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徒之魔女》炽天之翼

21、Part21

　　回到使节团驻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恩莱科偷偷摸摸的回到那间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一天都没有待过的房间中。
　　今天实在是很奇妙的一天，他作为一位旁观者观看了自己一天的行为，不过姐姐拿起神杖之后，他就被关照要老老实实的呆在识海里，幸好莫斯特教了他一个新的法术打发无聊。等到姐姐再次把他推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坐在科比李奥的马车里了。
　　对于这种新奇的体验，恩莱科觉得很兴奋，但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命运的磨难，不过那位公主殿下和乔这个家伙接下来应该会很忙，恩莱科认为他们不会有太多的时间来注意自己。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车马喧哗，热闹得很了。匆匆一番清洗后，恩莱科才想起和平会谈根本没他的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恩莱科连忙钻回自己的房间中，将门窗紧紧关闭起来，把所有的窗帘拉上，然后重新躺回到床上去。
　　恩莱科平生从来没有睡过懒觉，从小父亲就教育他睡懒觉是最为奢侈的一种行为，这种行为浪费的是自己的生命和光阴，这可是永远都无法追赶回来的；姐姐倒是说过想睡就睡这类的话，不过那更多是为了把他的点心给吃掉。因此恩莱科除非因为生病、受伤这样的原因，他从来没有睡过懒觉。
　　恩莱科本来想干脆睡到明天算了，可惜听着车轮碾过青石板地面的声音远去后，恩莱科发现自己怎么睡不着了，出门的念头越来越强，完全超过了睡觉的欲望。
　　在确定外面已经完全安静下来后，恩莱科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直到确认真的没有什么危险了，这才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公主殿下离开之后的使节团驻地空空荡荡的，大多数的骑士都跟着去保护公主殿下了，留下来的只有一些负责站岗放哨的值班骑士，而那些佣兵则闲散的安置在使节团驻地周围的民居、旅店之中。
　　比起那些正式的骑士，恩莱科更喜欢同那些佣兵混在一起，因为这些人同自己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的人是一样的，没有华丽的服饰，没有精美的食品，没有烦杂的礼仪……但是，有温情，和睦，有平凡但是充满了色彩的生活。
　　冷静下来思考，恩莱科认为法兰妮公主之所以如此惩罚自己，恐怕很大的原因是前面抱的希望太大，她大概以为传授自己剑术的真是一位隐姓埋名的卡敖奇皇族，可惜荷科尔斯三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甚至他根本没有提及这方面的事情。
　　公主殿下想必失望极了。恩莱科想到。
　　“恩莱科。”
　　一道冷淡的声音打断了恩莱科的思绪，使节团驻地门前是一小块广场，右方不远处有一片树林，据说是用来放养狩猎到的战利品的，因为这座使馆原本是卡奥奇皇帝的猎宫。
　　“菲斯勒阁下。”恩莱科不太好意思的点头示意，骑士外面的墨绿色斗篷让他能很好的隐在树木的影子里，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
　　菲斯勒显然并不在意对方的失礼，把手里的钱袋抛给心不在焉的小魔法师。
　　“啊，啊…”恩莱科手忙脚乱的接过叮当作响的袋子，从声音听是一笔小钱，这让恩莱科想起以前在镇上的时候，每年的庆典或者祭祀，总之是公众的假日，姐姐都会在自己桌子上放几枚铜币当资金，恩莱科不知道姐姐是怎么得到这些钱的，也许是从杂货铺里拿的，不过父亲从来没有谈过丢钱的事，恩莱科也就默不作声的把钱拿去换糖果吃了。
