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分歧 ...
-
这个秘密基地被维护得很好。
提姆照例给魔法植物们浇了水，给那些豢养在金属笼子、陶罐和玻璃器皿以及其他容器里的动物们喂食，然后开始了一个晚上的工作。
要说红罗宾的经历，倒是没红头罩那么复杂，露比走后他因为失去了挚友和导师消沉了一阵子，布鲁斯帮助他走了出来，然后他开始协助蝙蝠侠工作——那时候正好杰森离开哥谭了，布鲁斯缺一个罗宾。
他没有选择成为罗宾，他已经是个义警了，而且他相信露比会回来的。因为这点信念，他一直维护着他们的基地，食人花、以色列金蝎和各类虫蛇巫术都是他在养着，刚开始养死了一大堆，现在连食人花都熟悉他的气味不再攻击他了。
做义警的风险，提姆一直是知道的，然而那晚上企鹅人手下的袭击来得非常突然，他们盯上的不是红罗宾，而是德雷克。
他们计划着绑架提姆的父母并以此要挟——或许他们并不知道提姆的身份，而只是单纯看上了德雷克家可观的财产。无论如何，企鹅人袭击了德雷克家。
也许他们都忘记了，露比曾经为了防止A-032再盯上她当时没有自保能力的侦探小子及其家人，特意设计了一个魔法阵来保护那座房子。那天晚上它发挥了作用，抵御了□□的一切攻击，一家三口都幸免于难。
事后布鲁斯通过资金和人脉，为提姆的父母申请了证人保护计划，政府会派人保护他们远离哥谭的纷争和企鹅人的势力，提姆则被布鲁斯收养。
在许可的时间里，提姆也会和自己周游世界的父母视频通话什么的，他们的家产目前都由卢修斯先生打理，等提姆成年后自然会继承过来，于是这对父母就提前过起了养老生活，除了不能和儿子经常见面外没什么不好。
世界融合的消息一出，他也是很快就获知了，看来露比在这一点上从未改变，她答应过的事情，从不食言。
他很好奇露比这两年究竟过得怎么样，既然露比现在还在任务中，他就自己去调查看看。不是从当事人口中亲自说出，他能通过自己的视角去看待那些过往。
看到和雨燕有关的各种报导是很有趣的事情，但他发现越往前追溯，反而能找到的信息更有意思。那是一段露比自顾不暇的时期，当然也不会想到面面俱到地封锁自己的信息。
因此贾维斯能搞到的资料，他红罗宾也可以，继斯塔克接手了那所非盈利青少年收容所以后，提姆也匿名操作把不正经酒吧给查封了。
深藏功与名的红罗宾回到蝙蝠洞，正好露比已经回来了，带着一个小男孩和布鲁斯交涉。那个男孩表情很拽，脸上还有未褪去的青痕，如果不听对话很难猜到他的身份。
“你不是说蝙蝠侠是你的父亲吗，瞧，这就是你父亲。”露比笑吟吟的。
男孩抬起头，打量眼前的高大男人：“你就是……父亲。”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去了，再加上蝙蝠洞到处是眼花缭乱的陈列，达米安没有注意到提姆的出现。提姆一时之间也被这个消息轰炸脑海，说不惊讶是假的，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露比就看向了他。
“小侦探回来了，快下来！”她冲提姆招手，“向你介绍一下——这是达米安，塔利亚的儿子。”
说着，她眨了眨眼睛，提姆就知道她肯定是故意让自己听到达米安身份的。他是塔利亚之子，也是韦恩的儿子。
这消息属实？提姆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并且认为这可能是针对蝙蝠侠的阴谋。
但是，带达米安到蝙蝠洞来的居然是露比，这种微妙感让他很不舒服。
达米安又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提姆：“小侦探？哈，真是可笑的称呼，你应该叫侦探宝宝更合适。”
“确切说，我是红罗宾。”提姆一本正经地回答，转头问露比道，“这孩子初来乍到，需要准备点糖果和牛奶安抚一下吧？”
达米安刚要反驳，露比道：“你提醒我了，还是你想的周到。”
说着，她凭空变出了一个金托盘，上面放着一杯热牛奶，杯子边上还配着几种口味的棉花糖。散发的甜香和蝙蝠洞里冷硬的建筑风格不太搭调，但温暖甜蜜的特点也因此更加突出。
看到两人如出一撤的笑容，达米安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拿开！我不需要吃这种软弱的食物！”
趁着布鲁斯去安置达米安，提姆叫住了露比，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在雪山遇到了他，感觉很可疑就用诚实药剂让他说了不少事情。没想到他是蝙蝠的儿子，就带回来认亲了。”
提姆头疼地扶额：“不是这个。只是从一个男孩嘴里说出的事情，你就相信到这个地步，这不符合我对你的了解。”
“所以我在验证啊。”露比摇了摇手里的血液样本，那是她打伤了达米安后采集的。
说完，她把样本放进蝙蝠电脑的分析仪器中。
等待DNA比对结果的时候，提姆追问道：“假如只有这种方式支撑整个论断，那你就不会把他带进蝙蝠洞了——你还知道些什么？”
露比非常认真地看看提姆，小侦探太过敏锐，有时候是件好事，有时候就很麻烦了。
实话说？
露比在知道达米安可能是布鲁斯的亲儿子后，用水晶球占卜过他的未来。
她看到了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比她创造的火湖更壮观，她一向喜欢看燃烧反应，但一想到燃烧的地方是哥谭，就没那么动人心魄了，倒不如说心脏骤停更合适。
火海中她看到了那个活跃于未来哥谭的蝙蝠侠，他看上去和她印象里的不一样，神情更加狠厉阴沉，下手狠辣并且不介意杀戮。他的披风竖起高领，褪去面具后露出一个寸草不生的脑袋，说话的方式更与她所想的大相径庭。
