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很多年的欢喜》某家小姐

17、终日劳碌 不知所向

　　时间平淡地迈向了十二月，南苑湖的紫荆花开了又落，冷空气南下，一场雨落，气温持续下降，广州进入今年冬天最湿冷的状态，整个南院都像被潮湿冰冷的薄雾笼着。

　　苏芊和艺璇逃了好几节老师不点名的课，窝在宿舍的被子里呼呼大睡，像进入冬眠状态的动物。而肖柠作为院团委学生干部，自然不敢造次，逃课请代课的行为不敢逾越，每天有早课的时候，总是起床困难户，踩着点去上课。

　　而向以庭依旧每天坚持着早起，练习口语背单词，阅读通篇都是外语的新闻，这些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形成她每个清晨的缩影片段。

　　临近新年之前，由时琛引荐，向以庭得到一个商业主持和陪同翻译的面试机会，是在31日晚上在北京主持一家国际性公司，G司的跨年晚会，并且作为临时翻译，陪同G司美国分公司的总经理在国内进行长达一周的短期出差。
　　除了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更多的是能在这样的场合里增长见识，拓宽人脉。

　　这样难得的机会，她没有迟疑纠结，更没有条分缕析的分析个种的情由，直接的接下这项工作。今年她大二，目前的收入靠着的是勤勤勉勉的”体力式劳动”，总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要有新的出路。她想要往海外翻译的方向发展，这一次是很好的体验机会。

　　向以庭逃掉两天的课跟随时琛还有两位同事一起飞北京，飞机降落机场的时候，凌晨时分北京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人群里熙熙攘攘的，风里裹着细碎的雪花迎面扑来。

　　出了机场之后，出租车往提前预订好的酒店方向驶去，窗外风声呼啸刮着细雪，穿过北京城浓重的夜色，抵达酒店之后已是凌晨两点。
　　各人一间房，在酒店前台登记拿好房卡便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其他两位同事就出发去V机构在北京新成立的分公司，而时琛则回他在北京租住的小区里取车，然后开车送以庭到G司对接明天跨年晚会的具体事项。

　　向以庭有些疑惑，既然在北京有住的地方，为什么昨晚还要一起住酒店呢？

　　G司和时琛仅仅是翻译方面的业务往来，主要是美国分公司的总经理Jondy是他在美国念研究生时的同窗好友，此次新年假期拜访中国总部，有提出需要时琛帮其引荐一位临时翻译，能在工作或生活里更多的让他了解北京，认识中国。再加之后面G司原本定下的晚会主持人是由内部员工出席，恰巧该员工不小心在彩排时崴到脚，在这样临时紧迫的情况之下，引荐了向以庭。

　　抵达G司，在时琛的引荐下，向以庭和此次跨年晚会的主要负责人詹总监碰面，开会讨论相关事项和流程，然后开车前往晚会的地点北京席尔酒店。

　　向以庭站在闪光灯聚集的舞台中央，开始试炼一遍主持的效果，主持稿是原先的主持人准备好的且流程已定，此时金碧辉煌的大堂里，头顶璀璨的灯光照的四周一片敞亮，几十桌的宴厅可容纳近千人的场地，香槟色的桌椅上面已摆放好奢华的酒水与伴手礼，而时琛与几位G司的活动负责人则坐在台下最靠近前面的一张桌子旁，投以审视的目光。

　　向以庭虽然有丰富的主持经验，但依然会觉得有些忐忑紧张，站在台上主持的时候，她身上那份不染尘埃的清冷似是沾染几分讨好的意味。

　　清纯好看的形象外表，加上音色清冽，且主持业务能力在线，或许是因为年轻，她有一种让人在熙攘人群里不容错目的美好。

　　“Wonderful。”詹总监鼓掌，他身边的人也跟着鼓起掌来，当场就定下的以庭出席此次跨年晚会活动的主持，并且让人通知后备的主持人无需再安排面试。

　　而后G司主要负责人离开酒店，留下几名员工继续与向以庭交涉跨年晚会的事项且又重新过了几遍主持稿，中途酒店工作人员送来了精致的盒饭，四菜一汤。时琛全程陪同整个过程，直到下午三点才和詹总监联系上，一起出发去北京机场。

　　这个时节正是北京最为萧瑟，寒冷的时候，路边的树林全部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朝着灰霾的天空伸展出去。
　　在零下几度的气温里，自小在南方长大的向以庭非常庆幸今天的活动几乎都在供着暖气的室内进行，几人站在北京T3航站楼等候，没多久就看到两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士朝着他们边走边挥手致意。

　　走在前面的是Jondy ，美籍华裔人士，以及他的助理Andy，美国人。
　　“中国人？”向以庭略感意外，转过头有看向站在身边的时琛，然后才注意力放在前面款款走来的人。
　　“你好，詹总监。”Jondy 走进和詹总监握手寒暄，与逐一与G司前来接机的人员一一目视致意。他一身深蓝色剪裁得体的西装，修长挺拔的身形，是电影里那种社会精英的形象。

