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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O11. 咒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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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蓝花岛，远远能看见防波堤上晒满了系着捕章鱼罐的绳子。在几乎看不见船只的海滨上，晾着一大片鱼网。木川发现一只鸟从晾开的鱼网那边向防波堤翩翩地飞了过来。
波浪乱翻着堤岸边下层的土，岸边沉淀着黄绿色的混浊物。那只鸟离开了防波堤，飞近混浊的海面，仿佛要在上面落脚，忽而又高高地钻进云层。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鸟类吸引过去了。
柯伦用手拢了拢头发，但蓝色的短发依然被海风吹得零零乱乱，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黄金的小梳，麻利地梳了梳。
亚瑟咂舌不已：“你要不要把珠宝都收起来？这么金灿灿的走在路上很容易被打劫吧。”
“确实。”
柯伦把脖子上的项链全都塞到衣服里面，正当他思索着该把戒指们藏到哪里的时候，一阵电话虫的叫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布鲁布鲁布鲁…….咔嚓，喂？这里是海贼王，有什么话都一起说吧。”少年熟稔又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亚瑟目瞪口呆：“喂喂喂喂喂！”
柯林茫然地看着木川帝人接电话，那个黑发少年拿着亚瑟的小电话虫，十分自然地接起来和对方说话。
“——海贼王？”低沉的女声响起，“别让人发笑了！！！”
女人高高在上的鄙薄让亚瑟瞬间无比惊恐，显然柯伦也听出了端倪，他面容惨白地对亚瑟摆了个口型：BIGMOM？
一旁看热闹的基德顿时也震惊地转脸望向木川，用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瞅他。
然而木川帝人没有察觉，浑然不知地开口：“不要一直打骚扰电话过来，小心我跟海军实名举报你。海贼王是用来爱护的，不是用来欺负的，要好好珍惜你身边的每一个海贼王，知道吗？”
电话虫那头诡异沉默数秒。
于是木川帝人很坦然地挂断了，然后二话不说，后退半步高举胳膊直接把小电话虫抡了出去，它呈现一条优美的抛物线落入大海。
基德：“……你在干什么？”
木川：“啊？哦，防止复活。”
亚瑟的脸皮在抽搐，他冲上去揪住木川的衣领咆哮：“你这混蛋都干了什么啊我真想把你摁死在甲板上！你这么做最后倒霉的是我好吗？！快双手放在膝盖上给我赔罪千古罪人！”
黑发少年茫然地看着他，想了想还真的一本正经地道歉：“擅自扔掉了你的电话虫，对不起。”
亚瑟慢慢扶额：“…….”
柯伦狂笑不止，边笑边用手指他们，结果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变成了夸张的咳嗽。
吵死人了。基拉事不关己地想。
亚瑟整个人非常灰败，窝在角落里不说话，拒绝和木川帝人对视。但木川偏偏还要去惹他：“亚瑟，马上要登岛了，等我们送走刺猬头和面具人就去吃饭吧！”
“闭嘴！”
亚瑟不想和木川帝人说话，木川压根不关心别人，他只关心他自己。
基德咳嗽一声，虽然看热闹看得很开心，但照常的老规矩挑衅是必不可少的。于是他强行把上一秒还在笑的表情压制，故意沉着脸看着他们，威胁道：“喂，三个蠢货！”
基拉：啊，基德的脸皮在微微抽搐，是在憋笑。
“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下次见到不会留情面，要当上海贼王的人是我！”红发青年宣布。
