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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韩绰见少年凌空踏虚,骤然远去的背影,不由喊:“哎呀,不亲也行,咱就拉个小手……呀,走了,真小气。”

      她跺了下脚,想到自己还未打听到美人名姓,长吁短叹自己错过了一位人间绝色。末了,她像往常一样从袖中掏出几枚骰子,驾轻熟就一抛一接,张开手掌看去:咦,怎的少了一枚骰子?

      再一看,那枚骰子没接住,正落在脚边,裂作两半。

      韩绰面露凝重:“天机不可泄露,难道真是仙人不成?”这一路,她可都是循着天机而来。

      想到此处,韩绰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不禁头皮发麻,抬手朝天拜了拜,匆忙离开此地。

      那边厢,话说俞青书踏虚而走,来到一处山间崖上,见月色溶溶,树影斑斑,这才回过神来:自性化身一破,李载那边必有感应。这要影响他在“观棋不语”的试炼可就糟了。到底是因为我见到韩绰,方寸大乱。罢了,李载身怀紫都令,又有我给的凝命佩,总归不会有性命之忧。他若入不了玄柯派,只能说是无缘。只是韩绰怎会在此处现身?

      俞青书游疑不定。

      原书中韩绰出场较晚,一出场就是跟主角抢夺虞山仙人洞中的一部《小衍算经》。当然啦,种马小说的老套路了,男主没抢过韩绰,但后来男主和俞紫衣一起救了韩绰一命,从此韩绰虽然表面傲娇但芳心暗许,最后一番狗血成了男主后宫之一,当年跟男主抢夺的宝物自然也尽入男主彀中。

      非常俗套。

      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韩绰精通卜算占验,推衍能力一绝,偶尔还能获得“天道”的剧透,是男主的合作伙伴兼军师。所以俞青书发现自己遇到的是韩绰时,才会方寸大乱,顾不得自性化身赶紧跑路——他本就在到处想办法如何躲过成为大礼包的“天道”,遇到韩绰怎么能不慌?

      可惜躲得过一世躲不过一世,更何况这次还欠下了韩绰一个因果,日后少不得要还。

      俞青书想到这里就头疼。

      ……

      李载在“观棋不语”中,历行关卡,“杀戮”、“色欲”、“私邪”、“魔境”、“真空”皆不成劫。

      这些关卡都是模拟日后修行劫难,能过此关卡虽不至日后无灾无劫,但明心见性,日后修行阻碍要少许多。这也是为什么过了“观棋不语”就能直接入玄柯内门的原因。

      关卡重重,李载却能如履平地。连乾元都感叹:玉京洞主评价“此子心性悟性都是上上之材”,绝非虚言。

      但李载到了最后“无情”一关,却停住了脚步。

      他做不到无情。

      若非相信众生有情,他如何轻松过得“杀戮”、“色欲”、“私邪”诸劫?

      紫都令中的乾元一声叹息。

      玄柯派,兴于“无情”,衰于“无情”。当年那些过得了“无情”关的弟子,是让玄柯派声势浩大的基石,也是让玄柯陷入内乱的兆始。

      罢了,帮他做个弊吧。

      乾元正准备提醒李载,却见李载忽然脱离幻境出了“无情”关,却是一脸伤心欲绝。

      “她……不在了。”

      在生死勾连、气机相引、神意相通的另一头,忽然空了,李载突然感应不到他的“青鱼姑娘”了。

      李载正失魂落魄,却不知自己已然过了“观棋不语”的试炼。他从水中出来,便到了玄柯派的门派洞天中。

      此时月高星小,已是后半夜。李载来到岸上,未及细看到了何处,只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草地躺下,就着湿衣服,浑浑噩噩的睡着了。梦里,他和青鱼姑娘结为夫妇,男耕女织,夫妻恩爱,结果有一天,青鱼姑娘忽然变成仙女飞走了。

      睁开眼,远处晨光微熹。

      李载怔怔的,心神的某处空空落落,再寻不到了。等他发完呆,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平整干净的青石广场,这才发现自己到了一处了不得的地方。

      “来者何人?”

      李载回过头,见是几位修士,为首的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

      李载出身为玄柯外门服务的佃户,见过玄柯派道长的装束模样,认出来者是过去高不可攀的玄柯内门长老,忙恭敬下拜,自陈身世和自己如何到这里的一应事故缘由。但他略去了玉佩和铃铛之事,只道那是青鱼姑娘给的信物,不想与外人多言。

      那老道听后,抚须沉吟不语。

      一众年轻修士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之前我也听戒律堂的说过,确有村民失踪。”

      “那个舒青鱼是什么人?真有镜湖仙?”

