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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O29. 正雪绘马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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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川向来不喜欢讨论妓/女相关的话题。
一是社会问题太复杂，对错的判断脱离不了时代背景和现实近况，二是改变不了大部分人的想法，说了也白说。
关于她们的流言几乎都是些嘲讽和诽谤、中伤之类，比如据说谁为了奢侈品卖.身，谁有忄生瘾，谁上下都是黑色，谁好吃懒做……再配上煞有介事的说法，状况就不同了。
也有些女性虽然不是妓.女，却害怕被他人诬陷所以率先展开攻击，类似“我才不化妆，化妆的女人都是XX”这样的阉割隔离。到最后被攻击对象愈是严正否定，旁观者就愈是冷眼看待，甚至还有人会失笑出声，久而久之连认为是偏见的人都变少了。
下船后走在香波地群岛的路面，亚瑟东张西望，随口聊起刚才的话题：“正经人家的女孩怎么会做那种工作？”
把帽子压在脸上的木川帝人瞥他一眼，左边的眉毛微微抬起：“被卖被骗，还有些自愿的因为家境窘迫，又不会其他生存手段，只能这样养活自己。”
“做什么都行吧？非要干这个？”
“一些地方的女性想要活着是很难的。”
亚瑟把眉心攒成一团：“所以你赞成她们当娼.妓？”
木川叹口气：“该解决的难道不是教育、法律和福利保障问题吗？我们给人贴标签讨论对错有什么用。”
“……也对，说到底其实我只是不太理解那些明明被救出来还坚持要做这个的女人。”
“她们大概害怕快速发展的社会环境吧。”黑发少年望着不远处拍卖会屋顶旁的十字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需要警察和相关公益组织的引导，普通人不说风凉话就是万幸。”
亚瑟看着他：“你刚才在船上怎么不这么说？就差要和艾斯先生打起来了吧。”
“啊，那家伙……”木川含糊其辞、不干不脆地说，“懒得和这种头脑发热的一根筋笨蛋分析。”
“我几天前就在想，你的态度也太古怪了。你看上去讨厌他，但评价却很高。”
木川的表情变得更加平静，顿了顿说：“我听朋友说火拳是个好人，所以勉强相信他的人品。”
“……”
果然不对劲，帝人在烦恼什么。
亚瑟不擅长处理这种细腻的感情，他有时敏感，有时又迟钝到家，感受不定，所以他认为自己根本就是迟钝。
帝人为了不让他们看出，表面上佯装无事，之后表相变质成本质，又或者日常原本就只是表层，在随波逐流的日子里，连假装的状态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亚瑟这时候倒是有点想柯伦那小子了，至少那家伙会犯傻调节气氛，而且情商也高，对帝人挺有一套。
“你身上有多少钱？”木川问。
亚瑟警惕：“你要打劫？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我就问问。”
“……你带了多少？”
“刚才买帽子花完了。”少年不慌不忙，“现在分文不剩。”
“我们不是要去拍卖会吗？！你不带钱想干什么？别告诉我——”
木川弯着红眼睛笑眯眯的：“嗯，就是那样。”
亚瑟面无表情转身：“再见，后会有期。”
“咦，明明说好了亚瑟你要拯救布莱辛的，在船上还哭喊着不想离开她，原来你的觉悟只有这么一点点，我太看不起你了。”
“怎么又给我捏造回忆！！你最该看不起的人是你自己吧混蛋！”
“我带了纸条和笔，可以写借条赊账。而且拿着那么多钱行动也很危险啊，可以先拍下来然后再去…军的船上拿钱。”
“谁的船上？你刚刚好像飞快略过了一个名词。”
“那是你听岔了。”
“……”亚瑟叉腰看着帝人：“先说好，一旦出事我就跟你撇清关系。”
“可以啊。”木川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
两人一边找路一边瞎侃，从23GR走到1GR，这里的街道与其说是不.法地带，不如说更像红.灯区。拍卖会附近有个圆形的水池，虽然看得到像是喷泉的装置，但暂时没喷水。
