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脑洞废稿》御幸一也

3、入野未来

　　你随意地盘腿坐在宽大的体育馆二楼。
　　手中的游戏机轻微震动，欢快的通关音乐重复播放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办法引起你的丝毫注意力。

　　从小到大，你对任何事物的热情都保持不了多久，唯有游戏是你持续多年不变的爱好。
　　灵敏的反应、细微的观察、精巧的操作，让你在游戏这方面几乎达到了顶尖水平。

　　但一旦通关之后，即使再精美优秀的游戏，也会瞬间变得无聊。
　　幸好这个世界上的游戏很多，还有人源源不断地开发新的游戏。
　　今天，就是一款你期待许久的游戏发售的日子，时间在晚上20点整。

　　你瞅了瞅墙壁上被铁护栏框住的钟表，秒针还在不停的转动，已经17:10了。
　　如果是平时的这个时间，你应该是刚刚溜达到家里，窝在柔软的沙发上，拿出一款未通关的游戏开始玩。
　　可现在，你却坐在与你一点也不搭的体育馆里。

　　都是研磨的错！
　　你这样想着，忍不住瞪了眼正在喝水的少年。

　　孤爪研磨，是你五年前在网上认识的网友，游戏水平与你不分上下。
　　曾与你一起通关许多据说高难度的游戏，后来意外发现居然是同一学校的校友，便经常约着一起线下玩游戏、找新的游戏。
　　在躲着老师、家长等方面，你们拥有不小的革命友谊。

　　你现在还在体育馆的原因，便是等他一起去购买新发售的那款游戏。

　　孤爪研磨的性格偏内向，因为介意他人的视线，所以对于他人的视线非常敏感。
　　你的目光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光，让他根本无法忽视。

　　他低着头盯着脚尖，没有对上你的视线，内心泛起的轻微焦躁像被猫爪子抓一样。
　　他忍不住挠了挠头顶新长出来的黑发，染成黄色的发尾在脸颊上轻抚，遮住他充满疑问的琥珀色的眸子。
　　未来怎么生气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恰好听见教练喊集合的声音，只好把这个疑问抛在脑后。

　　你没有得到他的一点回应，有些郁闷地戳了戳面前的护栏，小声嘟囔一句，“你是木头吗？”

　　一句关心的话都不说，做个手势也行啊，看都不看是几个意思啊！

　　你的脾气向来来得快，去得也快，抱怨一句后心情就恢复正常。
　　将手里的游戏机关上，揣进包里，撑着脸颊眺望下面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景。

　　穿着东京音驹高校排球部红色运动服的少年们，在棕色的球场上来回跃动，像是跳动的炽热火焰。
　　鞋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队友间的安慰打气、触球后的提醒等，汇成一段激烈的乐曲。
　　这些热情洋溢的少年中，微微驼着背，一脸平静的孤爪研磨非常显眼，好像与他们格格不入。

　　研磨和排球真的一点也不搭呢。
　　这个想法刚刚在你的脑海里出现，下一秒就被抹去了。

　　下面正在进行着一场训练赛，你曾经玩过排球相关的游戏，所以对于目前的情况还算了解。

　　孤爪研磨是二传，组织队伍进攻的中枢，几乎每一次都会有球经过他的手。
　　队伍里的成员用他们精准的一传让他可以不用大幅度挪动，再加上他的其他表现也不是很优秀，很容易让人忽视他。
　　你刚才也不例外。

　　但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二传进攻，让你的视线忽然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你开始发挥你出色的观察力，尝试分析他的一举一动所代表的意义。
　　像什么眼神诱导、战术的安排等等，孤爪研磨似乎是在打游戏，把对面当作需要攻克的Boss，领导着队友一起取得胜利。

　　不是说队友没有能力，而是说孤爪研磨作为进攻的中枢，作为一个二传手，毫无疑问对比赛胜利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当比赛胜利的时候，你忍不住小声地欢呼一声，双眸发光地看着被队友围在中间的布丁头少年。
　　通关现实版游戏什么的，这也太帅了吧！

　　你瞅了瞅自己细弱白皙的手腕，内心的佩服更加多了。
　　正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才会加倍敬佩能做到的人。