　　“Chen，好久不见。”有些蹩脚的中文发音，Jondy 揽住时琛的肩膀。
　　视线略过站在时琛身旁的向以庭身上时”这位就是我此行的陪同翻译:向以庭小姐吧”
　　“你好，我是向以庭，也可以叫我Carol。”
　　“Nice ，Carol，初次见面。”Jondy绅士的伸出手与以庭相握。

　　一行人很快开始离开机场，往酒店方向驶出。抵达酒店后， Jondy简单的洗漱了之后，换了身黑色的西装，才和助理Andy，时琛，向以庭在约定的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今晚就餐的宴会厅。

　　今晚出席宴会的是G司的董事长以及高层管理人员，除了美国分公司的总经理Jondy还有几位其他国家的主要负责人。目前美国分公司是G司经济业务最庞大且潜力无限的市场，Jondy是在美国分公司成立初期加入，不仅是美国分公司的总经理，更是唯一一个靠着自身的业务能力成为董事会的成员。

　　整个晚上，是商人杯盏之间的觥筹交错，局上言语交锋尽是商人复杂的心思，时琛与向以庭陪同坐在Jondy的身旁，缝隙之间说上几句与商业无关的事项，纯粹的叙旧与聊天，只是总会有人举杯上前攀谈结交，向以庭能感受到Jondy的中文程度其实并不需要陪同翻译。

　　宴会结束， Jondy喝了不少酒，脸有些红的滚烫发热的红，但是人还是半分清醒半分醉，揽着时琛的肩膀跌跌撞撞的回到酒店房间，助理Andy留下照顾之后，时琛和以庭才离开了酒店房间。

　　时琛与以庭的房间就安排在Jondy的隔壁两间房，都是按最高级别的待遇预订的房间，以庭将房卡放在门锁上刷了一下，手有些迟疑的放在门把手上，还是没能忍住的开口:”我想知道......”

　　“每年Jondy出差中国，G司都会安排一位陪同翻译，即使他的中文水平足以应付一切商业场合。”
　　此时头顶的声控灯灭了，寂静无声，只有酒店长廊尽头里长明的夜灯透出的隐约光线，两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僵持着站在各自的酒店房间门口，像两道无声无息的影子。

　　“如果你想往上爬，想在社会占有一席之地，首先得学会利用好身边的资源，人脉和关系也是一种能力。”而后时琛进去反锁上房门，将门外的以庭隔离开来。

　　向以庭回到房间之后，心里郁积着难以排遣的情绪，洗了个很长时间的热水澡，拉开飘窗里厚重的遮光窗帘，可以窥见偌大北京城的繁华夜景。

　　等明年四月份过生日之后，她才满19岁，但是她却已经被迫早早进入社会历练。

　　2016年的最后一天，是忙碌慌张的北京。

　　Jondy及助理Andy到G司开了一天的会议，直到下午四点才和G司高层管理人员出发到酒店准备晚上的跨年晚会，而向以庭正在准备晚会的主持事项，下午与G司工作人员彩排了三次，得到肯定之后，便开始准备妆发及礼服。

　　很快抵达酒店，一行人进入宴会厅时，Jondy便看到已经弄好妆发及换上黑色露肩长礼服的以庭，蓬松的长卷发一半自然的垂落在肩膀后背，一半挽起，像是一种高贵的黑暗系玫瑰，偏致命诱惑的成熟风依旧遮挡不住年轻略微稚气的脸蛋。

　　不仅Jondy两人注意到正走向舞台中央试音响灯光效果的以庭，G司董事长及高层管理人员也纷纷投过目光。

　　“这是我们今晚跨年晚会的主持人，今年大二。”詹总监识时务的开口介绍。
　　“詹总监今年眼光不错。” 董事长给予肯定的评价之后便离开宴会厅，一行人也跟着离开了。

　　六点半开始，G司的员工按晚会礼仪要求穿着西装皮鞋，礼服高跟陆续进入宴会厅落座，偌大的宴会厅很快坐满了人。晚会除了G司的员工，还盛邀海内外重要的客户，供应商以及行业上的名流商贾。晚上七点整，跨年晚会正式开始，向以庭款款上台开始主持，中英文双语自然的切换，毫不怯场，大方得体的气场，让台下很多人纷纷将注意力投向舞台。

　　介绍嘉宾，领导致辞，员工节目表演，抽奖，乐队表演等每个环节都在控制范围内，主持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并且台下的人自开始吃宴席之后，注意力便分散到美食美酒与攀谈结交上，向以庭得以放松了不少，按着主持预设好的流程一步步进行，中场休息，便到一旁的自助美食区，拿起汉光瓷餐盘，夹了几个蛋糕寿司，站在光线黯淡的地方吃。

　　“表现不错，甚至有些惊艳了这个晚会。”原本还在跟Jondy见客户的时琛借故离开，举杯走到以庭身边，他是晚会开始之后才到的。
　　以庭嘴里还噎着块蛋糕，慢嚼细咽的吃完，才接过时琛递向她的果汁，一口喝了半杯，才有了些饱腹感。
　　“谢谢你。”