附近有商业街，贫民窟，酒吧，特产店与餐厅，修缮良好而巨大的会场——虽说是能够容纳好几百人的建筑物，但也不算特别豪华，外观与其他建筑物差不了多少，还爬满了藤蔓。
因为登记很麻烦，两人直接走了进去，只有木川喊了一嗓子“打扰了”。就像是发出了某个信号一样，拍卖场里安静了一瞬，与此同时，几百双眼睛唰唰地转向木川帝人。
……上一次这么众星拱月还是上一次。
木川毫无羞耻心：“抱歉，我们迟到了。”
随便找个座位坐下来，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牌子，亚瑟悄悄和木川吐槽：“前面居然有天龙人。”
“哇，我想过去看看天龙人。”
“……？”你有什么毛病。
几轮拍卖结束，台上的主持人大喊：“接下来是吃下后能让人轻飘飘的药，八十万起拍！还有返老还童的功效哦，改变时间可是人类的梦想，谁又不想回到年轻呢？”
木川捏着88号牌子在手里旋转，速度快得就像螺旋桨，他用搓竹蜻蜓的手法，玩得很开心。
“88号加价！”
亚瑟不动如山，谁是88号？他事不关己地想着，然后就听木川帝人惊奇地诶了一声：“这样就是拍卖成功吗？”
金发青年的眼珠瞬间瞪出来：“没事别举起来啊！”
两人拉扯了好一会，主持人才将紧握住的圆形纸张摊开来，摊开时纸片掉在地面上，他大声喊道：“今天重头戏来了——大海的馈赠，奇妙的恶魔果实！两颗大放送……”
前排的天龙人举起牌子：“六亿。”
有钱。
前排的青年也站起身：“十亿！”
真有钱。
从小到大都在抢钱借钱的亚瑟差点流出面条泪，听了一会贵族阶级们的加价，他此生再无悲喜。然而旁边的帝人却忽然兴致勃勃地踩着扶手蹦起来了，他在亚瑟看神经病的目光中，一把抢过号码牌大喊：
“一百亿！”
全场哗然。
黑发少年就像害怕其他人没听清似的，又重复了一遍：“一百亿。”
天龙人生气了，那张胖胖的脸转眼间面色苍白，双肩颤抖，最后激烈地喘气。木川却笑着挥了挥牌子，乐得像个超速运行的火车，他的脸在灯光里显得隽秀而帅气：“怎么了，这里不是拍卖会会场吗，要遵守游戏规则的。”
“确实。”天龙人说，他从木川的语气中捕捉到莫名的自信，这种反应让他心生不满。他高高在上地反问：“不过也要能拿得出这么多钱，违规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会场里鸦雀无声，木川被天龙人这么瞪着也没什么反应，倒是前排青年猛然转过身，那张脸十分眼熟，异色瞳眯起来。他的表情，究竟是愤怒，还是感到陶醉？
亚瑟的头微侧向一边，脸沉在阴影里，只剩下金眼睛盯着面前的人，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来对方的身份——【缪兔】尤利卡，变态。
紫发青年轻轻向后仰，倚靠着前面人的椅背，上半身融入黑暗之中，接着晃动了几下脑袋，他仿佛被拖入黑暗里，露出诡异的笑容：“终于见到你了，模仿怪。”
木川帝人也无视了天龙人，众目睽睽中和尤利卡对视：“你长得很像小猫，你是猫猫果实能力者吗？”
尤利卡：“…….不是。”
因为木川和尤利卡堵在后门这边，其他拍卖者没机会见事态严重就逃走，他们只能抱头在座位上缩起来，生怕卷入这场战争，连主持人都瑟瑟发抖地观望。
“可以让我变得受猫欢迎吗？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改善一下我的体质，你一定有办法吧。就非要买恶魔果实吗，要不然我们剪刀石头布怎么样？”木川一本正经地提议。
尤利卡的表情都扭曲了：“滚开，只有那位——只有她能拥有尊贵的黑发和美丽的红眼睛，别用这张脸看我！”
黑发少年顿悟，指着天龙人：“太坏了，你居然故意假装看不见他，我知道你的意思，这样下去就不用付钱了。”
天龙人自觉受到无视，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当即冷笑一声，掏出枪阴阳怪气道：“去死吧，两个贱民！”
现场发出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但是那两人完全没有反应，面对天龙人的威胁甚至连余光都没有转动。尤利卡双脚用力，这里与石制地板和不同，注入的力量完全不被反弹，全都给地面吸收了，他单手握拳，带着白气的拳头瞄准木川的脸就又狠又快地打了过去。
