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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H63. 银河之夜④ ...


  •   白色的宫殿门口摆满了木乃伊。

      绮多站在石柱边,看见它们被钉在巨大的石架上。

      这些石头被雕琢成倒置的图钉,又长又粗的石尖从木乃伊的脚尖插上去,一直刺入颅骨。每具木乃伊都保持着站立的姿态,干枯萎缩成布条的肌肉附着在白色的骨骼上,深圆的眼窝完全展露出骷髅的狰狞,每具的身体外形、面部表情都有着不同的痛苦,神态姿势各异,但全都是痛苦挣扎着的。

      最前端两块地板的拼接处,铺在地板上的甲壳一样的东西露出两个黑幽幽的洞口,那里正是宫殿遗迹的入口,一部分留在外面的男研究员和猎人在洞口守着。

      就在三分钟前,一批绕到这里来的年轻小团体刚被拒绝进入,还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孩子也被拦在入口外,现在大家只能暂时坐在宫殿口的石鼎边。

      从原地望过去,除了木乃伊之外没什么特别出奇的景色,不知道是比杨德还是V6定的规则,总之女性不能进入石门,绮多只能等在门口,她也不确定洞内的情况。

      那群守在门口的几拨猎人正在玩赤膊摔跤,打得有模有样,反正不管有没有输赢,一律做出很生猛的样子,激起旁观的其他男研究员一阵阵叫好。

      而绮多注意到有人被骚扰,是在过了大概七分钟之后。

      被骚扰的是在石门稍微往后一点的地方、坐在藤蔓边的女人。她穿着粉色外套,随意垂落的长发看起来没怎么打理,背着一个旅行包,当绮多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候,她突然变得很不安,背部开始扭来扭去的。

      绮多觉得奇怪,就从人群的空隙之间望过去,赫然发现有一只男人的手正放在女人腰上摸来摸去。绮多一惊,却没叫出声——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情况,一时间还没能产生真实感。

      接着她马上就看明白哪个是色狼了,就是站在那个女人身后的光头中年男人。他的年龄应该在四十五岁到五十岁出头之间,体格非常壮硕,站在人群中能高出一个头来,起码有两米多,更重要的是,他一脸横肉、眉毛稀疏,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绮多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情侣,或者你情我愿,她观察了一会那边的状况,看见女人好几次拨开男人的手,左右不停摇动着的脸上毫无底气。

      “请住手。”

      也许是周遭太嘈杂,女人发出的声音并没有如她所预期的那么响亮。不过,既然连绮多都能读出口型,那男人应该也听见了,然而他毫无怯意,甚至还显得很高兴。他露出吓人的样子盯着女人,手又开始动起来了,说不好是不是错觉,但绮多觉得他的动作看起来比之前更为放肆大胆,她立刻往那边小跑过去。

      女人用求助的表情望向周围,她的目光带着请求,停留在旁边比自己高大的其他男研究员的脸上。

      其中有几个人注意到了她无言的哀诉,继而发现了男人的行径,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然后他们再仔细一看,就看到了光头男人可怖的脸,而到这时,他们所有动作就都戛然而止了。

      色狼对如何有效地把对方盯得失去信心很有心得。那是无言的恫吓:你试试指责我一句看看,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人对他说什么。这太奇怪了,绮多想。如此明目张胆的犯罪行为就在眼前上演,可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未免太奇怪了。

      女人一副就要哭了的表情,又说了一次“请住手”。情形毫无改变,没有人说什么,她的目光投向了身边距离最近的男研究员方向。对方深吸一口气,然后,令人绝望的事情发生了,他移开了视线。

      “让一下,让一下!”就在这时,绮多终于拨开人群,从后面往这边挤过来。

      她从人和人的缝隙间穿过,流畅地前进,其他男人就像躲避幽灵似的,纷纷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给我松手!”绮多走到前面之后说道,周围静了下来,只有后边的石砖里传出沙沙的声音。

      “啊?”光头男人转过身来,喝骂道,“你在跟我说话?”

