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乖乖》兔子耳朵会劈叉

5、第五章

　　“叮咚。”门铃响了。
　　“阿宝，去开门。”唐绂在厨房里喊。
　　阿宝搁下勺子，走去开门——是小区门口的那保安小李。
　　小李一看开门的是阿宝，谄媚的脸似乎有点挂不住，颧骨耷拉下来，他上下打量了阿宝一遍，然后脸色恢复如常，语气还算和善，“唐先生在吗？”
　　阿宝并没有全开门，而是只留了一个脑袋大的缝，他面无表情，似乎看都懒得看门外的人，只淡淡丢下一句，“他很忙，没空。”
　　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浪费一丝一毫时间。
　　小李的脸却更挂不住了，他没法，还是得陪笑，脸一拧巴，更难看得要命，“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只是上次的一个小误会，让唐先生有些生气。其实平日里，我跟唐先生也算朋友，也经常一起聊天什么的，这种小误会，让我们这关系紧张，着实是不划算的，所以，我特意前来赔个礼，希望我们能冰释前嫌。”
　　小误会？
　　阿宝歪歪头。
　　他说着，拿出一盒草莓，阿宝瞟了一眼，上面的超市标签都还在，是最贵的那种品种。
　　“希望你能将我的歉意转告给唐先生，还有这个赔罪礼物。”
　　“不需要。”
　　“可能你不知道，唐先生最爱吃的就是草莓，这个礼物，他一定会喜欢。”
　　小李举起草莓晃了晃，透明盒子折射的光衬得他格外耀武扬威，“拿着”，他将草莓强硬地塞进阿宝手里。

　　恶心。

　　他男孩僵直站着，背着光，脸与身皆是一片模糊不清的阴暗，他伸手将草莓盒子打开，缓缓举起，然后反手将之倒下，那些娇艳欲滴的红果顷刻跌落在地，汁液横飞，划出道道鲜红的痕迹。
　　阿宝突然想起上解剖课时，老师递给他一颗死人的心脏，那被溶液常年浸泡的器官表面滑腻粘稠，也没有鲜艳的颜色，但他就是那么拿着，却感受到了一种不可遏制的兴奋。
　　阿宝嘴角向两边拉扯，笑容的角度锐利异常，眼睛却还是一派澄澈干净。他看着门外人的脸比揪紧的毛巾还皱巴扭曲，满意地合上房门。

　　“阿宝，谁啊？”唐绂正从厨房里走出来，拿着一根白帕子擦手。
　　“敲错的。”
　　“嗯。”唐绂点点头，然后看向桌子上的蛋糕，“多吃点，这是晚饭喔。”
　　“好。”
　　阿宝看着唐绂又从厨房里提出一个大蛋糕盒子，问：“你要出去吗？”
　　“嗯，去给人家负荆请罪。”唐绂无奈地叹口气。
　　“喔。”
　　唐绂穿外套的时候，阿宝就在一旁站着，捏着拳头，嘴都要嘟到天上去。
　　“怎么啦？怎么感觉你很不安的样子。”唐绂揉揉他的头发，想给他一点安慰。“你要是怕黑的话，就把灯都开着，我会早去早回的，放心。阿宝乖乖的，不准乱跑。”
　　阿宝点头。
　　“好了，我走了。”唐绂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所有声响都被门关在了外面，房间空空荡荡，只剩一只孤单的影子。

