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开始的地方》暮色轻风

7、真相

　　平静的海上会突然出现暴风雨，如果生活太过于平静，就觉得乏味，无趣。当谭皓还在沉浸在快乐中，突然有一天，杭静神色匆忙的冲进谭皓的公司。

　　“谭皓在吗，谭皓在吗？”碰人就问。

　　杨莉见她如此焦急，放下自己的工作，上前问道：“谭皓现在不在，你找她有事吗？”

　　杭静把手中的字条递过去，说：“那你把这张纸条给他，他看了后一定叫他一定要去。”

　　“哦。”

　　“非常感谢，我先走了。”说完便匆匆的离去，弄得杨莉不知所措。

　　“什么事啊。”苏欣雅上前问道。

　　“有人叫我把这张纸给谭皓。”说着把纸条递过去。

　　“我来给他吧。”杨莉把字条给了苏欣雅。

　　这时，谭皓进来了，一身清爽的打扮，精神充沛，看样子心情不错。

　　苏欣雅见谭皓走来，便上前的了招呼，顺手递上刚从杨莉那边拿来的字纸，说：“刚才有人找你，你不在，便留下了这张纸条。”谭皓接过字条，便打开了看。

　　“谭皓，张梦萱的母亲出了车祸，情况十分危急，她母亲想见你，希望你看到后赶来医院，地址是清和路65号
　　二楼3号病房，杭静留言。”看到这些，心里一些痛楚油然而生。

　　他好像是他自己失去亲人一样，脸色转变的很快，苏欣雅见状问道：“出了什么事。”

　　他摆着一幅没有发生的样子。

　　“没事，朋友请我出去玩。”说完便走进了自己办公室。

　　杨莉和何文两人凑过来，对着苏欣雅说：“肯定有事，你看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苏欣雅在心里盘算着，是的，肯定出了事。“我等下问问他，到底什么事，我们工作吧。”

　　大家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谭皓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跟张梦萱真正分手都快一年来，虽然两个人没有再联系，但他不时的会在街上碰上，虽然没有打过招呼，但每次碰到时他们都互相的避开对方，但谭皓自己心里明白，在这一年来，自己还是那么的喜欢她，虽然自己想在跟苏欣雅在一起，但自己每天做梦都会梦到她。

　　梦到自己与她一起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上，两个人手牵手的往前走，不停的追逐，嬉戏，非常的开心。累了，躺在柔软草上，望着蔚蓝的天空，看着在天空中自己的飞翔的鸟。

　　晚上，两个人背靠着背，抬头望着天空，数着星星，每当数到第一百颗的时候，张梦萱忽然消失了，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草原上叫喊着，寻找着，心中的恐慌不断的蔓延开。

　　当他发现她站在远方时，就快步向前追逐，她的脸渐渐的呈现在他的眼前，当他伸手想抓住她的时候，她又消失了，他扑了空，每当做到这里他就会惊醒过来，每当醒过来后他总在大汗淋淋。

　　他每次都自言自语：我又梦见她了，为什么会梦见她，我要忘记她。她现在不关我的事，她想怎么就怎么，我不会在理她了。然而他始终摆脱不了在校园里与江涛的那份阴影，他对她真的是爱恨交加。

　　在草原上看星星是张梦萱的梦想，那是张梦萱21岁生日的时候许下的愿望，谭皓答应她要实现她的梦想，然而现在他跟她分手了，他不能满足她的愿望。

　　“她的母亲出事了，我要不要去。”他不断的问自己这个问题。他考虑了很久，他才决定不去。

　　他站了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苏欣雅见他走出，便一个劲的跑过来问：“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没事，真的没有，我想出去走走。”谭浩故做轻松的回答。

　　“我陪你吧。”

　　“不用了，我没事的，你去工作吧！”

　　天空阴沉沉的，好像快要下雨的似的。谭皓叹了口气，一个人心事重重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着。

　　虽然他的心里作了决定，但他还是很矛盾，内心的矛盾冲击着他好难受。在路上，他碰到了杭静，杭静手里拿
　　着一些水果，正准备去医院，见到谭皓，她开心的叫道：“你来了，快跟你一起去。”

　　“去哪里。”他明知故问。

　　“医院啊。”

　　“我为什么要去。”

　　“她的母亲都快不行了，她的母亲想见你。”

　　“我说过，她的事不在过问，我不会去。”他的语气非常坚硬。

　　“就算我求你，你去看看吧，就看一眼。”

　　“我不会去的，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你真的做的这么绝情，她的母亲对你这么好，你竟然不满足一样快要离开这世界的人。”杭静悲伤的说着。