      绮多个子娇小,跟男人一比简直像个孩子,她毫无畏惧地仰起头:“叫你住手呢,老色狼。”

      “你说什么?!”男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很反感,你听不见吗?我都看见了。”绮多看向穿粉色外套的女人,然后继续瞪着男人,“你这样很烦人,赶紧住手。”

      “啊?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其他人不寒而栗,他们的胃开始疼了,活像自己就是被攻击的对象一样。换成个子小点的男人,光是听到那声喝骂就能吓死吧。

      “你才是,是不是找死啊。”绮多反唇相讥,一点胆怯的样子都没有,而她的用词虽然粗暴,口气却毫无起伏,平稳得像一条直线。

      “你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会放过你吗?”

      “你以为你是男人我就会放过你吗?”绮多学着他的口吻说着,“真难看,脏了大家的眼睛。”

      光头男人因受辱而涨红了脸,鼻孔张大,男人大概忍不下去了,他扬起右手,朝绮多的领口抓去,而她迅猛地挥动左手挡了下来,她那白桦树枝般白皙纤细的手臂,动起来时竟充满了力量。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森:“敢羞辱老子,知道我是谁吗?你是活腻了,给我到旁边来,就等着看老子怎么把你这张狗脸修理得见不了人吧,后悔也晚了!”

      “你觉得我会怕你吗。”绮多继续说。

      周围的每一个男人都想叹息——既非悲哀,亦非感慨的叹息。

      “太危险了,你最好别……”那个穿粉色外套的女人吞吞吐吐地劝说绮多。

      装作漠不关心的男人中也有几个深深地点着头。

      “过来。”光头男吸着鼻子,准备拽住绮多的手腕。

      “最好别去。”遭受骚扰的被害人几乎哭出来了。

      喂,谁来阻止一下啊!有人心里这么想,他虽说不出口,但真的很想这么叫。就这样让她被拽过去,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保证不了啊!可是,为什么没人阻止呢?

      就在这时,仿佛听见了这部分人的心声,随着“咣当”的石门开合声,胡子拉碴的金从入口处钻了出来。他注意到外面的气氛凝滞,虽然表情没变,但还是略带疑惑地转头看向了人群的空处。

      “你们在干什么。”金走过去说。

      绮多看他一眼,声音依旧很平静:“这个骚扰女人的垃圾想跟我单挑。”

      “你搞什么,烦死了,闭上嘴坐到旁边呆着。”金立刻朝那个光头男不耐烦地斥责。

      对方狼狈地看着金,大概是忌惮他的力量,男人气恼又不敢继续说什么,只得愤恨地看了一眼绮多,嘴里小声怒骂,然后悻悻地转身走了。

      “不愧是金。”

      不管是谁发出来的,四周响起似欣慰又似称赞的声音,那是什么也没做的人们的感慨声,本应背负的罪恶感变得若有若无,这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绮多沉默地转头看着粉外套女人,对方的脸也因羞愧和丢脸涨得通红,女人声音很轻地跟绮多道谢:“对不起,谢谢你。”

      “我什么也没做。”绮多摇摇头,“你去和金道谢吧。”

      这场小风波很快平息了,男人们又继续起刚刚的摔跤游戏,催着刚才圈内的两人继续角逐,他们也不多言,瞬间扭扑在一起。金站在木乃伊下方,抬头看着石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绮多走回之前的地方,她坐下来喝着杏仁水,里里外外检查自己的随身物品,打算保存体力休息一会。

      接下来的几小时内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众人三三两两站在原地。除去一群大学生沿着冰河走过来,然后又被堵在门口后,陆陆续续也有男人从洞口出来,其中还有戴纳·坎贝尔等人。

      木川唯和里奥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长廊边的一个大拐弯上有一条很窄的单行道,沿着单行道往里走二十来米,有一个不大的小迷宫,两人正是从那里找过来的。

      她还是很随意地抱臂指使旁边的里奥,里奥还是那张帅哥脸,他线条分明的眉毛给人一种敏锐的印象。这个组合很少见地出现在人们面前,不由得让众人多看了她几眼。

      “兄弟们,这个我是真的喜欢。”在木川经过的地方,有人小声笑道。

      另一人立刻跟着哄笑,还特意用别有深意的目光在木川脸上看了几眼,若有所指地低低怪笑:“好白,想要洗面奶。”

