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君是天道之子》破玫瑰

41、第 41 章

　　裴无章兴致勃勃的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长寿村众人，却没有得到回应。没有人愿意搬离这里，所有人都想留在这里。

　　一个叫徐山，看起来颇为年长的男人说道：“长寿村是我们的根，是叶老的根，我们不能离开。”
　　裴无章不能理解，急得团团转，“可你们留在这里遇见危险了怎么办？”

　　“这里不会有危险，我们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要有危险早就有了，还能等到现在吗？”徐山已经是长寿村这群年轻人的代表了，“况且我们住在这里也有我们自己的理由，用不着和你们说。”

　　裴无章被徐山说得哑口无言。

　　江卿烟将众人劝走，让他们再考虑考虑，自己则看着裴无章失落的神情嘲笑，“我还以为你已经和他们都说好了呢，没想到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你就别幸灾乐祸了，”裴无章捧着脸，脸上的表情苦巴巴的，“快想想该怎么办吧。”

　　“没什么好想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与其自己为难自己，不如放弃这件事情。”江卿烟想了想，补充道，“不如出去散散心。”
　　“有什么可散心的。”

　　江卿烟抚额，她就从没有见过这么死心眼的大善人。
　　她一把抓住裴无章的衣领，“走吧，大善人。”

　　两人出发的时候正是中午，又恰逢秋冬交替的时候，是个时节不对、时间也不对的时候。江卿烟也不知道要去玩什么，她只是想和这位裴大善人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而已。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个人迹稀少的山林。

　　天气还不错，金灿灿的阳光落在两人的头发和衣服上，脚边都是细碎的影子。风吹过来的时候，还能闻见淡淡的桂花香。

　　“看起来有热闹可看了，”她看着裴无章笑了笑，“咱们就循着香味去看看。”

　　裴无章看见比自己小了许多的手牵住自己，那双手小小的、很柔软。整个世界突然更加明亮，空气中的花香都不像花香。

　　两人在树林里穿梭，少女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少年脸上是懵懂的惊慌，但那双眼睛却一刻也不离身前的少女。两人的年纪都正是风华正茂，很般配。

　　穿过这一段几十米的距离，面前的路突然空旷起来。脚下的路延展出去，变成一道矮矮的山坡，山坡上分布着零星的桂花树，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在这里回荡。

　　有人在摘采桂花，有人在嬉戏打闹。

　　江卿烟牵着裴无章，两人就像是最寻常的男女，穿过人群，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坐下。难得的放松与好天气。

　　“在内门里，大家都叫我修炼疯子。”江卿烟枕着胳膊，阳光下，她的脸近乎透明，“而且我也不擅长与人交往，所以大家对我的感觉都是一个讨人厌的师姐。”
　　“看出来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冷心冷肺的女人。”

　　裴无章想了一会儿，总觉得在哪里还见过一个……在哪里呢？

　　“不过你也不必在意这些，”裴无章继续说，“自己的人生，自己快乐就行了。”
　　“可是我并不快乐。”江卿烟对上他，就什么话都顾不了，“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觉得快乐。”

　　裴无章看了她一眼，侧身躺在她身边，“为什么？”
　　江卿烟沉默，“我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是为你而活的。”

　　“别说这种胡话，”他轻抚过江卿烟的脸，带着无限的怜惜，“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你只是现在没有找到而已。”
　　“为你而活不好吗？”
　　“好是好，”裴无章笑了，“可这样的卿烟就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了，这么优秀的卿烟，是能够流芳千古，为万人歌颂的。”

　　江卿烟叹了口气，看着湛蓝的天空，“恐怕也就只有你这么想了。”

　　还有一件事……自从裴无章在她十四岁那年离开，她的心好像就落在他的身上。可现在的他，又不是十四岁那年的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江卿烟想着想着，就枕着阳光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西方还亮着，但他们头顶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星星。

　　“我……”两人同时开口，又相视一笑。

　　“我觉得我来说为好，”裴无章轻轻笑着，似乎对江卿烟的话了如指掌，“卿烟，我们在一起吧。”

　　在一起？
　　是她想的那种在一起吗？

　　似乎是江卿烟脸上的表情过于迷惑，裴无章忍俊不禁，微微倾身在她颊边落下一吻。随后，他环住江卿烟，两人的呼吸靠得十分接近，“卿烟，如果没有确切的目标，那就暂且为我而活吧。”

　　裴无章明明没有修为，却让江卿烟觉得自己全身都被禁锢在他的怀里。他凑过去，在江卿烟柔软的耳垂上重重的咬了一下，留下清晰的齿痕，“防止你忘了我。”