　　唐绂提前打听好了Cindy的住址，离他的小区不算很远，只是天昏路滑，他还是哆哆嗦嗦地走了半个多小时。那边的房区是老房，都没有安装电梯，唐绂累死累活爬了十楼，才走到了Cindy家。他趴上门，大口大口缓气，一边对Cindy平时踩着大高跟还能上下十楼的勇气发出由衷的敬佩，一边为自己的体能和年纪呈现反比状态而感到担忧。
　　调整好状态，唐绂才轻敲两声门。
　　“谁？”Cindy打开门，一个硕大的蛋糕盒子瞬间扑上了她的脸，幸好她反应迅速，叉腰后仰半米距离。一颗故作可爱的脑袋从旁边伸出来，Cindy只看了一眼，右手迅速扒拉门关上，还好唐绂早有准备偷偷伸脚抵住，但这女人气大如牛的劲儿还是把唐绂的脚夹得够呛，疼得他嘶了一大口气。“痛痛痛！”
　　Cindy翻了个白眼，松开手懒洋洋斜靠在门框上，“好家伙，你这是专程来跟我演苦情计？”
　　“没。”唐绂将脚抽回，静放在一旁好生休养，然后将蛋糕举到Cindy面前，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笑容，“Cindy姐姐，生日快乐。”
　　“呕……”Cindy捂着嘴，差点向门外的妖魔鬼怪吐出一阵酸水，“好恶心……”
　　恶心？
　　唐绂皱眉，明明阿宝就是这么干的，他觉得挺可爱的啊。难道他学阿宝不像？
　　“这位唐性同事，我们很熟吗？你偷偷打听我的住址，还上门送我蛋糕是何意图？”
　　“嗯，真的对不起，Cindy小姐。昨晚错过你生日，我真的很抱歉，是因为我昨晚发烧陷入了昏迷。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我没能从病床中惊醒给您说一句生日快乐，对此，我献上我诚挚的抱歉，请您收下这个蛋糕，原谅我这个小人吧。”
　　“花言巧语！”Cindy甩甩头发，将睡衣一裹再裹，然后伸出兰花指将蛋糕提进屋内，“得，本小姐懒得跟你计较，进来吧。”
　　“这……就不用留我吃饭了，我就专门来道个歉，我家里还有事呢。”
　　“别动！”Cindy冤魂不散地从背后射出两道锐利目光，非常怀疑唐绂的莫名借口，“你一个独居单身汉家里能有啥事啊？”
　　“呃……”唐绂还真是被揪住小辫子，说不出口。他总不能说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子吧。
　　“我有事问你。”
　　唐绂内心复杂。她该不会要问他林明明的事吧？
　　“什么事？”
　　“你先进来，把门关上，家丑不可外扬。”
　　唐绂老实照做，就站在门口，也不换鞋进客厅。Cindy无语，只好也站了过去。
　　Cindy问：“公司里你前头那个……那个男的……”
　　“林明明？”
　　“嗯，就他。他有女朋友没？”
　　果然是调查凶手资料。唐绂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喔。人呢，你觉得怎么样？”
　　“你们不是都快认识两年了吗？你更了解吧。”
　　“这不是不熟吗……林明明嘛，人模狗样的，性格完全不行，也就搞设计的时候能够安静会儿……”Cindy陷入沉思，似乎在思量林明明这个人的优秀值。
　　唐绂不敢苟同，不敢否认，默默听着对方的分析。
　　“算了，不说他，无趣。你吃饭没？”
　　“没有。”
　　“等着。”Cindy噔噔噔跑去厨房，从堆满的冰箱里拿出几大盒鸭头鸭脖，唐绂还看见她不知道从哪儿扯出一个袋子将鸭脖装了进去，然后跑回来塞给他，“这给你吃，我减肥。”
　　唐绂摊手，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满脸写着“那你为什么要买呢？”
　　“这可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的！像我这种美女，只是随便在朋友圈说一句想吃鸭脖，就有人专门给我点外卖送来，这种待遇，你怕是这辈子享受不了了。”
　　“嗯……”唐绂对这种男男女女为了求偶而做出的奇怪举动嗤之以鼻，但他还是表示理解，“到处暴露家庭住址是很危险的，小心点。”
　　“我还觉得大晚上跟一个男同事同处一室危险呢！”
　　唐绂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我？”
　　“得了，你快走吧，你刚不是还不要我留你吃饭吗，你现在刚好可以吃不了兜着走了。”Cindy开门将唐绂撵出门，“拜拜了您嘞！”
　　“好吧。再见。”唐绂规规矩矩地挥了挥手，却收获了砰的一声的关门声。
　　嗯，是她的风格。
　　唐绂正欲转身离开，眼角却蓦得闪过一个黑影，很迅速，等他转头已经消失了。他原地驻足了一分钟，然后下楼。

　　已经很晚，寒风卷落叶挟着砂石，唐绂眯着眼睛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吹乱的头发，将衣服一再裹紧。
　　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唐绂掏出手机看着备注愣了几秒，但最终还是按了接听。
　　“喂，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