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脑洞废稿》御幸一也

2、伊藤静

　　你和及川彻分手了。

　　不是因为你移情别恋，也不是因为他劈了个腿，在这段感情中，你们始终是彼此的唯一。
　　但是，这段跨时长达四年的感情，还是被你用一个短信给终结了。

　　甚至这条短信简短到只剩三个字：分手吧。

　　及川彻对此表示很不理解，你的短信箱里塞满了他的消息，来电记录也被他的未接电话刷屏。
　　为了躲他，你狠心的以身体不适为理由，请了个长假，就连学校也不去。

　　他抽空来找过你两三次，你也没有见他，之后，他便再也没来过。
　　你是真的狠下心要结束这段感情了。

　　深夜，父母在外出差，你一个人在家。
　　坐在老宅的木质回廊上，你抱膝仰望天空，耳边除了风拂过树叶奏起的沙沙声以外，静得不可思议。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人总会胡思乱想，你不可避免地开始回忆往事。

　　你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是医院的常客。
　　与及川彻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医院里。

　　你因为过敏在医院呆了两天，即将出院的时候，遇见了运动受伤的及川彻。
　　他单脚在医生面前蹦跶，试图以此证明自己好得很，活蹦乱跳，可以不用住院疗养。
　　最终被强行压在病床上，沮丧着一张脸的模样，好笑又可爱。

　　你躲在病房门口偷笑，却被他看见了，“别笑了，同样都是病人，就不能表现得友好一点吗？”

　　男孩子还未变声时的声音软糯糯的，比起抱怨更像是在撒娇。
　　比较怕生的你被他这么一训斥，瞬间有些不好意思，站直身体，红着脸道歉，“对、对不起。”

　　这么一来，他反而不好说什么了，挠挠头，“没关系？”

　　你本以为这只是一次萍水相逢，却不曾想，第二天你从楼梯上摔下来，骨折躺在了他的隔壁床。
　　开始了你们还算长时间的同房生活。

　　出院以后，你们的关系已经算比较好的了，毕竟那个病房里只有你们两个是同龄人，比较有共同语言。

　　虽然不在同一个学校，但因为家就在一条街上，你们便开始一起上学、放学。
　　同路的还有一个男孩子，名字叫岩泉一，是及川彻的幼驯染。
　　而你，勉强挤在了童年的末尾，加入这个二人世界，还称得上是与他们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日久生情。
　　这就是你们的恋爱过程，就连告白都是很普通的一个午后。

　　岩泉一有事先走一步，回家小分队就只有你和及川彻两个人了。
　　今天的社团活动结束比较早，橙红色的晚霞铺满整片天空，黑夜还没有任何出头的迹象。
　　热烈的霞光把及川彻卷卷的粽发染成红褐色，浅棕色的眸子背着光，是和他表面性格不符的深邃认真。

　　“小静呀~”

　　你抬起头看向他，那张全校女生都为之痴迷的帅气脸庞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轻浮笑容。
　　但是，好像有有点不太一样。

　　“前段时间，小岩跟我说他恋爱了哟~”

　　你很惊讶，“什么时候？”

　　“小静你不在的时候，这个不重要啦！”

　　他揉揉额前蓬松的头发，似乎有些犹豫，宽大的手掌微微滑下，盖住眼睛，让你无法窥探他的真实情绪。

　　“他说，经常盯着一个人笑，安静的时候会想她在做什么，每次做什么的时候也都会第一个想到她，甚至还会思考他和她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这种就叫喜欢。”
　　“想到她会开心，遇见她会开心，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会开心。所以……你是不是喜欢我？”

　　“诶！？”

　　你不明白他为什么就得出这么一个问题，但是这还真的就恰好戳中了你的心事。
　　于是，慌张的你没想太多，红着脸点了点头，视线不敢向那边移动。

　　最后他一拍定音，“那正好，现在我们是情侣啦！小静~”

