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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O112. 地狱之花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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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博找到草莓团的时候，三人组正在打牌。修正一下，是亚瑟和柯伦在打牌，木川坐在旁边观战的同时在用匕首削什么东西。
他先是安静地看了一会，然后才出声：“你们这算是遇难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导致柯伦被吓得瞬间把手里的牌甩飞了出去，十几张扑克牌洋洋洒洒飘在海面上，亚瑟见状立即啧了一声：“我这把手气特别好，你吓他干什么啊！”
这话摆明了是对萨博说的。
木川唯头都没抬，依旧在一点点用匕首的尖端削手里的小木块：“说不定柯伦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逃避输牌的未来。”
“原来如此，是演的。”
“你才演的！我——”
柯伦蹦起来鲨鱼嘴咆哮结果差点从船边翻下去，萨博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这才阻止他一头栽进海里的命运。小木筏摇摇晃晃，飞溅起不少海水，浪头破碎之际仿佛沉渣的水花，无数细碎的白沫如被斩落般四下洒落。
送货鸥把几瓶饮用水丢在木筏上，叫了两声又转头飞走了。萨博十分轻盈地降落在木筏中央，按住头顶的帽子笑着打招呼：“哟，好久不见。”
亚瑟有点无语地看着他：“……哪有人是两手空空地来救人的啊，你好歹划一艘小船来吧？”
“我不是带来了三瓶水吗？”
“你倒是把船带来啊！”
“好了好了别这么生气。”萨博安抚他，“附近的小岛距离很近，跟着指针只要两个小时路程。”
说着他特别自然地坐到木筏的空位上，整个空间变得更窄小了，原本就不大的木筏此刻有超载的风险，发出吱呀吱呀的沉重声响。
木川还在忙着削东西，没空搭理他，于是萨博便扭头观察了她几秒：少女低敛的眉尾沾了几滴海水，像一道从眼中拖出去的红色光影，神态懒洋洋的，现在倒是有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慢感了。认真的眼神在片刻后变为放松，好像终于完成了某种令人安心的成品，她松了口气，下意识偏头朝他望去。
——他蓝黑色的圆眼睛像夜晚的海面，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端详仿佛泛着平静的波光，
木川唯：“……你看我干什么？”
萨博若有所思地盯回去：“看一下有着【日食】之称的家伙，有点好奇。”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她头痛地扶额，“说起来我之前用电话虫拍过很多路飞的照片，你要吗？”
“要。”
“……毫不犹豫啊。”
木川在口袋里翻找片刻，这期间萨博去调整航向，亚瑟和柯伦忙着把扑克牌打捞上来。她掏出来一叠方形小相纸摊在木筏上：“有些是后来的合照，不过大部分是在鱼人岛拍的。”
萨博凑过来，坐在她旁边拿起几张照片微微低头，淡金色的碎发扫过他耳侧，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从这位革命军身上察觉出了一种玩味的情绪。
“怎么还有草帽小子吃成一个圆球然后对着镜头比剪刀手的样子…..”柯伦瞥见其中一张，“你到底拍了多少？”
“就这些，那个不是很可爱吗。”她也瞅了一眼。
亚瑟沉默几秒，指着路飞另一张暴风吸入烤肉的照片：“这种呢？”
木川不太理解他的用意：“可爱。”
