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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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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
迟绽感觉身边有人轻轻扶着自己，兜兜转转走了好一会，中间还坐了一阵飞行器，有人给他递了件外套，嘱咐他抹黑穿上、把扣子扣好。然后终于来到了室内，又坐了好一会儿，披着斗篷喝了杯茶，之后被带进另外一个房间。
身边的人将他的斗篷脱掉后退下了。
屋内光线并不很亮，但突然从黑暗到光明的转换还是有些刺眼，迟绽眯着眼睛用手臂挡了挡光，然后看到了立在自己前方几米开外的背影。
这个人身着便服，站姿笔挺，双手负在身后。
一阵沉默后，迟绽开口慢悠悠地说：“殿下抓错人了吧。”
没有回应。
“我一介草民，哪儿值得这般兴师动众。”
李彻轻轻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说：“对，的确抓错人了，但你们………挑地方也真是不讲究。”
他英俊的脸上挂着宜人的微笑，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
“本来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儿。”迟绽说。
李彻笑而不语。
“那位小朋友呢？”迟绽问。
“已经被送回去了。现在应该到家了吧。”
“好吧，那我也走了，不能耽误殿下办正事儿。”
“先别急着回去。”李彻拍了拍手，房门打开了，一个小机器人头顶着一个大托盘，颤颤巍巍地滑了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后，赶紧诚惶诚恐滴离开了。
李彻走上前，将托盘上碗碟的盖子一一打开说：“吃晚饭了吗？一起吃点吧。”
迟绽扫了一眼饭菜，恭恭敬敬滴说：“不用了，我回去再吃。”
“这些都是有机的……”
“我知道，谢谢殿下，让您破费了。所以您看我是自己走出去，还是您让人带我出去？”
李彻的眸子似乎天生含笑，但笑容此刻却没有什么温度。他平静地注视了迟绽一会儿，然后说到：
“我等会儿会安排人送你回农场。”
“我不回农场。”
“这里不安全。”
迟绽不禁笑了出来：“殿下，作为一个从小生长在第六星的农民，判断自己是不是安全我肯定比您有发言权。”
“好吧。”李彻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了，你那位小朋友，他家的背景有些复杂，你要小心。”
“我会的，谢殿下。”
“你……”李彻看着迟绽亮晶晶的蓝眼睛，欲言又止。
又一阵沉默后，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副官苟林奇推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披风，看着迟绽，顿了一下，嘴里不是很利索滴发了几个模糊的音节。
“现在大家都叫我老迟。”迟绽笑了笑，然后接过披风披在了身上：“走吧，苟副官。”
「-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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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星，皇家行宫的书房。
“殿下您怎么突然跑空间站去了？我等了您好久。”白少校推门走了进来。
“计划突然有变。”
“听说了，您应该跟我说一声儿，我可以和您一起去空间站。”
“你不是请假了吗。”
“怎么说我这次来也是肩负着保护殿下您的重任呀。”白少校笑着说。
“呵呵。今晚怎么样？顺利吗？”
“有什么顺不顺利的，就是见个老熟人而已。”
“他怎么样？”
“我见的那位吗？挺好，比在部队的时候发福了不少。”
“怎么没多和他聊一会儿。”
“因为我想见的另外一位今晚不在。”
“嗯，他在空间站。”李彻平静地说道。
白少校脸色一变：“您找人跟踪他了？”
“并没有。只是苟副官抓错了人，而他恰好和那个人在一起。”
“所以您临时飞过去只是为了见他吗。人家根本不想见您，这您是知道的。”
李彻面色如常，并没有回答。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走了。”白少校说。
“你不是想知道今晚的行动……..”
