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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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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事情的原委?”徊独躺在床上,听刘栩给他将发生的事情,他其实到现在都很混乱,不知道什么原因就遭人偷袭,再醒过来刘栩便和姚六他们打起来了,还中了毒,而后又是姚六送来解药,又是刘栩一个人找过去,他实在有些摸不清头脑,“谢宴风是卧底,我们没有必要在管他了,你昨晚又是去做什么?”
“好奇心作祟。”刘栩坐在桌前,拄着头给自己倒茶水。
“你何时这样喜欢多管闲事了?”徊独道,“不过谢宴风也真是可怜,报仇也算人之常情,结果反过来给仇人效了力,还害得妹妹死无全尸,最后还要自己去送死,你说他这是图什么呢。”
“他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刘栩叹气道,“他就不应该去南王身边,刘烬留他在身边做暗卫,怎么会不知道他出身何处。从一开始他就被南王玩弄在股掌之间。”
徊独明白了刘栩的意思。南王根本没给过谢宴风刺杀的机会,而谢宴风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有机会能报仇,最后被抓住软肋,输了所有。而且就算这样他也伤不了这仇人半分,南王身边暗卫都是高手,谢宴风根本就没有机会,甚至连脱身都是难事,除了死也别无他选了。
他看向刘栩,这人今天话不多,看着心事重重的。
“你怎么了?”徊独问道。
“没事,”刘栩沉吟片刻,还是说了下去,“大概是有些......触景生情。”
他没说太多,徊独也不想多问,刘栩自己有分寸,轮不到他去担心。
不过他还是换了个话头。
“之前那个姐姐是谁,她说她姑且是个将军,你还认识那种人,我怎么不知道?”他问道,罗弋的出现对他而言太突然,不知道刘栩背着他做了多少事。
“她父亲是传授我武艺的师父,我和她先前也就是有过一面之缘。”
而徊独却是在意另一个问题。
“你的功夫不是祁老头教的?”
祁老头说的是祁获,江湖盛名的大侠,刘栩与玉人箫的老师。他多年前曾救过先帝的命,先帝是个心思跳脱的人,一高兴,就给了祁获一座城,便是如今江湖人的桃花源——东城,还放言道,倘若谁想夺占东城,便是与整个大燕作对。
“我和玉人箫虽是叫他老师,但从未拜过师,他也从来不认我们两个是他的徒弟。我确实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不过全是我自己摸索的,老师他不管这些,就算学错了也只是我自己的事。和你不一样。”
徊独不接受:“我也是偷学啊。”
明明他也是爬墙头偷偷看祁老头练武的。
刘栩自皇宫出逃后,碰巧遇到正欲隐居山林的祁获。那时的祁获还是前任东城城主,受整个江湖敬仰,正愁没人能接手东城城主府,便一连收留了玉人箫和刘栩。但这老头怪得很,收留二人却并不打算教他们什么,只让他们整日跟在自己身边,爱干什么干什么,但不能偷偷玩乐。
原本贵为皇子的刘栩离开了皇宫看什么都新奇,什么都爱跟着在祁获身后学:而玉人箫本就身体羸弱,自己也对习武毫无兴趣,便学着祁获管理东城,渐渐也摸索出了自己的乐子。
祁获的本意本是想让二人合力共同管理东城,那样就算有人对玉人箫有意见也说不出什么,但刘栩的身份摆在那儿,他深知他不可能一辈子在外逍遥,便没有强求过什么,任一切顺其自然。玉人箫更是巴不得刘栩不在他身边。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老人家看不顺眼你那破身法多少次,再背地里纠正你,我可从来没有这待遇。”刘栩道,“以后多长个心眼吧,何事都不要太冲动,多观察旁人的动态,凡事有个准备,不然多好的功夫都不够你莽的。”
徊独的伤口刘栩看过了,虽然实实在在的捅了个洞出来,但避开了要害,也处理的及时,没到特别严重的地步。谢宴风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留不留下徊独的这条命对他来说毫无区别,应该是姚六让他这么做的。
“嗯,知道了。”徊独闷闷道,立马又将话引回了罗弋身上,“那她为何那样帮你?”
