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思归(潘子bg)》柯阿珂

10、坠落-2

　　潘子心中突然觉得小丫头这句话在这种孤男寡女的气氛下说出来，显得有些微妙，但意会到自己这种不入流的联想后，他在心里对自己表达了强烈不齿。不过想想平常跟兄弟们下地，因为要缓解沉闷，谁不是信手拈来一堆黄段子，这样想想，也没那么罪恶了。

　　吴洄自然不知道潘子心中想的那些，只看到潘子面色沉静地解开他身上的衣服。

　　吴洄一看又是倒抽一口气，只见他身上又添新伤，刚刚战斗时的划伤、抓伤，刚刚摔下来时的擦伤、撞伤，甚至先前上臂上被蜘蛛咬过的地方都裂开，纱布丝丝渗血，简直满目疮痍，亏他还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潘子看吴洄的表情，就宽慰道：”没事，这点伤死不了人的，随便包扎一下就行。”

　　“你这人！以前到底都是怎么活过来的？”吴洄倒腾出消毒的医药工具，开始处理伤口，看着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口开在各种新新旧旧的伤疤上，忍不住娥眉紧蹙，开口感慨，不知缘何，似乎又带了点责备痛惜的语气。

　　“谁知道呢？枕头下枕着枪，一天挨一天，也是这样过来了。”潘子不甚在意地道，眼神却有点深沉，他想起了以前在越南时的那些夜晚，还有后来退伍后那些夜晚，下地的那些夜晚，从来没能放下警惕睡个安稳觉的那些夜晚。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吴洄手上动作一顿，语气满是歉疚，听潘子说的那句话，说话的语气，不知为何，心里头就一股子难受。

　　“没事，我们这种人，粗生粗养，没那么多讲究，倒是妳这种漂亮姑娘，身娇肉贵的，磕着碰着，都要让人心疼了的。”潘子说完就觉得此话不妥，就像是在嫌人家娇生惯养似的。

　　“你…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吴洄有些语塞，不过脸色看起来倒没有什么不悦：”我说你这人，会不会聊天呢？”吴洄忍不住挤兑地说，不过脸上倒是带着淡淡的笑，低头继续替潘子消毒伤口。

　　潘子也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就支支吾吾地：”我…我不是那意思”后来也不知怎么讲才清楚，索性闭嘴。

　　吴洄见他这样，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你真有趣呢。”
　　潘子有些发蒙，第一次有女人说他有趣，他自己倒不知道是哪儿有趣了。

　　吴洄这时帮他把上臂裂开的咬伤处重新处理，拆开绷带时，潘子上臂僵了一下，果见伤口一片血肉模糊，想是刚刚摔下时，在石壁上的摩擦造成的恶果。

　　“对不起啊，弄痛你了。”吴洄看着那再次裂开的伤口似乎烂得更严重，忍不住又愁起来。

　　“道什么歉，我谢谢妳还来不及呢，该怎么用妳就怎么用，别顾虑，我不痛。”

　　吴洄只好努力地用她最轻柔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替他将伤口用沾了食盐水的棉棒，把上面的血污清乾净，再用碘酒等物仔细消毒，敷上药，重新再包好。吴洄的包包里放了绝大部分的医疗救伤材料，她心中想这不还好潘子跟她掉在一处，否则这些伤口…可怎么办。
　　又想可若潘子不是为了保护她，也不会受这么多伤了，如此想着，心中又是愧疚，手上动作越发小心细致起来。

　　好不容易，所有伤口大致上都包好了，吴洄忍不住吁了一口气，又有点抱歉地道：”对不起啊，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伤得这么重”说完又想起什么： ”我…我真的很重吗？”

　　潘子有些好笑，这都什么景况了，这丫头还在意这个，女人这东西还真奇怪，不过想到自己刚刚说错话，就有点没底气，只道：”我开玩笑的，妳别往心里去。”

　　“没想到你这人也会开玩笑呢。”吴洄显然有点不信”都什么情况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潘子忍不住就笑道：”都什么情况了，妳还在意自己重不重啊？”

　　“你…！”吴洄一时有点词穷，在心里过了一下又道：”我说的情况不是这里的情况，我是说你的伤，你的伤的情况，此情况非彼情况，我跟你不一样。”
　　吴洄的意思是两人句中的情况意义有所不同，她说的是潘子伤的那么重还有心情开玩笑，她也知道潘子的意思是，我们都困这儿了，还在意自己重不重，她知道潘子说的没错，她也知道自己说这段话是在强词夺理胡说八道了，就有点发窘。

　　“妳绕来绕去说什么呢？”潘子果然被她绕糊涂了。
　　“没事，当我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吧。”吴洄对于自己竟然说出蠢话的事感到有点着恼，竟感到耳根子有些热了起来。

