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流水》妖叁

8、第 8 章

　　好半天了，姜亚琛跟在她身后，一路沉默，终于忍不住，跨步上前问道，“上次你手摔破皮好了吗？”

　　祝霖殊似没听清她说什么，有些茫然地扯了扯衣袖道，“什么？”

　　“上次，我摔了你，不是手破了皮吗？好了吗？不也哪儿疼吗？”

　　“哦，没事，早没事了。”祝霖殊扯着嘴角勉强地笑了笑。

　　“那就好。”姜亚琛问完，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她一手揣在兜里，抠了抠手心。

　　“不好意思啊，姜所，让你们跑这么远来一趟。”没过一会儿，祝霖殊终于收拾了心绪冲姜亚琛抱歉地笑了笑。

　　“啊～也没有，职责所在。”

　　再一次没了话题可聊，姜亚琛也不好问人家的私事，祝霖殊已然很是尴尬了，只是那一路姜亚琛觉得走了很远很远，远到姜亚琛不禁想问祝霖殊的小摩托到底在哪儿？她有些无聊地望着四周的环境，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了狭窄的田埂上，周遭已没有什么人，正直傍晚，只是那日天气阴沉，阴风阵阵，不远处的人家烟囱里升起青烟来，想来是在做饭了，姜亚琛怕下雨，只得提醒道，“那个…..祝小姐…..“

　　”你叫我什么？“祝霖殊偏过头来问道。

　　”祝小姐啊。“

　　祝霖殊哑然失笑，眼眶微微泛着红，那白皙的面庞有些羞赧道，”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姜所你真有意思，不愧是省里来的。“

　　”那别人都怎么叫你？”起风了，实在有些冷，姜亚琛已经将双手都揣在了裤兜里。

　　“王军媳妇，祝三姐，还有…..“祝霖殊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沉了又沉，一定是什么不好的称呼吧。

　　”那个，祝小姐，你的车，到底在哪儿呢？”姜亚琛环顾四野，哪里有粉色小摩托的影子。

　　“嗯？啊，完了，怎么走到这儿来了？”祝霖殊有些惊到，她刚心情实在低落，埋着头径直向前走，这方向都走错了，真是无语了，“抱歉啊，姜所，我这….. 我没看路，走错了。”祝霖殊心里着急，脚下一滑，眼瞅着就要跌进一旁的田地里，姜亚琛眼疾手快地上前想要捞住她，只抓住她的胳膊，可还是晚了，祝霖殊两条腿都滑进了泥沼中，因为重心不稳，屁股也跌坐下去，还好姜亚琛及时将她拉了起来，可双腿和屁股已然全湿了，而且全是泥，祝霖殊积攒了一下午的情绪，一直在自我调节和消化，可这滑一跤，她积攒起来的隐忍和克制顷刻间崩了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许是这些日子和这姜亚琛已然打过几次交道，又或者并没有那么熟，甚至在那一个瞬间，祝霖殊就什么也不愿再顾及了，丢脸丢份失去尊严早就已经被她婆婆泼了出来，她只觉脸上一凉，这肯定不是自己的眼泪，眼泪是热的，屋漏偏逢连夜雨，下雨了，祝霖殊一下哭得更大声了，还有这几天发生的好些事，她无声地哭，雨水来得快又急，打在脸上混合着泪水，她甚至都懒得擦。

　　姜亚琛也感受到了脸上湿漉漉的，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忍不住骂了句“卧槽。”见祝霖殊这幅尊容，真是吓得不清，虽然她很不爱哭，但挺怕女孩子哭，她不由分说地把祝霖殊捞了上来，帮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只是太湿了，泥水裹着裤腿，整个都十分狼狈。

　　”没什么，湿的不多。“姜亚琛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湿脏了彻底。

　　祝霖殊还是哭，无声地流泪，有那么一瞬间姜亚琛甚至觉得有些凄美，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病。

　　雨越下越大，阴冷的雨水扑打在身上，将祝霖殊腿上的泥裹得更重更湿了。

　　“雨下大了，别哭了，没事的。”姜亚琛安慰道。

　　本已经破罐子破摔，她今天早已丢进了颜面和尊严，只是这猛然被姜亚琛提醒，才想到人姜亚琛还在这儿陪她淋雨，她背过身去，似是拿衣袖擦了擦脸上已然分不清的泪水还是雨水，这才转过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抱歉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姜亚琛竟然有些心疼地说道，“没什么，有什么好道歉。”今天她应该是最难过的了吧，怎么还反过来安慰人 ，许是这么几次接触下来，姜亚琛觉得祝霖殊是个好人，所以才会对这破小镇的唯一一个人有那么一丢丢感情。

　　“所以，我们走错了多远？”姜亚琛问着其他的事情让祝霖殊分神。

　　“挺远的。”祝霖殊再一次抱歉地看着姜亚琛，只脚下突然有了力，又得往回走，可眼下雨下得密，田埂渐渐湿润起来就更不好走了，姜亚琛忙在身后喊道她，“你走慢些，小心又摔了！”

　　祝霖殊却回过头来粲然一笑道，“已经摔了，还怕什么？”

　　她们终于费劲地走出了田埂，沿着泥巴小路往回走，姜亚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才终于看到了祝霖殊那辆粉色的小摩托，两人二话不说地跨了上去，只是那天祝霖殊终究有些不同，雨越大，她开得越快，姜亚琛多年从警经验，竟然在这山野间因为这小摩托的飞驰而感觉有些怕，主要是道路崎岖，祝霖殊开得又快，快把姜亚琛的五脏六腑给颠簸出来，姜亚琛实在受不了了，在祝霖殊耳边大声嚷道，“停！停一下！“

　　一个急刹，摩托车连车带人差点飞了出去，姜亚琛从身后猛然撞击着祝霖殊的身子，撞得姜亚琛有些头晕，只是那天姜亚琛却没有骂她，只说道，”你坐后面，让我来开。“可下了车，见这雨势，这样骑出去，感冒不说，危险系数比较高，姜亚琛又说道，”算了，暂时别走了，雨太大了，躲一会儿雨吧，这哪儿可以躲雨吗”姜亚琛环顾四周，可雨雾太重，她根本看不清这附近还有什么人家，事实上，确实也没有，刚祝霖殊那一顿猛操作，早已开出了西村，可又离下一个村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这荒野中，祝霖殊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也就领着姜亚琛去了，这一片祝霖殊还是比较熟的，她带着姜亚琛爬了好一截山路，因为路滑，她和姜亚琛都摔了，姜亚琛不得不扶住她，没一会儿，来到一个山洞口，小的时候祝霖殊来这儿玩过，终于，有了一个多雨的地方，姜亚琛那警帽早已湿透，这才脱了下来，真的是疯狂，她到底到了什么原始森林，要沦落到这山洞里来躲雨，索幸洞里还挺干净，只是冷彻刺骨，那寒风一吹，冻得姜亚琛直哆嗦，此情此景她就是做梦也梦不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地皱着眉问道，“你们这儿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才10月而已，怎么就这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