木川帝人马上回应：“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基德也立刻开口：“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木川：“这句话……”
亚瑟：“够了！烦死了！”
大船抵达蓝花岛的时候，雨已经停息，烟云消散，微弱的光线，透过云隙洒落了下来。
停泊在港口的船只，大多是小渔船，他们乘坐的四皇船也就格外醒目了。几人站在阳光灿烂的甲板上，残余的雨点沿着白色的桅杆闪闪烁烁地流落下来。
“奇怪，怎么没看见其他的海贼船。”柯伦说，“只有小渔船，还都是这种破烂，基德你们的船不在港口吗？”
“海贼船要停在西侧的港湾，停在这里会被岛上的居民放走。不过我们坐的这艘无所谓了。”基德简单解释。
“咦——放走是怎么回事？”
“蓝花岛是中间地带，海军和海贼都不能大大方方进来，在岛上被供奉成神的只有一个人。”亚瑟也接话。
“是谁？”
船只抛下锚，木川帝人终于看清了岛屿中心街那个巨大的黄金雕像。但看清后他的表情就变得极度扭曲，像是在和自我做什么斗争，难以言喻又无法诉说，绷着脸皮走下大船。
“哇，是和通缉令上匕首侠一模一样的雕像！”柯伦感叹。
黄金雕像栩栩如生，仅仅是手部的细节就令人望而生畏、头皮发麻。发丝、服饰、皮肤纹理甚至关节都呈现出无法理喻的角度，让人目眩神迷。
亚瑟随口道：“在新世界这样的雕像应该有好几个吧。”
木川大惊：“还有好几个？！”
“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
木川帝人有种不想面对现实的逃避感。
基德和基拉下船后就直奔西侧的港湾，其余三人朝中心街区走去，两路人马分道扬镳。柯伦兴致勃勃地四处观望，然后渐渐地，他的肩膀就垮了下来。
“为什么街上没人啊，一点都不热闹。”
亚瑟见怪不怪：“世界局势动荡不安，各地都人人自危，王国内部丛生乱象，总之中间地带都是这样一点就炸的景象，普通人肯定躲得远远的。”
“那还把匕首侠的雕像放在城市中心？”柯伦问。
“寻求保护吧。”木川猜测，“比起向四皇讨要旗帜，明显杀掉黑胡子的匕首侠也能震慑其他海贼，最初肯定是这样的。”
“最初？”
“因为后来维克多利就来认领女儿了，所以这些岛屿就变成了他的，想必岛上的人都觉得很倒霉…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中间地带了。”
站在雕像下方，木川抬头看着少女的脸，海风掀动少女的裙摆，那年夏天，她穿的连衣裙确实是这样被风掀动的。比起少年壳子，女孩子的四肢更加纤细，有点营养不良的错觉。
黑发少年突然说：“我是不是被晒黑了一点？这样看起来是不是比较帅？”
柯伦收回视线，看了看他：“心理作用。”
木川帝人：“…….”
*
中心区珠宝店家的小女儿亚里莎被父亲嘱咐去收回海里的章鱼罐。
她戴着镶有白线的圆帽，长长的红发散落肩头，随即收起雨伞，在海湾附近转了弯，向下坡路走去。沙滩空无一人，地表里一片白沙，在阳光下远远望去，像是装满了黄金的垃圾场。
红发少女将岸边的章鱼罐捞起来，看着里面所剩无几的小章鱼，蹲在沙滩旁叹气。
这时，沿着海浪拍打的方向，平静的海面闪着光芒，不远处一只大木桶撞击在礁石区域，飞快旋转着朝沙滩漂来。等到木头接触到岸边的瞬间，快要散架的木板终于裂开，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然后一个人影从碎开的木桶里浮出来，半死不活地趴在沙滩上，像一具尸体。
亚里莎：“…….？”
她胆战心惊地走过去，小心翼翼低头去看——就在这刹那，“死尸”突然抓住了她的长裙裙摆，往自己脸上擦了擦。
“啊啊啊啊啊啊！”女孩尖叫着扯回自己的裙子，“有变态！！！”
“抱歉抱歉，顺手就用了。”
对方的声音非常年轻，他身材体格健壮，黑得发亮的发丝被海水淋湿，健康的肤色与其他的岛民别无二致，但他模样坚毅，凛冽的海风，扑打在年轻人脸颊的小雀斑上。
亚里莎未曾见过这张面孔，按理说，她在蓝花岛上没有不认识的人，要是外来人，她一眼就能辨认出来的。而且对方的装扮显然是个外来的海贼。
