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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H37. 绝对星等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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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是真多。
数小时过去，这是凯特的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木川那张嘴叭叭不停，这本应该是稀松平常的景象，然而她每次说的话题，都与世人一般认为的十八岁少女会聊的内容大相径庭。世人普遍刻板认为，女人这种生物只要聚在一块儿，就只会聊甜食、爱情这类甜腻腻的话题——虽然实际上也常听到这类内容——不过并非如此。
当然，凯特本身的圈子范围内差不多都是专业的猎人或某领域的专家，因此接触年纪小的孩子为数不多，加上工作使然，自然认知会有失偏颇，局限在某些事物上，但就像流行一样，并非总是固定那几样。
问题是，木川实在太不普通了。
凯特明白，“普通”这个词虽然方便，却也十分棘手。如果将多数派定为“普通”，很有可能变成歧视、排除少数派的词汇。为了分辨事物而估算出标准值时，这种方法或许有效，但将不符合规格的事物视为异常、恶劣，也很奇怪。
不过如果拿掉所有标准，将一切都视为“普通”，那么，就连反/社会、反道/德都将变成“普通”了，这样也不合适。考虑到综上所述，在此基础上设想最自然、最符合道理、最不勉强的状态，称为“普通”。
按照这个思路，不普通的木川唯就绝对不能和群体内的大多数人一概而论。
事实上，现在她在聊的就不是甜食，也不是爱情——连重伤都阻止不了，木川居然在和金聊金字塔骗局（庞氏骗局），再怎么说这个话题都太奇怪了。
“……所以我可以向所有参与活动的贵族王子兜售【世界之神人身安全保障集团】的VIP资格，只要交20万会费就能成为投资人，所有投资，在七天之内都可以获得50%的回报。”黑发少女熟练地分析道，“这边的法规有三条比较难绕开，但避免定义为利诱性我已经有解决办法了……”
呜哇…听了简直让人咂舌。
她的天赋是全点在诈\骗上了吗？
总觉得认知落差极大，也许是因为凯特对木川有着相当的先入为主观念。当他听她条理清晰地解释怎么钻法律的空子时，少女面不改色的样子配合着那张仿佛涉世未深的漂亮脸蛋，不禁让他心底升腾起想要敬而远之的感想。
乔也听了一路，毛骨悚然地怪叫一声，一点都不像他会发出的声音，虽然他总是这副德行：“好恐怖……我最怕这种聪明人了！”
“都说了是正经融/资啦，我可以给你七成分红，要不要把你家的上市股份抵进来？投资的是没有风险的政/府债券哦。”
“你想用钱来收买我吗，这是对我的侮辱！”乔大声斥责，“我要先问问合同什么时候签，海鸥怪人！”
“下次再用那个称呼叫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木川唯面无表情道。
凯特闭了闭眼：“……”
金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因为知道木川纯粹是太无聊了所以在瞎扯。他左耳进右耳出，漫不经心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直接把她当成叽叽喳喳卖弄口舌的小麻雀。
油腔滑调——应该也不算，这种插科打诨的习惯就像要掩饰真性情似的，金觉得她就是害羞，或许多少还有些刻意装坏人的倾向，但爱多管闲事，加入了过多的表演成分，又或许是为了活跃气氛才经常离题。
“话又说回来。”凯特直白地说，“现在这个情况，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环境影响，精神和情绪上有不同程度的缺失。为了之后能改善当前的状况，你那边有什么方法吗，你是怎么恢复的？”
凯特居然问了那个其他人都顾忌着避而不谈的问题。
奇犽能感觉到后背上的人深深叹了口气，她似乎不太想聊这个话题，用胳膊勒着他的脖子：“我的情况没有借鉴意义，恢复…也算不上，就当作我遇上天使后被天使救了吧。”
“居然用天使这种理由……”乔忍不住咂舌，他挤起脸颊，抱着手臂狐疑地看着她，“编谎话也编点正常的。”
“随便吧，金先生，你确定酷拉皮卡是在西北方向吗？这怎么看都是在走回头路啊。”木川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本来在这种地方，东西南北就是混乱的。很有可能在地图上看见定位点，结果走了半个月都没有接近，也是会有这种事。”金冷静地说，“就像比杨德的方向也是西北，他们的定位就算重叠在一起，两个人也可能距离数百公里米。”
“问题还是空间变换……哪怕是从巴托奇亚到埃珍大陆，地图上看起来直线距离并不远，其实相当遥远，而且交通不便。如果搭火车，就要换乘三次以上，坐船就要在半岛绕一整圈，不过赶路的过程也挺有趣的。”杰说。
木川听了表示赞同：“我喜欢船上的海景房，呆一个月都不会腻，前提是不晕船。之前沿着海岸线行驶，我的房间窗口看到的全是海，风也是海风，比起街道电车，当然是游轮有意思。”
