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雨歇》澂野

11、飞雁

　　这半个月内事还是挺多的，眼看着杜清溪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身体状况也越来越不好，王灏眼看着也要出发了，便找了个能信的过的医生托付杜清溪。
　　“那我呢？我呢我呢？？？”张晴安掂着个脚尖一脸期待。
　　“家里没人了，你自个看家。”“屮。”张晴安完全没有作为京大毕业生的收敛与自觉，对王灏口出狂言口吐芬芳。
　　但是家里不能没有人看门。
　　于是张晴安平生第一次当了守门的。
　　“我是为了体验生活。”张晴安如是狡辩道。
　　王灏临走前对他的狡辩“深信不疑”。

　　“来了。”鱼舟站在刚下车的王灏面前，站的一如既往的笔直，快跟火车站的柱子攀上亲戚了，脸上没有表情的表情很是熟悉。
　　“啊是，那咱们...”话尚未说完，远处“pong”的一声炸了个小蘑菇，然后是一阵火并声。
　　声音产生的地方离得挺远，听着不甚清楚，蹲下护好头的王灏默默抬头看了看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的鱼舟，鱼舟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才转过头来。
　　“王灏？人呢？”鱼舟原地打了两个圈圈，大衣随着动作也转出了弧度，有点像小姑娘转裙子。
　　“你后面的下面。”王灏被稍稍开始拥挤的人群挤得差点趴在地上，而后才反应过来缓缓起了身“这么淡定的吗？”
　　“其实你习惯了就好，”鱼舟抬头看向那片战火不断的地方，眼中几不可察地带了几丝怜悯。“这里天天都这样，谁知道下一秒子弹穿透的会不会是自己的心脏。”
　　将头转回对着王灏“叫你来，我也要先跟你说好。”
　　“既然来了，也就放下想着再能回去的念头。咱俩要是都能回去，那命是真好，不过要是我见阎王了，你就把我一把火烧了，我不想烂了之后给人当路踩。”
　　王灏扫掉肩上的灰，拿起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皮箱反问他“那要是我先你一步见阎王了呢。”
　　“我背着你，咱们回家。”

　　“我还有个重大事件没告诉你呢。”鱼舟带着王灏来到了他办公地点的一地下室“反叛军的副队首领，逮到了。”
　　地下室里还有层层下旋的楼梯，通往地下更深处“是这了。”鱼舟拉起衣领捂住口鼻，并示意王灏跟着做。
　　鱼舟推开门，许久未上油的门发出吱吱呀呀瘆人的响声，扬起地上的土灰。
　　王灏用另一只手拨开面前的烟尘，一抬眸子，逆着光看到了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的一个人影，那人影神情慵懒的侧了侧脸，瞟了王灏一眼“新人啊，没见过呢。”
　　王灏这才知道为什么鱼舟让他捂住鼻子了。
　　满屋子的柑橘味差点没把他熏死，鱼舟看上去一脸淡定，实际上王灏看他被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柑橘味的？”鱼舟点点头“为什么不给她贴个抑/制贴啊。”王灏疑惑“抑制/贴？那玩意现在都成了稀缺品了，我都没多少用，谁能匀出来给她啊。”
　　“我滴个亲娘。”王灏感叹。“是她要见你的。”鱼舟指了指椅子上的女人，接着递给他一个文件夹“这是资料，我先走了。”王灏这才看见她的双手双脚上层层捆着的铁链。
　　像是察觉到了王灏的视线，她道“这是必须的。”头从半垂着变为抬起，原本搭在肩上的半长头发滑下。
　　能在这种处境下依旧保持自己的形象与心态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或普通人。
　　“我叫童飞雁。”她嘴角上勾起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从未变过。王灏拿起鱼舟给他的文件夹翻了翻“这上面说你叫童飞鸢啊。”“飞鸢，太脂粉气了。”勾起的笑容加重了“童飞鸢死了，只剩个飞雁还活着。”
　　“我说啊，你知道为什么我想让你过来吗。”王灏心说，要是知道我估计就不来了。
　　童飞雁似乎也没想要他的回答“既然这样，我来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作者有话说

　　其实吧，邵文来了，他来了，但是一直站旁边，莫的戏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