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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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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潘子去了山东之后就无消无息，吴洄打过几通电话都是语音信箱，也一个月多月了，怎么样也该出来了才是。
因此她决定周末回杭州家里去，顺便打听打听，三叔跟吴邪哥到底出来了没有。
在踏进家门前，她才意识到，她这打听，是有可能会听见坏消息的，因为她总一直觉得潘子一定会回来的，但是如果从崔九他们那里听到的，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消息，她从没想过她会怎么样，想着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发什么呆呢？二小姐？二爷等着呢！”崔九走出来，见她兀自杵在那儿呆愣，就出言催促。
崔九还是一样严肃，吴洄许久未回来，竟觉连崔九的催促都有些令人怀念了，她笑笑，跟着崔九往内进走去，这宅院很深，像是古代那种财大气粗的富贵人家院子，小时候，她常跟小六还有家中仆役的孩子们一起，在里面玩一些捉迷藏之类的游戏，每次回来，都能想起当年的单纯和天真。
“怎么不见季月叔和仲离叔？”吴洄问崔九，那两人是吴二白的左膀右臂，季月负责二爷手上生意对外的公关，是个为人周全待人温润的君子，全身上下散发读书人的儒雅气息，前提是，不惹他生气的话。
吴洄挺亲近他的，小时候，也喜欢听他说些诗文话本里的奇闻轶事。
而仲离，负责二爷手上的帐务管理，看上去玩世不恭甚至略带点邪气，谁也分不清他话里的真伪，善于把人耍得团团转也乐在其中，为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谁都别想在他眼皮底下钻空子捞油水，最喜欢在精神跟肉體上双管齐下地折磨人。
吴洄对他，则是又敬又怕，她有时觉得这仲离的心计恐怕比老爸还可怕，老爸手底下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如果不是贰京帮忙做了，其他就是仲离去办了。
崔九、小六、季月、仲离是吴二爷府上少数知道吴洄身份的人，其他下人都是受了封口令的，别听这封口令听起来薄弱，吴二爷用其手段证明了这封口二字不是随便说说，只要稍有走漏，那人便会从府内凭空消失，一段时日下来，倒真也没人敢往外说去了。
至于贰京，应该也是知道的，只是那人也不怎么说话，二爷对他又极其信任，自然也是不会说的。
“他们俩正巧都有事出去忙了。”崔九答道，就他所知，吴三省从七星鲁王宫出来后，似乎就完全投入到某个海底打捞的事务里去，长沙那边倒是搁置不管了，底下有些盘口便有些躁动不安份，这还得要季月去斡旋，而那些想趁火打劫的小鬼，就由著仲离去处置。
只是这些事情是不能和二小姐提的，这是二爷的忌讳，一直以来，二爷都禁止他们和二小姐提太多有关吴三省、长沙、倒斗、盘口，甚至是那个小三爷的事情，或许是想保护二小姐吧？
“这么巧啊…”吴洄想着看不到季月叔，颇感有些失望，不过仲离不在，她倒有点松一口气，否则怕是她想套长沙那边的消息没套着，反倒会一下子便被看穿心思了。
正走着，小六看见吴洄就也凑了上来：”二小姐，从上次云南之后，妳都没回家呢！医院很忙吗？”
“啊…嗯…是啊，因为之前请假请了挺久的嘛！所以回去当然就要加倍工作了”吴洄强笑着说，心中想着，等会要怎么问出三叔跟吴邪哥哥的事情。
走进书房，她就听见老爸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回来啦？”
吴二白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卷书正在阅读，黄花梨木桌上，摆着刚沏好的热茶，兀自散发白雾和香气，阳光透过窗边古色古香的屏风间隙还有窗上繁复典雅的窗花中间洒下，洒在吴二白身上，照着他容颜有些令人难以捉摸，贰京则难得地不在吴二爷身边。
书房里点着特别的凝神香，那也是勾起吴洄童年的味道，十八岁以前，她虽多半和爷爷奶奶住在老宅，但是奶奶还是时常让她过来走动，定期地，也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也由于此，对于她这个高深莫测的老爹，她也自小培养出一些见招拆招的本领，爷爷还曾笑说，她这是遗传到了她爸那狐狸般的狡猾心思，她就权当是称赞吧，她不知道的是，她那本领有大部分是由于吴二白对这女儿的疼爱而手下留情罢了。
“老爸，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吴洄撒娇地说。
“还不错，就老样子吧。”吴二白抬起头，淡淡一笑，吴洄想，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啊”妳呢，在云南那不是没少折腾？怎么一出来，就直接回医院工作，都没给自己些时间休息？”
吴洄听老爸关心自己，有些感动，但想老爸言下之意应该是，她竟然回医院上班前没先回家一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我想把之前欠下的工作跟人情先还一还，这才回家，才能真正放松嘛！”
吴洄后来又陪吴二爷聊了些最近新进的茶叶、线香，还有他最近的读书心得等等，其中吴洄还献媚地帮吴二爷按按摩槌槌肩，吴二爷对这女儿还是很疼爱的，见女儿这次如此乖巧，也忍不住嘴角含笑。吴二白的这一面，鲜少有人知晓的。
好不容易叙完旧，吴洄才抓到机会，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对了，三叔最近还好吗？”
“嗯？怎么突然问起妳三叔来了？”吴二白果然生性多疑。