“现在只有小河哦。”杰提醒她。
从几人脚边流过的河道弯弯曲曲，流水声听起来是在左边。木川打了个哈欠：“河道太弯了，估计再前面一点就弯到反方向，四面八方歪七扭八的小溪在各处交汇，最后入海。”
“那个颜色恐怕也不是单纯的水吧。”凯特说。
听到这话，木川再次望向昏暗的河面。
又前进了一会，在岔路往左拐，很快就看见和郊区光景完全不同的画面了。登上四五级石阶，左右被栅栏般的东西围起来，高出地面一截，这些平原地带后面，竟耸峙着风格独特的海岛。
他们从欧式别墅区而来，绕过几道小路，几条小河，又和一片大海相遇。雾气朦胧中，依稀望见海岸横卧眼前，美丽的群岛呈无穷的“∞”状排列，岛上有茂密的热带树木，海滩散发出令人惊叹的金色光芒，沙子沐浴在太阳光辉中，海滩外是蓝色的海洋，海水十分清澈，反射着蓝色的光芒，即使是最挑剔的评论家也会对这个不起眼的小群岛的奇迹肃然起敬。
一群人站在沙滩上驻足看了半天，最后同时回头盯着木川。
“看我干什么！”木川条件反射炸毛。
金若有所思道：“不，只是你刚说到海，我们就从郊区层级走到海岛上了，这实在不能算作巧合。”
“自从遇到奇犽和唯之后就再也没遇到那些怪物了。”杰也说，“好神奇啊。”
“这只能说是恶魔喜欢她吧。”乔耸耸肩。
木川顿时一阵恶寒：“不要，这种说法好恶心，我宁愿去喜欢西索也不会喜欢恶魔。”
“什么？！喜欢西索的人是我！”乔大声反驳。
“你居然还在当他的脑残粉……”木川耷拉着死鱼眼。
——“居然是西索的同伙吗！”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岛内茂密的森林中走出两个人。
为首那个胖乎乎的，爆炸头的发型也像睡觉压出来的，脸上戴着看起来度数很深的眼镜，上身穿着冷却服，下半截还套着一条松松垮垮的裤子。他以怒气冲冲的语调说着，想要穿过沙滩的礁石，但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沿着斜坡滚下来。
只见他重新站稳，眼镜背后颇为凛然的一双小眼睛神气活现地注视着这群人，撇下略厚的嘴唇，却在目光移到凯特身上时顿住了：“这不是凯特吗？”
也许并不是在耍威风，但他绷着一张脸，摆出挺胸凸肚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笑。
凯特也愣了一下：“科帕纳，原来是你。”
凯特马上和其他人介绍，对方是执照猎人，在研究历史和古生物方面有很深的造诣，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可实际上是个有趣的胖子。
“什么叫有趣的胖子。”科帕纳默默重复，“我后面的这个小子是去年捡来的徒弟，药物猎人，名字是埃托雷，没到二十岁，年龄也不大，说不定会和你的徒弟有共同语言呢。”
他背后确实一直跟着一位高个子少年，留着黑发鲻鱼头，五官很标致，金色的菱形眼沉默地注视着他们。
科帕纳摘下眼镜，用布擦了擦又戴回去：“前两天在洞穴里遇到了一个叫西索的变态，不仅打劫了我的冷却服，还偷走了我们的物资，所以刚才听见他的名字我才有点过度反应。”
“……”纷纷沉默的几个年轻人。
“啊，原来金先生也在这里，真是好久不见。”科帕纳终于看见了金，恍然大悟，“我就说后面这一团是谁，抱歉抱歉，眼镜度数太低了，等出去后我要换一副新的。”
“噢……”金也沉默了。
“我叫科帕纳，科学的科，手帕的帕，纳豆的纳，我主要在这里研究——”胖胖的男子说。
“恶魔吗？”木川问。
“恶魔也是我的研究对象。”科帕纳看了她一眼，“我研究许多东西，包罗万象。”
“什么都研究吗？”杰也问。
“才没那么随便呢。”科帕纳撑大鼻翼说，“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岛上的树虽然长得和外界很像，不过它们都是绿色的树干。另一个区别是，这些树会产生树液，仅通过触摸就能感受到平静，并且伴随着理智提升。我研究之后发现，如果可以正确使用，这些汁液将会作为一种药物来治疗重大疾病。但我的徒弟也发现了它的副作用，这种树液非常容易上/瘾，因为内部含某种泻药，可以诱发体内内啡肽的长期提升。过量服用可能会有风险，我们还并不清楚会发生什么……对吧埃托雷，埃托雷？”
面无表情的黑发金眼男生径直路过了科帕纳，不顾自己老师嗷嗷大叫的声音，在众人的视线里走到了木川面前。他没穿冷却服，一件白色的露腰破洞长袖外面是黄色的背带，Y字形的背带夹住裤子边缘，刺绣图案的长裤甚至做了卷边设计。
木川：？
空气微微凝滞。不管怎么看，如此沉默地走到别人面前，这个名叫埃托雷的少年无论是态度还是神色，都十足奇怪。古怪归古怪，但也不像坏人，那副表情看上去不像生气或好奇，他将唇角下垂的嘴巴张开了一半。
“我知道了！”木川一脸得意洋洋地说出了最不让期待的话，“你是想和我比，究竟谁才是最潮的人——”
“……”埃托雷顿了一会，转身就走，又回到师傅旁边站着，继续一言不发地杵在那里。
“居然无视我！”木川愤慨地锤了一下奇犽的后背。
奇犽瞄了她一眼，无奈地安抚说：“明白了，没人无视你，你还是安静呆着吧。”
“明白了？你怎么可能明白，你明白了什么，我还完全不明白呢。”木川理直气壮地说，她从他后背上跳下来，就像引发了医学奇迹，活动胳膊啪嗒啪嗒地转着手腕做康复运动。
