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味人生》曹溪

4、荠菜饼

　　陶氏思考的功夫，陶花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快升上半空了。

　　于是对陶氏说道：“娘，这也快午时了，我去做午饭吧。”说着慢慢站起身。

　　陶氏回过神来，拉住她道：“不用。你身体才刚好一点，去歇着，娘去做饭。”

　　陶花却想动一动，老是不动气血不通，恢复很慢，于是道：“我和娘一起做嘛，这样也能快点。”

　　陶氏满脸不赞同的神色。

　　陶花摇了摇陶氏的胳膊：“我没事，只要慢点不会头晕的。”

　　说着挽过陶氏往厨房走去。

　　陶氏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口上数落道：“你这丫头，让你歇着还不肯。”

　　陶花：“嘿嘿嘿。”

　　适当运动有助于病情恢复，不过说出来陶氏肯定是不信的。

　　两人说着话走进厨房。

　　灶前有备好的干柴禾，放在条凳后面堆着。厨房角落里放着一口米缸，米缸旁边，是一个光滑条石做成的案板。

　　陶花走过去打开米缸看了看，缸里的米已经不多了。好在案板上还有些面粉。便对陶氏说：“娘，要不我们中午吃荠菜饼吧？又好吃又省事。”

　　最主要的是，做这个顶饱又不费米面。

　　“行。现在荠菜正嫩呢，我去采些回来。你先把锅洗洗吧。”陶氏应道。

　　“好哩！”

　　陶氏挎着篮子，走到离屋不远的空地里，到处长着一朵一朵的荠菜。肥嫩的荠菜叶子，呈散开状贴着地皮，猛一看有点像野生的萝卜缨子。

　　陶氏用手里的点种豆子的小锄头，挑那嫩嫩的荠菜挖了起来。

　　不多会儿，陶氏就采了一大篮子。

　　陶氏提着荠菜往家走去。突然看到旁边草丛里好像有个半圆形的什么东西，走进一看，呀！竟然是个鸟巢，里面还有几颗鸟蛋。

　　想来是被风从树上吹落下来的，刚好摔在厚厚的草丛里垫着才没摔碎。

　　陶氏将鸟蛋挨个拾起来，小心的放进篮子里。

　　回到家，陶氏推开院门，面带喜色地扬声冲屋里说道：“花儿，娘捡到几个鸟蛋哩！正好烙饼吃。”

　　陶花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陶氏手提一篮荠菜，绿油油的，煞是喜人。手里还拿着一把野葱。

　　应声道：“那可太好了！”

　　陶花刚还在犹豫，和面的时候要不要放两个鸡蛋呢，家里鸡蛋也不多，烙饼吃有点奢侈。

　　现在好了，真是天上掉鸟蛋，意外之喜啊。

　　陶花上前接过菜篮，好重的一篮荠菜！本以为只是蓬松一篮呢，没想到陶氏装得挺扎实，满满当当的。

　　陶花道：“娘，这么多荠菜！我们正好多做点饼，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吃 。”反正这个天气放着也不会坏。

　　陶氏笑道：“娘就是这样想的。”

　　陶花拿出一个木盆，将荠菜装进去。走到井边准备将荠菜淘洗出来。

　　陶氏接过手道：“我来，你现在可不能沾冷水，到时候凉受了，病情反复就不好了。”

　　陶氏往盆里舀好水，开始仔细地去除荠菜里面的枯叶子和草枝。挑干净后才大开大合地淘洗起来。

　　陶花道：“那我先去把火生起来，把鸟蛋炒了。然后烧点开水，一会儿荠菜要焯水。”

