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徒之魔女》炽天之翼

26、Part26

　　猎狐行动出奇的顺利，不管是地狱火装置还是魔法佣兵团，全部都发挥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威力，在剿灭血狐的战斗中轻而易举的占据了大部分的功绩。
　　恩莱科和特罗德一起漂浮在空中，默默看着发生的一切，对于即将到来的胜利，他没有任何欣喜的感觉，只有茫然和疲惫。
　　“你的魔法佣兵效果不错！”特罗德赞叹道。
　　“我也没有想到，居然真的管用。”恩莱科看着草原上不断窜起的暗红色的火光，每一道火光之中都包裹着五六颗血红灼亮，西瓜大小的火球。
　　数百道火球狂乱的在半空中飞舞着，然后在同一瞬间爆炸开来，那些还飞腾在半空中的火球爆炸之后，立刻化作无数团火焰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而那些掉落到地面上的火球，则直接将大地炸开一个坑。
　　巨大的轰鸣声和那到处都是的火焰，一下子将四下逃窜的盗贼们再次拉进了恐怖的地狱一般的景象之中。
　　“你不是在谦虚吧？”特罗德对此有些吃惊。
　　“我原本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教会更多的普通人使用魔法。”
　　特罗德望着恩莱科，过了很久才长叹一声说道：“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实在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这番话，你最好不要说给其他魔法师听到，那会嫉妒死他们的。
　　如果让他们晓得，这个在他们眼中堪称伟大的魔法成就，仅仅是你一时私心顺便弄出来的东西，我难以想象他们会有如何激烈的反应。你这个家伙绝对是魔法界独一无二的奇怪角色。”
　　听着特罗德这番不知道是褒是贬的言语，恩莱科苦笑不得，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是这个样子的。
　　“我学习魔法的初衷就是为了让普通人也能享受魔法的便利，而提到独一无二，那绝对谈不上，我比索菲恩的长公主克丽丝殿下正常多了。”
　　“哦？”
　　“你知不知道，那个生命圣水最初是为了什么而开发出来的？”
　　“难道不是你的那位同伴贝尔蒂娜…对对对，如此高深的魔法不可能是那个小丫头发明的，我猜不到…”
　　“我们参加试炼的老师，克丽丝长公主殿下是个很懒的人，她发明那个魔法是为了洗衣服方便，那个魔法原本是用来洗衣服的。”
　　特罗德惊讶得差点从天上掉下去，然后他听见恩莱科继续说道，“其实那个魔法并不很适合洗衣服，光魔法对事物有着净化和圣化的功能，根本对衣服上的污痕无济于事，最多只能把它们净化一遍。”
　　这是贝尔蒂娜洗了很久都没有把衣服洗好的时候，姐姐说的，恩莱科也没有机会告诉她，毕竟，克丽丝对于自己的发明还是很自信的。
　　这时候，米琳达已经指挥龙枪兵开始了第一波攻击，步兵梭标的攻击了绝不亚于弓箭手的伤害，一个训练有素的步兵能够将手中的梭标投出一百多米远，梭标的冲击了足以穿透重型装甲。
　　现在的血狐们连最起码的防御装备都没有，甚至连地上飞溅起来的大块干硬的泥巴，都能够对他们造成伤害，一千多支致命的梭标，轻而易举的将数百名血狐盗贼连人带马钉在了地上。
　　恩莱科突然收起魔力，降到了地上，让自己坐在了茂盛的草叶里，即使在这个远离战场的位置，也可以感觉到从地面传来的炙热温度，可以听见远处传来的死亡前的哀鸣。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从进入成达维尔市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五个月了，五个月，整个城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医院，共济共助会，圣水，圣女，话剧团，而所有的事情，最开始不过是一场廉价的交易。
