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乖乖》兔子耳朵会劈叉

10、第十章

　　节日将近，Cindy积极准备起万圣节的cos服装，她准备扮白雪公主的恶毒后妈。她说她才不是什么娇滴滴需要人拯救的公主，而是唯我独尊统领全局的王后。至于林明明嘛，她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和她绝对有CP感。看着林明明一脸期待的样子，唐绂还真是开不了口说：“傻瓜，她不会给你准备国王的，你最多是个白雪公主或者小矮人。”
　　显然，Cindy也不会放过他，她从包里兴奋地拿出一套红衣服一套黑衣服塞给他：“给给给，这是你和小表弟的。”
　　唐绂皱皱眉头，有些嫌弃地将衣服摊开；是一块长长的类似斗篷的整布。他还没看懂是怎么穿的，旁边掉落出一张白色的面具，他撇一眼，然后就顿悟了——这是无脸男。
　　“你见过一米八的无脸男吗？”
　　“这重要吗？”Cindy反问。
　　唐绂无语，从旁边拿起那件桃红衣服瞧了瞧，他又顿悟了。“这是……千寻？”
　　“对啊，惊不惊喜？”Cindy双手托脸，眼冒星光，期待写在脸上。“我特意给你们挑的喔。”
　　“可这是女装。”
　　“小表弟长得那么好看，不穿一次女孩子的衣服都对不起他那张脸。”
　　林明明这个狗腿附和着：“上次看到你俩在一起，我还以为是你小子背着我们有女朋友了呢。”
　　“你俩穿上这个走在一起，我光想想都觉得画面感十足……哈哈哈，太配了！温柔大叔攻和羸弱少年受，我的妈，口水流出来了……”
　　“什么攻什么受？”林明明抓脑袋，表示自己对流行文化的了解停留在了八十年代。
　　“哎呀，你俩不知道不正常，你俩也不需要知道。反正你们三个人，明天必须穿上我准备的衣服，不然就死定了。”
　　唐绂叹口气，想说自己不仅知道还已经实践了，不过他还是忍住冲动，将衣服装进包包里，认命地提回了家。

　　万圣节当日。
　　Cindy是个胆大不要命的人，热爱蹦极过山车跳楼机等让人心脏病发的运动，所以早早拉着林明明去玩儿了。期间林明明给唐绂发了四十多条微信，提及度最高的词语是“崩溃”，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我可能要死了”，还伴随着几条鬼哭狼嚎的语音。唐绂没听，只回了两个字——“加油”。
　　阿宝胆子小，身体也不好，受不住那些刺激，所以唐绂白天只带他去吃了些甜食，玩儿一些刺激度比较小的项目。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总是做什么都会感觉幸福的。

　　唐绂将左手攀在阿宝肩上，右手拿着奶茶杯，偶尔嘬口奶茶，偶尔随意地揉揉阿宝头发。阿宝刚开始还试图反抗，但反抗也没用，唐绂总是安分几秒手又摸索了上去，阿宝便就任他放肆了。
　　“不要弄我头发……周围好多人。”
　　唐绂四顾周围，对对情侣，都拉着手嬉笑着，“这有什么”，他低下头在阿宝轻轻吹风，“我们也是情侣啊。”
　　“可是……可是我们不一样……”阿宝低下头，声音很没底气。他说完，只感觉肩膀一紧，紧触他身体的那个人很明显僵硬了一下。他转头看，唐绂紧蹙眉头，脸色严肃，两个人的步伐不自觉停了下来，他轻声问：“怎么了？”
　　“两个人在一起怎么会奇怪？就因为我们是同一个性别吗……阿宝，我们相爱这件事没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所有人都会遇到爱的人，我们也不例外。你明白吗？我们和其他相爱的人没有任何不同！”
　　阿宝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他，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好像肯定了他的话。
　　“饿吗？”
　　“饿。”
　　游乐园占处大，但吃饭的地方却没几家，而且价格还比外面贵个一半。
　　“早知道就自己做便当了。”
　　“嗯……我想吃那个！”阿宝指着路边一个大大的银色方箱，旁边站着的老头从外边拉出拉杆，里面躺着的是一串黑红焦壳的红薯。原来是烤红薯摊子。
　　“你想吃烤红薯？”
　　“嗯，虽然那个看起来焦掉了，但应该很好吃吧，那么多人在排队。”
　　“你没有吃过烤红薯吗？”
　　“嗯……当然吃过啊，烤红薯，阿宝想吃。”
　　“好吧。”