　　直到现在，你也没想清楚自己怎么就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可能是那天夕阳真的太美了吧，美到不忍他失去那样灿烂的笑容。

　　那天之后你们就开始交往，因为不在一个学校，所以好像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
　　直到你们考上了同一所高中——青叶城西。

　　说来可笑，青叶城西那么多女生喜欢及川彻，也把他当成追求的对象，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
　　是他隔壁班的班花伊藤静，也就是你。

　　你本来幻想着和他在同一个学校之后，每天的中午、课间都能有什么甜蜜的事发生。
　　但事实上，你却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更远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和你度过午休、课间。

　　及川彻是排球部的主力，你不是很懂排球的事，为了他读了几本书，看了几场比赛，也依旧懵懵懂懂。
　　他每天都忙着练习、分析、练习、分析，很少会有时间去陪你。
　　这也是少有人知道你们之间关系的原因之一。

　　你曾看到排球的杂志上写到过「天才及川彻」这么一个词，你看着天才这两个字，沉默地想。
　　如果，他真的是天才就好了，那样就能够少一点时间练习，多一点时间陪陪我。

　　除去及川彻把太多的时间给予排球这一件事以外，还有一件事也是你选择分手的重要原因。

　　及川彻不懂女人心。

　　他像是天生的花花公子，说话总是轻佻又不会惹人厌，性格恶劣但却有分寸。
　　喜欢在别人的雷区蹦迪，却对陌生的人持有基本的礼貌。

　　学校里的女孩子喜欢他的外貌，沉迷于他的强大的排球技术，陷入他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出的性格之中。
　　及川彻好像也把这些别有用心的女孩子，当成了普通的粉丝，享受她们的追捧，一点也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

　　就这样，初中异校的一年，高中同校却还不如异校、至少你看不见他和其他女生的调笑的三年。

　　你对他的感情不断被消耗，最终的结果便是这一条分手短信。

　　你松开抱着膝盖的手，伸直膝盖，活动活动发麻的腿。
　　拿起一旁的手机打开，看着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来的短信和电话，自嘲地笑了笑。

　　“你看吧，他这么快就放弃了，为什么你还不能鼓起勇气、放下一切去见他呢？”

　　除了你没人听见的话消散在深夜的冷风中。

　　◎

　　今年是及川彻高中生活的第三年，也是最后一年。
　　今年的青叶城西高校惜败于4强，无缘春高预选赛决赛。
　　今年是他高中三年一次都没有打进全国大赛，加上初中总共六年都止步于县内的一年。

　　吃完拉面，和三年级的队员们进行一次快要吐的训练，与岩泉一分别后。
　　及川彻仰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手上的排球发呆。

　　今后要怎么做呢？
　　排球是一定要打的，但是总觉得还少了什么。

　　这几天的比赛神经过于紧绷，结束之后蓦然放松，迟钝的程度令他几乎失去思考的能力。
　　使用过度的双手软绵绵的，只是一个分心，排球便对着脸砸下来。

　　“好疼！”
　　他捂着脸在床上翻滚，排球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远。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的生活的重心都不再是排球了，要为了大学奋斗，还有……

　　他忽然想起什么，瞪大眼睛，噌地一下坐起身，拿起丢在一旁的手机。
　　短信箱里发出去的所有短信都还是老样子，处于未读状态，时间截止于几天前。

　　他习惯性地点开短信编辑界面，盯着不断闪动的光标，一向能说会道的脑子突然顿住。

　　小静又不会看他的短信，写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说起来，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分手？他们两个人不是好好的吗？

　　及川彻向后把自己摔在软绵绵的床铺里，额发向上露出满是疑问的眼睛。
　　他是真的不理解这些问题。

　　他退出短信编辑界面，点开你的专属相册，从最早的一张开始往后翻。

　　每一次更换手机，他都会把这些照片传到新的手机中，比赛前翻出最新的一张照片看一看，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但像这样从头开始回忆，还是第一次。