考虑到这是谁的未来，毫无疑问他是达米安。
好吧，尽管这只是“可能发生的未来”中的小小剪影、冰山一角，甚至无法定性未来的蝙蝠侠是好是坏，但也向她展现了现在还是个小萝卜头的男孩与哥谭之间的联系。他为什么能够穿上那身制服，继续维持着烈火中岌岌可危的黑暗都市？
当然了，雨燕法师可不会容忍自己的故乡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不管是什么缘故都不行。不过达米安会在哥谭承担这么重要的责任，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就算他不是布鲁斯的儿子，未来也和蝙蝠侠脱不开联系，何不从现在就开始培养呢。
“这是法师直觉。”露比没有解释太多，她现在非常担心身边的人触及到Ruby法则。
提姆被她这等于什么都没说的回答气笑了：“我可不相信你是个仅凭直觉行事的人，如果你换一个理由，至少别这么敷衍，或许我还能骗自己信任你呢。”
“布鲁斯会决定这件事情的。”
“你说到了重点：我们还不能确认他是不是蝙蝠侠的亲儿子，你的诚实药剂应该用在塔利亚身上。”
“提姆！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说话的？”露比不悦地反驳道，“我无法容忍刺客联盟把一个孩子培养成杀人工具，如果他不是布鲁斯的儿子，那就由我来培养他。是我把他带回来的，我会为此负责，并且我保证他离开蝙蝠洞后不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任何事。”
“我并不是要听你这些保证！”
提姆很想知道露比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糊涂，问题在于她的隐瞒和回避，还有对待达米安的古怪态度，然而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给不了。
这时蝙蝠电脑有了反应，原来是DNA比对结果出来了，结果表明达米安无疑是布鲁斯的亲生儿子。
“现在你放心了？”
露比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因为提姆看了眼报告结果就转身离开了。
他在生气？她心想，可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她的态度，但露比并不想欺骗提姆，可能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件事，毕竟达米安的存在太过突然，刚开始布鲁斯和阿福都不在状态呢。
而且她也想好了退路，不管是哥谭的血蝠还是露比小姐，都已经是过去了。她的污点并不是那么容易洗清的——退一步说，万一她真的杀了星辰实验室的研究员呢？
在雨燕之外，她需要一个足够安全的社会身份，弄到假身份对她来说不算难事，所以在必要的时候，她会考虑舍弃一部分自我。然后，她会以一个新身份监视达米安，确保他和哥谭都走向更好的未来。
或许他在改变后确实有资格接过蝙蝠侠的披风，但绝对不是燃烧火海中的蝙蝠侠。
很多时候，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决定，往往会带出许多让人一时难以接受、难以招架的后果，而在这些结果中再作选择，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好在，露比已经习惯了做出选择，并且对未来做好足够的准备。
一切就看蝙蝠侠的态度，至于达米安，带都带来了，那就绝不会放他回刺客联盟的。如果他敢抗议，她就把他监|禁在镜像空间，出于对未来的考虑，她拐小孩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不知过去多久，提姆或者达米安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露比独自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转了一圈，上次来去太急都没来看过，发现一切都保持着原状，她内心就涌起一股暖意。
如果可以，真想和蝙蝠侠还有罗宾再夜巡一次啊。
自从杰森退休以后，罗宾的位置就一直空缺着，助手的工作平时一直都是提姆在做。
他们还是搭档吗？露比其实很想问问看，但是提姆刚才很生气地走开了，这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他们从来没吵过架，和提姆相处的时候她甚至很少有生气的情绪，像刚才那样的语气还是头一次。
他是一个安静可靠的朋友，如果说他开始对露比抱怨什么，说明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可是，他在不满什么呢？
露比这么想着，关上实验室的门准备出去，突然一记侧踢从前方袭来，她早有准备，抬起手臂抵挡，跟着握住了男孩的脚踝。
不过达米安没有继续踢过来的意思，不满地喊了一声，露比后知后觉地松开手，看着他身形灵巧地跳到自己面前。
熟悉的鲜明配色穿在他的身上，男孩脸上扬着不可一世的笑容，向她炫耀着自己的新战袍。胸口处的“R”字刺入她的视线，她微微失神，伸手把达米安戴着的披风帽放下来，露出他那茂密而不羁的头发。
