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观补全中》孟夏清和

47、鬼屋惊魂

　　两人走进那扇做成血盆大口模样的门，脚踏红毯“长舌”，穿梭在幽暗的“口腔”中。

　　“口腔”的尽头，是一扇又一扇的门。

　　“江年桑想选哪一个？”赤司征十郎见状开口问道。

　　他们刚刚在排队时快速交换了彼此名字，算是认识了。

　　“赤司君选吧，我选择困难症。”江年诚实道。

　　红发少年闻言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标记着①的门。

　　他走在前面，缓缓推门而进，进入后待了片刻，方才让出位置，拉着门，让少女进来。

　　少女一面进来，一面对着少年点头：“谢谢！”

　　赤司征十郎没说什么，温和地笑了笑，观察起这个房间。

　　这时，刚刚被拉开的门，在身后轰然合上。江年只是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观察起周围。

　　在她看来：影视剧常见套路，走进神秘空间，门必定会被关上，主角去拉也一定打不开，除非破解机关或者另谋出路。

　　她才不要那么傻的去做无用功，非要试一试门能不能拉开。

　　刚想完，身后却传来“嘎吱”声和赤司征十郎的话语：“这扇门也和学校篮球室一样稍微有些问题，要拿东西挡一下才不会关上。”

　　江年觉得脸有些疼，她转身看去，红发少年已经拉开了门，没有松手，以免它又关上。

　　他提醒江年去搬把椅子挡门，给他们留个能逃跑的后路。

　　少女挠了挠脸，逃也似地去搬椅子了。

　　小插曲过后，江年绕着房间检查了一圈后，终于从刚刚的尴尬境地中回过神来。

　　反正只是在心里想的，别人又不会知道。

　　这样一想，少女顿时淡定许多，智商重新占据大脑，意识到了什么：“赤司君，刚刚说门也一样，这个像篮球室一样的房间莫非就是你们学校的篮球室？”

　　“只是布置得一样。”少年肯定了少女的猜测。

　　“嗯。”江年点点头，“这可一点也不鬼屋，难道是这房间的背后发生过什么恐怖故事吗，或者这里曾经是一片坟场？”

　　“都没有，江年桑。”赤司征十郎及时阻止了少女越开越大的脑洞。

　　“那这里也没有其他出口，我想我们可能选择错了房间，原路返回吧。”江年观察半天也没发现和恐怖故事有关的端倪，便下了如此判断，还在内心给自己挽尊了一番：怪不得恐怖电影定律失灵了呢，因为这个地方根本不是恐怖触发地。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表示同意，但他还是出于谨慎地最后扫视了篮球室一圈，而少女则立刻就朝门边走去。

　　她三两步便到了门口，可即将踏出门的一瞬间，恶鬼袭脸而来。

　　好家伙！jump scare！恐怖定律根本没有失灵，在这等着她呢！

　　她被吓得心跳到了嗓子眼，狼狈地退后着，但还是不服输地一拳打到鬼脸上，触感却柔软得如同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接连受挫，身体的平衡也即将失调，臀部可能要和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

　　还好，赤司征十郎离她并不远，及时在身后扶住了她，然后拉着她的手腕，把少女拽向一旁。

　　“哐当”一声，恶鬼人偶向前栽倒在江年刚刚站的位置，五体投地之姿。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你吓我的那一笔账我那一拳已经报复回去了。噫，不对啊！牛顿的棺材板按不住了，你不是应该往后倒吗，怎么会往前倒？碰瓷也不是这样碰的啊？

　　江年惊吓过后，开始胡思乱想。

　　突然，地板上的恶鬼人偶像一条毛毛虫般诡异地拱了拱，然后直直地立了起来，带着鬼脸的头转向了少年少女。

　　少年少女维持着手和对方手腕相连的姿势，非常默契地都往后退了退。

　　恶鬼人偶，睁着一大一小的青色死鱼眼，眼睛中留下两道血痕，划过青紫色肿胀的脸，红唇一点点扯出微笑，两边嘴角慢慢咧到耳边，露出一口洁白的鲨鱼齿。

　　看到笑出强大的诡异人偶，江年想夺门而出，但赤司征十郎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冲动行事。

　　门口的人偶说过是鬼屋体验，没有生命危险，那这个恶鬼人偶恐怕相当于npc，担着惊吓或下达任务之责，不可以随便攻击工作人员，否则会被赶出鬼屋，进行生死难料的游戏。

　　赤司征十郎在事件发生的短短时间内做出来以上推断，因此不敢让少女轻举妄动。

　　事实果真如他所料，恶鬼人偶张着那张可以吞下小孩的血盆大口，开始派发任务了：

　　“恶鬼篮球馆欢迎二位！请在乱飞的篮球中找到恶鬼篮球馆的真正篮球，并让它进入篮筐里。”

　　“左边篮筐还是右边篮筐呢？”江年听完一下子产生了这个疑问。

　　“都可以，简单吧！”

　　“并不简单吧，而且你们规则的介绍太模糊，处处都是漏洞。”赤司征十郎松开握着江年手腕的手，提出质疑，“乱飞的篮球怎么乱飞，会袭击我们吗？我们如何应对呢，要是其中假的篮球进了篮筐又怎么算？而什么是真的篮球，有几个，真假的判断标准又是什么？找到了真的篮球进入篮筐，要是没有一次成功，是否可以继续呢？这个游戏又是否有时间限制呢？……”

