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徒之魔女》炽天之翼

25、Part25

　　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她有一面粉红色的镜子，从镜子里可以看见这个世界最美的一切。
　　艾西亚无奈的叹了口气，从东部荒原一路走到这座多菲拉特城的幻境中，真的是一段不错的经历。
　　“这是哪里？”菲斯勒望着四周的陌生场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大陆上哪个地方的建筑和街道这样的。
　　“是我内心残留的记忆。”艾西亚说道，看着那些高耸如云的建筑和无限广阔的用云青石铺成的道路，这是魔女血脉里记忆的，她们的城市，那永远逝去的辉煌。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所处的位置。
　　多菲拉特是一座传说中的城市，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当它还真实存在的时候，他们的城主强大而威严，城主有一位美丽的小女儿，她是如此的美丽，连太阳见了都会忍不住把最灿烂的那道光照射在她的头发上。
　　城主决定为小女儿打造一面全世界最美丽的镜子，多菲拉特的工匠们绞尽脑汁，终于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打造出了一面粉红色的镜子，它或许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镜子，只需要解决一个致命的缺陷——一枚与它风格相符的镶嵌宝石。
　　城主派出了所有的人手往大陆上各个方向寻找，七十七天后，最后一位护卫，贝伦姆，带回了一枚粉色的椭圆形宝石，宝石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光芒，简直是为镜子量身订做的。
　　工匠们连夜把把宝石完整的嵌入镜子，城主将它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儿，小公主开心极了，她每天都不停在镜子里欣赏自己的容貌，直到生命终结，人们把她放进用最美丽鲜花装饰的棺木中，陪伴她的就是那面完美之镜。
　　“除了结局，其他都是真的。”艾西亚停顿了一下说道，他们已经在城市里走了两个小时，或者更久，城市里空荡荡的，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完美之镜不仅能映照出自己最完美的那一面，还能呈现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那位小公主每天都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当城主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宝石的魔力已经侵蚀了这座城市，城里的每一面镜子都具有了同样的功能，多菲拉特的人们再也无法从美梦中醒来。
　　绝望的城主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封闭了城市，把它拉进了现实与虚幻的夹缝之间，从此，多菲拉特就在不同的位面游走，那些不幸遇见它的人都会被拉近这座城市，成为宝石新的祭品。”
　　艾西亚伸出爪子，轻轻的点了一下眼前的空气，然后，整个世界开始碎裂，宛如镜子一样碎裂，无数的裂痕蜘蛛网一般的朝四面蔓延开来，化成闪闪发亮的粉红色碎屑，一座美丽的城市在镜子后面展现。
　　这看起来并不是有多么不同的城市，人们穿着色彩鲜艳的古老服装，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在四处穿行，互相招呼，彼此交谈。
　　不过仔细看，就能发现不妥，所有的建筑物，不论是正面，或是侧面，都是一样的颜色，而平坦的道路也一直都是明亮的，没有一点影子。
　　兜兜转转，一直走到城主府，才看到和这个美丽的城市不同的颜色，黑色。
