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小唯做反派了吗》源七海

258、H27. 滥水死鱼

　　在领域范围内无法使用念——这个概念还是太笼统了。要解释为什么物理意义上的能量无法在空间内出现，大概那些研究员们能提出什么素材库理论、原子本质论、虚空轨道论、泡沫理论等一系列假说来验证。

　　仅有作用在身体和精神上的能力没有消失。

　　譬如有人的念是将头发变成绿色，那么他现在大概依旧是绿毛；但如果他的能力是让自己长出翅膀，很可惜，他的翅膀将无缘出现在人们眼中。

　　简直是具现化系的噩梦……念兽、武器、工具统统消失，当然变化系也同样好不到哪去，转化为其他能量的念气与当前磁场相悖，兴许在手中闪过零星一秒后便哑火。强化系的悲剧在于念量，原先可以龙卷风摧毁停车场，在这里就只能用拳头砸个墙洞。

　　木川把这个分析得出的结论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认定目前做不到魔法对轰，全员被削属性，物理意义上的能量比如火焰、雾气、冰冻等无法在室内生成。

　　一定要探究的话，也许是由于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它】经过经过时间的衍化形成的空间体，其本质具有实际意义。内部含有巨大磁场和压力，撕裂空间则会释放出更大的能量，于是形成了反能量与正能量，其中一部分被利用形成了不同层级，而另一部分为了中和空间体或实际存在的人而发生了湮灭。

　　对木川来说，她只要脑子能用就行。

　　相较于她曾经执着的体能和体力，出去旅游几年回来后便大彻大悟，一个人脑袋不清醒才是最可怕的。

　　……呃，然后现在其他人可能都不太聪明。

　　木川放弃深究，只一心将刚刚的概念描绘出来，反复琢磨后就不再想相关内容。

　　况且她还在学习如何正常深度交友（和同性）——前段时间在鱼人岛，凯米小姐让她和女孩子聊天别太紧张…木川和男人说话经常阴阳怪气，和女孩子就会因为太想拉近关系所以显得小心翼翼。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得顺其自然，越审视自身越不自在，还会变得刻意。就跟握沙子一样，捏得紧反而容易溜走。

　　新认识的女孩子大部分都可爱。
　　男人的话……随便吧。

　　木川唯冷酷无情地以偏见这么想着，她现在认识的男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那么多的男人啊。

　　以及整体的交友方针就按照之前的做法来吧。

　　“就不能用点大陆上没有的魔法攻击之类的东西吗，木川小姐。”帕里斯通说。

　　被打断了头脑风暴，走在三人最前面的木川回头看一眼帕里斯通笑眯眯的假面，又淡定地转回去。她踩了踩脚下湿漉漉的地毯，听见脚步声在空荡的室内回荡，此时距离三人进入当前层级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木川唯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胡乱瞎扯：“所以说不懂的家伙真让人发愁，念能力以外的魔法和技能可是很高级的，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用，无敌的我现在能用的只有复活咒语之类的。”

　　帕里斯通饶有兴致地接话：“居然能复活吗？”

　　木川继续说：“受到这里的磁场影响，对方死亡时间超过四秒就没办法使用了。”

　　绮多也跟着讨论：“四秒虽然有点短，但能用就行。”

　　木川故作正经地对她举起双手：“不过！技能前期的吟唱咒语需要十秒钟来喊！”

　　绮多：“……这不是根本来不及吗！”

　　木川：“没关系，如果发现有人要死了，比如帕里斯通先生，我会提前开始念咒语，不要紧的。”

　　绮多：“不是，在人死之前你应该还能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太散漫了这家伙——绮多推了推眼镜，内心震惊又不习惯，她极度不擅长和这类人打交道，感觉他们随心所欲的程度太恐怖了，好像下一秒就能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打乱计划。

　　木川显然是在一直暗戳戳地怼帕里斯通，即使绮多和她不太熟，也能看出这两个人大概有什么私仇（看不顺眼之类）。

　　绮多刚想说点什么打破安静，安静下来的木川又开始漫不经心地开口。

　　“别担心，即使帕里斯通先生的性格很让人生气，但他总得来说还是比某些强盗好得多，在我心里评分还行。”黑发少女说。

　　帕里斯通瞥她一眼：“谢谢？”

　　木川的眼神一直落在前方：“而且帕里斯通先生的优点不胜枚举，比如那个……那个对吧？”

　　绮多：“完全说不出来啊。”

　　木川沉思道：“是太多了，我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才好，你看，我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想到了五亿个左右。”

　　绮多大吃一惊：“五亿？”
　　喂，这不是小孩子撒谎时用的单位吗！

　　帕里斯通提议：“至少把单位换成个位数。”

　　木川大惊：“天啊帕里斯通先生给自己打分好高！”

