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徒之魔女》炽天之翼

41、Part41

　　海格埃洛公爵是带着无比喜悦的热情去看望费纳希雅小姐的，那头张扬的金发在风中飘拂着，丝毫不逊于天空上的那轮太阳，笔挺的白色军服宛如第二层皮肤一样，包裹着他那完美的身体，海蓝色的眼眸闪闪发光，好像深海里的绝顶宝石。
　　不管怎么说，在外貌上，公爵大人绝对比那位冷冰冰沉默寡言的菲斯勒伯爵要高出不少分。
　　一路上，公爵大人毫不吝啬自己的微笑，让每一位经过的侍女都羞涩的红了脸，纯洁的少女心砰砰乱跳，不由的敬佩起那位费纳希雅小姐，竟然狠得下心肠拒绝痴情的帝国统帅。
　　“好久不见，我美丽的费纳希雅小姐。”海格埃洛彬彬有礼的献上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外加一个明亮的笑容。
　　“真是没创意。”艾西亚无聊的挥挥手，让莲娜把玫瑰插到水晶瓶里。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在祭坛里打开了一条通道，接受能力并不强的冥皇在初遇自己的老朋友时，一点也没有千年不见的激动，只有狼狈逃窜，好几天恢复不过来。
　　“那么你想要什么，和我的兄长一样，与你一起合奏乐器？我比较擅长风琴和笛子。”海格埃洛兴致勃勃的说道，他的心情好极了，任何打击都无法动摇他的愉悦。
　　“在祭坛下面，封印了一个名叫赖特•维德斯克的家伙，他的法则是吞噬，我需要借用你的圣光之力，来限制住他的行动。”艾西亚不打算多说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我和菲斯勒已经构建了一个非常完善的魔法阵，等到祭坛打开，我们就将他一举捕获，这会是我送给某些人的小礼物。”
　　“看来典礼那天会很热闹。”海格埃洛数数那天会发生的事情，觉得真是一个不错的好日子，眼睛的余光瞄到站在旁边的莲娜身上，恩莱科似乎还为这个侍女担心了一下，“你把这位小姐拉到自己这边来了？”
　　“我禁锢了她的灵魂。”艾西亚简单的说道，这比说服对方来的方便安全多了。
　　海格埃洛立刻感到有点冷，很多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虽然他杀过很多人，可是这样直接对灵魂出手，听起来还是有点让人震惊。
　　“这种方法是不可能随便用的，你不用想太多。”艾西亚不屑的看了一眼某个少见多怪的家伙，“为了以防万一，我请人帮你打造了一套星铠，到时候穿上，其他什么都不用管，尽可能的发挥你所有的力量就可以了。”
　　“听起来不错，铠甲呢？”
　　“到时候会有人送过去给你。”
　　“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的订婚呢，要知道，在卡敖奇，背叛神圣的婚约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呢。”海格埃洛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
　　订婚的盟誓掌握在冥神的手中，这句流传在卡敖奇的话，充分显示了订立的婚约神圣不可侵犯。
　　卡敖奇的女人拥有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那就是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除了婚礼的那天之外，不过，曾经毁婚的女子，被抓回来后虽然仍旧享有妻子的地位，但是，她们对身体的支配权，便转移到了丈夫的手中，从此以后，只要丈夫有需要，妻子便得随时承受丈夫的宠爱，这就是对她们的惩罚。
　　“如你母亲所说的，成为你的妻子，然后继续和菲斯勒来往，你觉得如何？”艾西亚一脸苦恼的样子，很为难的说道，“难道你的母亲没有告诉你，所有卡敖奇的贵夫人们都默认并支持我和菲斯勒的关系，你的母亲甚至说，愿意接受我和菲斯勒的孩子，作为公爵家的继承人。”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要认识这么一个魔女！海格埃洛头痛的无声呐喊，进门时的好心情全部烟消云散。
　　艾西亚并没有就这么放过对方的念头，她握起对方的手指，缓缓的垂下眼帘，温和又悲伤的说道，“亲爱的公爵大人，您有一位受人尊敬并且神通广大的母亲，又有众多地位崇高的夫人关心和疼爱着您，而我呢，帝都任何一位夫人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让我可怜的伯父大人手足无措，所以，我唯一剩下的就是我那个小小的权利。
　　为此，我是绝对不会放弃我的那个权利的，哪怕，为此，我必须接受命运残酷的捉弄。公爵大人，请您放心吧，我是不会毁婚的。”
　　海格埃洛失魂落魄的走出宫殿，一脸沉重，步履艰难，毫无生气，和来的时候相比，就是朝阳成为了夕阳，他一步一挨的挪出花园，现在去告诉母亲，自己不想订婚，是不是还能稍微挽救一下？
　　萨洛迪夫人正在指挥仆人们重新布置府邸，所有艳丽的花哨的东西通通被丢了出去，换上那位小姐喜爱的白色。
　　当看见自己的孩子无比艰难的迈进家门，公爵夫人的心一下子抽紧了，她快步迎上去，怜惜的望着自己可怜的孩子，难道，就真的不行吗？还是说，自己的政策反而激起了那两位恋人之间更深的情感，公爵夫人悲哀的想到，她当然知道在苦难中，爱情会升华到什么样的地步。