　　“欢迎来到多菲拉特，尊贵的艾西亚公主殿下！”穿着黑色袍子的人恭敬的行礼，俊逸的脸上一双红色眼睛宛如宝石一般射出摄人的光芒。
　　“西斯。”艾西亚看着对面的魔族，低沉的说道，“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魔王之战。”西斯依旧彬彬有礼的说道，“在此，遵从混沌的法则，魔族第三公爵，西斯，谨向您挑战，魔王之名。”
　　无形的契约以中心散发开来，将三位生灵都笼罩在内，这个世界最古老的意志，见证这场战斗。
　　艾西亚想起自己威胁莫斯特的的画面，那位大长老显然不甘心，沉寂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合作对象。
　　“我想，莫斯特大概没有告诉你，魔王，是不灭的存在，所以，就算你得到了魔王的印记，最后，也只是成为下一个比同可尼萨流斯而已，西斯贝撒流士这个存在，将会永远消失。
　　不过，反正已经是魔王了，西斯贝撒流士消失就让他消失吧，是不是？”
　　艾西亚轻轻的笑，一个连自己真名都不知道的魔族，都敢挑战她的权限了，她是不是应该感谢这个世界的魔族，都不怎么有脑子，还是说混乱的本质，注定了他们更倾向于直接的暴力呢？
　　西斯显然被得到的信息震惊了一下，而直接被更高位者称呼真名的精神之力更是引起了他力量不小的波动，不过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定，成为魔王，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诱惑，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也许以后都只能仰望那个王座，而切大长老冕下已经承诺为他加封，他可不是这位连身体还无法凝聚，只能寄宿在魔猫身体上的魔界公主，更不是那个成为黑暗游灵的大长老冕下。
　　多菲拉特，镜之城，完美之城。
　　艾西亚趴在骑士的肩膀上，听见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莫斯特选择这座城市作为魔王之战的战场，绝对不是没有理由的，而西斯，一个能从空间裂缝中来到物质界的上位魔族，估计智商也不可能真的等于零。
　　好吧，这是一场艰苦的战斗，艾西亚不得不承认，所以，暂时先战略撤退吧，她不相信，西斯可以完全控制这座城，而且，下位者对上位者发起挑战，本身就存在着劣势。
　　贝伦姆住在城北的军队宿舍里，一间普通的单独房间，整齐简洁，一目了然，墙上挂着一套锁子甲和一柄长剑，静静的等待着主人的回归。
　　在床底下的箱子里，锁着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里面除了必要的剑技摘要外，剩下的就是日记形式的日常记录，从六十七页开始，城主命令护卫们前往大陆寻找宝石，贝伦姆自然也参加了，于是后面的记载就变得潦草和凌乱起来。
　　今天，我在岔道口遇见了一位邋遢的老者，他给我指出了一条道路，通往一处古老的埋骨之地…”
　　天空的颜色很奇怪…十字架上落满了乌鸦，黑色羽毛像落叶般飘落，我似乎能听见灵魂的悲鸣…
　　守墓的是一位女人，穿着黑色的奇怪衣服，她的手里有一块美丽的宝石，当看见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为那面镜子而生的，可是她不要黄金和珠宝，她需要一个承诺，一个奇怪的承诺…
　　“这个，我该说他天真呢还是傻呢？”艾西亚看着文字下面的一张速写，恩，看起来很眼熟，没办法，记忆太多的后果就是看什么都眼熟。
　　刚想继续寻找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西斯的波动传来，好吧，再次战略转移。
　　小公主的房间装饰的美轮美奂，大片的粉红色把整个空间布置的温馨美丽，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被宠爱的梦幻小女孩，窗台上的水晶瓶子里插着清晨刚折下的粉色玫瑰，几颗晶莹的水珠在花瓣上滚动。