　　队伍挺长，唐绂排了一阵子才买到。第一口还没下嘴，一个大巴掌便拍在了他的背上，他手一滑，红薯差点离他而去，还好他反应快，又接住了。
　　“哟，吃啥呢。”林明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分外亲热。
　　唐绂正欲推开他，林明明不管不顾把自己的重量全压在对方身上，半示弱半强迫，“别动，我腿软。”
　　如果说林明明还算在商量，那Cindy就是生扑了，她是一把拉住阿宝，又捏脸又揉头发：“啊小表弟小表弟，你还记得我吗……小表弟小表弟……你的脸好软……哎呀，一个男孩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嘛。”
　　阿宝脸色冷漠，几度伸手阻止，唐绂在他完全黑脸之前阻止了Cindy的无理行为，“好啦好啦，别把人家的脸搓坏了。”
　　“衣服呢衣服呢？你们的衣服都带着没？”
　　“没有。我们拒绝。”
　　“什么嘛！唐绂你这个骗子！”Cindy直跺脚，脸颊粉红，倒有了几分少女无理取闹的娇憨。
　　“诶诶诶，别生气，我带了。”林明明选择牺牲自己的精神，唐绂很敬佩，他眼看着林跑进厕所，穿上了一套粗布制成的勉强可以称作cos服的衣服——不是他认为的白雪公主或者小矮人，更荒唐，是魔镜。
　　Cindy连连称赞，唐绂啧啧称奇。路边的人则投来了看神经病一样敬而远之的眼光。
　　Cindy：“怎么样？我的大作！”
　　唐绂：“精彩。”
　　林明明：“你开心就好。”
　　路人突然潮水似的阵阵奔向前，面露欣喜，好像要去看什么大热闹。
　　林明明：“是不是那个‘百鬼夜行’要出来了？”
　　Cindy：“有可能，走，我要看！”
　　四人在某位女强人的带领下，一路飞奔，冲到了人群最前沿。天已经黑了，南瓜灯亮起，幽幽昏光，大喇叭里不时传来阴笑和女人尖叫，将气氛烘托得极好。
　　“要出来了！”
　　“鬼差开路，阳人让道，今夜百鬼夜行，百无禁忌……”
　　来了，从阶梯上第一个下来的是黑白无常，脸色煞白，红舌头垂于胸前，锁链在地上拖得叮叮当当……
　　“我……我害怕……”阿宝将唐绂的手臂挽得紧紧的，不自觉往唐绂身后缩。
　　“要是害怕我们就不看了。”
　　“阿宝想看……”
　　无常后，一排僵尸整齐蹦了过来，手臂僵直，步伐一致……之后又飘散出十几个红色气球，两个红发小丑嘴咧到了耳根，穿着滑稽的蓬裙诡异地笑着……
　　“哟，这还有洋鬼呢。”林明明一幅看热闹的样子。
　　阿宝却像是被戳到了痛点，他拉着唐绂就要跑，“不看了不看了，阿宝不看了！”
　　逃离人群很远后，阿宝才停下来。他弯下腰张嘴喘气，脸上泛起红苹果般的色泽。
　　“原来阿宝最怕的是小丑。”
　　阿宝摇摇头，然后蹙起眉头好像很疑惑的样子，“就是看着好瘆人的样子。就很想跑掉。”
　　“小丑的确是滑稽中带着邪恶，你会害怕也很正常。好像国外会比较害怕小丑一点。”唐绂轻拍面前男孩的背，尽力安抚着他，“我们去坐摩天轮吧，现在这个时候看夜景应该很漂亮。”
　　阿宝点头。两人爬上高处去坐摩天轮，这个时候的城市的确很美，灯火通明，热闹斑斓，这才是不打烊的人间。摩天轮前排着的只有一对情侣，似乎是因为其他人都去看百鬼夜行了。
　　高台上凉风泛滥，趁着售票员回操作舱四周无人，唐绂敞开大衣将前面的阿宝拥入怀里。“冷不冷？”他问着，手已经握住了对方的手，感受到冰凉后，他便哈着气揉搓。
　　他看不见阿宝的脸色，只感受到怀里逐渐上升的温度。
　　“你爱我吗？”阿宝突然问。
　　一条金线冲上天空，炸裂成花，震耳欲聋，击散了在咽喉的回答。接着无数的烟花冲上天际，一时间漫天火星，灿若银河，宛如一场盛大的带着毁灭性质的流星雨。
　　阿宝转头，他看见眼前的男人张了张嘴，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烟花还在继续。他又看见男人脸上迟疑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震动的手机，电话被挂断了，不过两秒又打了过来，没办法，只能跑去一旁接听。
　　阿宝觉得有点头痛，这种时刻，这通电话简直过分的不合时宜。他就应该偷偷扔掉那个人的手机才对。
　　那似乎是个很不同寻常的电话，因为他看见唐绂剧烈起伏的胸腔，起先明明还是极其愤怒具有攻击性的手势，对方说了一些什么后，唐绂便蔫儿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沉了下去。
　　“阿宝，我现在有点事，必须要走。我没时间先送你回家了，你等会儿下去就去我们进来的那个园区门口，我让林明明他们去接你……我先走了……”
　　这样浪漫的夜晚，他怎么敢抛弃他。
　　“不要！阿宝不要一个人！”
　　“阿宝乖，我现在真的有很紧急的事情，你听话一点……”
　　“不要！”
　　“可是……好吧我带你一起去，走。”
　　“去哪？”
　　“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