乔凑到她耳边提议：“我们一起把那个装逼的家伙揍一顿，等他晕了再醒过来，有几率产生错觉以为自己在做梦，然后我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他做朋友。”
木川也露出笑容：“不错，可行。”
“可行什么啊。”凯特直接伸手勒住了乔的脖子，把他拖走：“你这些想法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因为得知整座岛屿看不出哪里有所谓的出口或通道，总之最后一群人分散开来在岛上四处探查，金一个人沿着海岸线向前；凯特和科帕纳、埃托雷一起负责西面；奇犽和杰朝东边前进；乔和木川继续往正北方走，最后如果不出意外，所有人会沿着岛屿绕一圈回到原点。
东面的林中有一些木制住所，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被建造的，似乎完全由岛上发现的木材制成，奇犽和杰站在门口看见里面有一张大号床，一张小书桌，一把椅子与一个脚柜。
“奇犽！”
杰叫到第三次，奇犽终于注意到，将脸转过来，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漫不经心的。”杰问。
“我也不太清楚，总感觉刚才那个人给我一种违和感。”奇犽说，“一旦发现问题，我就会一直很在意……不过这里也很奇怪，一片寂静，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声音。”
“这么说来，确实时时刻刻都有些动静。虽然没有特别的声音，不过应该也存在虫子什么的吧，毕竟是岛屿。”
包括昆虫、走兽、飞鸟在内，即使看不见，仍有形形色色的生物也许散布各处，生物会活动，即使不动，也至少会呼吸。一两只姑且不论，海岛上应该有千百种生物，会感觉到什么动静也是很自然的。花草树木、藤蔓蕈菇、苔藓霉菌等，本身应该不会动，却并非静止不动。比如植物也会受到细微的震动或空气流动的影响，一旦摇晃，就会发出声响。只要活着，就会成长，虽然肉眼看不出来，但所有事物都在变化。
岛是作为一个整体活着的。或者说，海岛就是一个巨大的生物，奇犽和杰等人等于呆在这个生物的体内，感觉不到任何动静才奇怪。
突然空气起了骚动，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逼近。奇犽和杰同时升起防备心，齐齐回头盯着发出树叶摇晃的灌木丛——从那里探出一个头，随后身穿白色长袖的埃托雷露出脸来。
奇犽没有放松警惕，依旧皱着眉：“你不是跟着凯特吗，到这里做什么？”
埃托雷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张冰冷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妙的神情：“我有点事情想要你们帮忙。”
“是吗，是什么事啊。”杰毫无芥蒂地询问。
“喂杰，别相信他。”奇犽下意识阻止道。
“我几年前在友克鑫见过你们…就是街头表演节目赚钱那次。”埃托雷板着脸说，“根据我的印象，那时候你们好像在找进入贪婪岛游戏的方式，准备大赚一笔。”
奇犽更紧张了，唰地伸直手臂挡在杰身前：“你说这个是想干什么？”
“我喜欢她，那个女孩，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喜欢，我想让你们帮我追她。”埃托雷说。
“……啊？”杰瞬间睁着豆豆眼。
“我知道她的网络账号，但不清楚这次她也参与了活动。听说她的能力可以控制温度，一旦遇到外界温度骤变时，身上会浮现烫伤。这座岛每过七小时太阳就会落下，夜晚气温反复不定，我希望你们可以不要把冷却服借给她，我借给她，然后再把我做好的烫伤膏送给她。”埃托雷越说越起劲，“我知道，每个男人都会被她迷住，既然要和她结婚，好感度是不可缺少的，我需要你们这些朋友的支持。”
奇犽目瞪口呆：“你这么直接告白，估计会被她玩弄吧。”
“我愿意被她玩弄！求之不得！”埃托雷强调。
杰和奇犽一下子噤声了，两人都见鬼似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我是趁老师不注意跑过来的，拜托你们到时候帮忙了，具体的计划细节我都写在这张纸上。”埃托雷将一张写满字的纸塞到杰手里，自顾自跑走了。
杰忍不住感叹：“……太厉害了。”
奇犽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原来之前他在沙滩上那个沉默是在害羞，真让人受不了，我们要帮忙吗？”
杰露出颇为奇特的表情，像吃惊，又有点迟疑。片刻后，他才开口：“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反对了。”
“没什么好反对的吧。”奇犽坦然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光速打脸。
本章奇犽：没什么好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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