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徒之魔女》炽天之翼

22、Part22

　　同位神器的主人，凯特得到的关注远比恩莱科多的多，毕竟只要有梅龙在，鲁西亚神杖更多的只能成为一种装饰，而那位名不见经传的亲王，乔费劲脑汁也只是确认了卡敖奇真的有那么一位爱好四处游历的亲王，不过他已经死了，没有留下子嗣，爵位和封地也都被皇帝收回，对于荷科尔斯三世这次的后发制人，乔和法兰妮公主都倾向于皇帝陛下是因为费纳希雅的缘故。
　　但是辛洛安神剑就不同了，如果能得到辛洛安的剑技或者笔记，那么凯特无疑会成为千年来第一个继承英雄之名的剑圣。
　　于是凯特一方面沉浸在对祖国的思念中，一方面在每个空闲的机会期待的盯着恩莱科，搞的他每天不是窝在房间里，就是干脆出门远循。
　　最近使节团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氛，交杂着兴奋和感伤，激动与无奈，贝尔蒂娜是其中的佼佼者，她原本并不想留在卡敖奇王国，但是最终她被留在了卡敖奇，对此，她意志消沈，郁郁寡欢。
　　杰瑞因为走通了尊贵的王子殿下的门路，因此得以随同使节团一起启程回国。
　　不少人问过恩莱科，需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回家，都被他拒绝了，恩莱科想不出父亲需要什么，他从来没有将姐姐的任何信息告诉父亲，原本这并没有什么，可是望着那些兴高采烈，准备回国的同伴，他在想自己是否太自私了，既然自己能接受姐姐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父亲为什么就不可以呢？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真正的死去，是不是会有一份宽慰？
　　临行的日子，所有留下的人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目送着自己的同伴们远去，恩莱科出乎意料的发现自己并没有过多悲伤，除了那些没有真正离开的佣兵，他发现，或者，只是自己单方面把那些王家骑士们当作朋友，虽然他们不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他们也没有真正的关心过自己。
　　新的日子很快来临，只是眼睛一闭一睁之间，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法兰妮公主成了大使，凯特是副使，恩莱科的身份也被提高了很多，不再是闲置人员，而是成为了今次公主和凯特，大使馆里的第三号人物。
　　守卫的人数少了许多，整个驻地显得空荡荡的，贝尔蒂娜干脆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恩莱科第一次感到悠闲，有的时候时间过多同样是一件相当令人难受的事情。
　　不过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看法，因为海格埃洛非常尽职的告诉他，维德斯克还有很多他没有逛过的精彩地方，于是恩莱科立刻觉得时间不够了，当然，现在，他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从使馆的大门出去。
　　“您好，尊贵的公主殿下。”
　　“您好，伊莲公主殿下。”法兰妮公主此刻正在费尔提兰公爵的庄园里做客，对于收到这位紫丁香公主的邀请函，索菲恩的公主表示非常的好奇，她不知道这位身份尴尬的公主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她还是依照外交礼节接受了邀请，也可以借此冲淡自己的寂寞和孤独。
　　乔和玛多士的离去，让这位公主殿下第一次认识到，从前自己之所以能够如此坚强，那完全是因为自己身后有着无比坚固的后盾，而此刻，她精神上的源泉枯竭了，她发现自己原来同样是一个软弱无力的、需要精心呵护的小女孩。
　　滚烫的水注入茶杯，原本紧紧包裹着的花苞赫然盛开，在淡绿色的茶水里漂起一朵盛开的玫瑰。
　　“这是近来才在贵族们中兴起的花茶，公主殿下可以试试看。”伊莲公主温和的说道，拿起银刀切开一只樱桃蛋糕，法兰妮注意到她的手很漂亮，十指芊芊，纯白如霜，如果只看手的话，你会一定以为这是一位美人，而实际上，伊莲公主也能称为清秀而已，但是她的气质无人可仿，那是一种天生的优雅和从容。
　　“谢谢。”法兰妮说道，她的确很喜欢这种茶，那朵玫瑰仿佛刚从枝头上摘下来一样，连颜色都是新鲜的娇红。
　　“虽然我很少出门，但是对维德斯克的情况还是略有耳闻，听说贵国的大部分人员都已经回国，我想公主殿下也一定很思念自己的祖国，还请公主殿下要好好…”
　　“我很好。”法兰妮打断对方的话，这非常失礼，她为自己竟然忘记了礼仪而愤恨，但是同时也有一种轻松的小满足，“对于担任大使这件事情，我非常高兴，这都是为了我的祖国，既然我身为公主，就必须为我的国家负责，这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骄傲。”
　　法兰妮一口气说完，望着对方，她决不允许索菲恩沦落到费尔提兰的地步。
　　“我的父亲，是一位好人，一位很好很好的人，可惜这样的人是不适合成为国王的，与其让费尔提兰冠上他人的姓氏，还不如让人民永远记得他们曾经的王。”伊莲微笑着，对法兰妮的话丝毫不以为意，“既然公主殿下如此认为，那么我想，公主殿下已经想好了如何尽最大能力的发挥自己的力量了吧？”
　　法兰妮沉默了下来，她的确没有想好该如何去做，卡敖奇的政治和索菲恩完全不同，乔也没办法给她正确建议。
