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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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穆家正门而去，不曾想穆家正在办白事，刘启觉得晦气，转身要走。
这时心底产生一种强烈的愿望，让刘启的脚不自觉的往穆家大院走去。
“这穆家大公子真真是可惜啊！”街边马车，两位车夫正在唏嘘。
刘启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身体脱离意识，身子像在云端，晃晃悠悠。
“啪！”剧痛让刘启清醒过来，正见一位满身灰败气的妇人，挥舞着巴掌朝自己挥来。刘启这半辈子见过的女人，哪个不是光鲜亮丽的，只要出现这种灰败气的女人，都很难再起势了，一般不是送进冷宫就是直接处理了。
“好大的胆子！”人人都说刘启是站皇帝，不说宫女嫔妃，便是皇后、太后对他，也是客客气气，小心应承着。
刘启想抬脚，把这丧气娘们，踢一边去。这才发现自己还在跪着，浑身僵硬，不由得一愣。
听到他说话，灵堂里的众位族老亲友，也是一愣，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正在这时，一阵风从开着的门口吹来，好巧不巧吹息了棺前的长明灯。
“你这个丧门星，生来就克我的临儿！每到你的生辰，我的临儿总要大病一场！偏我儿是个傻的，还是实心实意的待你。这次他在狱里数月，虽吃了苦头，却性命无碍！你说，偏偏你病的快死了，他就出了这档子事！而今他惨死，你却活过来了！你说你娘究竟是使了什么妖法，拿我儿的命养你的命！”穆夫人不管不顾朝刘启扑打过来，他想躲，想避，想一脚把这个疯婆子踢飞，可是他动不了，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他听到有个声音从他自己的嘴里蹦出来：“母亲节哀！”
刘启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捶打像种幻觉，谩骂也来自遥远的地方，刘启张着嘴巴，想问你是谁，嘴巴却张不开。
“我是穆阳！”一个清灵的声音响在脑海。
“你……我……”刘启此时感觉很不体面。
“老爷夫人！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来了！”管家急迫的声音，让整个灵堂再次一静。
刘启感觉浑身一轻，痛感霎时传遍全身。他扶着身旁的木头起身，这才发现刚刚撞破他头的原来是穆家大公子的棺材。
刘启一直很介意这些晦气东西，忙松开手，这边还没站稳，一个人影嗖的一下，擦着他过去，刘启再次扑倒了在棺木上，就听那人影惶恐的说：“哎呀！陆大人！失礼了！失礼了！”
“这位是？”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刘启慢慢爬起身，体面碎了一地，刘启只想立马消失。
“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幼子，自小体弱，很少出来走动！”刚刚那声音继续说。
穆斌文！
刘启忍不住想骂娘，你幼子刚刚被人揍的像条狗一样，你这个亲爹在场啊！
陆文珩来到近前，先是对着灵位上了三炷香，一番拜祭之后，这才对着穆阳说道：“倒是听云启提过，他还有一位兄弟有风华绝代之貌，见经识经之才。而今穆家还需贤弟支撑，万望节哀。”
刘启回礼，抬头一脸狼狈。
再见陆文珩，方才想起已经再世为人。过往岁月，如流水般无痕。那时初相见的三个少年，如今已是相逢不相识了。
这一抬头倒是让陆文珩一怔，穆家大公子穆临的长相在世家公子里本就是拔尖的，对穆阳的长相，陆文珩是有预期的。只是这股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十五年前，白云山上那个骑鹿少年。那时他们在那白茫茫的雪山已经走了三天三夜了，绝望恐惧已经让他们失去了离开家时的意气风发，他们无比笃定他们会死在这无穷尽的白雪里，又难免心怀一丝希冀。
“你认识他！”刘启脑海里一个清灵的声音，突然响起。
刘启不敢再语。
“你是谁？”脑海里穆阳再次问道。
“多谢！”刘启拱手，一个标准的书生礼。
穆家族老上前，与陆文珩见礼。
刘启趁机出了灵堂。
“你是谁？”穆阳问。
刘启出了穆家大门。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穆阳问。
刘启回了小院，一股饭糊的味道传来，摸着肚子，这才想起自己本来是去喝鸡汤的。
“这小子不会做饭！”穆阳说。
“嗯！”刘启来到灶间。
粥很糊，糊的很明显，糊味也很浓，刘启喝了两碗，他饿坏了。
穆阳自从他开始喝糊粥，就好半天不说话了。刘启坐在桌前，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想太多。
