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思归(潘子bg)》柯阿珂

64、圣诞1999(上)

　　1999年尾

　　长沙一古董铺--

　　“这些全部回去给我重新查过！一个个都不清不楚！到底在搞什么？“
　　潘子没好气地将一叠资料摔在桌上。

　　他不是三爷，终究没往几个伙计脸上砸下去。

　　“明天天亮前，给我搞清楚交上来。”潘子寒着脸，下了最后通牒。

　　“明天啊？潘爷，这…“几个伙计面有难色。

　　“怎么？还有意见？“潘子严厉地问。

　　“这，潘爷，实在是因为今天这日子…“一个叫阿贵的年轻小伙子，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喂喂闭嘴，小子你不要命了？”阿木在一旁骂，连忙要阿贵住嘴。

　　“潘爷见谅，这小子不懂事，这阵子交了个女人，就有些得瑟忘形。”阿力也附和道。顺便用力拍了一把阿贵的头。 “你这小子！你这小子！”

　　潘子摆摆手，示意阿力住手，随口问：“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潘爷，您真不知道？”阿木问。

　　潘子皱眉，有点不耐烦地瞪过来。

　　“这，那个，今天是平安夜啊！明儿个是圣诞节呢。“阿力赶紧回答道。

　　“我已经答应美美要陪她了…“ 阿贵一边摸着刚刚被敲的头，一边还不知死活地说 。

　　“喂，找死啊你！“这次换阿木骂道。

　　“啊？“潘子过了一过，总算想起这是个什么事。 ”他妈的，洋人的节日，关老子屁事。“
　　几个伙计连忙应是。

　　潘子让他们赶紧该干嘛干嘛。

　　点了一会货，觉得铺子里暖气开得太足，惹得人闷，便走出去，想抽根烟透透气。

　　今天巡的几个铺子在市中心，靠近湘江不远，他一路晃过去，路灯招牌街道点缀满五颜六色的装饰，红红绿绿十分显眼，过往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笑容满面的。

　　潘子才想起来，每年到了12月这个时候，确实常常有人告假不在，仿佛全世界的人，突然都有了极其重要的约，一个个都神隐消失。

　　他算想起来了。

　　三爷也是老早排了假期，说要跟几个兄弟不知道要上哪儿去happy了。

　　想起刚几个伙计可怜巴巴的样子，一副他要剥夺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信条似的。

　　唉，罢了，就宽限他个几天吧。

　　回到铺子，潘子脸色缓和不少。

　　“好了，你们几个，今天把手上那几本查完就行。剩下的，宽限三天。“

　　“潘爷，真…真的吗！”
　　“太好了！谢谢潘爷！“

　　全铺子的伙计一片欢天喜地，如获大赦的模样。其中当然尤以阿贵为最。

　　潘子看了直摇头，又觉得好笑。

　　嘴上念着要他们赶紧干活，自己脸上表情已经没有之前的肃杀。

　　“不是啊，我们开心什么，我们又不像这臭小子有人陪。“忙了一阵子，眼看已近关店时间，阿木突然叨念道。

　　“哎，就是没人陪才该开心阿。这种日子，如果非但没人陪，还不能去喝个痛快，那岂不太没意思了？“阿力豁达表示。

　　“你们还有理了你们，这关店时间没到呢！我说宽限，可没说让你们现在收工啊。“潘子听了就念道。 ”还有你小子，要是一门心思只想着女人，老子现在一脚把你踹了得了，你也别在这混了，省得耽误你好事儿。“

　　“不不不，潘爷您别啊！我错了，我这就认真清点！“阿贵听潘子那样说就慌了，赶紧煞有其事地做了个遵命的敬礼动作。

　　“臭小子。“潘子嘴上骂，脚还是没踹下去。

　　接近年末了，该做的事可多著。

　　几个伙计清点帐目，他也走进去内间点货确认货况去了。

　　-

　　他也不是没处过女人，只是都是在生意上认识的。

　　双方都是这个圈子里，也都心知肚明这就像利益交换，关系不会持久。

　　更多甚至只是彼此为了得到更多生意上的情报，自然而然形成的合作模式。

　　美其名说什么交往，其实各人心中都没想过安定。

　　走着走着，就散了。

　　谁也不会太意外。

　　他也未曾有什么感慨。

　　说实在，他这一路过来，从没认真想过什么儿女情长的心思。

　　或许刚从部队退下，刚进三爷手底下那时，还曾有血气方刚的时候，但在部队经历的那些，让他眼中看到的这个世界，愣是与他人再也不同了。

　　他的血气方刚，全都投入到堂口的事业，还有一次次倒斗下地的行动中。

　　那种刀头舔血，时时可能丢命的生活，对他来说，或许才是一种安定。

　　他如果不是随时处于面对威胁的状态，他就不能感到自己，还苟活于这个世上。

　　他就不能在夜晚梦到死去同袍时，能够抬起头，直起腰望向他们。

　　他啊，认为自己不值得，不该过那种奢侈的稳定的人生。

　　至少他到现在，都是这么想的。

　　他一个人惯了。

　　受了伤自己包扎。

　　生病了自己买药。

　　寂寞了自己喝酒。

　　累了，
　　就自己歇一歇再继续走。

　　他这样的人，沐浴同伴鲜血，跨过同伴尸首，从地狱前过一遭回来的他，对于那些五光十色、活色生香，或是安逸平定、岁月静好，大概永远无法同一般人，无所顾忌地沉溺其中。

　　即使曾短暂停留，仍总是随即警醒拂袖。

　　为报三爷之恩，竭尽此身、鞠躬尽瘁，就是他现在唯一的生存意义。

　　“潘爷？潘爷？“
　　几个伙计的叫声将潘子思绪拉回。

　　“潘爷，到关店时间了。您看，太阳都落山了，我们可没偷懒！“
　　“潘爷，哥几个一起去喝一杯，您也去吧。“

　　“傻子啊，潘爷跟我们几个哪能比，肯定已经有美人相约了！“
　　“啊啊，那也是。“

　　潘子没什么在认真听几个伙计后面的对话。

　　看看天色确实全暗了，暖气一关，铺子内也冷了起来。这景况，真的让人不得不兴起，想去喝一杯暖暖身子的念头啊。

　　“走吧，一起去喝一杯。“潘子说着，一边穿起厚外套，一边朝门口走去。

　　几个伙计看见潘爷背影，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嘛，老子请客。“潘子嘴角微扬道。

　　“唷乎！好咧！“几个伙计开心欢呼，这节庆日子时，家家酒吧家家涨价，有人请客那是最好不过了！

　　众人手脚麻利地把东西收拾干净，锁上铺子门，一遛烟脚步轻快地跟在潘子后面，嘴里哼着曲儿，蹦蹦跳跳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