　　那个半夜敲响房门的小女孩的叫珍尼丝，大家都喊她小芸，恩莱科在忍痛给了她整整两枚金币的时候，绝没有想到她会拎着一篮胡桃来感恩，于是这篮青涩的胡桃改变了一切。
　　恩莱科很多次想，如果自己没有留下小芸住宿，或者小芸没有来还礼，或者胡桃没有遇见贝尔蒂娜，自己应该已经在下一个城市快乐的游玩，而老爹也不会死在盗贼团的刀下，自己更不会参加这场战争。
　　对于达克托老爹，恩莱科相当的尊重，自从这次旅途开始以来，老爹已经成为了他们中相当重要的一份子，他既是一位可以信赖的挚友，同时又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师，不得不说，他的人生观和很多思考给了恩莱科心灵和精神上的指引，在恩莱科的生命中，还从来没有人这样系统而全面的教导过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失去这样一位人生道路上的引导者，对恩莱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而那些成达维尔市的居民们对他的态度，同样让人心灰意冷。
　　达克托老爹是尊者，贝尔蒂娜是圣女，而他是恶魔，一个自私冷漠，凶恶残忍，没有善心，没有同情心，不懂怜悯，不懂奉献的恶魔，也许半个月前的刺杀事件让那些人明白了，一切的繁荣兴盛其实都是建立在自己巡察使的身份之上，不过那些表面的恭敬只不过让他愈发看清了背后的鄙视和不屑。
　　恩莱科不明白为什么，姐姐已经不见五个月了，莫斯特除了给他提供了一整套的解决方案，包括如何处理贵族和平民之间的关系，如何制造生命圣水的供应装置，如何改良特罗德的死灵魔法，如何建立魔法佣兵团等很多知识外，对恩莱科的思想矛盾只字不提，只是说，按照契约，他并不能过多的影响恩莱科的人生观，魔族和人类看事物的目光是完全不同的。
　　海格埃洛倒是偷偷的叫人带了一封信给他，用很宠溺的口吻指出他惹了很大的麻烦，劝他尽快处理掉这些事情，继续下一个城市的巡查，可是他没料到血狐盗贼团会突然进攻。
　　也不算突然，根本情报，这次行动已经预谋了很久了，成达维尔市在边境城市中原本就受他们的青睐，最近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它成了盗贼们眼中的大肥肉。
　　于是，恩莱科就这么失去了一位人生的导师，自己也差点死在刺客手里，此刻，他有点明白姐姐对于那只八音盒的感情了，让索菲恩王室倾国来赔，这个和自己正在做的没有什么分别，不过是另一个更加强大的存在罢了。
　　打断恩莱科回忆的是特罗德的声音，顺着邪法师所指的方向，可以看见草原上的火超乎想象的燃烧了起来，这绝对不是魔法佣兵团们造成的，而是另外更强大的更深邃的力量，似乎在眨眼之间，一个火苗就分散成了千万个火苗，整个广袤的草原都被点燃了，米琳达的军队已经停止了进攻，事实上，他们正忙着扑灭自己脚下的火，而剩余的血狐则慢慢的朝着半空中升起的旗帜靠拢。
　　“他们有一位强大的魔法师。”特罗德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真实的出现了，“难道是莱丁人…不对，莱丁的魔法师们更擅长精神魔法，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把自己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下。”
　　“我想，我们有大麻烦了。”恩莱科皱起眉头说道，他看着远方渐渐聚拢起来的红云，在那里，可以感觉到无数的元素在不停的跳跃着，欢呼着，舞蹈着，招呼着伙伴加入这场盛会。
　　而西方的那轮斜阳依旧在天空尽职的巡视，橘黄色的日冕笼罩在它的四周，却象是在向世人宣告末日的来临。
　　“这是什么？”带领着麾下的骑士团前来咨询两位魔法师的米琳达问道，草原上的景象让她有种本能的恐慌，这是很陌生的情绪，从她成为圣骑士以来。
