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林彻 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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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彻
很不幸，沈家荣的旅行被我截断。
卸掉演奏会的压力疲惫，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安全带还没扣上，便从后视镜看到另一张脸。
“老师。”我乖巧的坐在后座。
他的脸色阴沉起来。
“你要去哪儿？怎么没用司机？”
他的手死死抠着方向盘，一字一顿，像是要嚼碎那两个字，“叶，希。”
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语气缓和了些，“等等，一会就到。”
“还有别人？”
“下车。”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等我回来再说。”
“不能带我一起吗？”我的语气竟然像撒娇，“我们应该从来没有一起旅行过吧。”
他终于转身看我，脸色沉闷如暴雨天：“别犯贱，让人恶心。”
“这么着急离开啊。”我抬手抹掉他下巴处的一小块奶油，“宝贝女儿亲手做的蛋糕，好吃吗？”
“我最后警告你，”他的食指指向我，“别再接近可可。”
“为什么？我很喜欢她。”
“你脏。”他轻飘飘的说，像是头晕似的，甩了下脑袋，坚持把剩下的话说完，“别污染了我女儿。”
脏，污染。
这几个字从污染源的嘴里碰出来，我真的没忍住笑出来。
沈家荣用手指敲了敲太阳穴，“下车。”
我打开了车门，“要注意休息啊，你看着很累。”
刺眼的阳光照得人脑袋发昏，听着车子发动的声音，我有点想抽烟。
车子滑出去几步的距离，又猛然刹住，轮胎在地面剧烈摩擦，声音刺耳，我抓了抓耳朵，等待了一会，从车窗看进去。
沈家荣的脸埋在了方向盘上，右手放在了手刹的位置。
把人拖到了后座，他的手机再次响起，陌生的但一看就是女孩的名字，我心里一阵反胃，挂断了电话，回了下次再说，关闭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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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楼离新的教学楼有段距离，但上课铃声还是听得清楚，可惜今天是周六，学校没有人。
暮色降临时，周围更是安静一片。
废弃教室的白炽灯也坏了，好在月光很好，惨惨淡淡的，破旧的窗帘拉到一边，为月光让路。
蒙尘破旧的钢琴严重走音，我却不知疲倦的弹了一首又一首，也许是故意的，选了高亢的曲子，嘶哑难听，终于惊醒了沉睡的人。
沈家荣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嘴里贴了黑色胶带，钢琴声铺天盖地，他的一点动静却能搅乱，十指重重落下，停顿，身后的挣扎呜咽越发清晰，我满意的听着，缓缓转身：“你睡了好久。”
为了享受而精心的装扮，此刻全都跌入尘土里，挣扎着含糊不清的叫嚷，不安的扭动，我欣赏了一会，走过去猛然撕掉了他嘴上的胶带。
他痛得短叫一声，又看着我，像是批评小孩子的恶作剧，“叶希，这不好玩。”
“我觉得还可以。”
“我没时间陪你玩这些，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的确没多少时间了。”我拿出像护身符一样的匕首，刀刃在掌心流连，“真没想到，我这么没耐心的人，居然为你耗费了这么久。”
锋利的刀刃转到他的脸上，比当初对那个女佣更深一点的力道，血液顺着刀尖缓缓流淌。
他脸上终于露出惊恐，“叶，叶希！”
“她是我姐姐。”我轻声说，离他的眼睛更近了一点，“你看不出来吗？”
沈家荣呆住了，目光粘稠的一点点在我脸上挪动，“你，你不是她。”
刀尖慢慢向下移动，他的四肢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真是个好问题。”
他突然又问，“你姐姐呢？”
我的手一抖，差点要刺穿了他的喉咙。
他顿了几秒，身体再次颤抖，却是因为在笑。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摇了摇头，脸上沾着血，因为笑容变得更加扭曲，“她死了。你姐姐，叶希，已经死了。”
我直起身体，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这让你觉得开心？”
“我为什么不开心？”他的牙齿也染了红，“她是因为我自杀的，是吗？所以你才会来找我，天啊，我以前竟然小瞧了她，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了。她真是个好姑娘。哎，你能告诉我，她是怎么自杀的吗？”
我握紧了匕首，愤怒已经淹没了我的声音。
“我真想知道，但你不愿意说也就算了，反正结果是最重要的。”他微笑看着我，“你们的相貌真是找不出一丝差别，但脾性就差得远了，你比不上你姐姐，怪不得我不喜欢你。”
感觉到口腔里有一丝腥甜，感觉自己能勉强站稳后，我终于能开口了，“你好像不怕死。”
“我怕，但是知道已经有人为我去死了，我就没那么害怕了。”他饶有兴致的说，“叶希居然还有个妹妹，说好我们之间不能有秘密的，她居然一直瞒着我。哎，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我猜叶希没有主动和你说过，她这个人啊······”
我重新将胶带贴到他的嘴上，一掌击在他的颈后。
他晕了过去。
太简单了。
我坐在车子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这样处理沈家荣简单过了头，还不如当初当众了结了他。
我没兴趣去了解他肮脏的过往，让他后悔什么的更是不可能。
我想要他临死之前感觉到痛苦，愤怒和害怕，我想让他体会到我失去姐姐的心情，想毁掉一切的感受，一点也行。
烟雾在车内弥漫，烟头烧到了手指，我打开了车窗，将熄灭的烟头丢出去，接着，我看到了沈家荣丢在驾驶座的黑色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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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昱可的周日是幸福的，没有补习班，没有钢琴，没有······父母。