　　最早的一张是还在病房里住院的时候，你吃完药抿着嘴，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再往后，什么夏天吃西瓜嘴角沾着西瓜籽，回家路上三个人分雪糕，冬天一起在走廊上看雪，秋天的红枫下回眸一笑等等。

　　看着你穿着青叶城西校服，脸颊微红，晶亮的眸子瞪得大大的，里面漾着的光芒，不知道是恼怒更多还是羞涩更多的照片。
　　他忍不住露出憨憨的笑脸。

　　那是你们第一次接吻后留下的。

　　考入同一所高中，拿到校服后，及川彻吵着要看你和他穿同一款校服的模样。
　　没有办法，你只好回卧室换上，“阿彻，怎么样？不奇怪吧？”

　　及川彻早就在厕所换好了校服，坐在客厅等着你，听见你的声音回头一看。
　　像是被美杜莎的魔眼看个正着，愣愣地看着你走到他的面前。

　　“阿彻？”

　　他喃喃一句什么，声音太小了你听不清，便弯下腰凑得更近一点，“你说什么呢？”

　　你偏着头，没有看见他嘴角得意的笑，只感觉到两只有力的手臂搭在了你的肩膀上。
　　宽厚的手掌按住你的后脑勺，滚烫的体温让你一度觉得这个人怕不是火炉转生。

　　他另一只手掌拂过你的脸颊，将你的头摆正，灼热的水汽扑打在面上，激起一阵阵让人头晕目眩的浪潮。
　　嘴唇上传来一点刺痛与濡湿的感觉。
　　他轻咬着你的唇，呢喃道：“好看，特别好看。”

　　即使现在，及川彻也能清晰地回想起当初的感受。

　　他带着还压不下的笑意，点击下一张，然而手机像是卡住了一样，迟迟没有反应。
　　他不信邪地猛点着，一不小心点了退出全屏，才惊讶地发现，这张照片居然就是最后一张了。

　　也就是说，高中三年，他没有和你留下一张照片。

　　及川彻开始使劲回想这三年的点点滴滴。
　　一年级的时候，你来向他借过几本排球的书，还有比赛资料。
　　二年级的时候，曾报名排球部经理一职，却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做多久。
　　三年级的时候……就没有了，两年没有打入全国的压力，使他满心只有排球，完全忽视了你。

　　一瞬间理解你为什么分手的及川彻，将手机猛地砸在脑袋上，一个新鲜的红印代表着他内心的懊悔。

　　现在，他该怎么做才好？
　　短信、电话你不会接收，去你家也见不到人，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联系上你？

　　他在手机里翻来覆去地找办法，蓦然看见一张模糊的照片。
　　那是，春高预选赛前，外甥替他和小飞雄拍的照片，也是那天的前一天，你给他发得分手短信。

　　既然小飞雄都能死缠着他，向他请教，那么他也能死缠着小静！
　　他才不会输给影山飞雄第二次！

　　这样想着，及川彻下定决心，换好衣服，穿上鞋子，冲出家门，一路飞奔到不远处的伊藤家。
　　半途中，天公似乎也觉得这样太便宜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待他站在伊藤家门前时，已经变成倾盆大雨。

　　及川彻按下门铃，响起的铃声甚至还没有耳边的雨声大。
　　但这样不断回响的门铃，在屋子里应该能听得很清楚才对，另一边的人却没有给他一点回应。

　　雨越下越大，他却没有退缩的想法。
　　这样，才更能显得他有诚意。

　　不断倾泻的雨幕在身上汇聚成水流，带着体温一点点流逝在地面上。
　　深夜的风吹得雨丝斜，也吹得他更加寒冷，屋里的人始终没有给他一点回应。

　　最后一次，今天再试最后一次，不行的话明天他再来。
　　这样想着，及川彻伸出手，指尖冻得发白颤抖，雨水模糊他的视线，接连两三次都没按到门铃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