　　“卡敖奇的权利，分成了两部分，皇室和贵族，他们都有着各自的武装力量，外人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各自的圈子，在这条路上，公主殿下应该已经试过了，那是不可能走通的，皇帝陛下和海格埃洛公爵都有了自己心爱的人，或许宰相那里还有机会，不过我劝公主殿下最好不要去尝试。
　　不过公主殿下忘记了，还有一条更安全，更简单的路。”
　　“是什么？”法兰妮承认自己被吸引住了，这位伊莲公主绝对不是泛泛之人。
　　“卡敖奇的传统：追姑娘，求新娘，爱妻子，怕老婆；卡敖奇的女人拥有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那就是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在卡敖奇，一位大臣如果在朝廷上失势了，那么他很有可能会悲惨的被发配到极为遥远的地方，担任一个极小的官职，但是他们的夫人除非自己愿意跟着一起吃苦，要不然，大可以舒舒服服待在京城，仍旧整天出入宫廷和上流社交圈。
　　卡敖奇帝国第四任皇后的父亲，就是卡敖奇边境一个小山村的邮政官，这位侯爵大人一直等到自己外孙出世之后，才被恩准回到京城。”
　　伊莲缓缓道来，“所以，对于卡敖奇的贵夫人们来说，权势和地位根本算不得什么，因此她们从来不会参与到男人们的争斗中去，她们也绝对没有什么派系之分，卡敖奇帝国的稳定和繁荣，皇帝和贵族双方势力的互相制衡是一个原因，而那些女人们世世代代建立起来的庞大而又牢固的势力网，也同样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公主殿下，您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你是说？”法兰妮觉得自己依稀明白了，她看伊莲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同时，疑惑也更深了。
　　“不错，对于这些贵夫人们来说，政治并不是她们感兴趣的东西，她们也不会插手到这些原本应该由男人们负责的事情里面去。但是，也有例外的情况，如果这个无趣乏味的东西里面，出现了引起她们兴趣的事务的话，您认为会如何？！”伊莲说完后，深深的望向索菲恩的公主，她知道，对方在政治上的敏锐不低，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方向。
　　果然，法兰妮站了起来，很诚恳的行礼，“非常感谢您的指点，伊莲公主殿下，您的恩德，我将永远铭记在心，而您的友谊，也将永远留在每一位索菲恩王家成员的心里。”
　　“法兰妮公主殿下，我可以引荐你进入那个圈子，至于做到什么地步，那只能由你自己努力，而我，只需要一个承诺，一个能代表索菲恩王家的承诺，只要您的家族的血脉存在，那么，这个承诺永远有效。”伊莲说出了她的目的，目光坦荡，不存一丝阴霾。
　　“是什么？”法兰妮说道，心里暗自猜测对方会给出什么样的难题，如果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她肯定会尽全力去做。
　　“永远不伤害我想要守护的人。”伊莲轻轻的说道，视线落在对方垂下的眼帘上，“法兰妮公主殿下，我想，这并不是一个太过困难的承诺，对吗？”
　　“的确。”法兰妮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羞愧，在注意到对方的笑容的时候，更是难过，于是毫不犹豫的许下誓言，空气中无形和无数的灵，将见证这段誓言，并且给违背者带来惩罚。
　　“那么，今天恰巧有一个小聚会，是由费里安侯爵夫人举办的，这位侯爵夫人是帝都有名的鉴赏专家，那里一定会有很多公主殿下感到兴趣的人的。”伊莲公主示意侍女送上两只精美的盒子，“第一次，就请法兰妮公主殿下先接受我准备的礼物吧。”
　　“您太客气了。”法兰妮接过沉甸甸的盒子，没有打开，直接放到了身后侍女的手里，“您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法兰妮，或者菲。”
　　“那么，也请您称我为伊莲就好。”
　　印着紫丁香的马车辘辘的驶过庄园，向着帝都的方向前进，这一刻，法兰妮的心情是激动的，在最困难的时刻，她获得了一位盟友，或许并不强大，但是绝对是一位极出色的政治家和老道的外交家。
　　“伊莲，请允许我问一个失礼的问题。”坐在简朴舒适的马车里，法兰妮瞧瞧旁边静默的女伴，忍不住问道。
　　“当然。”
　　“为什么你的父亲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虽然费尔提兰一直是卡敖奇的属国，那也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国家啊，还是因为海格埃洛公爵的一次军事演习，就让费尔提兰的人全部起了畏惧之心？
　　“我说过了，法兰妮，我的父亲是一个好人，他或许受人尊敬，却不会让贵族们臣服，而我的弟弟还太年幼了。”伊莲平静的说道，马车很平稳，没有一丝震动，让她的话听起来也异常的平稳，没有波动。
　　“那么，你呢？”一个具有如此远大的目光的人，难道就甘心屈居于一座近乎囚笼般的庄园里吗？法兰妮一向是有着成为女王的决心的，在乔治显露出他并不优秀的政治天赋的时候，索菲恩的王家似乎也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
　　“我的一切，都已经献给了我的信仰。”伊莲依旧淡然的回答道，但法兰妮从对方的口吻，眼神和全身散发的每一道气势上，明白这一个无比坚定的选择，是深刻在对方精神上的，不可改变的存在。
　　太好了。法兰妮拉开帘子，望着外面繁忙的行人，微微的吐出一口气，这样的一位公主，却选择这样的道路，是索菲恩的幸运，也是自己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