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霄青/伪紫云]东风回首尽成非》憨园

2、第二章(修改版)

　　
　　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天河气喘吁吁地感到目的地。
　　紫英好笑地看着天河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道：“你哥又怎么你了。”
　　云天河很委屈的样子，撇了撇嘴：“还能怎么样，昨晚没睡好吧，看他凶成那个样子。”
　　紫英想到云家长兄那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再看看天河一脸忿忿不平的神情，心下了然。云家三天两头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见怪不怪。
　　天河却很是莫名，他总觉得最近哥哥有点奇怪。不是有点儿，是相当！不是每天很晚回来，就是第二天一大清早就不见人影，昨天还挂了彩回来。今天早晨居然还在嘀咕，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居然都叫‘紫英’了。嘁，慕容家的大少爷……”紫英是慕容家的少爷又怎么样呢？有什么叫“人家看上你了，还不当心点……”
　　天河相当头痛。他知道自己那哥哥出于某种原因一直对贵公子大少爷之类的人厌恶非常，也知道在这偌大的上海滩讨生活着实不易。只是自己再怎么迟钝，好人坏人，却还是分得清的。比如说紫英，他就是好人啊。天河在心底小声叹了口气。他们兄弟二人自幼父母双亡，那时候自己还没有丝毫的记忆，是哥哥一个人负担起一切，还送自己出国读书。可是现在……
　　“天河？天河，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看着一脸疑惑地紫英，天河笑了笑，“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先去给玄……嗯，给今天晚宴的主人拿礼物，再去取你的礼服。”
　　“啊？礼物，我怎么没想到，糟了糟了，没有礼物算什么回事儿……”
　　“不用担心，”紫英笑笑，“就当是我们一起送的不就是了。”
　　天河摸摸头，这……
　　“啊，到了。”紫英抬腿走进了一间店面。
　　这间门面不大，奇就奇在它的飞檐斗拱，古典得好像从戏文里走出来一样。
　　门口一对嘉祥的狮子陈列左右，雕工细腻，毛发栩栩如生；潮州木雕包金漆的四爪飞龙，盘旋在斗拱之上，一见就是古物。进门处放了个青田石雕的小影壁，约有一人高，雕的是王子乔于嵩山之上吹笙，凤凰来仪的场景。大块的石料上雕者借助了自然形成的红、黄、紫色，人物衣带当风，似能乘风归去。两边的博古架上摆着各式的古玩玉器。有宣统的景德镇五彩葫芦瓶，有唐代的屐型端砚，钧窑的钧红长颈梅花瓶和冰梅裂青花瓷罐。哪一件都透着古老的气息，好像是从时间的长河里慢慢走来，光华内蕴，华彩斐然。
　　天河不禁放轻了声，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的啊。”
　　“怎么样？很不错吧。”紫英环顾四周，“这是老北京琉璃厂的韩家，在上海滩的分店。”说着指了指大厅正中。只见那儿的白玉案台上方挂着块匾，上写着“尧砂斋”三个斗大的字，下面供着副关公。
　　有个掌柜似的人出来给紫英打千儿：“慕容少爷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紫英对他笑笑，是一种疏离而高傲的笑容。天河突然有些明白了哥哥的想法，这样子的人，不论你和他有多么好的交情，总是离他们那样子的人很远很远。
　　“又发呆了啊。”
　　“啊，没有哎。”天河挠了挠脑袋，很无辜的样子。
　　“好了，我跟老季进去，你就到处看看，我一会儿就来。”
　　“哦。”
　　紫英跟着老季走了几步，还很不放心的样子回过头来：“别乱跑，你知道么！”
　　“呵呵，知道了。”
　　紫英觉得好笑，跟着老季进了后间。
　　天河看紫英走了，自己就四处张望，东看看，西摸摸，咳，这反正人家叫你自便么。
　　“哎哎哎，哪儿来的野小子！”门口响起个女子的声音，俏而不娇，脆而不腻，清粼粼好像雨打残荷，煞风景的是带了些许怒气。
　　天河下意识就回头，想看看是哪位大小姐在大呼小叫。
　　“啊——，你把那个寿山石的仙人献果给我放下！”
　　那女声不依不饶，天河看了看手里精心雕琢的小山景，把它放回了桌子上。
　　“哼，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这些歌宝贝都不能乱动的啊！你哪儿来的呀！真是，气死我了。墨痕！墨痕！死到哪里去了，都不看着点儿！”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不知从哪儿“噔噔”跑了出来，一边抹汗，一边说：“大小姐啊，这位可是慕容少爷带来的朋友。”
　　天河看着那个叉着腰的少女的背影，猿背蜂腰，袅娜风流。留着俏皮的短发，自有一分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英气。
　　少女突然回过头来。
　　只见她斜戴着一顶米黄色的贝雷帽，身穿浅咖啡色条纹小马甲，白色的泡泡袖衬衫，蕾丝花边从马甲领口露出来，下穿一条米黄色的秋裤。瓜子脸上一双杏眼弯弯，嘴角含笑，颊边两个酒窝甜美醉人。只是眼里含怒，脸上有两片儿红晕——气出来的。
　　天河明显陷入了呆滞状态。
　　美人却没这么好脾气：“慕容少爷的朋友？这种人是小紫英的朋友，真真是大笑话了。你看看他。”说着就来翻天河的西装领子。
　　天河大窘：“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能……怎么能……”
　　“能怎么样啊？”美女横眉瞪了他一眼，“像你这种，皮鞋底还沾着泥，领带夹上的钻是玻璃的，看看，看看。”