　　“好好去玩吧。”菲斯勒交代完，再递给恩莱科一大包的坚果仁，转身离开，墨绿色的背影在林子里转了几转，就彻底不见了踪迹。
　　这个，算不算有契约骑士的好处？恩莱科对着林子发了一会儿呆，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一些银币和铜币，还有一枚金币，上面有说明，是还债用的。恩莱科这才想起自己还欠着杰瑞钱，最近事情太多，都快忘了，不过在塞维纳，因为彼此都很熟悉，债务之类的基本上在一来二往中都能相互抵消掉，所以恩莱科缺少这种自觉。
　　驻地的左侧是一片相当繁华的城镇，沿着大路铺开，城镇的一端一直绵延到首都维德斯克的墙角之下。
　　城镇里居民在很早以前都是些维护猎宫日常运行服役于卡敖奇皇家的人员，后来随着道路的拓宽和贸易的繁荣，渐渐的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小镇，主要是以经营旅业为主，道路两旁的那些房子，大多数是各种旅店、酒店，当然也有几家杂货铺，那是位于交通枢纽必然会拥有的店铺，恩莱科对于这一切相当熟悉。
　　拿着姐姐给的资金，恩莱科很好的享受了逛街的乐趣，胜利日庆典的第二天，按照常例仍然是疯狂热闹的一天，大路上到处都是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人，路两边的酒店里传来一阵阵喧闹的声音，很多人直接拿着大酒杯走到路中间对饮起来。
　　到处是嗓门嘶哑的歌唱声，到处是酒杯碰撞的声音，到处是嘻嘻哈哈的欢笑声，恩莱科买了些便宜的零食，一边吃着，一边欣赏着周围的欢乐，感到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故乡，那个自己熟悉喜爱的地方。
　　一家酒店的侧门口挤满了人，恩莱科好奇的看过去，发现原来正在烤乳猪，厨师一边大口的畅饮麦酒，一边在猛火上转动着被铁串整个串起来的乳猪，偶尔往上面涂一点树果油，浓烈的香味大肆挥霍，勾引着人们的食欲。
　　火炉周围围拢着一群含着手指的孩子,和驻足围观美食的旅客，恩莱科也凑过去一直看到烤好的猪在嘴巴里塞上香草，放在大盘子上，端进店里去。
　　火候绝佳的猪皮，酥酥脆脆的,和肉一起咬下来,油脂会缓缓在口中蔓延开来,再多撒点盐调味…恩莱科回忆起在旅途中吃到的烤猪，不自觉的擦擦嘴角，听见肚子在叫喧，恩，要不，去那些佣兵们住的地方去玩玩？
　　恩莱科正沉浸在烤猪的美好回忆中，就真的闻见了一股烤肉的味道，不会啊，已经离开那家店很大一段距离了，恩莱科奇怪的抬头，一只油纸袋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那股香味就是从袋子里散发出来的。
　　“海格埃洛。”恩莱科仔细辨认了一下站在自己对面的人，才不太确定的开口，不管是从时间还是地点上来考虑，这位帝国的统帅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凄惨：左半边脸肿的像猪头，右半边脸上方是一大圈的青黑色，把眼睛的位置挤的就剩一条缝，脸颊上还有好几道擦伤，嘴角也破了，整张脸唯一完好无损的大概就是那个高挺的鼻子了。
　　“哦，我很努力的保护了我的鼻子。”海格埃洛注意到小魔法师的视线，摸了摸鼻子，喃喃道。
　　“你…”不去参加和平会谈？恩莱科才说出第一个字就明白了，以这位公爵大人现在的样子，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会谈上的，除非他愿意把自己全部埋在斗篷里。
　　“这个镇上的传统，上桌的烤猪会被切去右耳，据说可以带来幸运。”海格埃洛晃晃手里的纸袋子，很专业的说道，“配上这里特产的白葡萄酒，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美味。”
