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mita 情事》喜小乐

3、chapter 3

　　孟子哥回来了，带了新交的女朋友。我只当这是他初恋。
　　那也是个白净清纯的女孩，比冯媛媛更娇小些，孟子哥本来就高，她在旁边一站，简直是……不配。
　　那天我去孟子哥家，他家气氛沉重又压抑，女孩穿了鹅黄色的短T恤，水红色麻布长裙，怯怯得坐在角落，小家碧玉似的，煞是好看。
　　青春年少，原来不是只有白色才能表现。我恍悟。
　　原来可以穿得跟番茄炒蛋一样斑斓可爱。
　　我不敢多呆，假装借本书就回家了。
　　从大人们口中明辨一点是非，原来孟叔叔孟阿姨不喜欢那小姑娘，说外面的女孩不规矩，出身学历一概不管，就是不要她做自己儿媳妇儿。大院人都这思想，估计从上古传承下来的。
　　虽然有点懵懂的女权意识要为那“番茄炒蛋”姐姐打抱不平，可毕竟还是遂了我的愿，心想：谁叫你跟孟子哥，你要是跟我哥，我就帮你。
　　没多久那姐姐就离开了。
　　据说孟子哥郁郁寡欢。
　　从刚考上研究生的杨岱姐姐那里获知许多孟子哥的有价信息。
　　比如热爱互联网啊喜欢地下摇滚啊最爱长发小妞儿啊最爱吃东安市场北门那家的奶油炸糕等等等等。
　　我问那他讨厌什么。杨岱说：“人一乐观向上五好青年，博爱得很，哪有讨厌的。”
　　没讨厌的那真好。

　　有天夕阳西下，落霞漫天，天空影照的粉嫩嫩红彤彤的，我蹲点蹲了好几天，果然这时候，孟子哥又来了，依旧坐在操场教练席的最高处。教练席平时我是不敢乱爬的，又高又没扶手，到处镂空，以前我从没想过要爬它，可那天我上去的时候可真昂首挺胸气定神闲。有种奋不顾身的孤勇，小龙人找妈妈的执着范儿。
　　那架子显然不怎么好，嘎吱嘎吱的，本来是鼓足了勇气上去的，结果快到顶时，腿一软。就说运气好啊运气好，孟子哥闻声伸手一揽，我就缩进他怀抱了。我发现我挺会随机应变的，趁机多揩点油。我想他是健硕的，不晓得为什么是这两个字，但我当初就这么想。而且我还偷偷试验过，把脑袋撑在上头，加点力再加点，他还纹丝不动。他以为我真吓傻了，不停得抚摸我的背，温柔的安慰：“不怕不怕啊，可可。可可不怕。”我窃喜得意偷他的脸，凤眼小是小了点，可小眼聚光啊，怎么看怎么神气，鼻梁挺挺的，有一个形容很好，像山的背脊。臂膀那样宽，我怕什么。我可不怕。有你在，有你抱着我，就算前面是崖，我也敢跟你一起跳。
　　那年我喜欢阿紫，抱着乔峰尸体决然坠崖的阿紫。
　　可剧情归剧情，假设归假设，哪能现世报啊~~
　　我跟孟子哥当时就摔了个狗啃草。可能怪我不老实乱动，那架子年久失修不高兴承受那么重……
　　大院外面山浪峰涛层层叠叠，青苍苍绿茫茫一片。早蝉聒噪，“知了知了”叫个没完没了。月季花带着酸味儿的甜挤进鼻子，塞满口腔。刚才爬上去之前，我有喷过口气清新剂，没错，我就是来接吻的。
　　只是没料到，居然靠得这么近这么近。
　　杨岱姐姐说过，他没什么讨厌的东西。就算讨厌也没用了，我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怎么着都要给我亲一下。他这会儿肯定气死了，摔下来就是我不好了，害怕我受伤还主动给我当了人肉垫子，结果还要占他便宜!
　　不管不管了，总归今儿个不达目的不罢休。
　　闭眼。好，掩耳盗铃，我闭上眼，他爱怎样怎样，反正我瞧不着。
　　吻下去。
　　不好！目标错位！吻到了胡渣，嘴唇有些刺痛。
　　眯眼睛看一下，好了，有的放矢。
　　真软。是不是每个男人的嘴巴都这么软呢，我哥肯定不是，他嘴巴干，总起皮，润唇膏都没得救。
　　跟小姑娘一样。柔软跟我妈的丝绸睡衣一样。我流连好久呀。
　　一不做二不休。
　　张开嘴巴呀张开嘴巴，大男人怎么默默唧唧的。
　　我孤舌一人跟他牙齿作斗争。年少轻狂，不知害羞为何物。
　　我都忘记到底他怎样把我给解决的，总之没有哥哥说的舌头与舌头的缠绵。
　　我们坐在地上，他乐得前俯后仰，我这会儿才急了，站起来撒腿就想跑。
　　哪里是他的对手，他把我一把抓住（莫非是怕我回去恶人先告状告状？嗯嗯，有可能）：“可可，可可。你听我说，不是我不配合你，你太小了，我要吻你，就跟诱导教唆未成年人犯罪一个样儿，你哥知道得打我，晓得不？”
　　“不晓得。”我头也不回，一甩手，横横的走开了。
　　那年我十六岁，他二十三岁半。
　　他爱上黄T恤红裙子“番茄炒蛋”大姐姐，他把我当小孩子。
　　我也蓄发了，虽然有些天生的黄，虽然长得有些慢，可很健康。看完《天龙八部》时候，长过肩膀了。
　　我喜欢的阿紫究竟是死了。我去买了碟片，一遍一遍的重温。
　　她爱斗嘴爱较劲，死缠烂打，恶毒狠心。她爱上姐夫，竟打自看见乔峰一掌打死了她姐姐那刻开始，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妖女。她也会乖巧的说：“我宁可永远动弹不得，你便天天这般陪着我。”仿佛阿朱附身。她是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那种得不到就宁可毁灭的烈性女子，付诸一片真心未曾得到任何结果，她只好自暴自弃，在自我毁灭的意识中去寻求虐待和受虐的快感。
　　那个暑假的最末，我又看了原书，到底把阿紫吃得通透。原来也并不能分心。

　　他好像有时能当我是大人了，尤其从我要出国去念大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