木川帝人反应也很快，他弓着腰避开后就打算直接从下方来一个上勾拳，但对方显然也不是善茬，用的技巧很像柔道，推着他的脖颈死死勒住。
“居然敢跟我动手？”微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听起来很愉快，很兴奋。
就算是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下，尤利卡的声音也一直没改变过，言语间像是能拉出粘稠的糖丝，只是比起刚刚说话的时候，语气显得过分冰冷了。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木川帝人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好变态，他的表情变成了地铁老人看手机：“不要这样，你还是别说话了。”
尖叫声、吵闹声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爆炸开来，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垂落的发的阴影落在木川的鼻尖晃动着，尤利卡的手用力攥紧了他的脖子，粗糙的掌纹深深地勒进皮肤之中：“去死！黑暗王子！”
木川：“咳咳、也别喊…这个称呼……”
因为担心被围攻，尤利卡分神看了一眼亚瑟的方向，发现金发青年那张冷峻的脸上完全是副不感兴趣的神色，他双手抱胸，冷淡地侧着头，看也不看这边一眼。
趁此机会，木川帝人抓着尤利卡右臂的手突然一用力，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紫发青年的异色瞳猛地睁大到了极限，木川再度一脚踹过去，重重地踹在他的腹部。
对方闷哼一声，左手捂住像是在血肉翻滚的腹部，整个人朝着下方的展示台方向飞了出去，砰地狠狠撞在天龙人身上，把人家的泡泡头罩都撞飞了。忍不下这口气，尤利卡咳了几声，愤愤起身拎起天龙人的衣领，继而又对准木川扔了过去——
“臭小鬼！没想到吧，这才是我的目的！”紫发青年高傲得意地说。
木川帝人一把接住天龙人，抡圆对方短胖的小胳膊，熟练地甩起了三百六十度大圆环，直接把天龙人当作铅球那样砸回去：“你以为只有你想到了吗？我才是第一个想到的人！”
两人你砸我我砸你，在会场内玩起了躲避球。
天龙人已经一动不动地晕倒了，面色惨白，双目紧闭，看上去就像一具普通的尸体。
绕到台上去拿恶魔果实的亚瑟才发现，拍卖场里还站着的人此时只剩下他和那两个把天龙人当球的神经病，剩下的人无一例外地失去意识，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
这是…霸——
“瞪谁谁晕倒。”木川解说道，“他用了这个技能，大家都睡了，我失眠的时候能请你来吗？”
尤利卡：“……”
从前，有一位骄傲的五皇部下，直到他遇见了一个睁眼说瞎话的黑暗王子。
木川刻意摆上了一副人见人爱的帅脸。这小子平时笑起来是这样吗.....？但说话太气人了，无意间瞥到他笑脸的亚瑟暗暗地想。
“别打了，我已经把东西拿上了快走吧。”亚瑟终于开口了，“闹得太大了。”
虽然尤利卡的表情冷若冰山，但木川决定选择性无视。他以为那是对方的正常表情，因为不管面对谁这个人都是一脸“你欠我好多钱赶紧还啊”的样子。
黑发少年一牵嘴角，继续对着他阴阳怪气：“你好像很不喜欢我的脸，可惜我就长这样，再多看几眼怎么样？”
尤利卡被气得浑身发抖，拳头咔咔响。
于是，在亚瑟半睁的半月眼里，这两个人终于把拍卖会场掀翻了，一路踢着天龙人打了出去。
……
道路旁边的墙上装饰着一幅巨大的油画。
听说是复制画，但格瑞塔不懂。她觉得这幅画很漂亮，不过就算格瑞塔这样一个少女来称赞构图很棒、色彩如何也没有意义，随口称赞画好棒，对画家好像也很失礼。
这幅画里的基督在哭。她没有认真看过，不过仔细一瞧，基督眼睛底下的确有一条线延伸到脸颊，看起来是有点像在哭泣。可是格瑞塔觉得那只是附着在绘画表面的灰尘吸收了空气中的水分流下来罢了。
“格瑞，你在想什么？”同事站在旁边，“你又在想什么无聊事了吗？”
“嗯，差不多。”