柯伦：“你是天使吗？”
木川：“？”
萨博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单手捂脸，肩膀抖个不停，甚至到了努力憋笑憋出气音的程度。他笑得太夸张，说话断断续续的：“确、确实可爱——”
这人有毛病吧？
木川唯用窒息的眼神看着他，萨博笑眯眯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你变了不少啊，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是吗？”
“是啊。”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可对方没有解答。萨博自然而然地换了话题：“我想找你帮忙，关于【五皇】的事情，还有瓷盘，那个在你们这里吧？”
她立刻笔直地看了回去，红色眼瞳像一湖无波的水：“你的条件？”
“你想要什么？”他反问。
木川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你带我们脱离了海流，所以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家伙的计划；第二，我参与找茬维克多利，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
“反正对你来说很简单，不会是杀人放火这种。”
“成交。”
口头协议瞬间完成，相较于柯伦和亚瑟两位旁观者的惊讶，当事人对此却并不感到意外。萨博看木川，就是在看和自己两个兄弟牵扯过多的家伙，而木川愿意和他交涉也同样看在路飞、艾斯的面子上。
可以说，路飞和艾斯就是目前他们建立合盟的桥梁。
傍晚五时。
支离破碎的白浪刹那间染上了玫瑰黄，太阳开始西斜。南面辽阔，云间吐出淡淡的弯月和海风混在一起，暗绿色的海水流向近处的港口。
装载四人的小木筏最终还是散了架，他们停靠在一个叫做日暮岛的地方，打算做暂时的休整。刚从破烂木头上跳出来，木川一抬眼便瞧见城镇中心那座巨大的黄金雕塑。
木川唯睁着死鱼眼望着那个明摆着是十五岁自己的雕像：“……”
“这里已经是维克多利的领地了。”萨博看出她的无语，“你变装一下。”
木川默默掏出“look”墨镜戴上，转头视线再次和萨博撞上，他马上从喉咙喷出一声闷笑。他用手掩住半张脸，眼睛微微弯起，注意到她的半月眼，他立即又恢复成一脸正色的模样。
“怎么了？”萨博问。
“什么怎么了…你和她半斤八两好吧！”亚瑟忍不住大声吐槽。
柯伦也指着他刚刚戴上的假胡子大喊：“你们真的是变装吗？这骗得了谁啊！”
戴着搞笑眼镜的木川和戴着搞笑胡子的萨博对视一眼，各自都觉得对方没救似地迅速移开目光，一个向左侧身，一个朝右扭头，用行动表示自己不想去看对方的脸。
木川：“我的变装技术完美无缺，别把我和那种情况相提并论。”
萨博：“没人能认出我，但她那边倒不一定。”
亚瑟和柯伦：“……”你们究竟是哪来的自信？
日暮岛正值雨季，空气中蕴涵着雨雾，虽然月亮升起，却时有细雨霏霏。骤雨袭来之前，墨黑的乌云笼罩着绿色椰树点缀的街道。
市中心随处可见带露台的三层小楼，有许多二三层的砖瓦房。一层厚厚的黑沙覆盖着街路，偶尔能看见有人牵着水牛走过，女人腰间戴着金属制的腰带，小摊贩在叫卖水果和鲜花，金店门口悬挂着一排排耀眼的金锁。
然而到了太阳彻底落山之后，整个小岛就只剩下月光。除了自行发电的小店外，一般人家用的是油灯或蜡烛，远看仿佛祭祀时的点点灯火。
四人找了一家点满蜡烛的餐厅吃饭，有点阴森的佛堂摆在里间，竹席地铺上倒映出金箔的反光，蜡烛光偶尔被穿梭的人影遮住。
“好黑啊这个小岛。”柯伦说，然后略微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听者的反应，这是他在发表见解时的习惯，“是不舍得用灯吗？还是说很穷？”
亚瑟按住藤椅中的座垫，细细密密的缝线和布料在手中弹了弹：“肯定不是没钱，装修和家具都是贵重的类型，也许就是这里的风俗。”