      “我老家镜湖边的,没有镜湖仙,只听说过灵江龙王。”

      “龙下渊为鱼,他这是遇到龙女了也说不定。”

      “还有这等好事?”

      “说不定都是他编的,其实就是妖道派来的。”

      “能从观棋不语里出来也是厉害。”

      “这比龙女还扯,什么野道士派个人就能从观棋不语里出来,大家都别说自己是九派修士了。”

      李载的衣服早已风干,一身灰泥枯草邋遢不堪,听众人议论,却不觉得尴尬,反倒竖起耳朵想多听点他们对“舒青鱼”的议论,便是有一丝线索也是好的。

      老道轻咳,众人连忙噤声。

      “观棋不语,落子无悔。罢了,既然你有此等机缘,日后便随我修行吧。”

      紫都令早已隐去符徽,装作一个普通铃铛模样,安静地挂在李载腰间。

      ……

      话说回几日前,杨渊与钱秀瑶驰马到了醴泉在澜江边的古渡,然后循着江岸,寻找那块上善若水石壁。

      可怎么也找不到。

      众人皆知上清宫入口乃是澜江畔一个刻着‘上善若水’的石壁,只要上前拜上几拜,便有童子引路。只是,那也要先见到石壁才行。

      一连寻了几日无所得,杨渊望着滔滔江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就在附近,为何遍寻不见?

      反倒是钱秀瑶叹气:“上清宫有缘则现,此言非虚。是我托大了,听伍师兄言,以为能轻易入得。”

      杨渊本是在门派中一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对外界信息不大清楚,听钱秀瑶言,忍不住问道:“这上善若水石壁还会跑不成?”

      钱秀瑶知道杨渊是真的不懂,便笑着解释:“师兄有所不知,上清宫与一般门派不同,非是洞天福地,而是一处由上玉清平宫镇压的小千世界。那处刻着‘上善若水’的石壁,则是由上玉清平宫所化。上玉清平宫乃化形灵宝,相当于我们修士的天尊修为。传说天梯断绝后,所有天仙以上修为都飞升昆仑,不得轻易下凡,上玉清平宫也因此陷入沉睡。那石壁,除了上清宫弟子和拿着拜帖的,其余人想要看见,都要碰运气。”

      杨渊咋舌:“我听闻上清宫清修无为,不理世事,伍师兄也不怕得罪他们。却不想有如此玄机。”

      钱秀瑶到底是修二代,比起杨渊来就家学渊源许多了:“上清宫确实不理世事,与世隔绝,比不得朝天宫和九极宫人多势众,喧嚣得很。但上清宫乃如今传承最古一派,底蕴深厚,谁也不敢小瞧了去。虽然我辈唯朝天宫马首是瞻,可说起修行界,仍是朝天、九极和上清并列三宫,执掌九州灵殿。”钱秀瑶说到此处,看着杨渊,不知想到什么,又补充道,“朝天有苻照,九极有列岑,上清有俞节俞芙双生子,都是天资横溢之辈,就连你……爹爹说如今灵气渐有复苏之势。若真是灵气复苏,恢复上古气象,不知会是哪般光景。”

      “我怎么了?师妹别话说一半。”杨渊好奇。

      钱秀瑶眨眨眼,狡黠嬉笑道:“师兄日后好好上课是正经,一问三不知的,再说自己是闻真堂弟弟子,方师叔都要打出来了。”

      杨渊颇有些窘迫,只好给自己找理由:“好师妹,莫要笑话我。我从杂役起步,若非日日苦修,哪能得师父青眼收入门墙?自然比不得师妹你博学多才。”

      “你还有理由了?”钱秀瑶怒其不争道,“你若肯拿出一分心思留意史乘道统,那日便知自己遇到玉京洞主是多大的机缘,莫说结个善缘,哪怕只留个名帖呢?也不用如今这般求之无门,反倒凭白教人污蔑!”

      杨渊素来怕钱秀瑶说教,顿时捣头如蒜,作揖应道:“师妹教训的是,回去后我定认真补课。”

      正说间,空中飞来金符,落在钱秀瑶眼前。钱秀瑶忙接符查看。

      杨渊认出那是戒律堂的传讯符,不由伸长了脖子。

      钱秀瑶知道杨渊心切,扫了一眼,见无严厉措辞,朝杨渊摇头示意稍安勿躁,又仔细看起来。

      杨渊看看钱秀瑶,又看了会儿茫茫江面,正无所事事,忽觉身后有异,回头看去,顿时如遭雷击。

      钱秀瑶见只是戒律堂的催促,便随手回了符讯,抬头见杨渊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跟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只见一块石壁立在那儿,上面刻着“上善若水”四个大字,行云流水。