　　离开体育馆前往商店街时，暮色已经覆盖大半个天空，夜风携着如水的凉意灌进衣服和肌肤之间的缝隙里。
　　你和孤爪研磨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研磨为什么会想到要打排球呢？”

　　正在打着哈欠的少年愣了一下，带着泪珠的猫眼很快地瞟了你一眼，又收回去低头看路。
　　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小声又模糊，语速平缓，轻飘飘的，懒洋洋的。

　　“嗯……小黑、身边的人都在打排球，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打排球了。”

　　“诶~这么简单吗？我还以为你是觉得现在的游戏没有意思，就决定开始在现实oline里寻求刺激之类的。”
　　他的回答给你预想的不一样，你不满地撇撇嘴，又很快恢复笑容，带着一点点羡慕的意味。
　　“不过这样也好，代表着你还能在游戏里找到快乐。”

　　“未来，你……”
　　孤爪研磨偷偷瞄了瞄你的侧脸，有些想不出来这句话该怎么说。
　　“是不是开始觉得游戏无聊了？”

　　“嗯，对啊，不愧是研磨，发现得真快！”

　　你伸手拉住他的外套衣角，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下去，盯着地面，脸上写满了迷茫两个字。
　　你已经高二了，无忧无虑的高中生活就剩下一年，前方的道路却被迷雾笼罩，什么也看不见。

　　“其实也就今天早上吧，忽然就觉得没意思，再这样玩下去，以后能做什么呢？”
　　“一辈子玩游戏，好像也不太行啊。”

　　孤爪研磨猫一样的眼睛注视着你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分析着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你抬眼的一瞬间，转移到你牵着他衣角的手上，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插在衣兜里的手有些蠢蠢欲动。

　　“如果可以一辈子都玩游戏呢？”

　　一辈子都能玩游戏，那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
　　你微微抬头望天，看着满天的星光，幻想一下那样的生活，眸光闪动。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这种生活怎么可能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是需要钱的！打游戏的话，钱怎么来呢？”

　　这段话听起来非常耳熟，孤爪研磨想起一年前一次连麦打游戏时，你妈妈在旁边唠叨的话。

　　“这……不是你妈妈说的话吗？”

　　“啊嘞？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回答这句话，前进的脚步忽然停下来，他站在路灯下，睫毛投下的阴影盖住的猫眼里，仍然流淌着鎏金色的光芒。
　　他的手从衣兜里拿出来，握住你的手腕，灼热的温度一瞬间驱散夜里的寒冷，似乎是很认真地跟你提建议，却还是不敢直视你的眼睛。

　　“未来要不要考虑当一个职业游戏玩家？”

　　你愣愣地看着他，有点反应不过来话题是怎么转到这里来的。
　　“但是，这种的职业寿命很短吧？退役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孤爪研磨舔舔唇，视线开始游移，模样有些紧张，“如果，我说你的未来不会为这些事情发愁，那么你会不会选择成为一个职业游戏玩家？”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又像是破罐子破摔，带着隐晦的期待的目光直直地撞上来，与你的目光相接。

　　“研磨你今天怎么……”

　　话说到一半，你蓦然想起来之前你曾经问他未来想做什么。
　　而他的回答是，当一个职业游戏玩家好像也不错。

　　电光火石之间，你明白他的意思了，忍不住抿起嘴，压制快要翘到天上的嘴角。
　　目光在他的脸上来回扫视，害得他的脸像是被蒸熟的螃蟹一样通红。

　　孤爪研磨没顶住你视线带来的压力，和内心不断涌上的羞涩与恼怒，撇开头，盯着你的身侧的地面。
　　小声地嘟囔一句，“有什么好看的？”

　　他忘了收回握着你手腕的手，你将另一只手覆上去，指尖顺着肌肤贴合的缝隙插进去。
　　将他握着你的手腕这个动作，变成手掌和手掌紧贴，十指纠缠的牵手。
　　“有啊，我未来的男朋友特别好看！”

　　他指尖颤抖一下，嘴角抽搐着，似乎在压抑内心的欢喜，结果还是没忍住，笑着问道：“为什么是未来的？”
　　而不是现在的？

　　“因为入野未来的男朋友是孤爪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