      这话引得小圈子里几个猎人吹着口哨贼笑起来,还有人嘘声起他的哄,歪着嘴用流里流气的腔调:“这种整容脸,就算喝醉了倒在街上我也不捡。”

      谁真心在讨论木川啊,他们根本就是借着话题随便聊天,指指点点找个和兄弟的共同话题而已。

      “我上次去友克鑫的温泉洗浴,和岳父一起携手上二楼,然后发现岳母是领班,技/师是老婆。”有人用那种被带了绿帽的语气开玩笑。

      “你还别说,我妈把我的兄弟追到手了,我认识的那个兄弟特别帅,上周我妈还给他生了儿子。”

      “你管我叫兄弟,我管你叫爸,我们各论各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里奥忍不住瞥了木川一脸,发现她的表情既不愤怒,也没有颤抖,丝毫不带感情,让人觉得她只是漠然地经过那里,她的皮肤白得像塑料泡沫或者豆腐一般,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生气。

      刚才的光头男人站在最侧面,旁边站着两三个同伴,他们在高谈阔论,打了满满的鸡血,他扯着脖子说:“那个粉外套女人就是害羞了,怪我眼光太差!她胸也小!”

      兄弟几个自然没人扫他的面子,他们一边占据道德至高点进行抨击,一边语带双关地添火加柴。快快快,别犹豫了,大家都不会介意的,赶紧继续多说点!开个玩笑而已,没人会当真的!

      “反正关了灯,长什么样就不重要了,毕竟男人的倾向是多配偶,主打一个尝试不同口味,尽可能地多开枝散叶,怪基因不怪男人。”有人理所当然地说。

      另一人表示认可:“那个绿发的反而带劲啊,你们不觉得吗,谁还不是个福瑞控,个子小干起来更爽——”

      他话都没说完,人却毫无征兆地飞了出去,他的身体重重砸中墙壁,滑倒在地面,兄弟几个都惊呆了,他们这时才看见伸出手臂的木川。

      只见木川唯站在几人面前,她还维持着扇人大逼斗的姿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我兄弟被女人打了!!!

      然而木川完全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她一偏头,突然再次扬手,将胳膊举过肩头,跟着手腕一沉,又是几巴掌挨个扇在剩下人的脸上,一个都没放过。

      最后她侧身避开光头男反击的一拳,换手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众人哗地一下子就炸开了:这女人居然是疯子!也太不知好歹了吧!居然仗势欺人,还莫名其妙打人,就她这么小的年纪,这么轻的身板,那些男人到时候一胳膊就把她推倒了,伤了毁容了,看她跟谁哭去!

      “你干什么!大家快来看,我们什么都没干,这个女人突然发疯了!”光头男无理搅三分地叫道。

      木川唯沉默地盯着他,看他像在看一个死人。光头男发现可能打不过她,挑衅地耍无赖,只当她是在顾忌,越发不肯罢休:“松开我!有本事你就复述出来啊,让大家评评理!况且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让那个女人自己来问!”

      这人是真的无耻啊。木川想到。

      如果复述就是陷入了自证陷阱,而且绮多小姐会被其他人怎么看待?直接动手确实是在道德和舆论上占了下风,她自己倒无所谓,但绮多……大家会怎么样?

      “非要所有人过来跟你确认真伪,有意思吗?”她冷静地问。

      木川唯提着他的领子,男人冷哼一声,他拿眼在她身上打量了几回嗤笑起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她冲动了,就算她现在把这里所有人都揍一顿,也只是代表她个人在以暴制暴。虽然木川不反对以暴制暴的形式,但现在应该这么做吗?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让绮多、大家不会受到伤害,让大家能光明正大地走进宫殿的洞口。

      ——说到底,凭什么只是要求一样的东西会这么难?

      这边木川等人在冲突,那边围观群众也看得津津有味,结论就是人一旦不要脸起来,谁都拿他没办法。其实围观的人又何尝不想看见更热闹的乐子呢?譬如一男一女粗鲁地打起来啊,说不定今天就有幸能看见呢!