　　“母亲大人，如果我说我想取消订婚，可以吗？”一走进书房，帝国统帅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萨洛迪夫人显然被惊到了，她打量着自己的孩子，确定他没有撒谎，心里更加沉痛，可想而知，这个孩子的心灵再次留下了难以弥补的创伤。
　　“母亲大人，你误会了，我是非常爱着费纳希雅小姐的，我也非常感谢你为我所做的努力，但是，此刻的费纳希雅小姐并不是我爱着的那位，你和那些夫人都弄错了…”海格埃洛看着母亲悲苦的样子，立刻对着这位至亲坦白起来，包括自己真正爱着的人和索菲恩人的玩笑，以及自己很早以前就结识了艾西亚的事实。
　　“所以，你爱着是那位索菲恩的小魔法师？”如此震撼的事实，萨洛迪夫人竟然凭着对孩子的爱毫无障碍的接受了下来，对她来说，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无论对方是什么人都无关紧要，即使那是一位男性。
　　“是的。”海格埃洛肯定的回答道。
　　“那么，那位艾西亚小姐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海格埃洛无奈的说道，“我不知道她背负的诅咒是什么，而从她做的事情来看，我也完全看不出背后隐藏的真实意图，她似乎只是在随心所欲的做着自己想到的事情，可是最后，所有的事情都能连接起来，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既然无法猜测，那么暂时抛到一边，我们先应对当下的事情。”萨洛迪夫人拍拍孩子的手，“要取消这场订婚是不可能的，谁让你一开始不和我说清楚呢，造成现在这样的误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你还是要和那位小姐订立婚约。”
　　“我不想。”海格埃洛几乎是撒娇般的说道。
　　“我的孩子，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不妨想，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和那位小姐结婚后，你们可以各过各的，你和你的小魔法师，她和菲斯勒，你们彼此都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无法想象自己和那个魔女走进神圣殿堂的景象，而且，以恩莱科的个性，他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娶了他姐姐的人，哪怕只是形式上。”
　　“那么，只要把两个人换回来就可以了。”萨洛迪夫人轻松的抓到了事情的核心，“反正，费纳希雅小姐不管谁来扮演都可以，你的小魔法师可以一直把这个角色扮演下去。”
　　“这个…恩莱科应该是不会答应的，他对这件事情简直可以说深痛恶绝。”海格埃洛的眼睛亮了一下，马上黯了下去。
　　“有时候，为了爱情，是需要做出一些让步的。”
　　“是啊，可惜他并没有那么爱我，母亲大人，我觉得，他纯粹是被我缠久了，才勉强妥协的。”海格埃洛没什么自信的说道，对自己心上人那种容易屈服的个性还是很了解的。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可以争取到一位强有力的帮手。”萨洛迪夫人沉思了一会，神秘的笑道。
　　“谁？”海格埃洛细数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都没什么希望，他总不能指望米琳达吧。
　　“那位艾西亚小姐。”萨洛迪夫人站起身来说道，“海格埃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想我已经明白了那位小姐的目的——我现在就去拜访那位小姐，如果她真的和你描述的一样的话。”
　　说到这里，公爵夫人又对自己的孩子说道，“对了，你明天抽空带那位心上人过来吧，自从胜利日庆典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呢。”
　　海格埃洛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母亲走出书房，她的脚步轻盈急促，显然不愿意浪费时间，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母亲那么容易就接受了恩莱科，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知道如此，他早就应该请母亲帮忙，而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想到即将发生在皇宫里的碰撞，海格埃洛又不禁有些期待，他的母亲可不是米琳达，曾经是生命女神教圣女的她，智慧深沉，意志坚定，而她那丰富波折的经历又赋予了她敏锐的反应能力和足以应付任何情况的镇定，海格埃洛觉得胜负还是个未知数。
　　假如母亲能稍微克制住艾西亚，那就太好了。
　　不过海格埃洛并不知道，皇帝陛下和索米雷特，也是这么考虑的，他现今的麻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纵容的结果。