　　“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现在，这片草原上所有的元素都消失了，这里成为了一个元素的真空地带，除了我们上方。” 特罗德摊开手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第二位魔法师。
　　这是什么？恩莱科遥望着那轮美丽的落日，望着它落下螺旋色的华美黄昏，他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场景，让人死而无憾的美丽，笼罩一切的绝美黄昏，洒落大地的光辉…
　　“是科比李奥的那个禁咒？”米琳达问道，那个曾经一口气消灭四万骑士的火系禁咒，让那头胖狗熊杨明大陆，也让他成为卡敖奇不可轻易招惹的对象之一。
　　“不，那不是末日浩劫，末日浩劫是一个非常暴烈的魔法，绝对不可能和这个一样…唯美。”特罗德找了一个比较勉强的形容词，不过望着这片笼罩在橘黄色光芒下的草原，谁能不说它美丽呢？
　　“是末日黄昏。”恩莱科终于开口了，“梵陀思说过的，火系终极法术，末日的黄昏，一个人类不应该掌握的法术。”
　　所有的记忆都变得清晰起来，那头老狼蹲在厨房里，聒噪的对他们讲着千奇百怪错误百出的故事，他们在旁边昏昏欲睡，偶尔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其实是在打瞌睡，那时候他们是多么的无知呵，那头老狼，讲的分明是这个世界的历史，哪怕此时只是记起其中的一些片段，也知道老狼说的是那些被时光湮没的真相，可是，全部被他们错过了。
　　他们错过了曾经敞开在那里的真理之门。
　　“末日黄昏？”
　　“不错，当那轮夕阳完全变成了橘黄色，黄昏彻底笼罩大地，所有被黄昏照到的事物全部会消失，没有声音，没有痕迹，就这么静静的终结，回归混沌，不管是生灵，还是大地。”恩莱科看了一眼准备撤离的人。
　　“没有用的，没有什么生灵的速度可以比过黄昏，末日黄昏是神魔大战时期一个毁灭世界计划中的一环，全名叫做诸神的黄昏，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实施，据说是这个世界的至高意志阻止了它的发生。”
　　“那这是魔族的力量？”特罗德对恩莱科的博学感到不可思议，不过更多的是对这个终极法术的敬畏，他不相信，梅龙所说的，给这个世界带来创新的人，会在这里消失。
　　“不，听说是人类发明的，借助的也不是魔族的力量…我只记得这么多了，呃…”恩莱科面向一双双热切的眼睛，不好意思的低头，“后面的我睡着了…你们知道，梵陀思说的太无趣了…”
　　特罗德只想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魔法师，这可是连梅龙也不知道的，万年前的真相啊，居然被听的睡着了。
　　“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对抗的法术？”特罗德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没有…”恩莱科看着快要剩一点红色的夕阳，姐姐，我就要死在这里了，恩，还有父亲，我好像不能回去继承你的杂货店了，还有海格埃洛，你还是去找一位真正的女孩吧。
　　“等一等。”米琳达喊道，指着远处，“那个总不会也是什么末日黄昏里的吧？”
　　话音刚落，那道划过天空的流星就已经落在了他们面前，在黄昏中留下一道白色的流光，无比的壮观美丽。
　　耀眼的光团让所有人在第一时间失去了视力，不过它消失的速度远比众人适应得快，几乎在几秒钟之间，就完全黯淡了下来，白色的身影很自然地单膝跪在地上，两只手撑在身体两遍的地上——这姿势就像是他刚刚从很高的高度跃下，落在地面时正进行缓冲。
　　“海格埃洛。”米琳达叫出了来人的名字，意外于自己好不惊讶，大概已经预定死亡的人，对什么都能很好的接受了，“你来做什么？”
　　“发生了巡察使被刺的事件，你不会以为我和索米雷特就只会坐在帝都里等消息吧。”海格埃洛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金色的头发让众人想到了朝阳。
　　“那么，你已经藏在这里半个多月咯？”米琳达很快就反应过来，“为什么不来帮忙？”