　　潘子这时已经走过她身边，去查看刚刚他们放在墙边地上的背包，检查目前随身所剩的装备，他拿出压缩饼干来，递了些给吴洄。

　　“吃点吧，等等我们要赶快移动。”潘子又恢复了警戒严肃的神色。

　　吴洄也确实饿了，她一直都不耐饿，在村子里时会主动去煮饭，主要也是因为肚子饿，看那些考古队的人也都不太会弄，不知要搞多久，所以就眼明手快地自己动手做，绝对不是因为她很贤良淑德之类的理由。
　　小时候，曾经好几次因为嘴馋，跟小六抢食抢得不可开交，有时还大打出手，不过她总是下意识忽略，当崔九把这件事告诉吴二爷时，她那老爹脸上痛心疾首的表情。

　　看吴洄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衣领上跟地上饼干屑掉得到处，嘴边也沾了不少，潘子就有点好笑，怎地这会儿这么不顾形象，就打趣道：”看妳这样是饿坏了吧。”

　　“确实饿坏了！”吴洄竟也不遮掩地说，嘴里还嚼着饼干呢，整个口齿不清。

　　“我记得之前妳的吃相，咳…不像这样的啊。”潘子委婉地道，忍不住嘴角就有点上扬，刚刚肃杀的表情一散而去。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饿了好几天的小松鼠，明明是漆黑的墓道，明明是前路未卜的困境，但在那微弱灯光照映下，愣是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该说是，喜感或是太过生活化呢。

　　“那不…之前人多嘛，还是要端一下的，现在四下无人的，不管那么多了。”吴洄随口道，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当时崔九在场，那家伙规矩多，像个老妈子，从小就管她礼教管得严，为了省去被碎念的麻烦，她还是多花点力气，表现地得体点的好，不过这节不能跟潘子透漏。

　　(她的真实身分如果透漏了，她老爸那边不知会怎么样对付那些他认为不该知道而又不小心知道了的人，她曾经问过奶奶，什么时候她才能做一个光明正大的吴家的人，奶奶说，等她老爸觉得时候到了时，自然而然会的，而现在显然是还不到，她还是别惹麻烦的好。)

　　潘子正想吐槽，什么四下无人，老子不是人吗的时候，吴洄突然噎到了，开始咳起来。

　　潘子赶忙找了水壶，就递给她，忍不住念道：”不要边吃边说话啊！”

　　吴洄接过水壶喝了几口，又咳了几下才缓过来，脸都红了热了，也不知是咳的，还是觉得难为情的关系，她在心中检讨刚刚吃太急了，嘴上还是不认输地回：”还不是你问我话，我才答的，咳…咳…”

　　“好好，我的错”潘子敷衍地道，自己就去坐在墙边，也吃起来，心里好笑这下斗时吃干粮吃到噎到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想着就忍不住又有点想笑。

　　随便囫囵吃得差不多后，潘子就开始朝身上装备起武器，他收拾心思，语气沉肃地道：”其实我一直担心，刚刚那些无脸人蛊，似乎是冲着我来的。”

　　“什么？”

　　“刚刚妳在内圈，不知道有没有察觉，那些东西，几乎都朝着我还有那个姓陈的家伙。”

　　“可是他们也攻击崔九还有小六啊？”

　　“他们只是刚好挡在那家伙跟那些东西之间，我跟虎牙这很明显，一下子好几只根本几乎无视虎牙那家伙，全朝我来，虎牙就是来支援我，才会让那些东西钻了空子。”

　　吴洄想起来好像真有点那么回事，就想起了一点，陈佑跟潘子的共同点：”你是说，他们对身上被蜘蛛咬伤的人特别有反应？”

　　“我也只是猜测”潘子沉静地道，又看向吴洄：”所以，妳跟着我，并不安全。”

　　吴洄看着潘子肃杀的眼神，就微笑道：”没事，我听说过的，我们潘爷很厉害的！”

　　“潘爷是那几个小鬼叫的，妳跟着叫什么？”潘子好笑道，再怎么说，这丫头也算他们半个雇主啊。

　　“怎么不能叫了？挺威风的啊。”吴洄嘟囔道”那你说叫你什么好？”

　　“潘子、大潘，都行吧。”潘子一哂，又想起刚刚的担忧，收起轻松的神色就道”不说这些了，我跟妳說，到时如果那些鬼东西追来，要是撑不住，我会引开他们，好让妳先走。”

　　“不行，我怎么能…”吴洄反驳。

　　“只是在那之前，我们得摸清楚怎么出去。”潘子没理会吴洄的反驳，自顾自说下去，看看四下的漆黑，就有点苦恼起来。

　　看了看潘子还是决定先到处走走看，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背起背包在通道里小心地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