　　由于海格埃洛整张脸都毁了，恩莱科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如果有的话，也应该是姐姐故事里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不过烤猪的香气实在太强烈了，在酥脆的美味下，恩莱科的警戒线再次被放宽了。
　　海格埃洛不仅对维德斯克的情况一清二楚，更有可能对整个帝国的各个分布情况非常熟悉，庆典的日子喝酒闹事打架斗殴的事例不在少数，海格埃洛的脸只能说战况稍微激烈了一点，加上他用帽子严严实实的遮住了自己的标志性金发，倒也没有引起太多的好奇，所以恩莱科这一整天都过的很开心，末了，还剩下两个银币的节余。
　　“明天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记得，我会站在你这边,永远。”分手前，海格埃洛不忘关照道，恩莱科低头注视着手里的糖花饼干，突然想到，他曾经想要逃离的那种生活，才是世界上最舒适最幸福的生活。
　　慢吞吞的走回使馆，恩莱科发现驻地里仍然灯火辉煌，很多人忙忙碌碌，来来往往，一进门，站岗的骑士便拦住了他，并传达了公主殿下的旨意，让恩莱科立刻去见她。
　　会议厅的周围到处站着索菲恩王国的王家骑士，所有的门窗都紧紧关闭着，甚至连窗帘也都拉了下来。当恩莱科一走到门前时，门便自动打开了，会议厅里也站满了王家骑士中高级成员。
　　正中的长桌边上，坐着使节团所有的高层人员，在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前，都高高堆着一迭文件。
　　每一个人都在紧张的工作着，为索菲恩王国未来至少十年的和平安定而努力着，因此恩莱科身边的那位骑士也不敢打断公主的思绪，只能在一边耐心等候着，恩莱科也知趣的站在一边。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恩莱科只记得会议厅之中侍候着的、那些用来支撑起反窥探魔法结界的宫廷魔法师，已经换过好几批了，而桌前用来照明的那盏魔法灯，已经由那些魔法师重新注入过两三次魔力了。
　　当最后一本档案经过乔签印，在众人面前被封印起来放入档案柜中之后，杰瑞和那几个高级文书已经无力的瘫在桌子上面了，而那位王子殿下则早已经自顾自伸起懒腰来了，尽管这种不雅的行为很有可能招致他那位严厉的姐姐训斥，他也完全不管了。
　　就连玛多士魔法师也一脸疲惫的样子，一边用手指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轻轻扭转着自己僵硬的脖颈。公主殿下同样微微挺直了一下身躯，甩了甩麻木酸软的手臂——今天一天，她签署了太多的档案了。
　　唯一不感到疲惫的就只有那个乔了，只见他亲自走过来将档案柜封闭起来，并将档案柜的拉门用烧熔的铅汁浇注起来。
　　等到这时，恩莱科旁边站着的那位骑士，才上前禀报公主殿下。
　　渐渐松弦下来的公主殿下，慢慢的转过头来面对着恩莱科，其他的人也同样注意到了恩莱科，乔治王子殿下以及杰瑞一脸幸灾乐祸，凯特倒是流露出了一丝同情。
　　不过，疲惫无力的公主殿下显然也没有什么兴致来对恩莱科进行处罚，而且鲁西亚神杖除了作为创国神器外，还有更重要的用途，乔甚至预测，恩莱科也许会成为卡敖奇下一届的大主祭，至于是用恩莱科的身份还是费纳希雅的身份，这个似乎并不太重要。
　　所以现在，很有必要善待恩莱科。
　　“恩莱科，你今天倒是相当悠闲，怎么样？逛得很开心吧？”法兰妮公主轻轻的说道。
　　恩莱科反射性的微微发抖，努力的站直身体等待接下来的命运。
　　“别怕，我并不想责怪你什么……毕竟，今天是胜利日庆典的第二天。”公主揉着额角说道，“不过，明天请你跟我们一起行动，荷科尔斯三世皇帝陛下想要召见你，可是我们到处都无法找到你，这实在太失礼了，不过，这只能怪我事先没有同你说清楚，责任在我的身上。你现在可以下去休息了，明天一早，你必须同我们一起去缔结和平条约。”
　　说到这里，公主殿下轻轻挥了挥手，脸色的疲倦显露无遗。
　　恩莱科连忙知趣退出会议厅，拖着如同灌满铅的双腿，一步一步地挪回自己的房间，他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公主殿下对他如此客气，也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样的磨难在等待着自己，而海格埃洛的话又预示着什么。