　　“你一个人不是做的很好吗，我看着就够了。”海格埃洛不以为意的说道，继续整理仪表。
　　“那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米琳达对多了一个人来送死并没有什么安慰的情绪，她宁愿这个讨厌的家伙活着。
　　“虽然我无法对抗这个法术，不过在这个法术下救一两个人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海格埃洛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到恩莱科身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就算救不了，起码我也不用和你哥哥说明，为什么我是一个人回去。”
　　“你觉得自己逃的过黄昏？”米琳达想起海格埃洛被自己哥哥揍的很凄惨的样子，虽然她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不过至少改变了她对两个人关系的认知，从前，她都以为他们只是貌合神离的利益同伴。
　　“不知道。”
　　远处的黄昏已经开始了，最初落下的地方，所有的一切如同恩莱科所说的一样，消失了，无声无息，没有任何预兆，没有开始，没有结束，就这么消失了，什么也没有留下，甚至有种连空间都消失的感觉，却唯美的让灵魂震撼，那是对绝对力量的仰望和发生在眼前的奇迹的敬服。
　　散发着微弱的星芒的护罩出现在众人的头顶上，恩莱科无视于四周投射过来的惊异目光，全身心的投入这个自己擅长的防御魔法之中，他的眼睛透过【混沌晶壁】，望着那美丽的黄昏，那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辉煌，连诸神都可以消灭。
　　“算了，那就不要逃了，能死在寂灭诸神的力量下，也是我等的荣幸。”海格埃洛很了解小魔法师某些时候的固执，而自己的圣光绝对和魔族的力量冲突，干脆就什么都不干好了。
　　四周的骑士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怪物，一个在对抗据说世界上最强大的法术——末日浩劫已经排到后面去了，一个在镇定的打领结，然后，另外两个怪物被他们影响，米琳达和特罗德，也分别整理起自己的着装，宛如即将奔赴一场盛会。
　　黄昏，静静的来临，骑士们淡定看着世界在他们面前一点点寂灭，而虚无也一点点的朝他们推进，好吧，其实平静也是可以感染的，既然死亡无法逃离，那么就安静的等待吧，不过，在这种法术下，应该不是称做死亡，而是消失吧，彻底的消失，连着这片草原，这次战争。
　　当黄昏距离他们还有半米的时候，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寂灭的力量，美丽到虚幻，安静到无声，恩莱科将全身所有的力量都施用了出来，巨大的能量一下子将恩莱科浑身上下的神经全数撕裂开来，几乎在同那强大的力量接触的一剎那，恩莱科失去了知觉。
　　在微亮的护罩消散的瞬间，另外一个明亮的结界笼罩了众人，圣洁，高贵，光明，宛如传说中神的光辉，海格埃洛看着沉默的人们，抽动了一下嘴角。
　　“那个，怎么说也让你们延后了一下死亡，给点表示吧。”
　　“你…会魔法？”米琳达惊愕的开口，她最近刚从魔法佣兵团那里得到一些资料，加上恩莱科的见解，顺利突破了圣骑士的瓶颈，往更高的方向迈进，自信成为后三杰中最先达到新境界的人，没想到眨眼就发现别人早就站在更高的高处了，如果不是外面的终极法术，她连挥剑砍人的心情都有。
　　“圣光，来自我斗气属性的专属魔法，不过因为效果问题，我很少用。”海格埃洛平淡的说道。
　　的确，所有的骑士望着眼前这个宛如真的战神降临的男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点头，有些意志薄弱的甚至想跪倒膜拜，想来，如果海格埃洛在卡敖奇大肆使用这种无比神圣无比光辉的力量，估计皇帝陛下肯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扼杀。
