
“嗯？”
刘栩偏头一瞥，取出随身携带的折扇抵挡住来人的攻击。
刀身与折扇短暂相撞又各自退开，拿刀的刺客一招未中，退后几步，其余见机两人扔出暗器。
刘栩左右避开，稳住步伐之际，三名刺客已将他包围在中间。
“原来有人这么心急。”此时此刻，他还有闲心摇着扇子跟刺客搭上几句。
只是并未得到回答。
拿刀的刺客又率先攻上，其余两人也纷纷掏出兵器。以手中折扇抵挡只是出奇制胜之招，更多时候刘栩都是在躲避对方的攻势。毕竟对面拿的是刀枪利器，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拿一柄扇子制敌。
不过他看得出这三人武功一般，也不像是谁养的死士，这么久没拿下他已经看得出慌乱。
刘栩趁机攻击一人手臂，再抓住腕部一翻，致其脱力，兵器脱手。他拽着这人手腕，从他身后一踢，叫他装上袭来的另一人，后踢起落地的兵器，一手接住，转身刺向最后一人。
最后一人反应不及，被他制住。
“王爷——”
兴许是听到了动静，夏犹清和洛远赶了过来。
见来了别人，这几个刺客更不敢多留。急忙逃走。
夏犹清见状要去追，被刘栩拦住。
“王爷你拦我干嘛，这些人胆子这么大都敢闯到王府里来了。”
“这不是还有一个么。”刘栩指着被他制住的那个刺客道，“说出指使者，不杀。”
刺客见刘栩收回兵器，有些犹豫地站起身。
夏犹清恶狠狠地盯着他，只是他并未得到回答。不知从何处射出一支弩箭，正中这人的胸膛，暗色的血液洇开，弩箭上应该抹了毒。
“谁？”夏犹清顺着弩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只捕捉到一个影子。
“别追。”刘栩叫住两人，“是来试探我的，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先不用管，把这个人处理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