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徒之魔女》炽天之翼

11、Part11

　　悲伤。
　　她想，她已经遗忘了这种情绪，可是，此时，它却清晰的占据了自己全部的感官。
　　当看见那只盒子的碎屑的时候，那涌上心头的不是屈辱，而是茫然。
　　选择那个女人作为母体，不过是为了分享命运之子的力量，不过是计划的第一步，可是，妃丽思蒂娜•罗兰，你曾经那么的爱过我，如同我那个世界的母亲，即使到最后，你们都一样的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我。
　　时间，我第一次厌恶时间，如果我真的足够强大，强大到不用顾及爱塔罗坦思卡特，强大到可以打破世界运行的规则…啊，索菲恩的王家，你们让我体会到了相同的失去。
　　艾西亚一边回忆一边不断的跃过一个个空间连点，这只诞生梦幻魔林最中点的异化魔兽，虽然攻击力不强，但是坚韧的□□，让它成为自己最好的宿体，毕竟，不是什么魔兽都可以承受穿越空间时带来的巨大冲击。
　　不知道走了多远，或者，她已经在这个世界环绕了一圈，当精神疲倦到不愿再去回想的时候，艾西亚终于停了下来，她感到魔猫的身体差不多到了崩溃的边缘，看来，直接空间穿梭的旅行方式真的不是很好。
　　落下的地点是是一个普通的菜园，附近有一座同样极为普通的农舍，三间平房证明这里的主人，生活还过得去，虽然不至于小有身家，养活一家老小绝对没有问题。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孩子正在门口学走路，胖嘟嘟的身体一摇一晃，似乎随时都会一头栽倒在地上的样子，一个朴实的妇女坐在旁边缝制毡毯，白花花的羊毛堆满了她面前的筐子，她认真的做着手里的活计，不时抬起头来看看孩子的情况，朝他温和的笑。
　　艾西亚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那个世界，她出生看见的第一眼，就是那些追捕的人在母亲的力量下死亡，她的一生，也是逃亡和杀戮的一生；到了这个世界，最初是在混沌中等待着慢慢和比同可尼萨流斯融合，当然，只剩下一丝生命印记的魔王的记忆并没有太多的流入她的精神中，她依旧是她，接着，她成为了命运之子的双生姐姐，妃丽思蒂娜对自己诞生的双胞胎喜爱万分，这份欢乐减轻了她往日的忧愁，她为两个孩子花费了无数的心力，简直把她能想到的所有都拿了出来…
　　可惜，所有的一切，终在那道绿色的光芒中消失殆尽。
　　如果，我那时候，有好好享受那份心意的话…艾西亚抬起脚步，柔柔的朝那个孩子走去，他的眼眸纯净如水，还没有沾染上这个世界的尘埃。
　　“呀，好可爱的小猫！”那位农妇率先叫道，放开手里的针线，走过去把小猫捞了起来，“咦，好像生病了的样子，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连毛都乱了。”
　　我不是生病了，我是这副身体快陨落了而已。艾西亚在心里解释道，不过她还是很愉快的接受了农妇把她带进房间的行为。
　　一盆牛奶被放到了地上，上面还冒着几丝热气。小男孩蹲在对面，好奇的抚摸着小猫凌乱的绒毛，不久又对那对尖尖的耳朵表示了兴趣。
　　艾西亚懒洋洋的趴在一个旧垫子上，和这个一岁的小男孩玩着游戏，看着他把一些小玩具放到彼此的中间来，傻乎乎的拿起一把弹弓递给自己。
　　拜托，你见到一只猫会弹弹弓吗？艾西亚翻了个白眼，不屑的扭过头去，把脑袋埋在自己的前肢里，为什么所有的孩子都只适合远观呢？
　　“爱葛莎，你看我打到了什么？”当游戏变成一种机械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了开来，一个风尘仆仆的彪形大汉大步跨了进来，他背着一张长弓和一壶箭，腰间挂着两只灰色的野兔，手里还提着一只松鸡，长长的尾翎几乎拖到了地面，从它微微扑动的爪子来看，显然还是活的。