　　天河第一次发觉，世界上有那么一种比自家对面的某大娘还可怕的生物存在，而这种生物的属性是——美女。
　　“那有怎么样?你们店面朝着大街开，还不是做生意的啊，我，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呢？”
　　“嘻嘻，没想到，你嘴还是挺利的啊。”美女刮了刮脸，做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话说回来，你到底是紫英的……”
　　“菱纱！”
　　“啊，嘻嘻，这不是小紫英吗？”
　　天河回头，看见紫英正好从门里面走出来，手里多了一卷卷轴。天河连忙蹦到紫英身后，和他咬耳朵：“紫英啊，这个女人好可怕啊。”
　　紫英看了眼被他叫做菱纱的少女，回头对天河道：“我们走吧。”说罢就拔脚便走。
　　天河看了看那个正在对他做鬼脸的少女，跟着紫英快速的离开了这家店。
　　“哎哎，小紫英啊。”
　　紫英回头，看见菱纱正对着他巧笑倩兮：“小紫英什么时候去看看我们好梦璃啊。”
　　“哼。”紫英走得更快了。
　　“还有，那个笨蛋的乡下小子。咱们山水有相逢，哼哼哼……”
　　“别理她。”紫英看着天河一脸懵懂的样子，“菱纱只是不拘小节而已。”
　　天河抖了抖，这，未免也太豪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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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英走得很悠闲的样子，天河也只好悠闲地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免不了东张西望地看个不停。
　　“紫英啊，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去给你拿衣服啊。”紫英上上下下的打量下天河，“菱纱说得对，这件衣服的确不适合那些个场合。”
　　“呵呵，紫英你真是个好人。”
　　“恩。”
　　紫英和天河来到绿屋夫人裁缝店。
　　“慕容少爷啊。”
　　“嗯。”
　　“来那西装吧，就在里面，我这就给你拿去啊。”
　　拿来的西装，天河穿上了就觉得很是合身。
　　“你什么时候来订的呀，我都不知道啊。”天河很开心的样子，“紫英你真是好人啊。”
　　“喜欢就好。”紫英很仔细地帮忙检查每一处细节，对一直等在一边的老板说，“这里要收一寸。”
　　“那个，这会不会很贵啊。”天河扯着那过于紧的领口，有点心慌的样子。
　　“不会。来看看。”
　　紫英把天河推到穿衣镜前面：“来看看啊。”
　　天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啊，就是整齐了许多。
　　“紫英啊，这衣服，真的很舒服啊。”
　　“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多了吗。恩，看上去干净多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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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的尽头是一扇门。
　　天青戴着他的青皮小帽，裹紧了自己的秋衣。秋天的天气已经很凉了，特别是在这样的幽深小巷里。
　　天青讨厌一切装模作样，比如说老师这个性格古怪的家伙。明明下一秒就好像要倒地不起了，可一小时之后你还是可以发现他依然十分有力气地给你训话。再比如，明明不用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可他始终不肯挪窝。
　　“该死的。”天青敲上了那扇门，那扇木门，破烂的好像随时可以倒下去。
　　三长一短。
　　“天青吗？”老师的声音很年轻，只是有点疲惫，一种骨子里的疲惫。
　　“恩。”
　　“这些个日子，你也歇了很久了吧。”
　　“恩。”
　　“我们算是隐藏得深了，这段时间上峰换得极快，估计再过段时间呢，也不用你这个前名人出山了。我们就地分赃，把上次拿来的宝分一分，下辈子也能过了。”
　　“碰！”天青吹了吹自己的拳头，拳头地下，碎了一地的木板。
　　“砸桌子有什么用？你想好了吗？”
　　天青不语。
　　“你昨天碰到的应该是玄霄，上海滩的霄少爷。”
　　“我知道。”
　　“他，应该跟你有些交情吧。”
　　“是又怎么样。”
　　“呵呵，有些事儿上头急了好久，如果你跟他有交情呢，就好办得多了。”
　　“我没说过我要出山替他们……”天青狠狠地咽了一口气，“替他们办事。”
　　“哦。”
　　“哼，等我想好了，自然会跟你说。”天青语带忿忿。
　　“哦。”老师口气淡然。
　　天青恨恨地盯着老师，盯了好久，终于败下阵来。
　　“说吧，好了好了，说吧说吧！小爷我听着呢！”
　　“明天晚上，万国饭店，木村。”老师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笑意。
　　“不过说好了，我可不会借着这个机会说什么出山之类的！”天青口气十分不耐烦。
　　“我知道。不过，你也知道我们从没有放弃。”老师的语气温柔和煦，心情显然不错得很，“还有，注意安全。”
　　“恩。”天青叹了一口气，淡淡地，“不过你知道的，我也从来没有放弃。”说着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好像在逃离开什么一样。
　　老师看见他的背影，笔直地好像一杆枪，就像能够戳破那阴沉的天幕，去迎接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