　　因为心事重重，恩莱科一晚上没睡着，哪怕他相信姐姐一定会帮助自己也没用，姐姐可没办法干预卡敖奇的皇帝陛下，等到第二天早晨天亮的时候，恩莱科由于睡眠不足，脸上挂了一对大大的黑眼圈。
　　不过等他来到院子里面众人集合的地方一看，发现包括公主殿下在内，所有的人都一脸还没睡醒的样子站在那里，而杰瑞就靠在马车边睡着了。
　　同庆典不同，皇家骑士团今天穿上了钢质的重型实战铠甲，厚厚染成鲜红色的战袍，是由五六层羊皮缝在一起制成的，在战袍上还钉着一排排镀金的青铜钮扣。在他们的腰间左右各佩戴着一把双刃战斧，左腰之上同时还别着一把一米多长的双手长剑。
　　长长的红色剑柄配上漆黑的剑鞘，显得异样的凝重。
　　所有的神圣骑士都戴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全封闭型头盔，一道长长的护颈一直拖到背心上面，头盔的中轴线上整整齐齐装饰着一条染成鲜红色的蓬松驼绒，高高堆起如同云朵一般的红色驼绒，在微风的吹拂下飘摇荡漾，整个广场犹如一片波涛起伏的红色海洋。
　　正殿前的台阶上，科比李奥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科比李奥最近一跃成为帝都最忙碌的人，除了参与联盟的所有准备工作外，还要接待无数显赫的贵族，据说现在每天在科比李奥府邸门口堵着的人群，几乎可以赶上胜利日庆典的游行人群了，因此普通人在科比李奥府邸周围至少六条街区以内，想要自由通行简直是痴心妄想，这两天，科比李奥想要走出府邸，都只能通过风系魔法从空中来去。
　　因此，科比李奥当之无愧的成为了黑眼圈一族的头号人物。
　　谈判开始后，杰瑞，凯特他们几个有身份有职责的重要人物，跟随法兰妮公主进正殿，同卡敖奇王国的群臣就联盟事项进行谈判，无所事事的恩莱科只好呆在外面听神圣骑士团的人跟自己闲谈。
　　可聊的事情有不少，第一件是海格埃洛和索米雷特打了一架，宰相大人成功的以下位骑士的水准把圣骑士一顿狂殴，有望留名史册，成为绝无仅有的下位骑士打败圣骑士的事例。
　　第二件事是皇太后陛下似乎被传闻惊动，赫令科比李奥带侄女进宫，如果那位小姐真如传言中那样出色的话，她将为这位美丽的小姐亲自主婚。
　　第三件事是神圣骑士团团长的儿子，雷尔塔，于胜利日庆典后正式宣布闭门苦修，同此的还有他在团里的两位好友，肯和艾尼克。
　　恩莱科兴致勃勃的听完，觉得除了第二件事，其他两件都与自己无关，只是不知道海格埃洛为什么会愿意被揍，不过那家伙是圣骑士，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恩莱科有点心虚的想到，决定有机会的话可以帮点忙。
　　会谈进行得相当顺利，中午时分，第一批决议已经作出，索菲恩王国同卡敖奇帝国正式结成联盟，作为缔结盟约的双方，互相在对方的国家设立大使馆，以便互相进行有效的通讯。而卡敖奇帝国的大使将由荷科尔斯三世的一位侄子担任，这位尊贵的大使将随同顺利完成任务的索菲恩王国使节团，一同启程去索菲恩王国。
　　当然，卡敖奇帝国同样希望索菲恩王国能够派遣地位相似的高级人员，留在卡敖奇王国作为索菲恩王国的大使。
　　午餐后休息的时间里，索菲恩王国使节团的高级成员们进行了一次会议，恩莱科作为陪末人员也出席了这次会议。
　　在恩莱科看来，这位大使的人员毋庸置疑，显然法兰妮公主殿下也是这么觉得的，对此，乔在一言不发，玛多士魔法师保持沈默，只有豪猛同凯特一个劲的反对，理由是两位大使的价值不对等。
　　“凯特，你最好不要用你的观点来臆测所有的事情，难道你没看出来，卡敖奇是希望我们将公主殿下留下的，我甚至怀疑，卡敖奇想要留下的并不仅仅只有公主殿下一个人，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人在他们的注意之列。”乔皱着眉头说道。
　　听到乔这么说，乔治王子一下子紧张起来了，他连忙问道：“亲爱的叔叔，您看他们会不会想要我和姐姐两个一起留下来？”