　　“为什么不迎战？”菲斯勒看着小猫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黑发黑瞳的女孩在水晶里微笑，苍白的皮肤几乎可以看见下面蓝色的血管。
　　“我感到了熟悉的力量，在这里。”艾西亚望着自己的容颜，原来，真的已经不是自己本来的样子，而且已经烙上了妃丽的痕迹，妖精之血和冥皇血脉，让她临死之前的残存的意识，稍微改变了一点自己的精神。
　　菲斯勒抱起小猫，遮住了她和镜子的对视，“不管是猫还是其他什么，都没有关系。”
　　“哦。”艾西亚翻了个白眼，“对了，为什么当初要拒绝皇帝的册封啊？”
　　“我不想留在帝都，而且我那时和海格埃洛见了一面，萨洛迪公爵夫人是一位很好的母亲。”剿灭莱丁边境的匪徒也不是为了要得到更高的爵位，只是纯粹的军人职责而已。
　　“那小子确实有一位让人妒忌的母亲呢，不过其实你是想窝在那里很难实现那个诅咒吧。”艾西亚抓抓骑士的衣领，听见了虚无之中，兄长的微笑。
　　“大概吧。”菲斯勒不予置否，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后来会遇见一只骄傲的小猫。
　　“就在刚刚，我想起了我母亲给我讲的故事，哈，一块会让人做梦的宝石，美丽的粉红色的宝石，只属于女孩子的宝石…那么，菲斯勒，作为我的骑士，去战斗吧，我能听见西斯就在下面的大厅，至于我，将在王座上等到你的归来。”艾西亚跳到地上，对着骑士说道。
　　“您的意志将立刻得到贯彻。”菲斯勒单膝跪下，低下头颅，坚定的说道，飞扬的墨绿色斗篷在空中划出惊艳的波纹。
　　——我在此发誓，我愿意成为您的骑士，以您之意志为我之命令，以您之目光为我之方向，我将用生命与鲜血护您周全，用手中之剑将您意志贯彻！宣扬您之言，传播您之名，为您在地上铺路。
　　这段陌生的骑士誓言，来自小猫，每一字都似乎带着无形的力量，菲斯勒曾经一度以为是魔族的誓言，此刻却是他所能表达的最好回答。
　　艾西亚看着自己的骑士离开，突然觉得有点失落，其实她从来没有过骑士，魔女不需要骑士，魔王也不需要，只是那段骑士的誓言太好，好的让人想尝试。
　　黑色的魔猫慢慢的离开公主的房间，那，菲斯勒，拥有风之号角的你，应该是不会输的吧。
　　完美之镜就安放在城主的座位之前，以二维平面的方式悬浮在那里，任何眼睛都可以看见，任何眼睛都无法看见。
　　“莫斯特，不了解我的过去和菲斯勒的身世，应该是你最大的失误吧，不过，你也是无所谓的，无论是谁成为魔王，都不可能离开你啊，意志的真身，魔族的大长老。”
　　魔族的战斗比人类来的直接，也或者逃过太阳神和月亮神的监视，来到物质界的魔族公爵没有太多的时间消耗在无意义的战斗中，所以，两位参战的一人一魔族在相遇的第一眼就战在了一起。
　　“人类啊，但愿和公主殿下的契约，已经使你转化成我族的品德。”
　　那是一种掌握大权依旧的上位者所惯用的语气，言辞之间带有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压迫，而同时，黑色的斗气蓦然涌现，宛若海洋深处的郁动，隐藏在平静下恐怖的咆哮，蕴含着足以淹没整个世界的强大力量。
　　“我和她签订契约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魔界的公主。”只是一只濒临死亡的小猫。菲斯勒回答道，看见那位魔族公爵身上的斗气如同实质一般覆盖在其外，如同穿上一层漆黑的盔甲，无比的美丽合身而充满力量。
　　“是吗，人类果然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我无法理解，也不能理解。”西斯的弯刀在空中飞舞出一片璀璨的光芒，黑色的斗气翻滚着，就像是平静的海面掀起的巨大风暴，“由于某些原因，我必须像一个人类一样去战斗，这是你的幸运，人类。”
　　“谢谢。”菲斯勒点点头，手里的长剑和弯刀碰撞在一起，激起一阵尖锐的剑鸣，巨大的力量借着交锋处传来，几乎把他的手臂击溃，让他不由自主的退开数步。
　　“不客气。”西斯微微的一笑，转身旋舞，一道纤细的黑色光丝瞬间出现风中，就像是少女的爱恋一般缠向敌人的脖子，无人可以阻挡，连最强悍的战士都要在它面前退却。