“殿下，今晚我休假。”白少校打断道：“反正行动失败了嘛。明天再说吧？”
“作为护卫队的首领，你不需要待在我身边护我周全吗。”
“这行宫前前后后安排了多少卫兵呀，实在是再安全不过了。而且殿下您自己已经很强大了，关键时刻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
“白杨！”
“我走了。”白杨摆摆手，转身走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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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已经被警戒激光围了起来，迟绽戴着旧毡帽，背着苟副官交给他的装着本来放在旅馆的个人物品的背包，站在路边，点了根烟。
烟是自己手工卷的，里面包着产自农场的有机烟丝。
右耳的耳钉震了震，一行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字幕出现在眼前。
“老柳。”
迟绽抬手轻抚过耳钉，老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干嘛呢？”
“在街上抽烟呢。”
“这么晚了还在站街？”
“我被抓了，刚放出来。”
“哟！这是犯什么错误了？”
“是误抓。”
“误抓这事儿挺严重，你可以跟那边的局子搞一搞，得赔偿精神损失费。”
迟绽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现在准备准备，过半个小时出发吧。”
“行，我重新找个旅馆，呆会把地址发给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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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多小时之后，出现在迟绽旅馆房间里的并不是老柳。
“我带了酒。”白杨抬起拎着纸袋的左手：“我还带了菜。”他抬起拎着布包的右手。
“看，我依然是你最贴心的小白杨！”
迟绽靠在桌子上，嘴角带笑看着白杨。
白杨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上前紧紧抱住迟绽。
“让我看看掉了多少秤。还行，总体还是结实的，就是瘦了点儿。”
“当然得结实，每天都得干农活儿。”迟绽笑着说道。
“精神也不错，看来做农民让你很快乐。来，吃夜宵！”
“这么晚你哪儿弄的这些菜？”
“老柳让厨子准备的。”
“老柳怎么不一起过来。”
“他不乐意过来。有我在他插不上话还得被我怼。咱哥儿俩这么久没见，你可不知道，这一年发生了多少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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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滔滔不绝的从部队里的流水账说到小道八卦最后略带羞涩滴表示自己已经成功脱离了单身，经过了十几年的努力终于把白月光师妹追到了手。
“我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遗憾了，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咱哥儿俩现在离得太远了。希望某一天我也能有退伍的魄力，然后带着白月光来第六星投奔你，我们一起做快乐的土豪。”
“真想当农民？”迟绽问。
“是呀，有钱又有闲。”
迟绽低头，笑而不语。
白杨是不可能做农民的，他的家庭出身决定了他终身都会效力皇室，从军校，到军官，到将军，这是他祖辈们从一而终的人生，也会是他的人生。
不管他内心深处对李彻是抱着什么样的看法，家庭背景和基因决定了他无法背叛以及离开李彻。
其实总体来说，李彻是一个教科书级的完美皇子，虽然不是长子，但大家普遍认为他就是皇室的继承人了，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但以前他曾是白杨和迟绽二人之间的雷点，两人总会尽量避免提到李彻，不然可能会以一拍两散的不愉快收场。
而今天白杨也是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提过这位皇子。
虽然嘴上说要做农民，但其实白杨心里始终认为迟绽根本不该“沦落”到被退伍回老家务农的地步。
这些迟绽都明白。
他喝了一口酒，慢慢说道：“其实走到今天这步，我从来都没后悔过。”
白杨面色微变。
“如果可以重来，不管是一次，几十次，还是几百次，我都会做同样的选择。”迟绽迎着白杨的目光这样说到。
白杨绷着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迟绽拍拍白杨的肩说：“但我早就想开了，人总要向前看。我现在过得也挺不错。”
“伤真的都好了吗？”
“差不多了，我的身体素质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毕竟是当年吃穷了整个第四军的农场小少爷。”
迟绽笑了笑。
“迟绽，这1年我没机会过来，你也不和我联系，我一直都在担心…….”
迟绽揽过白杨的肩用力握了握：“现在见到实物总可以放心了吧。”
“稍微踏实了一点儿吧。咱今后得常联系，我和白月光结婚的时候你得来当我的伴郎。”
“你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吗？”
“倒也没有，但我总得未雨绸缪对吧。”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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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
无论前一晚是否睡，几点睡，早上7点起床是李彻铁打不动的作息。
1年前，他将自己的起床时间从6点调整到了7点，这样可以让自己多睡一个小时，多做一个小时的梦。
用助眠剂入眠已是他的习惯，反正在安全的剂量下对身体基本无害。助眠剂有不同的种类，他会选择能够让自己做梦的那种。
在梦里，他或许能重新经历以前的事儿，见到想念的人，实现现实中无法达成的愿望。
他今晨的梦从皇家军校的毕业典礼开始。
毕业典礼是在方尖碑广场举行的。
站在主席台上，放眼一扫就可以看到那位有着湛蓝色眼睛蜜色皮肤的年轻毕业生，在一列列身穿雪白色军服站姿笔挺如排排碑林的学生中格外显眼。
他良久地注视那位毕业生，笑了，然后说：“GX32届优秀毕业生迟绽，你愿意来我的身边，做我的副将吗。”
迟绽点点头，然后下一秒便出现在了自己身边，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军校的浅蓝色军服，他的脸好年轻，带着刚成年不久的未脱稚气和勃勃生机。
“殿下，我永远只追随您一个人，至死不渝。”
“言言….”
在自己身边的日子，迟绽从早到晚都穿着浅蓝色的军校校服，紧紧跟在自己身旁，眼睛始终注视着自己。
然后某一天，他派迟绽外出执行任务。虽然知道这次任务有危险，但他只让迟绽带了很小的一只低装配队伍。
任务中，迟绽被敌人伏击，寡不敌众，李彻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坠落在荒野的一滩破铜烂铁的废墟。
他踉跄着爬上废墟想要找到迟绽的踪迹，但废墟上只有一滩滩鲜红的血水。
他用手捧起血水，痛哭着嘶吼着，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助眠剂可以控制人在做梦时不说梦话。睡梦中，李彻的外表永远是英俊安详的。
早上7点他被唤醒时，没人能够看出之前他在梦中经历了什么。
「-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