初来乍到，行事不明，他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刘启在床上躺了两日，穆阳都没说话，也没再控制这身体。他也不知道，穆阳在不在，什么时候会出现。
他想回安陆州，找他师父。
他和穆阳一样想知道，这是怎么了？这是谁做的？这是谁做的这么不彻底，把他的魂喊进来了，原先的主人还在，这是想干啥。
关于武当山上的张真人，偶尔会有人说见过他老人家。这个传说已经有一两百年了，每隔几年还会有人说见了张真人。
师父韩冲是张真人小徒弟的小徒弟，据韩冲说他大师兄比他祖父还要年长。
师父也是知道他叫阿远的人，但在临死前喊他阿远的，明显不是师父的声音。
像他这样娘死爹不问的小孩，即便是出去几年，也不一定会有人知道。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盘缠，山高路远，穷家富路，没有盘缠是不行的。
遇着问题，等待问题自己解决不是刘启的风格。
作为一名佞臣，刘启对自己的下场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偶尔他也会想，他的小爷，他的万岁爷，会不会看在以往的情份上，看在自己给他解决了很多麻烦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
也是因着这点痴心妄想，他跟着万岁爷偷溜出去打猎的时候，在西山大营后面那片林子里埋过几袋金子。
“胖安！套车！咱们出去转转！”刘启冲门外喊。
胖安围着围裙，提着菜刀就奔过来。刘启让他熬不好粥，不准出灶房。可他实在是个没天分的，熬了两天的野菜粥，还是和第一天一样难喝。
“少爷，咱们出去转转？”刘启感觉胖安的眼睛在发光。
“少爷又给雅楼写曲子了？这次是给哪位姑娘？赛赛姑娘可是跟我提了不少回了！”胖安一脸憨态。
刘启低头，无奈的捏捏眉心：给青楼写曲，好大的出息。
其实，也，也好！
毕竟这身体全乎。
车是不用想了，穆夫人病了，管家直接让胖安悄声些，安生过日子去！
在京都生活了半辈子，真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走在这街道上。
来往的闲人，面上带着各色的悲喜。不像宫里每个人，走路都是谨慎小心的。
城楼之上，早霞似火，成群的鸟儿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队队向南飞去。
雅楼在胭脂胡同的东侧，在八大胡同来说，算是个清贵所在了。这里更多是文人们，喝茶聊天吃点心的地方。
原来这便是雅楼！
刘启看着湖边凭栏而立的才子佳人们，或高谈阔论，或琵琶轻吟。
谁能想到这温柔楼女儿香，是锦衣卫在京都最大的情报据点。
胖安才进去，便有两个十一二岁的丫头，上前来寻他。
刘启也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眼前身处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
“少爷，这便是赛赛姑娘！”还没点茶，胖安就领着一位美貌姑娘而来。
刘启提醒自己，他现在是穆家少爷，一个全乎人。
“贤弟！你怎在此？”刘启还没说话，便被人一把抓在肩膀上，紧接着是浓浓的酒气。
刘启脸色很难看，他不想遇见陆文珩，更不喜这酒臭之气。
“陆大人，穆公子是来帮奴家写曲子的！”赛赛姑娘上前扶住陆文珩，让他在一旁坐下，给了刘启一个安心的眼神。
“噢？如此说来你们竟是旧相识，我与他兄长是至交好友，不过打个招呼，你护什么？”
“瞧大人说的！我还不是怕大人你摔着了！”
正热闹间，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房屋霎时倾倒，人群中爆出无数惊叫。
在异变发生的那一刻，刘启猛的跳到楼下，方才站稳只觉得浑身一凉，哪还有存缕在身。
熟悉刘启的人都知道，他对美衣华服有执念。他不是自小进宫的人，他阿爹是部落的大英雄，宁肯死也不受辱。被俘虏那日他本想跟着阿爹阿娘一起去死，怎奈阿娘临死拼命喊着让他活下去！
残了身子，他像条狗一样在这世间苟延残喘。他最深恶痛绝的便是自己的身子，他无时无刻不穿着衣服，哪怕沐浴他也是穿着衣服进浴桶，且从不让人服侍。
而今他已经看不到满大街都是光着身子，奔逃痛哭的男女，他浑身颤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四周，寻找衣服。
有了，从楼里又跳下一人，他身上有衣服。刘启也不看是谁，飞奔上去就抢衣服。来人不备，横手就挡，却不想刘启快如鬼魅，一套八卦步越打越快，晃出一圈人影。
陆文珩昨夜喝了一宿的酒，脑子本不清楚，如今过了几十招，看着这太过熟悉的八卦步，越打越心惊。迟疑间，自己刚在废墟里找到的斗篷就被来人夺了去。
刘启夺了衣服，裹紧在身上，一脸防备的看向对面，才看到浑身赤条条站在那的乃是陆文珩。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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