      人群的沸腾终于吸引了另一部分协会猎人的注意,眼看着木川这边陷入沉默,金似乎打算走过来,但当他接触到少女没有丝毫求助意思的视线时(她甚至在用目光赶他走),他选择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戴纳·坎贝尔看了半天,越发觉得木川眼熟,他走出来绕到这边:“又是女人挑事?都说了你们不能进去。”

      趁着木川的视线被戴纳引走,光头男一巴掌拍开木川的手臂,重新站直,他掸了掸自己的衣领,摆出一副受害者姿态附和:“所以说女人发疯是真的烦人。”

      “我记得你是之前那个猎人考试的,就是那个……帝人?”戴纳盛气凌人地说,“还被推荐到选举网站上,后来才承认是同一个人,既然女人进不去,你就变成男人啊,不是之前这么做过吗。”

      空气似乎凝固不动了,木川唯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头发一缕一缕黏在脸上,浑浊的目光傲慢,个子很矮,留着胡子,眼角也堆着皱纹。

      这人谁啊?

      光头男也跟着笑:“原来你这么喜欢变成男人,怪不得会生气呢。”

      打了鸡血的看热闹男人们爆发出低声哄笑,反正他们不管谁对谁错,只要起哄就对了。

      “我、我刚才听见了……明明是那个人先对那个女孩子评头论足的……”此时,一旁看了半天的女学生终于忍不住上前。

      “你那是什么口气?”戴纳以非常普通的语调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在这里插嘴,妄想站在对等的立场跟我说话,光是这样,就是无知。”

      “啊……可是…她只是在正当防卫而已啊?再说了我们尊重规定,不代表我们就是低人一等吧……”女生提出质疑。

      “少在那里说些无聊的问题!”戴纳终于加重了语气,“女人就是女人。想想女人是为了什么而存在,想想女人能做什么。”

      “女人什么事都可以做啊。”女学生说。

      “少自以为是了,女人能做的事就只有一件:生孩子。除了生孩子以外,你们活着有什么意义?还是要炫耀你们会带孩子、会煮饭吗?那种事有佣人就够了。”

      “什么……”

      女孩哑口无言。

      戴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继续道:“不生孩子,甚至没办法侍奉男人,根本没有活着的价值,不对吗?”

      “我敬重您是协会和组织的领导,所以不想顶撞,但我再也忍无可忍。你才是……”

      “闭嘴、闭嘴,给我闭嘴!不要玷污我的耳朵,滚回去,滚!我没空陪几个女人胡言乱语,八成是小城市出身的暴发户,真是的,浪费我的时间。”

      “我知道的,你是学姐的父亲对不对?坎贝尔学姐就是因为你才死的!”另一个闷青色短发的女孩加入争论,木川在数小时前也见过她,“美术系的学姐,大家都知道她的事情,就因为过去有一个喜欢的人,她开始把她误以为成了男性,但后来认真接受之后,却被家里人关起来,说是女生和女生丢脸,结果就在几周之后学姐就遭遇车祸了,这不也是你搞出来的事情吗,绝对有内幕吧!”

      “这么激动做什么?虽然是些低贱的女人,但我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女儿下手。”戴纳面色如常地说。

      砰!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我不允许你再继续侮辱人!”闷青色短发女孩莉莉丝拍着墙大声说,“而且文森特学姐才不是什么低贱的女人!虽然和她们不太熟,但她是个前途无量的人……是很厉害的前辈!”

      “反正就是女人跟女人乱搞——”

      戴纳收住了话,他的视线游移起来,与他攻击性十足的话语相符合,那双混浊的眼睛蒙上阴影。

      “坎贝尔先生,你最好适可而止。”绮多冷静地站在她们身前提醒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唯?唯!”突然,木川身边有人唐突地对她说话,她吃了一惊,偏头一看,居然是露比和旋律。

      她俩在人群嘈杂中挤到木川身边,金发大小姐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旋律直接复述了几句原话。于是大小姐都没来得及为相遇而兴奋,她率先抬起胳膊,指着戴纳大声道:“即使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这本身也并非犯罪。同性之间的恋爱是存在的,只要不对他人或社会造成困扰,要喜欢谁,都是个人的自由,不用你来指点。”

      绮多跟着说道:“目前几大板块的现有法律并未禁止喜欢同性,即使和同性发生关系,别人也没有理由说三道四。”

      短发女孩接上:“难道那些比自己女儿的命更重要吗?那位前辈姐姐恐怕最终还是认定自己是异常的,明明她完全正常!”