　　“如果你不去看，你会后悔的。”谭皓假装没听见，还是一步向前移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绝情，刚才心里还非常的矛盾，为什么一下了会变的这么快，他自己也搞不清是为什么。

　　他的思想已经麻木了，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你会后悔的，后悔的。”杭静话一直在谭皓的耳旁回响。

　　他也反复的问自己的，我会后悔吗？我真的会后悔吗？

　　“她的母亲对你那么好……那么好……”。这些话把他沉浸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又浮现出来。

　　记的那是他跟张梦萱相识半年，那次他想去张梦萱的老家看看，也想过一下农村的生活，看看农村那美丽的田野，和山山水水。

　　去她家他曾向她说了好多次，那次她终于同意，他高兴的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

　　汽车在路上一路颠颠撞撞的进入她的小山村，她的家被四处的山水所包围，一条泥泞的小路向村子那边伸长，小路旁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他的家是一坐小院，总共有三户人家，谭皓向四周看了看，小院里树影婆娑，东测粉墙依然，两侧紫藤依然，只是粉墙已然斑驳，紫藤已显零乱，在阳光下，显出难以掩盖的破败来。

　　走进房里，屋里摆放的非常简朴，只有一张桌子，加上几条橙子，地板并不牢固，踩在地板上，吵吵的直响，谭皓小心的走着，深怕用力过猛，踩坏地板。

　　张梦萱把他带到自己的卧室，里面只有一张床，旁边放着一张写字桌，两旁是两个书架，上面放满了书，那些书非常的陈旧，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着张梦萱心疼的说：“这么多年来你就在这里过生活，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真的难以想象。”

　　张梦萱笑着说：“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身边吗？这里是不是让你觉得失望啊。”

　　“不是，我觉得外面很美，空气又新鲜，如果让我住在我也愿意。”

　　“真的吗？那你就多住几天，好好体会一个吧。”张梦萱的母亲在厨房里忙着烧菜，为了给谭皓吃好一点，她把家里唯一只老母鸡也宰了。

　　很快桌上摆满了四碟菜，母亲觉得不够，于是她想再做一个鸡蛋汤，便打开抽屉，可什么都没有。于是她叫张梦萱先吃，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借鸡蛋。

　　可在回来的途中，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强忍的，没有告诉张梦萱，在餐桌上，她热情的夹菜都给谭皓，让谭皓感受的家的温暖。

　　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在家里吃饭，每个人只顾着自己的吃。很少聊天。除非有客人，便会热情起来，他讨厌她母亲那种虚假。

　　吃完饭后，张梦萱帮助她妈洗碗，谭皓一个人走出屋外，整个夜晚非常的寂静，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哗声，也没有汽车的鸣声，离开城市的感觉真好。

　　他仰望着看着天空，繁星似锦，他觉得农村的星星比城高里多而亮，月亮也比城市进而清晰。在晚风的吹拂下，他倍感舒适。

　　他认为这是一种奢侈的享受。见张梦萱没有出来，他便向房间里走去，在门口他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妈，你怎么这么小心啊，都摔破了，还流着血。”

　　“没事的，过几天就好。”

　　“你应该早点说，早点把脏东西洗出来，否则会发炎的。”

　　“没那么严重，好了，你快去陪他吧，我自己一个人行的。”

　　听了这些对话一股暖流直涌心头，泪水在眼眶打转，张梦萱端着水走出来，他赶紧擦拭了泪水。

　　“你母亲没事吧。”

　　“你听到了。”

　　“是的，真的对不起。”

　　“不要紧，已经把药敷上了。”

　　在农村他生活了三天就离开了，在离别的时候，他在她母亲的面前留下了泪。三天里他懂得了一个农村孩子的
　　生活方式，那时候，他对着张梦萱说：“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张梦萱只是笑笑,汽车的轰鸣声把他拉回了现实，他转过身，便向医院跑去，他想通了，彻底的想通了，他不得不去见她。

　　他对自己说不能在自欺欺人了。在奔跑中他撞了好几个人，那些人在他脑后留下叫骂声。赶到医院，喘着气冲到二楼3号病房，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有人在谈话，他站在门外，想推开门的时候，里面有人在说话。

　　“小菲，为什么谭皓那孩子不来看我。”

　　“妈，最近他工作很忙，没有空，有空的话他会来看你的。”

　　“你是不是骗我。”

　　“没有，阿姨，我可以做担保。”站在一旁的杭静说道。

　　“孩子，不要在再骗妈了，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妈，真的没有。”