　　“放心吧，那些卡敖奇人应该还没有注意你。” 乔看了王子殿下一眼说道，然后转过来对着恩莱科和凯特说道，“我们这次能够如此顺利的与卡敖奇王国达成联盟，你们两个人功不可没，因此，些卡敖奇人不可能不对你们两个人极为注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肯定会提出让你们两个人随同公主殿下一起留在卡敖奇。”
　　“如果公主殿下真的留在卡敖奇，那么我同样义不容辞，誓死保卫公主殿下的安全，恩莱科你也不会拒绝留下来吧？”凯特坚定的宣誓，然后看向恩莱科，他原本期待恩莱科爽快而又肯定的答复，但是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恩莱科低着头，迟迟不肯答复。
　　凯特禁不住有些失望，他说道：“没有想到恩莱科你同样……同样将自己的安危看得比别的什么都重要，当然，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些事情原本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凯特再也说不下去了，而周围大多数人都对着恩莱科怒目而视，在他们的眼中，恩莱科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懦夫，胆小鬼，甚至是一个卖国贼，而那位公主殿下的愤怒，已经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
　　幸而乔站了出来为恩莱科开解，并一一分析了恩莱科的处境，费纳希雅无疑是恩莱科最大的困境，不过克丽丝长公主同样是他的危机，最后，乔很好心的把选择的机会留给恩莱科自己决定，是一堆麻烦还是小命难保。
　　恩莱科只是随便思考了一下，就选择同公主一起待在卡敖奇帝国，于是乔迅速将留在卡敖奇王国的人员名单制定了下来，不容更改。
　　留下的人除了公主殿下、凯特和恩莱科之外，还有贝尔蒂娜，乔完全是在按照最合理逃亡队伍的组成来决定人选的。
　　会议之后，大家各自休息，恩莱科站在宫殿的廊檐之下，他靠着柱子呆呆的望着天空，卡敖奇的天空看起来比自己的家乡要高的多，蔚蓝蔚蓝的，如同那个自己失去母亲的日子，然后他想起很多次，他曾经发誓要独立自主，保护姐姐，可是现在看来，是姐姐在保护自己。
　　“你在想些什么？”玛多士魔法师不知不觉来到了他的身边，睿智而又年高的老魔法师望着仰望苍穹的少年，低声问道。
　　“我在想，命运这东西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我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杂货铺老板的儿子，我的生活是那样平淡，每天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人，准时完成有规则的一天，同我有关的只是那些客人，我从来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会像现在这样？对吗？其实每一个人都无法完全掌握他的命运，命运往往会出乎他预料之外，为他安排他必须完成的任务，这些任务也许只是找到一份真爱，留下一个后代，你知道这对于某些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难事了，而有些人的任务则有可能是去不断发现新的事物，当那个时刻到来时，你就会知道你真正的命运是什么了……”
　　“是吗？”恩莱科对此相当奇怪，他觉得这位神秘的魔法大师，对冥冥之中，不可琢磨，无法预料的命运好像有着深刻的了解，但是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位同冥神订立契约的魔法师，怎么可能拥有预言的能力？
　　玛多士魔法师显然看出恩莱科心中的疑问，他用一种悠长而又缓慢的声音说道：“所有的神灵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冥神，战神，还是智慧之神，大地女神，所有的神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他们的职责都是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
