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很多年的欢喜》某家小姐

37、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美国分公司派了人来接机,安排她在公司租住的公寓落脚。新工作的开始总是很艰难，且异国他乡，所以加班熬夜赶工作进度和追求高质量的输出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加之快节奏的生活习惯，她经常只能吃一些美国常见的汉堡薯条和热狗或者其他的快餐，偶尔有多的空暇时间才能去一些中国餐馆犒劳一下自己的土生土长的中国胃。

　　Jondy近期常常飞北欧地区开拓新业务的版图，很少在公司，很难顾及到她，向以庭跟杨汎保持着网络上的联系，隔着时区的落差和远隔太平洋的距离，她才发现文字和声音是不足以抵挡思念的。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向以庭渐渐也胜任了这份工作，得到部门主管的认可，且觉得她勤勉诚恳，身上还带着股韧劲儿，很多很重要的工作事项都会尝试着让她独挡一面的完成。她自己也开始渐渐熟悉了美国这边的生活环境，对附近的商店也摸透了，周末常常会去逛华人超市，买回来在公共的厨房自己煮饭吃。

　　临近圣诞假期，超市里，公路上，甚至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和门口，圣诞树一棵棵竖起来，挂满了礼物，向以庭和同事一起搞了个盛大的派对，戴着圣诞帽，唱着圣诞歌，吃了烤火鸡，大街小巷满城尽是歌声。
　　她发现只有在她工作忙碌或是聚会狂欢的时候，她才会少一点儿去想杨汎。

　　元旦假期，原本有机会回国，Jondy例行要回中国总部参加跨年晚会和董事会议，可将她作为随行翻译带在身边回国一趟，但是美国分公司正在赶项目进度，每个人忙的不可开交，这个时候撇下工作临时回国固然影响不好，便推辞了。

　　自从她外派美国之后，时琛偶尔和她也有保持着微信上的联系，仅限朋友之间的那种关系，偶尔问候她的生活与工作。而Jondy则是个很棒的工作伙伴，偶尔会给她一些醍醐灌顶的职场建议，一针见血的指出她的问题和困惑。

　　向以庭常想,有些人身居高位，一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这话用在Jondy身上再适合不过。
　　第一年在国外的春节是她在加班中度过的，在公寓里哒哒的敲着英文写项目计划书，凌晨窗外下起了雪，扑簌簌的往玻璃吹。或许是公寓里实在太静谧了，她想起从前在杨汎公寓里种植的那些多肉不知道他有没有照顾好，那些绿萝和风信子有给它们好好浇水吗？多多过得怎样了呢？而杨汎呢？他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2019年春节，原本计划飞美国度过春节假期的杨汎，却因为家里爷爷突然生病住院和武汉疫情爆发的事件而搁置了。
　　这一年春节，向以庭是跟好几位同事度过的，贴春联、包饺子、整了一桌菜，还喝了好些酒，回到公寓的时候，看着冷冰冰的床和书桌，没忍住地哭了出来。他们两人没想到的是，国内外疫情严重，加之往返隔离28天的政策，2020年的一整年，他们都没有见过面，春去秋来，又到了寒冷的冬天，时间的指针触不及防的拨向了年末。

　　2019年毕业的时候，向以庭发觉时间像是按下了加快键，转眼都2021年了。
　　中国人过的是传统的农历新年，Jondy组织了2020年的春节聚会，在他美国别墅的院子里烧烤。院子里种了一些瓜果蔬菜，男生支起烧烤架生炭火，女生负责整理烧烤食材，烤龙虾烤牛排羊排鸡中翅，还有青椒茄子。
　　浓郁的烧烤味从院子里散发开来，大家拿着啤酒香槟大口喝着，欢度春节。
　　“我一直以为只有中国人的院子里会种瓜果蔬菜。”向以庭拿上一小瓶啤酒坐在藤椅小酌，Jondy过来跟她聊天。
　　“我一直都是比较喜欢中国的传统文化的，中国有个网络红人叫李子柒，我是很喜欢她分享的田园生活的。”
　　“哇，李子柒好像在海外也挺火的。”

　　美国分部的同事大部分都是美国人，也有很多像向以庭一样来自世界各地的其他国家，日常大家都是用英语沟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交流里各自带着不同地方的口音。
　　Jondy家里养了只拉布拉多，这种类型的犬只大多长得忠诚可靠且聪敏，它绕过 Jondy走过来，然后停在向以庭的脚边缱绻着躺下。
　　“看来它很喜欢你。”