　　两人沉默着走回来，气氛古怪而甜蜜。

　　却在走近长寿村的时候，发现徐山焦急的等在村口，“二位终于回来了！快来看看吧！”

　　长寿村又来了弃婴。

　　傍晚时候，村头的男人正打算起床方便，骤然听见自家房门口传来小孩儿的哭声。他慌忙跑出门，除了一眼看见的婴儿襁褓，其他就只看到了慌忙逃离的一抹红色身影。

　　“那家伙穿着鲜红的衣服，像血一样！青面獠牙，好像还长着尖锐的牙齿呢！”

　　“以前就没人见过谁把孩子送过来吗？”听着男人的描述，江卿烟的目光扫过被叫来的各家人，昏黄的灯光将在在座所有人的表情都清晰的照出来。

　　“有是有，”有人说，“但是大家看见的都不是同样的东西。”
　　“对啊，我看见的是一团红光。”
　　“我看见的是一只黑猫。”
　　“我看见的是一只狐狸。”
　　“对，还是红毛狐狸。”

　　惊慌之下，大家看见的与印象中的会有些差别。不可尽信，但也有迹可循。

　　比如，一只红毛狐狸。

　　江卿烟似乎见过红毛狐狸，但是世界之大，狐狸之多，总不能刚好那一只就是门主的那一只。
　　事情前因后果大家了解得差不多，孩子被有养育经验的人带走养育。大家熟练的像是做过一千遍一万遍。

　　这一夜有许多人没睡着。

　　结果就是第二天江卿烟起床，看见了站在她门口乌泱泱的长寿村人。

　　他们此行是为了说明情况而来。关于为什么他们不愿意搬村。

　　他们的确不愿意就此丢掉长寿村的根，但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大家都是被丢弃的婴儿，因此也知道，如果没有长寿村，恐怕大家都活不下来。如果他们搬走了，那以后来的婴儿怎么办？

　　想起有婴儿被丢在这里，日夜啼哭，最后活活饿死，成为一滩枯骨。大家就觉得死亡也没什么可怕，与其受到这么残酷的心理折磨，不如住在这里，好歹活个心安。

　　“真是……”
　　江卿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些人，“真是和你一样蠢的人。”

　　裴无章突然被点名，他撇撇嘴，“善良的人在你眼里都是蠢的吗？”

　　“这倒不是。”两人已经走出很远，她又回头看了眼长寿村，只能看见一角，“只是觉得舍生取义这种事情，我一定是做不来。”

　　“放心吧，有人在保护他们。”裴无章说，他想起自己无意间看见一条猪尾巴，他能感觉到那只野猪身上着十分庞大的力量，“好人终究会有好报的。”

　　·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远，天空突然下起雨来。

　　找了个方寸之地避雨，两人的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

　　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缓缓浸透两人的衣衫，小小的山洞之外是噼里啪啦的雨声，里面是暧昧安静的气氛。

　　江卿烟发现两人恋爱以后这种沉默的感觉越来越多，相比于沉默，她还是更喜欢以前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腰上突然一紧，两人挨得更紧了。

　　江卿烟抬眼看去，目光触及裴无章逐渐粉红的脸蛋、脖颈。后知后觉也低下头，挠挠耳朵。

　　“因为……”
　　裴无章开口了，声音在雨声之中，带着让人惊讶的宁静的力量。
　　“我觉得你似乎想让我对你做些什么。”

　　江卿烟：……就算这是真的！也不要说出来啊啊啊啊！

　　就在她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腰上温热的大手却让她格外留恋。

　　“我们既然已经在一起了，我以为会有些不同的。”江卿烟低着头，掩盖不住脖子上的粉红。

　　裴无章看着这样的江卿烟，着迷一般吻住她耳后柔软的肌肤，湿漉漉的吻在耳后脸颊流连忘返，最终来到那两片微微开启的唇。

　　“我想……”裴无章喉结滑动，眼眸里像是蒙上了一层纱，迷蒙又真切。

　　江卿烟胸口微微起伏，她攥住裴无章胸口的衣服，“来就来，别这么扭扭捏捏的。”

　　他弯着眼睛笑，眼尾发红。双手却抱她抱得更紧。

　　江卿烟恼羞成怒，将人按在墙壁上，整个人贴了上去。

　　十八九岁时候的爱情，火热而又纯粹。爱上一个人，就想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对方。

　　两人在狭小的山洞里肆意亲吻，相互攻略城池，谁也不肯叫败。直到气喘吁吁，丢盔弃甲，所有人都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