　　但是这一刀还是被挡住了，菲斯勒的袖子里还有一把短剑，所以他在那道光丝出现时，就把短剑握在了手，一长一短两剑交叉在身前，就在那光丝缠上他脖子前的一瞬将其格挡下来，湛蓝色的斗气成功的化解了黑色斗气的力量。
　　西斯对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不以为意，一抖手腕，黑色的弯刀又豁然如花朵般绽放开，花朵开的缓慢极了，可是花瓣张开的力量却像是海啸的巨浪，随着一片片花瓣盛放，空气猛烈地震动着，刀体上螺旋缠绕着的斗气汹涌喷出，企图将一切撞上的事物粉碎。
　　菲斯勒也不能免幸，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被弯刀击中的长剑断裂了，这是从梅龙的收藏品里找来的魔法剑，附着三个中位魔法，本身也由魔化金属锻造的，不过看来，和西斯手里的弯刀还是有着不小的距离。
　　菲斯勒急速后退，可惜这一刀还是割下了他前额的一缕发丝，并在他的额间留下了一道血红的伤痕。
　　没有武器在战斗中是致命的，菲斯勒甚至来不及细想，西斯的下一刀已经来到，黑色的弯刀如同一条黑色的毒蛇，吐出它锐利的信子。
　　一道明亮的青蓝色光芒毫无预兆的从虚空中投射出来，伴随着一声雷电轰鸣，无数细小的锐利气流同光芒一起，绞碎了黑色气流。
　　风之号角，是风神赐予人类的礼物。
　　它是由风神和战神亲手打造的，智慧之神为它撰上神的文字，它的名字叫做“风之号角”，是远古【光辉战役】中，站在神族一方的人类英雄装备的三大神器之一。
　　西斯的攻击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了对方手中的长弓上，“你是神选战士？”
　　“不是。”
　　“那你怎么会被神弓承认为主人？”
　　“我是蒂可罗尼的后裔。”
　　“不认识。”魔族公爵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微微扬了扬弯刀，黑色的弯刀化成空气中的飘絮，随风飘散，没留下一丝存在的痕迹。
　　黑色魔力如潮水一般的蔓延，带着不可阻挡的无边气势席卷而来，西斯放弃了刀剑之争，直接用自己的力量发动攻击。
　　黑色力量带着来自魔界的混乱和血腥，四面扩展出去，使其变成一个更大的漩涡，如同囚牢般将对面的敌人囚禁在其中。
　　菲斯勒可以感觉到一股澎湃的力从那位魔界公爵身上散发出来，沉重的压力让他几乎抬不起头，就好像四周的空气下子变得犹如水晶般的固体，连呼吸也变得奢侈而困难，而无数的重力压了下来，压的他的骨骼嘎吱作响。
　　这是精神力的直接冲击，即使他展开自己的精神力，再借助神弓的力量，依然只能被逼迫的将力量维持在自己身体周围，那是一股比他强大数百倍，甚至数千倍的力量。
　　骄傲、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暴食、强欲，一切负面的，恶的精神波动都能在其中找到，而那股精神力的力量还在不断增加，每一瞬间都在不停地变化，就像是那个魔族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剧烈的痛苦从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爆发开来，身体似乎要分裂成无数个部分，互相拉扯，彼此牵连，血肉和骨骼交替摩擦，连灵魂都开始燃烧起来，被那黑暗灼烧着，发出痛苦的哀嚎。
　　“毁灭吧，以人类之身与我族公主定下契约的生灵，这次，你连冥界都去不了，你将永世承受着魔界烈焰的焚烧！”西斯隐约有些兴奋的说道。
　　“即使是风神号角也拯救不了你的灵魂。”
　　不…菲斯勒从心里发出拒绝，很多记忆忽然在这一刻涌上来，母亲对自己微笑，母亲为那个人哭泣，自己不分昼夜的怜惜剑术和箭术，成为军团长，面见皇帝陛下，在一个很平静的下午买下一只克鲁特魔猫，小猫对着他嚣张的挥爪，和那只小猫签订契约…很多记忆的画面在脑海里汇聚，越来越快，快到他还没有想起就已经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菲斯特只觉得灵魂猛烈的一颤，脑海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消失，四周上下前后左右，全是一片无尽的黑暗虚空，就像是身处漆黑的夜空。