萨博端起手边的茶水看了一眼，那张仿佛永远都神态自若的面皮上平添了一层凝重。木川忙着把长发盘成丸子头，发现他的神色变化后，她也皱眉盯着桌面的绿茶。
很多餐厅在上菜前都会给顾客倒水，玻璃杯装着柠檬水、绿茶或是当地的特色饮料。四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萨博和柯伦坐在同一边，亚瑟和木川在一边，他们面前都放着一杯倒满的茶水，目前还没人喝。
萨博忽然拿着绿茶送到嘴边，手指捏着玻璃杯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见微启的口唇中露出牙齿。
对面的木川瞬间紧张看着他，但青年似乎只是做个样子，在茶水即将触碰到嘴边的那刻便将杯子又放回桌面。萨博朝她笑了笑，淡定地靠回藤椅上，双臂环胸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句不恰当的比喻，木川感觉这人就跟绿豆苍蝇似的，能迅速闻到腐败的气味。她也凑近杯口，不着痕迹地嗅了嗅：先是一股苦涩的凉茶味，伴随着浓烈的干草气息，草本的特殊味道里混着淡淡的硫化刺鼻香气。
这时窗户打开了，出现了一位老妪。她一头白发，塌鼻梁，褐色的脸上浮现出和蔼微笑，这微笑只是出于礼貌，没有别的意思。
对方端着几盘菜走过来放下，椰子香兰米饼、海鲜披萨、猪肉汤、咖喱面包…….等她离开之后，亚瑟和柯伦才望向木川。
“这…能吃吗？”柯伦小声问。
木川和萨博的表情都比较古怪，她试探着用叉子戳了块米饼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随即重新放下来。
“你来过这里吗？”木川问萨博。
他单手捏着下巴像在忖度，闻声抬头看她，下意识回答：“没有，听说过几次，没想到情况现在这么严重了。”
“该不会整座岛都这样吧？”木川唯把眉头皱得很紧，“世界政府应该把这种东西列入管控名单了。”
“私人领域他们管不到，又不是加盟国。”他叹口气。
黑发少女不爽地揉了揉太阳穴，发出烦躁的声音。萨博对其他两人解释：“所有食物里都加了T.HC，是一种有机化合物，被世界政府列入精神药品目录，对使用剂量严格管制，超过就容易上/瘾。”
“不就是跟庞克哈萨德一样吗……”柯伦难以置信道，“那边是人体实验，这边干脆就直接合法化了？”
亚瑟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居然是这种东西，一桌子菜都不能吃了。”
萨博继续说：“维克多利麾下的大部分岛屿都是独立国家，和BIGMOM的大臣不同，他们不插手政治体制，只会在暗地里通过人口贩卖和药物链维持岛上的统治。”
木川接过话茬：“之前爆破我们的炸药是动力岩，媲美古代兵器的特殊材料，维克多利想要动力岩的世界分布图，但那个东西在我身上。”
“而且他的恶魔果实能力是精神类。”萨博补充道，“简直是从身体和精神上完全控制原住民。”
柯伦深呼吸：“传闻是什么土土果实，我一直以为他是自然系的。”
“这下我就知道他为什么能抢走那么多白胡子的领地了。”亚瑟啧了一声，“这人真恶心，太阴险了。”
“所以说报纸上应该用阴险狡诈来形容他吧！跟那个混蛋比起来，我们都能称得上无害。”柯伦义愤填膺。
“不，无害倒…….”萨博睁着无奈的豆豆眼吐槽。
四人完全无法食用餐厅的菜品，只得肚子空空地进去，又肚子空空地出来。外面已经全黑了，海浪声滔滔不绝，星星点点的蜡烛光在这座小岛上摇曳，雨水像喷雾般洋洋洒洒。
经过小巷的时候，萨博注意到身后木川的眼神在飘，她不知道在看什么，八成是在走神。等发现他的视线后，她才露出无辜的表情，瘦削的脸侧微微鼓起些。
“你在想什么？”他顺口问道。
“我之前觉得匕首侠、就是假结婚的那个女人，她用我的身份去订婚也好，加入海贼团也罢，我都无所谓。”木川唯耸耸肩，在斟酌自己的措辞，“或者说维克多利干了什么恶心人的事，其实我一直认为和自己无关。”
说到一半，她顿了顿，表情复杂：“我也不是因为刚刚发现药物合法化生气，只是单纯觉得……”