　　“不要再骗妈了，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我不想抱着遗憾走，你快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了事。”张梦萱哭着
　　说：“妈，对不起，我跟他分手了。”

　　“是不是他嫌你穷，不要你了。”

　　“不是的妈。”张梦萱伤心的哭着，她没有勇气说，母亲紧紧的追问，站在一边的杭静终于忍不住了。

　　“是他的母亲逼她离开他的。”杭静实在忍不住了的叫了出来。

　　张梦萱的母亲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张梦萱的头说：“孩子，别哭了，你与他在一起也为难你了，他家条件这么好，你跟他在一起肯定会有压力，不是他提出分手的，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他那个孩子不会这样做的。我看的出他对你非常好。”

　　“不要哭了，妈不见他了。”母女俩抱在一起伤心的哭着。

　　谭皓在门口听到了一切，他才明白为什么张梦萱会无故的与她分手，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搞清楚，就这么鲁莽与她断绝关系。

　　他慢慢的推开门，看着躺在病床上那个瘦弱的人，他流了泪，他上前跪倒在病床前，说：“对不起，是我不对，你骂我好了，我误会她了。”

　　“孩子，你来了，看见你我就开心，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想我活不长了，我不奢华什么，只希望你们
　　和好，做个朋友。不要闹的连朋友也不能做。你答应我好吗？”母亲吃力的说着。

　　“我答应，我答应你，你不会有事的。”谭皓已泪流满面。

　　“小菲……小菲，把手给我。”张梦萱伸出手放在母亲的手里，她感觉到她母亲的手是那么的冰冷，她的母亲吃力的把谭皓的手抓起来，把两个人的手紧紧的贴在一起。

　　“你们俩从现在开始和好。”母亲那慈祥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脸。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两个人抱在一起，久别重逢的喜悦化作泪水来表达。母亲看着他们微笑的结束了最后一口气：“阿姨，阿姨。”杭静大叫起来。

　　张梦萱痛苦的叫道：“妈……”

　　“伯母……”

　　“妈……”

　　“伯母。”

　　医生赶过来，看了看眼睛，掀起白色的纱布盖上头，摇了摇头。

　　张梦萱扑在母亲的身边哭着，悲伤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病房中，每个人都禁不住掉下了眼泪，痛苦，悲伤，交织
　　成一首凄凉的歌，在低吟，在呐喊。杭静上前来安慰着她。

　　医务人员走来，推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走了出去，张梦萱拉着床，不想让他们带走她最深爱的母亲，她痛苦的叫喊着。
　　谭皓，杭静在一旁拉着她，劝慰她，但张梦萱那痛苦的挣扎所发出的力量是他们预料不到的，谭皓使尽的抱住着，悲痛的流着泪，张梦萱挣扎着，但还是摆脱不了，她的身体突然无力的瘫痪下来，她昏过去了。

　　她这么一来给了谭皓一个措手不及，谭皓惊慌的叫：“快叫医生，快叫医生。”

　　医院的走廊上顿时响起紧促的脚步声，医生赶过来把张梦萱抬到病床上，经医生初步疹断是由于情绪激动而引起的昏迷，并不大碍，谭皓才把心头的石头放下来。

　　谭皓陪伴在张梦萱身旁，见她还没有醒，便叫杭静好好照看她，他说自己先要出去一下，杭静答应了。

　　谭皓离开医院后，他怒气冲冲的冲进家门，楼下没人，他便向楼上冲去。李艳正在与几个年迈的人在谈些公事，谭皓不顾，直冲进去，对着李艳大声的说：“你为什么要逼迫她，让她离开我。”

　　“她，是谁啊。”谭皓的鲁莽让她非常的生气

　　“就是我的同学张梦萱。”

　　李艳对着另两位人说：“我们下次再谈，我有点事。”

　　“那我们先走了。”两位谈论公事的人也知趣的匆忙离开。

　　“你说，为什么你还管我的事，我已经长大了。”

　　“你是讲农村的那个。”李艳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公文。

　　“我不准你这么讲，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我只是要她离开了，她跟你根本不配，如果让她跟你来往，会影响你的前程。”

　　“我不想听你这些，我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我要跟她再一起，我不会离开她的。”谭皓的脸上是一片愤怒与激动。

　　李艳的脸色渐渐变了，脸上的肌肉在说话中颤抖着，“你敢，如果你跟她再一起，就不要再回这个家。”

　　“好，不回就不回。”说着一气之下跑上楼，提了一个小包下来，“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我再不会回来了。”便走出了家门。

　　李艳气的说不出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