　　赤司征十郎不停地指出各种问题，江年在旁边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这才是真正的三思而后行！

　　而恶鬼人偶，裂开的嘴咧得更大了，不知从哪掏出了纸笔记录着什么，口中喃喃：“先测试果真是有道理的，不然这么多问题，到了开业的时候，客人绝对会投诉。”

　　赤司征十郎觉得差不多了，便不再说，等着对方的回答。

　　江年：……

　　刚刚营造的恐怖氛围全没了啊！

　　他们也终于弄清楚了规则：10分钟为限，乱飞的篮球会从左右篮筐飞出来朝人所在的方向攻击。速度快、力道大，假的不能再进篮筐，所以最好躲开。而真的则要拍飞入筐，不限次数，只要在时限之内拍进去就行。

　　至于真假的区别，恶鬼人偶神秘地说，真的只有一个，一见便知，很简单的游戏。

　　两人没有疑问之后，踏入场地准备开始。

　　恶鬼人偶却在游戏即将开始，它退场时恶意地笑着道：“小姑娘，殴打了工作人员的你，要受到惩罚哦！你的眼睛很漂亮就作为代价赔给我五分钟吧。”

　　话音落下，意识到什么的赤司征十郎有些慌张地向少女看去。

　　只见少女一手捂住眼睛遮住了上半张脸，哀嚎着：“My eyes！My eyes！”疼痛很快过去，但她觉得应该尊重恶鬼的人设，便配合地演一演。

　　红发少年凑近少女，看着她的眼睛，紧张地问道：“眼睛怎么了？”

　　看来自己演得还不错，应该可以了。听到少年的话，少女心想。

　　于是，她停止了惨叫，放下手，睁着含情桃花眼，回视对方：“它刚刚说完，我眼睛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额头也有些发烫。你一问，突然就好了。”她对着赤司征十郎展颜一笑。

　　好像有春天的风从窗子外钻入房间内，带来了甜甜的花香。

　　赤司征十郎见同伴没事，放心了许多，思索着此地的异常。

　　恶鬼人偶身形颤抖，下一秒，身形消散，离开了。

　　游戏正式开始！

　　江年按照之前赤司征十郎的指挥站到了篮球场的另一边，二人呈对角线站立，一人负责一边，所站角度也易观察对方那边的情况。

　　赤司征十郎选择她信任她，除了身为篮球队长的责任，尽可能避免黑子他们和可能存在危险的陌生人组队，其实也有他们初遇时他看出了她的反应不弱于青峰。

　　但最重要的是，他找她做搭档时，她言之凿凿许下的承诺：“你能选择我，我很感谢！无论发生什么，请相信我的能力，我能管好自己，绝不拖累于你。”

　　她说这话时，周身散发出自信又强大的光芒，让人没来由的相信。

　　赤司征十郎温柔地笑着答应：“我相信你。”他缓解气氛，开玩笑般道，“可是，一般不都是说‘我很强大，一定会保护好你’吗，你只保护自己，身为同伴的我听了还是有些伤心呢。”

　　江年挠了挠脸，不好意思道：“谦虚，谦虚啦。突然对陌生人说什么自己很厉害，太……太自恋了。当然，我也肯定会尽其所能的保护你！”

　　“好的，那多谢帮助了。”

　　经此一事，二人熟悉很多，所以现在游戏开始，便能互相信任地一人负责一边。

　　篮筐像是豌豆射手开了三倍速，“嘟嘟嘟”地吐着篮球，一颗颗篮球如炮弹般射了过来，威力巨大，二人都不敢轻易地去接，灵活地躲避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的篮球都长得一样，根本没有恶鬼人偶所说的一眼就能看出区别的真的人偶。

　　江年看着游戏开始后不停走动的倒计时，只剩一分多钟了。她严重怀疑那个恶鬼人偶嘴里说的鬼话。梦都是反的，鬼话可能也如此，她决定莽上去。

　　少女看着一颗即将飞奔入怀的篮球，微微后退，扎了一个马步，气沉丹田地一手朝那颗篮球拍去。恶鬼人偶好心建议他们躲避，那不躲会怎样，她决定试上一试。

　　手和篮球相撞的瞬间，巨大的力量震的她手臂发麻，篮球却没有被拍飞，一直往前钻着。江年自然还是想要自己的手的，没有再选择抵抗，她放下手侧过身，篮球往前飞出了边界落在了江年身后的地板上。

　　赤司征十郎似有所悟，他低下头躲过一颗篮球，关心起了少女的情况：“你的手还好吗？”

　　“没事！”江年把手背在身后甩了甩，闪身避开了一颗篮球。

　　赤司征十郎闻言，正准备把刚刚确定的发现告诉江年，却听到江年嗓音颤抖地大叫：“真的篮球出现了！”

　　赤司征十郎猛地睁大眼睛，看向那颗篮球，确实是一眼就能瞧是出真的。

　　千钧一发，十分钟倒计时即将走完。

　　少女奔向篮筐，高高跃起，准备把刚被吐出的篮球灌进篮筐中，可异变陡生，她落了下来。

　　“不要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