      露比继续说:“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是任何人都会有的想法,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都一样,为什么你非得把人逼死才罢休?”

      女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和戴纳混战起来,谁见过这个场景啊,众人看得一愣一愣,光头男也加入战场,七嘴八舌吵得不可开交。

      “好啊!联合起来反抗是吧!我看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反正也进不来,也不可能违抗猎人协会,别说反抗我,就连这个门你们今天都进不来!”戴纳怒气冲冲地甩下最后一句,然后转身走了。

      口舌之争终于告一段落,部分猎人也跟着戴纳一起重新走进遗迹内部,只留下最初几个看守的男人。其他的小团体全都松了口气,生怕刚才打起来。

      木川也松了口气,她跟着露比和旋律绕到旁边。露比看上去超级开心:“我感觉到唯酱需要我!然后没走几步就从那个水族馆里出来了!”

      她们身后还有个面熟的青年,似乎是酷拉皮卡的部下,是叫弗雷德吧。旋律见她的视线停留在男人身上,于是介绍道:“弗雷德,我们的同伴。”

      “哦,你好。”木川打了个招呼,便被露比抱着胳膊拖到旁边叽叽喳喳地听她说话。

      绮多一起走过来,在场大部分的女生经历过刚才的混战后全都挤在木乃伊广场右侧,抱团似的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偶尔中间会夹杂着几个男同伴,大家脸上还带着义愤填膺的怒气和烦躁的不安,部分人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木川唯和露比叙旧,三言两句说明情况,也简单提了一嘴里奥的事,她暗自揣摩现状,恐怕现在的人员分布也坚持不了多久,放任不管只会助长那些人的气焰。

      露比询问着:“怎么办?硬闯进去吗?”

      旋律道:“如果直接过去,他们肯定会动手,虽然我们是经过锻炼的能力者,但那些孩子不是。”

      “分头绕进去呢。”绮多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让这些孩子留在安全的地方。”

      “要不然算了。”短发姑娘莉莉丝加入谈话,她见过旋律和弗雷德一面,凑到她们身边小心翼翼道,“你们如果和刚才那些人起冲突会受伤吧。”

      “哟,你们这群清澈的学生居然没事啊。”弗雷德跟学生们打了个招呼。

      “我是这样想的,大家也不是一定要那个什么许愿的东西,还是就在外面等?”莉莉丝对弗雷德说。

      木川站在人群侧面,低着头在忖度,她神情阴郁,扫了边上的露比一下,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略微和缓。

      “绝对不能逃走。”木川唯对自己说,“觉得讨厌,就去把对方压服,既然做得到,那就去做,就得把这件事解决掉。”

      她其实并不是那种“向前进向前进”、积极表现自我的类型,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全力了。就像在客场战斗的足球队一样,只能以防守为主,回撤、回撤,拿到取胜点就行。

      可她说出「不能逃走」这个词的时候饱含感情。

      木川转过身,看着其他女生,她露出难得认真的表情。

      “我能先他们一步找到【不死之舟】,为此需要你们的帮助,大家可以帮我吗?”

      木川唯将右手掌放在胸前,这个是强烈表现自我的动作,她站在石阶边,站在木乃伊正下方,对她们说:“就是现在。”

      露比的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凝视着木川的脸。

      黑发少女平时散发着漫不经心的气质,玩世不恭的感觉,虽不平易近人,但也不可怕,只是一种懒散衰竭的态度。可现在却爆发出一种绝对不容置疑的气场,仿佛在蛊惑人心。

      唯……或许你没有察觉到,就算你本人说着对某物某事并不在意,总避开麻烦事,没有野心,但不知不觉中,大家都愿意跟随你。

      你大概是天生如此的性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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