　　绮多：“……”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四小时内不断发生，她已经听得不想吐槽了。

　　面前一直延伸的墙体根本看不到尽头，除此之外，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其他人。下一个转角，黄色的房间内开始出现了青色的积水，大部分地毯完全浸泡在1-5英尺不等深的水中，地毯的大部分区域均被撕裂，漏出的部分地板甚至出现了裂缝。

　　“这里报告书上没有出现过。”绮多说，“前厅积水的可能性很小，之前几次他们都会在一天内走到宜居室。”

　　木川弯腰从面前的及膝水面上捡起一袋蛋糕模样的东西看了看。

　　帕里斯通问：“是什么？”

　　木川把东西塞给他：“是奶油饼干附魔版。”

　　什么叫附魔版——帕里斯通低头，看见透明饼干包装袋里全是青色的霉菌，他面无表情地把袋子扔回去了。

　　青色的水体肯定含有古怪的化学成分，看样子还有部分盐质掺杂其中，甚至天花板上出现了瓷砖、倾斜的柱子和沉入水中的划桨。

　　“这里的墙壁宽度是之前的0.8倍。”帕里斯通看着部分墙壁散布着小孔的凹痕说。

　　有积水的房间大多狭小且幽闭，但大约每40个房间中会出现一个较大的房间，将不同水位连接在一起，因此这也是水雾最浓的地方。

　　要继续走还是原路返回？绮多有些拿不定主意。

　　木川也犹豫了一下：“总感觉这种时候只能靠第六感了，你们协会人的运气应该不错吧。”

　　绮多木着脸说：“我这几年运势都很差。”

　　木川好奇发问：“为什么？”

　　绮多耷拉着眼睛看帕里斯通：“新职位和执行层负责人对接…还要不停地和金联系。”

　　木川了然：“我懂了，等出去之后我帮你祛邪吧。”

　　帕里斯通眉梢一挑：“自从和木川小姐一起行动开始，我的运气也变差了。”

　　木川唯叹了口气：“唉，可能是运势的神明大人从你那里跑到我身上了，都怪我太吸引人了。”

　　帕里斯通习以为常地转身就走，他们虽然不打算淌水，但眼前的地段只能继续前行。三人安安静静地踩着积水慢慢向前，感觉整个空间都有点歪斜。

　　下一个开放式房间内，水面上居然漂浮着一只宽大的木筏，木筏上堆着一些罐装物品。三人谨慎小心地接近，走到木筏上。

　　绮多看了一眼瓶罐：“是杏仁水，报告里写过，检测无毒无害，饮用水的一种。”

　　木川拿起铁质易拉罐感叹：“协会的文件还挺详细的。”

　　“杏仁水可能出现在各类材质的容器中，像是塑料瓶、金属罐、纸盒、易拉罐、马克杯、茶壶甚至是油桶。一般是微弱甜杏仁或香草风味的瓶装液体饮料。”绮多解释说，“因为领域内不仅只有这一种液体，所以发现来路不明的水源，基本就是先闻一下有没有异常气味，摇晃后不粘稠，没有物体撞击声，确认液体呈无色清水状，无漂浮物或沉淀物。”

　　黑发少女看着她，红眼睛亮晶晶的。
　　绮多咳嗽一声把头别过去。

　　帕里斯通代替绮多继续补充：“会长的专业团队研究发现它有治疗作用，包括恢复身体损害，还能保持理智注意力集中。听说如果从外界带着饮用水进来，它就会变成杏仁水。”

　　听到这里，木川唯坐在木筏上哗啦哗啦地在自己的帆布包里翻找——包上「埃珍大陆第一港口」的纪念文字正对着两人的脸。

　　她掏出一个保温杯，打开盖子闻了闻：“还真是杏仁味。”

　　说着她就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口，速度快得绮多都来不及阻止，绿发女生目瞪口呆地看着木川，打心底认为这个人的行事作风超级荒唐。

　　帕里斯通在木筏上搜寻一周，除了杏仁水以外还发现了一个漂流瓶模样的透明玻璃瓶，里面确实装着纸质物。

　　他把瓶塞打开，取出里面的便签纸：

　　「我已经在这个被上帝遗弃的地方探索4天了，我住在这个被洪水淹没的大厅中间的小木筏上。我想，我见过“鲨鱼”，它们正在攻击我的木筏。我已经非常绝望了，最近只能喝这个层级的水，我的食物供应也快完了，我会死在这里。如果有人看见这张纸条，我想告诉你：开心点吧，你也快死了（笑）」

　　帕里斯通面不改色地将便签塞给木川，她一脸好奇地凑在旁边等半天了。黑发少女一目十行地读起来，等看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立刻微妙地抽了抽眼角。

　　“……要怎么笑得出来啊！！！”她瞬间将便签揉成团扔掉。

　　而且鲨鱼什么的——在这种浅水的环境里，真的有那种东西吗？

　　他们决定使用前人留下的木筏，毕竟看起来制造者已经无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也是很普遍的事情，希望那家伙的怨灵不要跑出来吓人。不过说到底在遗书上诅咒别人快死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健全的好人吧……