“R……罗宾？”她愣愣地呢喃道。
“怎么样？我从那边的陈列柜里拿的。”
这么说，布鲁斯接受他了，看上去这小子也挺开心。不过他居然没穿小短裤，这可是好文明啊，太可惜了吧。
露比配合得意的小崽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后皱起眉头，捏着达米安的下巴偏过去，好让那处新的瘀伤更清楚地进入自己的视线。
这不可能是布鲁斯打的，难道是提姆？
她追问起这伤口的来历，达米安回答是提姆干的。
“>tt<，那家伙的体术还不如你呢。”小崽子还嫌弃起来了。
露比白了他一眼，说实话提姆的体术在几个兄弟里确实不算耀眼，不过听他这么说她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再怎么说提姆最初的体术训练是她负责的，不过话说回来，应付对她的招式风格有点数的达米安，提姆其实还是吃亏的。
联想到他刚刚转身离去时怒气的模样，露比猜测：“他欺负你了吗？”
这似乎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达米安听了嚣张地大笑起来：“他？那种软弱的家伙怎么可能欺负我，我把他揍趴下还差不多。真不敢相信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协助父亲，好在现在父亲已经不需要他了，我能做得比他更好。”
看来是没吃亏，不过达米安和提姆不太对付，这可不太好。如果布鲁斯接受了他的新儿子，那兄弟之间的感情最好还是调和一下。
“他挨打了吗？”露比随口问道，本意上她可不担心提姆会着达米安的道，再怎么说也是那么优秀的义警。
然而，达米安的回答让她无法淡定下去。
露比赶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地的血迹。
“我操……”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个画面，她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还和自己争论的少年，此刻无力地躺在血泊中，看上去已经神志不清。布鲁斯和阿福正试图把他扶起来，露比赶紧跑过去帮忙，从他身上摸到了被达米安随手扔下的绿鳞小短裤，难怪达米安穿着别的裤子，原来是扔在这里——这是谁干的已经很明显了。
而且，达米安没有隐瞒的意思，神情反而很得意。不过露比现在也顾不上他，提姆流了很多的血。
“提姆，提姆！”她大喊伤员的名字，试图唤回他的意识。
“呃……我没事……血已经止住了。”
少年微弱的声音扯得露比心里一疼，阿福小心不去碰到那些被玻璃划开的伤口，把他抱进手术室中。
血染红了蝙蝠侠的双手，黏腻的，湿热的。
这不是露比见过最严重的伤，瑞雯受过的比这严重得多，但想到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就在不远处的实验室里一无所知地追溯往昔，而她最好的朋友却在遭遇侮辱后血流不止，巨大的情绪就侵扰她的心智，让她难以思考，就像一个晕血的窝囊废。
“露比小姐，”
阿福见露比的脸色不太对劲，如果说只是单纯担忧的话，她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呆愣住才对。他猜到或许两个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如果您无法冷静下来的话，我想是无法帮助提姆少爷的。”
露比抬头看向老人，看上去他什么都知道了。
“露比，把达米安带回他的房间去。”布鲁斯没有多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露比深吸一口气，过去拉达米安。男孩本来想抗议，她冷冷瞪了他一眼，手腕上的诅咒力量让惹祸的恶魔崽子无力抵抗，于是顺利地被带上楼去。
布鲁斯和阿福的视线重新回到了伤员身上，用手术刀割开了他的制服，露出狰狞的伤口。
好险，差点伤到骨头。
少年忍耐着痛楚，冷汗也流个不停，分明意识不清，随着阿福的处理动作不时从牙缝挤出破碎的呻|吟，听得众人心里火烧火燎地疼。
高空坠落加玻璃割伤，也是够呛。随着阿福的动作，血一下子再度涌出，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紧，尽可能保持手中动作的稳定。
直到把达米安送回房间，露比这才想起来肇事者就在旁边。她现在一腔怒气，很想把这个崽种揍一顿，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弄清楚全貌。
“这是怎么回事？”
露比转过身，想好好质问达米安事情的经过，但达米安的状态看上去也不太对劲。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男孩此刻脸色发紫，呼吸急促，可这并不是她的诅咒引起的。还来不及反应，达米安就虚弱地跪坐在地上，捂着手臂一言不发，冷汗从他的额角渗出。
露比低呼一声，忙把他扶到床边，强行拉开他的手，撸起衣袖查看怎么回事。
只见手臂上赫然有个一个针孔大小的黑色小点，把周围的血管都染成可怖的黑色，整条手臂都是如此，看上去似乎还在往更深处蔓延。
“金妮！”
露比脱口而出，意识到了这个词的意义所在。
作者有话说
第133章 分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