　　向以庭受宠若惊地摸了摸它的狗头，美国天气好冷，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和手套，把自己裹起来，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实在是太想念广州粉红色的冬天了，紫荆花开落满一地的时候，连温度都是舒适的暖。
　　Jondy起身去烧烤架旁烤龙虾，一个后台系统的工程师过来和她搭话，他是美籍华人，中文说的很好，平时对她也是颇为照顾。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小酌怡情？”

　　向以庭笑了笑：“因为不想动手烧烤。”
　　“你来这里好像也一年半了，你喜欢美国的生活吗？”
　　“我还是比较喜欢中国的生活，更具有烟火气息。”
　　“你男朋友还在中国等你？”
　　“嗯嗯。”

　　向以庭一直是表明自己是在国内有男朋友的这件事情，想以此劝退那些若有若无的追求者。她始终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界限感很重要。
　　在 Jondy聚餐烧烤完，她坐车回到公寓，在小区门口远远地便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杨汎穿着一身厚重的黑色的羽绒服，旁边立着个行李箱，有几分矜贵的气质，向以庭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她加快脚步地跑过去，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杨汎被她撞了几下，后退几步，稳住身形之后伸出手抱住了她。
　　“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这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吗？

　　美国一月份的天气真的好冷，头顶簌簌地下起了雪花，向以庭在这个拥抱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清冽的味道。
　　向以庭领着杨汎进了公寓，整个房间是耐脏的焦糖色系，床书桌书柜，懒人沙发和桌子，阳台种着很多绿植，房间不大却很温馨。

　　杨汎这次是隔离了十四天，经过美国的长途飞行之后，又转火车、的士才到的这里，他刚想给向以庭打电话的时候，便看见她朝着他跑过来。
　　他们已经一年半没见面了，每天的网络视讯是不足以抵挡住想念的。最初的只要有时间便可以飞过来看她的设想，也因为国内外疫情、甚至工作室的事情一再搁置。
　　这一次，是真的抛下了很多事情，才越洋过海地到了这里。
　　“累吗，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杨汎一把扯她进怀里，圈在怀里，低头吻下去，向以庭呼吸急促，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身体迎向他。
　　窗外的雪花飘絮似的往玻璃上扑，室内静谧又旖旎。

　　等亲热过后，杨汎抱着她去卫生间洗澡，狭隘的地方，没忍住地将抵在墙壁上，施展不开来，又抱到床上。
　　杨汎心满意足之后，才问她想吃什么？点个外卖。
　　向以庭实在被折腾得不行，拿起枕头打他：“这一年半，你是不是被憋坏了。”
　　杨汎.......

　　已经是深夜，两人随意吃了点简单的蔬食肉饼，是附近一家轻食中餐馆点的外卖。
　　“程悠定了明年5月20号结婚。”
　　向以庭：“嗯。我知道，她微信有问我，有没有空回去当她的伴娘？如果按目前国内的疫情防控政策，我应该回不去。”
　　艺璇在去年也结了婚，伴娘是特意从西藏请假回来的肖柠，婚礼定在深圳一家星级酒店，办了一场华丽的婚礼。
　　肖柠也在去年的省考，顺利上岸后结束了西藏的支教，回到了家里的单位上班，因为疫情，常常值班防疫，组织居民做核酸检测。
　　在她出国的这一年半多来，他们身边的很多人都渐渐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杨汎抱着她躺在懒人沙发上，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这个雪夜他们聊了很多事情，也聊到了他们的以后。
　　“你的病现在好些了吗？”
　　“很多没发作了，应该已经痊愈了。”

　　向以庭在美国的岗位是海外销售、项目管理，主要是对接美国这边的客户、拓展市场，成为美国客户与连接中国总部的桥梁，满足客户需求，处理异常，保证货物供应等等。
　　她时常忙到深更半夜，时常睡眠不足，很多事情累到回到公寓倒头就睡。
　　杨汎工作室忙的时候也是颠三倒四，彻夜不眠的状态，尤其是最近一年，他们将重心更多地放在运营短视频账号，招入了更多的人，选品、宣传、植入广告，同时保持初心，坚持原创、做内容。
　　他们两人商量好，各自忙各自的就好，以事业为主，等不到对方回复消息，也要早些睡觉。

　　其实时间过得真得很快，还有一年半，向以庭便可以选择回国或者继续留在美国，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向以庭：“杨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杨汎：“会。”
　　窗外的雪花簌簌落下，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