　　“嘿，今天我一进山，就看见这个小家伙在陷阱里蹦达，我估摸着刚好可以给巴特玩，你不是一直说他需要…恩，哪里来的猫？”大汉刚说到兴致上，突然看见自己的儿子已经有了一个黑色皮毛的玩伴。
　　“是刚才从菜园子里跑出来的，可能是附近林子里的吧，小家伙看来活不了多久了。” 爱葛莎接过丈夫的猎物，将它们分旁归类处置好，兔子恰好可以做晚餐，至于松鸡，先养着，等进城的时候再带过去出售，城里的大人们最喜欢活的野味了。
　　“哦。”大汉把弓箭挂到墙上，转身去逗弄自己的儿子，可惜小男孩并不领情，他更愿意和新的小伙伴玩耍，尽管对方并不是很理睬他，
　　“儿子，你这样可以不行啊，要知道，男儿的志向应该是在远方，而不是一只小猫咪…噢，该死的，这根本不是什么野猫…爱葛莎！爱葛莎！”大汉盯着小猫额间的那抹金色印记，大声的呼叫自己的妻子。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吓坏了巴特怎么办？” 爱葛莎不满的从旁间走过来，就看见自己的丈夫拎着小猫咪的脖子一副大敌来袭的警戒表情，他的动作显示，他随时准备把这只猫给甩出去，巴特正可怜兮兮的站在边上望着自己的父亲，不理解自己明明玩玩的好好的，为什么父亲就要抢走自己的新伙伴。
　　“你疯了吗，庞克，好好的和一只猫较什么劲？”
　　“这根本不是一只猫，它是魔兽。”庞克肯定的说道，看了一眼手的黑猫，它无所畏惧的模样和高傲的眼神愈发让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魔兽？”
　　“不错，我有一次去喀什纳的时候，远远看见过一个贵夫人手里抱着类似的猫，他们告诉我那是一种很难抓到的魔兽，非常珍贵。”
　　“你确定没有看错？” 爱葛莎半信半疑，她无法接受为什么这种如此稀罕的东西会从自家的菜园子里跑出来。
　　“当然，你看它头上的那抹金色，还有它的态度。”庞克紧紧的抓着小猫，一边思索着到底该如何处理，“我们应该立刻杀掉它，万一它恢复过来，说不定会杀死我们。”
　　“不会这么可怕吧，它看起来这么温顺，和普通的猫一模一样，而且它还生了病。” 爱葛莎本能的拒绝了这个提议，母性的光辉让她分外怜惜这只得了重病的小猫。
　　“不管怎么样，它是一直魔兽，我们可不知道魔兽会做出什么来？”庞克坚持道。
　　“不行，它是巴特的伙伴，我不允许你欺负它。”爱葛莎也不让步，丈夫的决心令她对小猫的命运产生了一种责任感。
　　最后争执的结果是，艾西亚被塞进了一直铁笼子里，送去奥特鲁的军营，让那些骑兵们来决定这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闯出来的魔兽的未来，运气好的话，如果它真的是喀什纳的那位贵夫人手里的那一直，也许还能拿到一小笔赏金，万一不是，那么庞克相信，骑兵们对付魔兽总比猎人来的有用的多。
　　巴特哭喊着不肯让父亲出门，甚至爱葛莎许诺晚上炖香喷喷的兔子肉给他也不行，没办法，爱葛莎只能把小男孩强行抱回里间，吩咐庞克快去快回。
　　奥特鲁是喀什纳边缘的一座小城，或者说，它只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镇子。这里没有城主，镇长是市民们推选出来的，唯一的职责就是收税。城里最高长官便是菲斯勒团长，他是这里最高军事长官。
　　军营就在奥特鲁的西南角，那是个能够容纳两千人的坚固兵营，不过这里的人数从来没有满额过，有传言说菲斯勒并不得他上司的喜欢，也有传言说，主要是因为他招募的条件实在太苛刻了。
　　不过不可否认，菲斯勒团长是一个好长官，也是一个让所有骑兵和居民们敬佩的优秀骑士。