“不爽。”他接道。
萨博看见少女的神色瞬间变得略微尴尬，她纠结地摁着头，应该是要继续说话的，他等了一会，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半晌，风把木川的鬓发吹得凌乱，她脸上的困惑和烦恼看上去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委屈。
“怎么说呢，就是很火大。”
她终于流露出这个年纪才有的不高兴，之前萨博觉得对方可能不存在这种情绪，她大概比艾斯都成熟些，但现在他开始认为她和艾斯是同一种人了。
他偏过头看她，嘴角弧度若隐若现，是在轻轻地笑：“很正常啊，要是听说有人借用我的名字到处做这种事情，还在城市里故意立这种雕像转移视线，搞得像革命军背了所有的黑锅一样，我也会生气的。”
萨博说话时仍然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他和路飞艾斯一样喜欢装傻，总是突然转移话题，叫人看不透他的性格。但这次一针见血的点评，让木川觉得这个人的形象变得更清晰了。
“要用吗？可以借你。”他语气诚恳地说。
木川茫然地看见对方把背后的水管递过来，他还面带微笑地开口：“别把我的武器弄坏了。”
小巷尽头的金雕像挂满雨水，刻刀清楚勾勒出了少女脊背至臀/部的轮廓，裙摆的褶皱在月色下一清二楚，底座是白色的大理石装饰着色彩绚烂的瓷砖，精细的花卉图案以及对称的孔雀花纹被雨水洗刷去尘埃。
前方的柯伦和亚瑟停下来看着他们，不懂这两人突然站定是要做什么。木川接过水管，表情变得无奈起来：“其实我自己也有匕首…不过无所谓了。”
她拿着长长的水管在手里转了几圈，熟稔地弓着腰做出起手式——少女在巷道中助跑几步，速度快到看不清身影，然后眨眼间腾空而起，一道寒光闪过几人眼前。金色的石块在视野中裂成无数小块，跌落在地面，滚了滚才停下来。
重新落在地面的少女神清气爽地抓着水管，她看着面前四分五裂的雕像，把脸上的“look”墨镜推上去，红眼睛亮亮的。
“破坏公共设施的感觉真不错。”眨巴了一下红色眼睛的木川如此爽快地说道，她对面前几人露出明快的笑容。
萨博也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说得像是干坏事。”
亚瑟在最初的惊讶后迅速恢复淡定：“不就是干坏事吗。”
眼见这次的破坏性举动已经开始引起周遭居民的注意，柯伦紧张地往他们身边凑了凑：“现在怎么办？跑吗？”
“当然跑啊。”
木川唯笑眯眯地率先扭头朝港口的方向疾跑，身后立刻就跟上几道脚步声，萨博跑到她身侧接过水管，塞回自己背后。
他按住头顶的帽子开玩笑道：“这下高兴了？”
她点点头：“高兴了，有种把自己揍了一顿的感觉。”
萨博顿时又笑出来，木川忽然发现对方很爱笑，和路飞一样的眼型弯起来很有亲和力，虽然笑容并不夸张，但他笑的时候会轻歪着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正好一直没有说过，谢谢你。”他转头边跑边说，脸上的情绪缓和，“两年前在顶上战争的时候救了他，多亏了你，谢谢。”
萨博发现，自己这句话说完后她的脚步就很明显地放慢速度，可能被吓了一跳，微微瞪大眼睛看向他——和路飞有点像。
于是他也很自然地伸手在她脑袋上按了一下，眼睛弯弯的，是那种很典型哥哥式的温柔。木川唯愣愣看着他的脸，完全没反应过来，直到对方抽回手她才呆呆地碰了碰自己的头。
“好吧。”
木川先是无意识地回答，然后沉默了一会，像高兴又像是无可奈何。她嗫嚅着打算说话，但耳根有点红，似乎为自己的开心情绪感到难为情：“不，我是说……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木川：哇！是和艾斯完全不同类型的哥哥！
路飞：是吧是吧！萨博超级温柔！
艾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