“合作罢了,再者说我怎么也算个皇子,姚六他们对我出手,她也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徊独觉得新奇:“她没有趁机对你动手,然后投靠南王,可真是个好人。”
或许是玉人箫和刘栩常常抱怨的缘故,耳濡目染之下,徊独一直觉得朝廷里的那些人没多少好东西。
“呵呵。”刘栩被他这模样逗笑,“我答应了她要帮她找兵印的。”
徊独躺的久了,小心翼翼地坐起身,今日一早又下了雨,屋外阴沉沉的,床上潮得很,他躺得也难受。刘栩看他要起来也没拦着,少年人血气旺盛,精神好得快,他就是管也管不住的。
“那兵印要怎么找,谢宴风人都死了。”徊独一边问着,一边朝着屋内的窗子挪去,在屋子里太久,他想透透气。
“啊,我有个猜测,便告诉她了,谢宴风在落鸢的落脚点不过那么几处,应该不会有错。”
刘栩盯着徊独的动作,到底是受了伤的人,他得看紧点。
“嗯,那就行。落鸢就是和东城不一样,早上下过雨了还这么多人在街上,你说我们在落鸢多留几天如何,反正城主也不知......刘栩!你你你快过来!”徊独本来在扒着窗框随意看着,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大喊起来。
刘栩以为他是扯开了伤口,连忙走了过去。却见徊独瞪着个眼睛瞅着他,指着窗外。
他们二人住的春裕楼就在落鸢的主街上,对面正对着戏楼。而刘栩顺着徊独指的方向看去,他们的窗子对面,戏楼的二楼窗边正坐了个人,正对上刘栩的目光。
“晦气。”刘栩瞬时抬手关了窗子,低声骂了一句。
刘烬看着被突然关上的窗户,笑了一笑。
“殿下,昨日那件事,会不会是二殿下的手笔,毕竟他也是在这件事发生之后才到了落鸢的,嫌疑很大。”
“不会是他,他不会做这种事。”刘烬道。
戚引不解:“为何不会,您当初那样对待二殿下,他做出这种事而不稀奇。”
“他若是做得出这种事,也不至于当初一走了之了。”
“那兵印真的不找了么,殿下?”戚引问道,“罗弋她先前因过免职,如今圣上派她来监视您,她定会抓住机会争取复官。”
“你现在派人去找,有把握找得到吗?”刘烬道,“她既有这样的奇遇,想必很有信心。”
罗弋一早便带了人出去,如今并不在落鸢府内。
“那二殿下出现在落鸢一事,要上报和给陛下吗?”
“不必,说不定没多久他便回家了。”
日落,渐黄昏,许宅旧院里人丁来来往往,匆忙翻找着什么。
“去他家里吧,许宅,倘若他真的要藏什么东西,只能藏在那里了。”
罗弋回忆着刘栩的话,可是……
“将军,已经找过好几遍了,根本找不到啊……”一个随从为难道。
罗弋蹙着眉,摒退了随从。
她带着人一早就来了这里,可一直都没有结果。一直没离开倒不是她多相信刘栩的话,只是昨晚姚六也告知过她了,兵印不在姚六那儿,倘若不是刘栩说了许宅,她如今都不知道到何处去找,
难道姚六在骗她吗?
不,没意义,许川沐,或是谢宴风,人已经死了。照那日对峙的结果,姚六只是一个帮手,现在主谋已死,他没有再欺骗她的理由了。
那又能藏在何处呢……
秋日的黄昏凉风渐起,吹起院子内的落叶,吹起院内枯树上的红布条与木牌,木牌与木排相撞,凌乱作响。
风也吹动罗弋零碎的发丝,她寻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昏黄的光照着那棵红色的枯树,倒显得这院子不再残破。
残日越发鲜艳,那光就那样照着,红色的树冠上闪出一丝亮光。
罗弋看到什么,几步飞身跃到树上,摘下一枚剔透明亮的印章。
印章被绑上了红布条,红布条上又绑上了一块木牌上,木牌上又被人刻了字,木牌看起来已经挂了很久了。
“愿吾妹许念安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