　　海格埃洛一边仔细分析着近来的情报，一边焦急的等待着母亲最后的结论，知道夜幕深沉，才听见萨洛迪夫人的专属马车在府邸门口响起。
　　“我的孩子，我想，你还是乖乖和费纳希雅小姐订婚吧。”萨洛迪夫人望着冲到门口迎接自己的儿子，露出与年龄不符的顽皮笑容，混合着一丝歉意，她的手里抱着厚厚的一本皮质封面笔记本，从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来看，她非常宝贝这本东西。
　　“母亲大人，请告诉我，那位小姐用什么收买了你？”海格埃洛抑郁的说道。
　　“一个承诺…还有，诸神的起源和希里妮丝大人的教义。”那是自己多年未完成的心愿。萨洛迪夫人无比满意的抚摸着笔记本的封面，上面勾勒着女神的画像，穿着白色纱裙的女神正在云端为地上祈祷的人们洒下生命的甘露。
　　“我就知道，她那套玩艺对信徒有着致命的杀伤力，越是虔诚越没反抗力。”海格埃洛愤慨了，就如自己被人们传诵的什么战神神使一样，他比谁都清楚那是用什么弄出来的，虽然那位希里妮丝的神使大概是真的，不过看那位小姐的表现，就知道，绝对是那种你倒在路边她也不一定会救的人，海格埃洛猜测那位神使愿意出现在世人面前，不过是为了回报艾西亚的恩情，把恩莱科从成达维尔的漩涡里拖出来而已。
　　“不要这样，我的孩子。”公爵夫人柔和的望着自己的孩子，“我已经和那位小姐说好了，关于这场订婚，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放心？还有比这更加让我不放心的吗？”海格埃洛直言不讳的说道，连母亲大人都站在那个魔女那边了。
　　“呵呵，我们肯定不会令你失望的。”公爵夫人顾自朝着门内走去，“现在实在是太晚了，今天我也太累了，一切等订婚之后再说吧，我亲爱的孩子，晚安。”
　　海格埃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夜无安，什么用无耻的手段强行绑架美丽的天使，什么用权势逼迫无辜的少女，都见鬼去吧，他才是那个不幸的弱势者好不好？
　　越想越不平的帝国统帅干脆跑回军营去继续锻炼自己的力量，不过当他接到侍者的口信，赶回家看见自己的母亲大人正在和新来的表弟亲热的说话的时候，海格埃洛不得不接受自己即将要和费纳希雅小姐订婚的事实。
　　我受伤了，我需要安慰。海格埃洛用这个无比哀怨的理由挤进了套房的备用卧室，恩，他为什么没想到，知道了真相的母亲大人，足智多谋的母亲大人虽然无法对付艾西亚，但是恩莱科，十个绑在一起也不是母亲大人的对手。
　　“亲爱的丹尼，我被母亲大人给卖了，价格是一本笔记本。”海格埃洛愤愤的把自己的遭遇讲给心上人听。
　　“那个，可是不会随随便便就知道的世界的真相啊，就算是梅龙大主祭，也不一定知道的。”恩莱科很无力的安慰，不去计较那些谋略，萨洛迪夫人真的是一位好母亲，让人感到非常温暖，忍不住想亲近。
　　“我只有你了，恩莱科。”海格埃洛很诚恳的按住恩莱科的肩膀，无比认真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所有人都在看我的好戏，你会是唯一站在我这边的人吧，是吧？”
　　恩莱科看着对方那张可怜兮兮无辜至极的脸，点了点头，他不敢说，其实，他也很期待这场订婚，因为很想看看姐姐穿上婚纱的美丽画面，以及，尽快结束自己和使节团的纠葛。
　　皇宫里，艾西亚正在和祭坛奋斗，要成功的束缚赖特，可不是一件简单可以完成的事情，被囚禁了千年，他的意志都快要消磨干净了，如果不是生命印记还存在着，他根本已经算不上一个生灵，而是没有自我思想的魂魄而已。
　　和赫利斯的接触，让他的意识开始复苏，艾西亚原本只打算收存一道吞噬的力量而已，不过冥皇一反常态的摆出了低姿态，希望自己的后代可以帮忙解放赖特，所以，准备工作就多了起来。
　　赫利斯当年和赖特一点也不对付，简直可以说的上是敌人，对于魔法帝国，冥皇也自认并不怎么留恋，可是，他还是必须承认，看见那个繁华的帝国毁灭的时候，那茫然的心情以及自己在匕首里被封印了千年的虚无。
　　所以，他想解救自己的老朋友的心情，是可以想象的。
　　‘在吞噬的力量中抽取灵魂，祖先大人，您这是让我在玩命啊。’艾西亚说道，‘过分的追求力量而没有稳定的精神，那位执政官大人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祖先大人，您确定您的那位老朋友愿意接受这份好意吗？’
　　‘我会负责看守他，冥神的力量足可以让我消弭一切存在。’赫利斯说道。
　　‘那么，就如你所愿，我只需要那份纯粹的能量就可以了，赖特的灵魂，就当作送给您的礼物好了，不过您最好让他明白，吞噬，并不是一种秩序，不管是神魔，都不愿意接受这种力量，或许，你可以问他，愿不愿意转化为魔族，神灵肯定没有指望的，我也没那个能力。’
　　过分的研究导致的疯狂，艾西亚想到了克丽丝，不过那个女人还有一个维克多在制约她，在她幼年的时候，就在她的心灵种下了不可动摇的权威，而赖特却没有，所以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或许，我可以在魔界重建一个帝国，那个刻在我心底的古老帝国，刻在每一位魔女后裔血脉里的，最初最遥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