　　“菲…斯…勒…”冥冥中有一道声音传来，沟通他的灵魂，或者他的精神，菲斯勒没有办法得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存在在哪里，他漂浮在这片黑暗中，可是却融入了这片黑暗。
　　“汝…被…选…中…被…选…择……做…出…选…择…”那道声音继续传来，“吾…之…幼…子……其…之…骑…士……同…时…亦…为…吾…之……次…子…”
　　菲斯勒无法理解对方的企图，那一一个词更像是超高频的波动，冲击着他的灵魂，他的一切。
　　不过很快，他看见了自己，他是一道光，不是爆发，不是闪现，而是静静的屹立在这虚无的黑暗中，一道白色的光，然后慢慢的拥有了色彩，湛蓝色，那是小猫所赞誉过的颜色，不过在其中，又有丝丝的青色隐现，最后，聚成了另一种苍青色。
　　更多的光聚齐了起来，它们穿越了时空而来，从这个空间最远的边际汇聚到这里，它们开始歌唱、舞蹈、欢笑，然后渐渐的安静下来，另一些声音却更大了，那是人类呼吸的声音，是风吹过山岗的声音，是烈烈高空上气流对撞的声音，是云空之上的闪电赫然劈下的声音，是空气被闪电震碎爆裂所产生的雷音…是梦中的微响变做震动天际的雷霆音鸣…
　　他的身后张开了六只光羽，巨大的苍青色光羽，一片片的羽毛都是由那些自由的光凝结成的，在虚空中漫天伸展，肆意飞扬。。
　　光羽连接着的无数意识慢慢的汇聚到他的精神中，力量，世界，本源，这些小猫提过的事物静静的在他的精神里流淌着，似乎只要他伸手，就能够明了。
　　“菲斯勒伊斯菲尔德。汝与吾之幼子的相逢有着太多原因，但无疑是命运使然，吾之长子给予汝指引，吾之次子给予汝血肉，吾之幼子给予汝力量，那么，汝之灵魂？”
　　“艾西亚。”菲斯勒突然明白与自己对话的存在是谁，这个世界的至高意志，小猫故事里的母亲，至于他的灵魂，从契约定下的那一刻开始，便有了主人，不是吗？
　　“这便是你的选择么，菲斯勒伊斯菲尔德。”
　　菲斯勒从自己的心灵波动中感觉到了叹息，那是一种充满了跨越千万年，世事变迁的沧桑咏叹，仿佛一曲壮美绝伦的史诗，让人听到了时间的声音，那过往的时间吹拂过耳边的呜咽。
　　随着这道叹息，他看见自己的六只翅膀变成了黑色，比漆黑的黑夜还要黑暗，黑色的光羽轻轻扇动，仿佛在演绎着一幕华美的舞蹈，而他的头上也缓慢的长出了一对螺旋形的尖角，好像牛一样的微微弯曲，又纤细精致的多，它们同样是由黑色的光组成的，和翅膀一样，虚幻又真实。
　　然后下一刻，菲斯勒便感到眼前一亮，一瞬间从这个空间中消失了。
　　“菲斯勒。”小猫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这个空间要崩溃了，我们快走吧。”
　　果然，这座美丽的城市正在慢慢的破碎，无数彩色无数彩色碎片在斜晖中坠落下来，就像是在下一场七彩的雨，雨落下的地方是一点点扩大的黑洞，而他们脚下的地面也在不断的崩裂，一点点的被黑暗吞噬。
　　“你，拥有身体了吗？”菲斯勒望着眼前的女孩子，黑色的头发闪烁着七彩的光华，身上只披着一件墨绿的斗篷，却是如此的圣洁高贵，不可亵渎。
　　“作为四万年来，新诞生的上位魔族，你的力量非常强大，强大到足可以支撑魔猫的第二项属性：幻形。”艾西亚看着骑士的眼睛，那是一双比所有宝石更美的眸子，比蓝宝石更加沉静凝美，比祖母类更加灵动纯净，它绝不过分闪耀，却显得如此夺目，如同天空一般澄澈。
　　苍青，那是隐藏在湛蓝后面，真正天空的颜色——菲斯勒，什么时候，你已成长到我没有预见的地步了呢？
　　“那，我是不是比海格埃洛更加有价值了？”
　　“得到至高意志宠爱的你，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多少存在，可以与你媲美。”艾西亚碰了碰骑士的额头，“我们已经在这个世界的见证下，订立契约，你是我永远的第一骑士，不会再有任何生灵与你一起，站在我的右边。”
　　黑色的流光撕碎最后的空间，多菲拉特，这座传说中的城市带着无人知晓的秘密，离开了物质界，前往新的旅程。
　　“菲斯勒，我们好像，来到了不应该来的地方。”艾西亚望着眼前的惨烈厮杀，她应该帮谁呢，血狐，还是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