      杨渊此时眼前浮现俞青书的身影,只觉心如擂鼓,手心发汗,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钱秀瑶也有几分紧张,但更多的是可以开眼界的兴奋感。

      她也不管杨渊此时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径自上前,朝石壁拱手作揖拜了几拜。

      半晌,石壁前显出一个手执如意的紫衣童子的身影。

      只见这童子双环髻,紫玉佩,眉目间一股天然的清气。谁人见了都要赞叹一句,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跟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

      钱秀瑶赶忙上前,放低姿态说明来意,却见童子摇头不语。

      两人不明就里,只听耳边童声清脆:“凌烟真人外出云游,不在门中。尔等且去。”

      杨渊暗中打量:这个童子,跟玉京洞主长得一模一样,却是女孩儿打扮,行事做派也全然不同。

      钱秀瑶犯了难,她没跟上清宫打过交道,以为和九极宫那样,自己以紫旗派弟子的身份,谦卑恭敬些就是了。却不想,上清宫虽不似朝天宫般鼻孔朝天目无下尘,但也不甚通达情理,一副孤标避世的样子。

      钱秀瑶心道:若非爹爹让我定要保住杨渊,我才不要来上清宫受气呢。

      杨渊见紫衣童子不是俞青书,又找回了几分胆子,恳切道:“我等无需劳动凌烟真人大驾,我们只需贵派一点证明,解除我与同门之间的误会,烦请仙童代为通报。”

      “你自受明离真人医治,又得凌烟真人赠千年紫芝,何需旁的证明?”俞紫衣反问。心中暗暗奇怪:这个杨渊,如此愚钝,哥哥怎会因他起烦恼心?

      杨渊闻言愣住:这些确实能证明自己无辜,但真人助他修复暗疾,筑基成功,又给了他新的行气功法,以至这些痕迹早就抹去,如何说明?若要说明,就要扯出他离开上清宫后之事。可此事他不想说,说来旁人也未必信。

      俞紫衣也是筑基修为,自然看得出杨渊已然筑基,但千年紫芝功效玄奇,三年之内都可维持效用,增益灵力,若只是筑基,并不会抹去其痕迹。

      俞紫衣哪里料得到这中间还有先天乙木精华之事?而杨渊又懵懵懂懂的,只知当出从洞中出来得俞青书一番相助,暗疾痊愈还筑了基,亦不知什么先天乙木精华。

      好在俞紫衣待人温和有礼,不似俞青书那样喜恶由心。对方不走,她也不至于甩袖走人。

      三人相对,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杨渊斟酌着“坦白”,未免对方不信,还演示了自己从凌烟真人处得来的行气功法。说着说着,却见仙童和钱秀瑶都瞪大了眼睛。

      钱秀瑶:想不到杨师兄如此自恋,居然说凌烟真人主动倒贴?

      俞紫衣:想不到哥哥如此在意此人,居然主动倒贴?

      杨渊说完,三人又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终于,俞紫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帖子,递给杨渊:“我信你所言,此贴乃本门拜帖,你交由贵派掌门即可。”语气僵硬。

      ……

      俞青书被韩绰惊得解了自性化身,便打消了再去凡人地界历练的想头,直接缩地成寸往定安去——据乾元说替死木牌便是从定安城外西郊一处山脚下得来。

      路过镜湖,不禁驻足停步。

      时值仲春,天晴气清。

      岸边飞絮濛濛,湖中微波粼粼。正是百卉争妍,蝶乱蜂喧,晴日催花暖欲然的时候。

      镜湖是灵州和真州交界处的大湖,方圆千里,圆如明镜,故称镜湖。站在湖边,抬眼望去,只见湖平天宇阔,山翠黛烟朦。不远处,百舸千帆,渔船如梭,粉墙黛瓦,十万人家。红尘万丈繁华处,正是镜湖南岸的宁湖城,而湖对面则是北岸的定安城。

      俞青书想起自己对李载谎称镜湖渔女,不禁失笑。又想起,此湖的湖心正是虞山仙人洞的入口,忽然心跳加速。

      书中虞山仙人洞是金丹副本,该副本涉及的几个主要人物里如今都未到金丹修为——韩绰不久前见过,不过筑基期赤龙境修为;杨渊又刚刚开天门,百日筑基都未完成;俞紫衣刚刚玉液境,在上清宫好好呆着,没有跟杨渊瞎跑;苻照才去森罗万象没这么快回来。

      只要注意不去触发云江叟和爱红姥姥这些支线人物即可。

      要不要抢先一步打开副本把自己想要的拿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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