“你那边怎么样了？”
“大部分黑.店都强制关了，剩下几家有营业特赦权。”
两人踩着“喀、喀”的脚步声，并肩走在一起。
“那就是天龙人罩着的呗，对了，刚刚有人说你急急忙忙地跑到贫民窟那边去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格瑞塔纳闷地偏了偏头说：“没有啊，我一直在工作。”
“是吗，可能是看错了吧。”同事没有深究。
有必要说刚刚的事情吗？格瑞塔只花了几秒的时间思考，然后就直接否决了。那个蓝发蓝眼的男生可怜是挺可怜的，如果他妈妈没有被卖给贵族的话，说不定她还有办法。
说出来也没有解决的方式，只会给工作添堵，同事肯定也会这么想。
两人经过流泪的基督画像，进入特意建成的VIP室，规模几可媲美圣堂——当然，房间里面是完全无声的状态，就算角落掉了一根针，入口处也听得到它的声响吧。细微的呼吸声，胆战心惊地行走的脚步声等等，勉强低调地嗡嗡回响。
更高的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排满了数不清的书籍，形成队列一字排开，壮观极了。
“到了。”海军同事张嘴不出声地说。
在视野中心的是一位尊贵的天龙人。她的发型竖得高高的，穿着包裹严实的白色礼服，胸前还挂着一些勋章，指甲涂着红色的甲油，端起咖啡喝着。
“莉莉欧娜宫。”格瑞塔开口。
两名海军同时鞠躬，以示尊重，等听到咖啡落到瓷盘的声音后，她们才抬起头。原先板着脸的女性露出笑容：“原来是格瑞塔中将，好久不见。”
对方的眼睛、鼻子、嘴巴、手脚都很小巧，与手脚都很修长的格瑞塔大不相同。
格瑞塔彬彬有礼地说：“接到海军的特殊任务后我就赶来香波地了，请问您大概什么时候出发回到玛丽乔亚呢？”
莉莉欧娜让仆人给她拉开椅子，不慌不忙道：“自从上次被贱民抢走了船，哥哥就不休不眠，他太生气了。”
格瑞塔无奈地叹气：“那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对方示意她坐下，继续端着咖啡：“所以哥哥觉得海军很没用，如果不是我在帮忙说好话，他一定要追究责任的。”
“上次是我的部下照顾不周，我已经罚他关禁闭了。”格瑞塔解释，“海军在蓝花岛也加大了巡逻力度，保证大家下次去度假的时候一定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
“那么上次的海贼呢？”
“诶？”
莉莉欧娜了然：“还没有抓到吗，因为是格瑞所以我才会这样跟你说话哦，换成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谢谢您。”格瑞塔一板一眼道。
“毕竟你也救过我的命。”莉莉欧娜让女仆加咖啡，“对了，这是最近买到的新人哦，等回去我就可以让她和奇奇一起玩了。”
奇奇是对方养的小鲨鱼。
格瑞塔漫不经心地抬眸，看见一位黑发蓝眼的女人穿着和其他仆人成套的工作服，脖子上戴着会爆炸的锁链圈，颤颤巍巍地端着茶盘走来。她的脸上还有掌印，看来是被狠狠打了一顿。
“哥哥一直想见格瑞。”莉莉欧娜继续和她聊着，“不过刚才去拍卖会场了，也许是想给你买宝石呢！”
格瑞塔不想聊这个，但又不能在明面上显示出抗拒，因此她只好笑了笑转移话题：“咖啡很香。”
“是我在蓝花岛买的——贱货还看着干什么？给客人倒水啊。”
莉莉欧娜踢了一脚女仆。
蓝眼睛的女人哆嗦着走到格瑞塔旁边给她倒咖啡，杯盖倾斜着，有掉下来的危险。不出所料，女人虽然伸长了纤细的手臂，但是前方小巧的手掌似乎已经支持不住沉重的咖啡杯了。
杯盖徐徐往下滑，不仅如此，连她本人都失去了平衡，前后摇晃了起来，杯盖砸进了瓷杯中，把热咖啡溅到了格瑞塔身上。
眼看莉莉欧娜要发火，女人瞬间跪倒在地不停道歉，格瑞塔看不过眼替她说话：“真是千钧一发，你要不要紧？”
女人微微点头。莉莉欧娜吞回责骂，坐了回去。格瑞塔拾起杯盖，放回原来的位置。
“说起来，岛上最近好像在流传什么绘马的事情，你知道吗？”
咔嚓——
格瑞塔摆放杯盖的手顿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巧了，你哥哥现在是躲避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