　　恩莱科，你身后站着一位强大的守护者，她的强大，超乎你现在所能想象，就连这个世界，也不得不对她妥协，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做出任何选择。”
　　恩莱科承认自己听懂了半句，然后一位神圣骑士带来了卡敖奇皇帝陛下的召见旨意，下午的工作已经开始了。
　　“我——卡敖奇王国第十六任皇帝，荷科尔斯三世在此庄严宣布，卡敖奇王国与索菲恩王国结成兄弟之盟……”
　　恩莱科静静的站在正殿的右侧，和使节团的人一起聆听荷科尔斯三世的宣言，这种外交辞令又枯燥又漫长，恩莱科一向认为发明这种东西的人脑子肯定不太对，他的视线落在对面第二位的家伙身上，发现他脸上的伤好了很多，虽然还残留着不少淤痕，起码没有和昨天一样肿的厉害，不过那位公爵看来也不怎么专心，恩莱科明白的看见他朝自己眨了眨眼睛。
　　“…我在此无比热忱的欢迎索菲恩王国的法兰妮公主殿下，成为索菲恩王国驻我国的全权大使…”
　　终于念到了正题，恩莱科收回涣散的心神，开始专心听讲，凯特由于辛洛安神剑的缘故，被封为了【守护骑士】，这是一个无比荣耀但无比空泛的称号，恩莱科知道菲斯勒早在庆典结束就拿到了这个封号。
　　“至于恩莱科•普罗斯，他曾经获得我国奥什修坦因亲王的亲自教导并得到了亲王的传承，为此，我任命他担任卡敖奇全权巡查使，并且拥有【皇帝代理骑士】身份，在巡查期间，具有调动卡敖奇王国各郡骑士团的权力。”
　　恩莱科感到莫名其妙，他简直不明白这位皇帝陛下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他的决定正如乔所预料的那样，自己与凯特一起被留在了卡敖奇王国，但是，这位皇帝陛下也没有必要授予自己这样崇高的地位啊。
　　尽管不清楚全权巡查使到底是怎样一个职位，但是，从周围人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任命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至于奥什修坦因亲王，倒是很好理解，除了姐姐，恩莱科想不出还有别人，大概，海格埃洛也在贡献了一丁点儿力量。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皇帝陛下的任命，所以恩莱科和凯特一起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向这位皇帝陛下行了个外交官晋见礼，然后按照早已经被训练得熟透了的宫廷礼仪，再一次向皇帝陛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在处理完索菲恩使节团成员的职位后，荷科尔斯三世开始宣布本国的人事调动。
　　“由于全权巡察使是一项非常沉重的职责，因此，我还要任命其他两位身份完全不同的重要人物，担任这一职责。”荷科尔斯三世抽出另外两张委任状，宣布道，“我在此任命明纳斯伯爵米琳达•D•冯•布鲁克，以及【圣殿守护者】费纳希雅•莉莉丝•冯•菲利斯担任卡敖奇帝国全权巡查使，并且拥有‘皇帝代理骑士’身份，在巡查期间，具有调动卡敖奇王国各郡骑士团的权力。”
　　同样没有人反对，不过有人站出来是事实，海格埃洛高声说道，“尊敬的陛下，对于您所作出的决定，臣完全认同，因此请让臣也尽一些绵薄之力，这三位高贵的巡查使大人肯定需要一位强而有力的保护者，臣愿意担当这个保护者的角色。”
　　“海格埃洛卿，我非常愿意满足你的心愿。” 荷科尔斯三世笑着说道，“你可以在明纳斯伯爵和普罗斯先生中任意选择一位，作为你保护的对象。”
　　所有卡敖奇的贵族全部瞪大了眼睛，他们必须花费全身的力气才使得自己不笑出来，而荷科尔斯三世已经宣布会议正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