　　陶氏应好。

　　陶花毕竟有点农村生活经验，生火对于她来说并不难。

　　屋外陶氏很快就把一大篮荠菜和野葱洗好了，提进厨房来，乡下妇人干活就是麻利。

　　此时陶花正好把锅里的水烧开。

　　陶花走到灶后，先将开水舀些在小盆里，稍微放凉一下留着和面用。再才将荠菜放入锅中焯水，这样可以让荠菜更脆，烙饼也更易熟。

　　陶氏坐到灶前条凳上烧火。

　　陶花把荠菜入锅，用筷子搅弄了一下，等菜叶褪去生绿之后就飞快地捞了起来，放入一旁早已备好的凉水中。

　　荠菜不能焯水太久，不然就失去了本有的鲜嫩味道。吃着有一股猪草味不说，还会失去脆爽的口感。

　　荠菜捞起后，陶花将面粉在盆里分成两份，一半用开水搅匀，一半用凉水搅匀。这样和面烙出来的饼既不会太硬也不会粘牙。

　　陶花慢慢地将面粉和成絮状，再揉成面团放在盆中，盖上纱布醒发。

　　陶氏在灶前看着，伸脖子问道：“花儿，你咋用开水和面呢？”

　　陶花回道：“娘，这样醒面快呢，吃起来也更筋道。”

　　待醒面的功夫，陶花就将荠菜从凉水中捞了出来，挤干水分，切碎。再放入炒好的鸟蛋碎、一勺熟油和适量食盐，充分搅匀。这就是荠菜饼的馅料了。

　　可惜没有芝麻油，不然和在里面肯定更香。

　　弄好馅料，面团也醒发得差不多了。

　　陶花在案板上洒了些干面粉，这是为了防止粘黏。再将面团放上去揉搓，分成小剂子。

　　因为之前喝了碗红糖水，补充了糖分，此时到没有像之前那样眩晕。

　　分好后，将小剂子擀中间厚边缘薄的面片，再包上荠菜馅儿。最后像包包子一样地收口，收好后收口朝下，再慢慢擀成薄饼。

　　擀的力道不能太重，不然容易擀破露馅。

　　擀好生面饼后，陶花道：“娘，烧小火吧，要开始烙饼了。”

　　“欸。”

　　锅热后，陶花在里面放一点点猪油。这样饼既不容易糊也更香。油化后，陶花小心的将一张张饼放入锅中，慢慢地烙。

　　陶花看到饼的边缘有点发焦了，道：“娘，火再小点呢。”

　　陶氏应了一声，又退了两根柴。

　　陶花盯着锅里的饼，边烙边翻。等饼烙到一面金黄了，就翻另一面，两面都烙到金黄后，在上面细细的洒一层薄盐，就可以出锅了。

　　右手挥铲，左手提溜着饼子的边，将锅捞出来放在干净的小竹扁里。

　　圆圆的饼子，金黄中透出星星点点的翠绿，那是荠菜的颜色，看着很养眼。饼香浓郁，和荠菜的鲜香交织在一起，只引得人食欲大开。

　　陶氏闻到这香味感叹道：“这猪油烙出来的饼就是香。”

　　陶花也称是。

　　陶花将饼全烙好捞出后，打算用剩下的荠菜再烧个荠菜汤。这也很容易，就着锅里还有一点薄油，掺水烧开，下入荠菜，再放点盐调味就行了。清香不腻，用来配饼再合适不过。

　　陶花把烧好的汤盛到粗瓷碗里端上桌，再将盛饼的小竹扁也一并拿上桌，简单的一餐午饭就做好了。

　　陶花在堂屋叫道：“娘，吃饭啦！”

　　“欸，我把火熄了就来。”

　　陶氏用灶里的草木灰把火红的炭掩盖起来，又在锅里掺水。这样徐徐温着，等饭吃好了水温也正好，可以洗碗。

　　陶氏洗好手到堂屋坐下，陶花已经盛好了一碗汤递给她，又递了一个饼过来道：“娘，您吃。”

　　“欸，你也吃。”

　　陶氏接过饼子，咬了一口，惊叹道：“嗯～好香哩！比娘烙的香。花儿，你手艺见长哩！”

　　陶花笑着说道：“那娘多吃点。”

　　这饼和面的时候加入了热水，使面更弹性筋道。小火慢烙，使饼不塌不硬，金黄酥脆，当然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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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