　　“克鲁特魔猫？” 菲斯勒刚刚结束巡逻，就被报告说庞克送了一只魔兽过来，庞克的家正处在巡逻线上，所以骑兵团的人对这个老实的猎人都很熟悉，一听他们家居然闯进了一只魔兽，留守的人纷纷围拢了过来。
　　“哇，你发财了，庞克，我发誓，那些贵夫人愿意用一大笔金子买你手上的小东西。”
　　“为什么我就没遇见这样的好事？”
　　“看起来很小嘛，完全没有魔兽的气势。”
　　大家围着小魔兽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一致认为除了额间的痕迹，它并不比其他猫要好上多少，所以说，贵夫人们的品味还真是令人无法理解。
　　菲斯勒把笼子提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他的办公室很简陋，除了必要的桌椅外，剩下就是成柜的文件和墙壁上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标志。
　　“它看起来情况不怎么好。”菲斯勒一眼就看出了魔兽的状况。
　　“恩，虽然我不了解魔兽，但是从其他野兽的情况来推断，它的确是快要死了。”庞克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没有接到有宠物走失的消息，你可以放心带回去。”菲斯勒淡淡的说道，视线不经意间和笼子里的小猫对上，藐视，他想他的确看到了这个意思。
　　“不，不，既然这样，我还是把它留在这里吧，毕竟它可是一只魔兽，谁知道它会不会来个临死一击什么的。”庞克连忙谢绝了团长的好意，在他心目中，魔兽之类的东西都是无比危险的，他现在也不敢想象，自己就这么的一路从儿子手中带走这只魔兽，并把它带到城里来。
　　“那就算我向你买了吧。” 菲斯勒从钱袋里数出两枚金币，他突然对这只魔兽有了点兴趣，当然，他也没有错过小猫正在笼子里对自己扬爪子，是示威吗，菲斯勒猜测到。
　　庞克感激的回家去了，留下艾西亚和那个有着亚麻色头发的骑士面面相觑。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希望我们之间能好好相处，不然…”菲斯勒冷冰冰的像刀锋一般的眼神不加一丝温度地扫过，其中的意思明明白白。
　　我咧。魔猫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嚣张的打了个呵欠，顾自蜷缩起来打盹，笼子很冷，不过形式所迫，也没办法讲究，我以前睡过的地方可比这个恶劣的多，艾西亚觉得自己还能接受目前的环境。
　　菲斯勒的卧室和他的办公室一样，简单，整洁，清冷，月光从狭长的窗户里照进来，落在地方映出一大片拉长的影子。
　　艾西亚趴在用旧行军毯搭的小窝里，反思自己最近的行径。首先的变数是恩莱科，相处久了果然容易出问题，特别还是一傻不拉唧，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家伙，看着他一点点从一个肉团子长成一根豆芽菜，艾西亚觉得自己还真下不了手，毕竟，那家伙可以说无害，不仅无害，还乖巧听话，虽然性格软弱了点，纠正了十来年也没有扭过来。
　　然后是自己，为了一只八音盒就把自己搞到这部田地，至于吗？妃丽思蒂娜那女人纯粹是自找的，不过也不排除妖精族在背后玩了一手，精灵族又来插了一脚，最后马车惊了的时候可实实在在是那些长耳朵的家伙搞的鬼。
　　剩下的，就是这具身体的问题了，牺牲了大部分的感知和力量得到的躯体，结果就这么报销了，空间挤压带来的溃败，是很难治愈的啊。郁闷，如果不是距离太遥远，她早就跑了，现在只能寄希望回复一点体力，去维德斯克和恩莱科会和。
　　那，恩莱科，真是不好意思，我又要回你那里继续住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