我绕到这座房子的左后方，小石子砸向她房间的玻璃，一下，两下。
窗户瞬间被打开，露出沈昱可单纯的笑脸。
我犹豫了两秒，向她招了招手。
准备这些东西费了些时间，但我还是尽快处理好赶回了鬼楼。
钥匙插.入锁芯，转动，解开长长的锁链丢在地上，屋内的沉闷铺面而来，阳光都染着灰尘。
我走进去，感觉到身后细微的动静，还未转身，脑后突然一阵闷痛。
左肩的书包滑在地上。
转身，抓住了准备再次袭过来的钢管，沈家荣面目狰狞，我却隐隐觉得兴奋，他什么时候解开绳子的？
飞速抬脚向他胯.下踹去，他痛得微微弓身，我再一用力，夺过钢管，砰得丢在地上，右掌沾满了灰尘和锈迹，我皱了皱眉，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很好，我还担心你晕过去了呢。”
他急促的喘气，我拽着他走了几步，他突然发难，双手抓着我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上去。
像是要咬掉一块肉。
痛极，也恨极，捡起地上的铁棍，向他不断地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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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暴力，真的。”重新将他绑回座位，撕下胶带，沈家荣忽然轻笑：“小姑娘，你比我还会说谎。”
那瞬间我又改变了注意，没有将他的嘴封住，起身捡起了地上的书包。
打开，还好屏幕没摔坏。
“我有点东西想给你看。”
“小姑娘，你真的会杀人吗？”沈家荣并没仔细听，自顾自道，“年轻人一时脑热我可以理解，就到此为止，放我离开这里，我保证做到既往不咎。”
我也没注意听，自顾自搬来课桌把笔电放上。
“你还这么小，就要背上一条人命，你想过以后该怎么办吗？我真的替你着想，不要做傻事。至于叶希，我很遗憾，真的，昨晚上的话我都是乱说的，她是我最好的学生，我怎么可能因为她的离开而高兴？我难过，真的真的特别难过。”
我转身，重重甩了他一巴掌，“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你绑到这儿来了？我警告你，再敢提她的名字，你会死得更快。”
“你不懂。”他说，“我爱她。”
时隔多年，这个字再次让我产生生理性的恶心。
“那你爱自己的女儿吗？”
我按下了播放键，把声音调到了最大。
视频里，是沈昱可不设防的天真笑脸，坐在我们常去的那家西饼店，开心的吃着草莓蛋糕，她太专心了，以至于都没发现我把一份加了特殊材料的牛奶放在她面前。
再温柔的劝她喝下。
从沈昱可出现的那一刻起，沈家荣就开始高度警觉，极其糟糕的预感，看到这一幕，他已经目眦尽裂，青筋暴起。
我闲闲的用手指撑着脑袋观赏。
视频里我的声音劝说：“等下姐姐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沈昱可：“去哪里？”
“认识一些新朋友。”
沈昱可：“游乐园吗？”
“比游乐园要好，是你之前都没有去过的，你父母绝对不会带你去的地方。如果路上困的话，你就先睡觉，到了我会叫醒你的。”
沈昱可偏头想了一会：“是不是很远？晚上能回来吗？”
“没关系的，如果回不来，我会打电话给你妈妈。我保证，那个地方，会让你终身难忘。”
······
屏幕黑掉的同时，沈家荣也突然暴走，他像一只暴怒的野狗向我冲过来，“你这个贱人，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你带她去了哪里！”
可惜椅子太重，我伸脚一踹，他就倒下来，在地上拼命的挣扎。
我恶意满满道：“你可以猜猜啊，你觉得你女儿值多少钱，你猜我这个电脑是怎么来的，你再猜，那些人会不会放她回来······”
“畜生！”他拼命挣扎着，再次朝我扑过来，我随后捡起地上的红酒瓶，狠狠朝他的头上砸去。
他倒在地上，我疯了一样的往他肩膀，肋下，胸口处踢着：“你现在是怎样的感觉，痛吗？会不会也想杀人？”
我踢累了，脚踝处一阵剧痛，沈家荣再次像发疯的狗一样咬住我，满口的血腥，松开后，又开始求饶：“对不起，对不起，随便你怎么对我，求求你放了我女儿，她才八岁，我女儿可可才八岁啊！”
八岁。
我低喃着：“姐姐离开我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
我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
但不会走了。
分别就是分别，没有重逢的好运气。
沈家荣还在断断续续的求饶，他的声音真难听，我真的很想让他闭嘴。
相对之下，沈昱可的声音似乎可以忍受些。
我真的不敢相信，她会是沈家荣的女儿。
出了西饼店，我带着沈昱可往她家的方向走，沈昱可奇怪：“姐姐，不是去别的地方玩吗？”
“我突然有事，今天去不了了。”
“那什么时候能去？”
“你真的想去？”我蹲下身，看着她的脸，“我说今晚可能回不来的时候，你是有点害怕的吧。”
“没，没有。”她眼神躲闪。
“说实话。”
“是，有一点害怕，但是，我不想让你失望。”
“失望就失望，有什么了不起的。”
牛奶里添加的东西，不过是糖粉而已。
可以了，是时候了。
我拿出了匕首，可惜了结一切，不用再听到他的声音了。
我拽起他的头发，刀尖对准了他的喉咙，他啜泣着，还在为他可怜的女儿求饶。
我的手微微颤抖，却不改坚决，这是对的事，我早该这么做了，还为此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
手机突然炸响。
是我的。
我不想顾及，但那声音大大了，如催命一般，惹人心烦。
也罢，不管那头是谁，提早发现我们的尸首也好。
我绝不想跟这么个东西同在一个房间这么久。
死了也不想。
“喂？”手指沾着污泥和鲜血，接了电话。
“林彻！”
是柯瑾然，很好，不错的通知对象。
然而他的声音更急，抢先一步通知了我——
“快点回来，夜明要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林彻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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