　　木川一边划着木浆，一边在心里默默想着。

　　由于只有一根桨，最初木筏一直在原地打圈，完全无法前进。帕里斯通和绮多坐在木筏上无声地看着木川，在这种默然的氛围中，她脑后都冒出了几滴大汗：“别急，我正在提升熟练度。”

　　木筏上仅有的三瓶杏仁水被平分了，一人领到一罐，此时绮多正抱膝坐着看水，那罐杏仁水放在她腿上。

　　又过了数十分钟，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忽然出现了涟漪。不过五英尺左右高度的水深，却营造出一种深不见底的即视感，木川唯探头望向水底，浑浊的底部确实有什么大型的生物在游动。

　　帕里斯通拿了一根竹竿，绮多往里面挪了挪位置，虽然不适时宜，但木川还是在看见帕里斯通手拿杆子时发出了嘲笑声。

　　金发男人用冷淡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没理会这种恶劣至极的嘲弄。

　　等到水底的东西隐隐浮现后，几人发现它们还真是鲨鱼。这些鲨鱼模样与普通鲨鱼相似，尽管它们更具攻击性和嗜血性，对人类充满敌意。

　　木筏不断地撞到墙面上，鲨鱼在攻击他们。木川高举木桨，似乎见势不对就要咣咣对着海洋生物一顿猛砸。

　　就在此时，一阵电光。

　　水面泛起不详的蓝色电弧，几条鲨鱼瞬间翻着肚子飘起来，木筏上的三人同时愣了一下。

　　不远处淌水过来一个白毛的身影，少年浑身湿透，头发也湿漉漉地耷拉着，看起来极为狼狈。他左手抓着一只电/击.枪，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水里艰难地划过来，抓住木筏边缘。

　　水雾沿着他的眉心滴落，蓝眼睛被发梢蒙住看不清前方，银发少年啧了一声，仰起脸打算说话。

　　他刚蠕动嘴唇想发声，抬头就看见站在木筏上的黑发少女，她正抱着一根船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奇犽：“……”
　　木川：“……”

　　这什么冤家路窄。

　　两人都没说话，反倒是绮多率先朝他伸手：“你还好吗？先上来吧，水里不干净。”

　　绮多真是天使。

　　木川唯往旁边挪了点位置，把帕里斯通挤到后面。整个场面都很安静，只有绮多问了奇犽几个问题，少年漫不经心地随口答了。

　　“那个……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的那个……”木川忽然问。

　　奇犽瞥她一眼，又收回视线：“她不见了，我正在找。”

　　非常简短的回答。

　　木川哦了一声：“我也在找濑诺酱。”

　　陷入沉默。

　　这么原地不动也不是办法，木川唯继续划着木筏往别的房间前进，她没再看他，心里倒是挺平静，也不觉得有任何尴尬和不安，更像厚脸皮的摆烂状态。

　　帕里斯通忽然说：“这整层除了我们都空无一人，有点奇怪。”

　　木川顺势接道：“没想到帕里斯通先生这么不受人欢迎。”

　　帕里斯通：“是发现木川小姐来了，所以其他人都去逃命了吧。”

　　木川冷哼一声：“怎么可能，要是发现我来了，大家早就排队等着和我握手了。”

　　有谁发出了极其微小的嗤笑声。
　　木川唯眼尾一僵。

　　银发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还沾着刚刚水底里的沙粒和杂质，他想都没想，立刻伸手全抹在木川丢到筏面的帆布包上了。

　　木川瞳孔地震，她的目光直直盯着奇犽，那个表情简直就是明晃晃的质问。对方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心不在焉的情绪。

　　奇犽无所谓地摆出口型：你再瞪。

　　木川懒得跟他计较。

　　她放下木桨交给绮多，然后自己站到旁边捏着下巴思考，一副「不要打扰我我在沉思」的模样。少女黑色的发丝落在肩上，那张不再稚嫩的脸颊张扬又收敛，凌厉却温和，矛盾到一切正反义词都落在她身上。

　　行为举止显得轻浮随意，红眼睛没有焦点地凝视着虚空，她轻轻皱着眉，注意力早就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令人火大。

　　也许是几人都不说话太安静了，绮多犹豫着开口：“你们是之前认识吗？”

　　木川还没回答，奇犽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那要看怎么定义「认识」了。”

　　有几秒钟，他虚伪且锐利的眼神像极了她曾经见过的杀手模式。

　　木川转脸看着他。

　　奇犽没看她，语气却很像在开玩笑：“你说呢。”

　　听到这里，就算事不关己的乐子人帕里斯通也品出点别的意思，他和绮多两个人的视线不断在木川和奇犽之间来回游移。

　　木川唯抿着嘴唇，觉得很无奈。
　　僵持的下一刻。

　　“是这样，我以前非常喜欢他。”

　　她直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