“这不，之前去云南，三叔派来的两个人，可救了我很多次！其中虎牙还断了一只手，以后也不能下地了…我想着，有机会至少当面谢谢三叔才是。”吴洄知道老爸不喜欢她太多地跟三叔往来，不过这理由够正当，重视中国传统美德的老爸，总不至于谴责她这种知恩图报的心理吧。
“我会替妳跟他道谢。”吴二白不由分说地道。
“耶？可是…”
“好了，别说这些了，等等要开饭了，妳先回房间整理一下吧。”
吴洄只好摸摸鼻子先退下，再问老爸怕是要起疑了。
吴二白独自坐在书桌前，目光越过屏风，望向窗外明媚的远方，吴三省啊吴三省，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下当年海底墓的事情吗？可想过你跟解连环若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吴家积累下来的产业，可能在一夕之间倾颓…
吴二白用手揉了揉眉心，幽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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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
“告诉你们，别以为吴三省不在，你们就当吴家没人了啊。“仲离翘脚，手里捏着他那把刀，轻轻拭去上面的血迹。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在室内，刀身仍然泛着冷冽的幽光。
几个趁吴三省不在，想要搞事的伙计，此刻全都齐刷刷跪成一排，出了满身白毛汗。
因为带头的那几个，已经浑身是血躺在前面，也不知到底还醒着不。
“三爷不在，你们的处置，就按二爷的规矩。”季月面色如水，淡淡轻轻地道。
那些人听了，全都吓得哆嗦求饶。
有人上前想去拉他衣摆求情，季月只是轻巧地退后一步，恰恰躲掉了那一点碰触：“要是你们安份，也不用落得这般，自己的选择，怨不得谁。“季月仍是静静地说，面上似还带着温柔的微笑。
琐事处理完毕后，两人难得雅兴，坐在屋瓦上望月饮酒。
“哼，一个个都贪生怕死，我记得以前，吴三省手下的人别的不好说，就是够硬气，怎地今时今日，出了这些个软骨头？虽说这种家伙很好操控，但不代表没问题。“仲离不屑地冷哼。
“这样下去，积重难返。组织结构如果从内部出了蛀虫，我们再怎么涂抹修饰外在，终究无济于事。“季月望着月色，眉眼间有点忧虑。如果吴三省不早点回来整肃清理，吴家在长沙这些年经营的产业，恐怕真会慢慢从内部被掏空的。
“罢了，这些就让二爷操心吧。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他老人家想必比我们更清楚。“仲离说着，又饮下一盅酒。
“是啊，想必二爷他自有他的打算吧。“季月说着，以手枕头，躺在屋瓦上，看着天上那轮弯月，心中却仍不免有些忧心，究竟三爷为何对那些往事，那般执着呢？
夜沉如水，月弯如钩，风过，卷起烟尘，又归于无痕。命运的轨迹，往往不是凡人所能预料操控，他一步步把人往前，推向早就安排好的漩涡，无论愿或不愿，都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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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吴二爷府-
吴洄在老爸那边碰了壁，深刻了解自己果然没有精力也没有实力，跟老爸那种老狐狸或是崔九这只小狐狸耗，季月和仲离就更不用说了，只好先把主意打到小六身上，虽然她不抱什么期待就是，不过多少可以试一试。
“小六小六，家里最近还好吗？”吴洄热络地凑过去问。
“嗯？都挺好的啊。”
“那老爸呢？”
“二爷啊，就老样子吧。”
“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吴洄问。
“啊？什么意思？”小六不懂。
“嗯…他有没有提过我三叔的事情。”吴洄只好直接问，小六比较心思单纯，她想这样直接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嗯…”小六很认真在回想，吴洄对小六的记忆力不抱什么期待，正想放弃走开时，只听小六突然叫了一声：”啊！我有一天听到二爷在讲电话！”
吴洄连忙捂住小六的嘴：”嘘，小点声！”就怕被老爸或崔九他们听到”你说你听到老爸说什么了？”吴洄用气音问。
“我好像听到二爷说，说什么，长沙那边都怎样怎样了，吴三省那家伙是在搞什么，什么什么之类的…”
(此时潘子在济南的医院昏迷中，吴三省自己租船到西沙海底墓去，后又往云顶天宫，因此吴邪在海底墓没有找到三叔，后来吴邪去秦岭的时候，吴三省派人在长沙放消息，使警察开始查缉倒斗行业，一方面则安排潘子跟吴邪、胖子张起灵还有陈皮阿四他们去往长白山，后来吴三省受伤，被阿宁他们队伍的人救了，又和吴邪他们相遇。)
“然后呢？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吴洄问。
“就几天前吧”小六想了想答。
“还有呢？还听到什么了吗？”
“就…就没了吧…”小六皱紧眉头回想。
“府里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嗯…别的…别的…”小六认真绞尽脑汁，才突然阿的一声道：”对了，二爷他老人家把季月叔和仲离叔都叫去长沙了，也不知道是去干啥。”
“你真不知道他们去干啥？”吴洄听到这，已经大概知道长沙出事情了，想起潘子，心里很是不安。
“我真不知道啊…他们俩你也知道，神出鬼没，高深莫测的，我哪猜得到。”小六嘟哝着说。
吴洄捏了捏眉心，小六说得没错，确实无从得知，只是，长沙那儿出事了的话，潘子他又如何了呢？她在长沙那儿没有人脉，消息无从得知起，就算直接冲去长沙，她也搞不清，哪个是三叔的堂口，要找谁去问潘子的事情，万一遇到季月或仲离，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该怎么办才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