　　特罗德沉默站在人群中，此刻倒是没什么人在意他的外表，那个他从小教导的孩子，看着长大的孩子，是如此陌生，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一样。
　　而此刻，恩莱科的身上正发生奇怪的变化，从他的皮肤之中慢慢地往外渗透着一股浓黑色的烟雾，烟雾渐渐包裹住恩莱科的身体，在烟雾中，恩莱科慢慢地站直身体。
　　骑士们的脑子里一下子变得完全空白。
　　因为小魔法师好像完全换了个人。那漆黑的瞳孔显得如此深邃，神情如此肃穆，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已经在天地间存在了好几万年之久。
　　黑色的浓烟化作一条长袍轻轻披在恩莱科的身上，那长袍好像整个夜空那样，深不见底，宽广无边；从那宽大的袖口中露出的双手，在烟雾的笼罩之下隐约可见，不过从烟雾中时而伸展出来的手指，更像是某种猛兽的爪子。
　　原本普普通通的脸上蒙着一层灰色的暗影，显得异常的诡异，那流卷着的浓黑烟雾好像给恩莱科添加了一些胡须，让原本极为年轻的一张脸显得格外苍老，而，那显露出来的苍老，并非那种普通的老态，反而像是王陵墓地里雕刻着的神像，显示着超过正常的岁月而出离于尘世之间，属于天地间自然岁月流失的那种感觉——一种非人的感觉。
　　从他的嘴里轻轻发出着低沉而又缓慢的声音，这种声音根本不像是人所能够发出来的，听到这种声音，众骑士的灵魂好像也同时被抽了出去一样，茫茫然，不知道身处何处。
　　随着这种声音的响起，恩莱科向前伸出他的右手，随着右手的展开，浓黑的烟雾向着他的掌心聚拢过来。
　　慢慢聚拢的烟雾好像化为了实质体，像是一团漆黑的水银，缓缓地在空中展开，在空中流动。
　　黑色的水银渐渐伸延开来，自行化作一杆近四米、极为细长的黑色长枪。
　　黄昏已经降临，美丽辉煌的螺旋色已经直直的落在了结界上，海格埃洛已经承受不了这剧烈的力量冲击而半跪在了地上，大颗大颗的汗水从头上，脸上滚落，从他近乎扭曲的面容可以探视到他现在正承担的痛苦。
　　恩莱科独自站立在中间，在圣光中，他是唯一一道黑暗的风景，宛如已经屹立了千万年。
　　然后，他科轻轻舒展右臂，向上空一挥，手中的长枪飞掷出去，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黄昏，瞬息之间，奔着那轮夕阳而去。
　　原本平静的黄昏好像突然一震，然后开始起伏起来，犹如一片宁静的湖泊，随着投下的一粒石子荡开圈圈涟漪。
　　这一切看在众人眼里，是那样诡异莫测，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颠覆了他们所有的认知，他们静静的站在结界里，四周的空气闪闪发亮，而外面的天地正在翻转，千万道轰鸣声远远近近的想起，世界被被击成无数细小碎片，只剩下黑暗。
　　等到视野再次明亮，大家发现他们站立的地方是仅存的一小块大地，其他的地方，地面整整下陷了三十米，斯崔尔郡东部的草原变成了一个巨坑。
　　“还活着的人把名字报给我。”海格埃洛干脆的躺倒在地上，虚弱的说道，此刻他显得狼狈极了，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不过毫无疑问的成为了真正的军神，卡敖奇骑士们的信仰。
　　“班奈特。”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激动，还有事后的胆战心惊和恐慌畏惧。
　　“斯拉夫。”
　　“格吉尔。”
　　……骑士们争先恐后的报出自己的名字，米琳达默默的注视这一切，她知道，这些骑士在今后，将会成为海格埃洛最忠诚的信仰者，她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寥寥无几的几个骑士，心中一片茫然。
　　她到底是，比不上这家伙吗？
　　在听完最后一位骑士报上的名字后，海格埃洛很彻底的昏睡过去了，在他之前，恩莱科早就喊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