年轻人坐起身，掸了掸敞开的衬衫粘到的沙粒。亚里莎打量了他一会，然后对方居然也抬头和她对视，就像孩子望着陌生人一样，非常随意，导致少女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是艾斯，请问这座岛叫什么名字？”他说。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亚里莎想到。
“这里是蓝花岛…你是漂流到这里来的吗？”
“居然是蓝花岛吗。”
他轻轻蹙眉，不过一瞬，又恢复成往日那副自在的样子，笑着对亚里莎说：“我是来找人的，原先的小船散架了，所以就用了船上装水的小桶，幸好到了。对了，岛上的餐馆在哪？”
这个人——常识性为零！
亚里莎没有失去警惕心，她稍稍拉开了自己和对方的距离，指着城区的方向：“沿着坡道往上，右拐就是。”
“多谢，我还想问一下，关于那个。”他抬头望着远处的雕像，“匕首侠是住在这座岛上吗？”
她摇摇头：“不是哦，那个是维克多利的手下【缪兔】尤利卡两年前做的，他制作的很多雕像都被拍卖到世界各地了。”
“噫，是那个变态。”黑发青年小声嘀咕。
“什么？”
“不，没什么。作为谢礼，我请你吃饭吧？”
亚里莎抓着章鱼罐的手指紧了紧，她看着青年的笑容，有点不安地垂下头，随后才慢吞吞地点点头：“……好吧。”
平时亚里莎会和朋友有说有笑地走回家，但现在一反常态，她和这个陌生人沿着海滨向中心区的石阶走去。从鳞次栉比的屋宇中，她看见了街区的灯光，那是煤油灯的灯光，将少女那清秀的眉毛和长长的睫毛摇摇曳曳地投映在她脸庞上。
“好多饰品店铺啊，这里主要是靠宝石商行来运行岛屿经济吗？”青年忽然问。
亚里莎朝他的目光所及处望去，看见很多路边的小摊前摆着红丝绒布，布上陈列着五光十色的珠宝首饰，让人眼花缭乱。
“哦，那个啊，是习俗那样的东西。蓝花岛有个众所周知的传统节日，在那一天可以送给喜欢的人和她眼睛一样颜色的宝石，算是告白，意思是【我的心已经变成你的颜色了】，后来到这里旅行的游客也会买一些宝石送人，久而久之就衍生了非常发达的宝石行业。”
“诶，还有这种说法啊，万一对方收下宝石之后却拒绝表白呢？”
“不会吧？这种约定俗成的东西，大家都知道收下宝石是什么意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是道德感为零，单纯的自私鬼而已。”
他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注意力就转移到别处了。
…….
“阿嚏——”
木川帝人打了个巨大的喷嚏，他差点从餐厅的板凳上仰翻过去。
亚瑟默默拿着鸡翅离他远了一点，柯伦非常直白地指出：“帝人！你好脏！”
“抱歉，我感觉有人在骂我。”
黑发少年揉了揉鼻尖，重新用叉子卷起面条，没什么形象地大口吃着：“多放点辣椒就好了，索然无味。”
“你在说什么啊，再辣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亚瑟凉凉道，“多喝点热水。”
餐厅左侧的吧台区站着正在调酒的店长，他随手把旁边的鸟架移了一下，上面蹲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小猫头鹰。
“喂，快看，是猫头鹰啊。”柯伦说。
“看见了看见了，真是少见多怪。”帝人说。
“这怎么可能多见啊！我平时都在船上，哪能经常见到这种山里的鸟啊！”
“猫头鹰在海上见不到吗？”
“……我真是对你无语了。”
蹲坐在鸟架上的小猫头鹰忽然睁开金色的眼，咕叽咕叽哼了两声，又偏开脑袋歪着睡着了。
“哈，像在念咒语一样。”
亚瑟吸溜着苹果汁，目光落在猫头鹰身上，漫不经心开口，“眼睛圆圆的，眉毛好粗，耳朵也尖尖的，现在新世界很难见到猫头鹰了啊。”
木川随口回应：“那种太古小岛上应该很常见吧，而且说不定会有长得像猫头鹰的人呢。”
“怎么可能。”亚瑟笑了一下，不以为然。
木川帝人也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是在戳着某人的脊梁骨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