　　今晚的时琛，身穿黑色西装，系着同色系的蝴蝶结，与以庭黑色长裙映衬，站在云鬓衣香，浮光掠影的宴会厅里，旁人眼里也会是般配的一对。只是时琛明白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所以他从未想要逾越，而她也会严格恪守着界限。

　　晚会继续，以庭重新回到舞台主持后面的晚会流程，直到凌晨时分，所有人一起倒数迎接新一年的到来，掌声与欢呼声在宴会厅沸腾，场面之壮观，新年总会给人以期待，希冀明年会更好。

　　跨年晚会结束了，各自离场，宴会厅渐渐变得有些空落，酒店的服务员正在收拾宴会厅狂欢后的残局，桌面上的杯盘狼藉，酒瓶倒斜，地面还有某些不知名的呕吐物。

　　还留在宴会厅的向以庭并没有着急离开，走过去跟今晚舞台的工作人员逐一道谢，又和G司留下处理晚会收尾工作的詹总监及员工一一打过招呼，才离开了宴会厅。

　　Jondy今晚的酒喝得多了，时琛和助理两人艰难的扛着人回到酒店房间，之后又到酒店门口送几位在商业客户，重新回到宴会厅时发现向以庭已经不在会场了，大概是回了酒店房间，于是给她发消息确认是否回房间了。

　　而此时以庭正在宴会厅旁边的洗手间怔住了，大概是几分钟前G司的几名女员工的谈话悉数入她的耳朵。
　　“今晚的主持人有注意到吗？听说还只是个大二的学生。”
　　“没有点关系，能攀上G司成为跨年晚会的主持人？刘书凝也是倒了霉了，关键时刻崴到脚，错失了这么好的表现机会。”
　　“不过人长得还真的挺漂亮的，不过年纪轻轻的......”

　　这些算不上刻薄的话，正好击中在向以庭所有矛盾的点上。
　　等过了很久，向以庭才从隔间出来，在琉璃台洗手的间隙，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颇觉自厌，镜子里的人神色倦怠，妆浓厚重，眼里有几分浮华与世俗，她撑在琉璃台上的手不自觉用力握紧，骨节泛白清晰分明，垂眸沉思了好一会才转身出门。

　　她脚步虚浮地走回酒店房间后才看到时琛的消息，简单回复后，躺在松软的酒店床单上，捏着手机发了好久的呆。

　　等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向以庭恍然惊醒才发现自己拿着手机睡着了，还穿着晚礼服，脸上厚重的妆微微让皮肤有些紧绷难受，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到浴室里洗漱卸妆，然后穿上酒店白色的浴袍，爬上窗台，拉开窗帘，看见窗外北京城的哗然璀璨的夜景。

　　学校元旦假期放三天，很多学生都留在图书馆复习看书准备期末考。

　　跨年夜里，杨汎和陈斯宇，程悠出来校门外的喝酒吃烧烤，途中遇见准备回学校的李浩瑜便叫上一起，上了几大盘烧烤，荤的素的种类齐全，冰啤酒也摆满了桌面，瓶身往外渗着水珠，四人一边吃一边喝，倒满啤酒的玻璃杯碰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如今大三的聚在一起，闲聊的话题大致都是明年离校的事情。

　　南院是三加一的教学模式，大四是全自由模式的教学理念，离校实习，留校考研或者出国留学。所谓大学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也不过弹指须臾。

　　李浩瑜选择留校考研，想着能偷懒多留在学校几年，且他家庭条件尚且可以不用着急寻找出路。
　　“你们三人的工作室目前发展的不错呀，毕业后应该是继续运营吧。”
　　除了掌上南苑之外，杨汎他们三人创立了两个新的公众号，一个是美食类的，一个是文艺类的。美食类的主要是挖掘广州所有好吃的，吃遍羊城。文艺类的是写一些社会，生活，校园，人群的文章，希望能从初心出发，创建一个青年媒体平台。

　　他们获得了不少新媒体的奖项，仅他们三人的工作室，每篇推文都保质保量，仅大半年的时间，这两个公众号阅读量平均五万起，也有发表过一篇爆文，阅读量高达百万。他们获得可观的经济收益，一半拿出来三人平分，另外一半留作团队的运营资金。

　　“有计划招兵买马吗？”李浩瑜问。
　　杨汎回应：“暂时还没有计划，容易涉及利益纠纷。毕业以后，可能会考虑吧。”

　　陈斯宇和程悠在工作室的决策上是完全听杨汎的，就好像大二那年他决定沉下心来学习，扎实基础，厚积薄发，才他们短短半年取得这样的成绩。

　　“我觉得只有我们三人的工作室挺好的，虽然很累但很纯粹。” 陈斯宇喝了不少，红通通的一张脸。这半年，他的工作除了摄影外，还主责美食类的公众号，早出晚归的探店拍照后期，常常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

　　“不过程悠，你男朋友好像是在北京上大学，以后准备去哪个城市工作呢？”李浩瑜跟他们几个人是同院系的，彼此关系算是熟络。
　　“留在北京吧。”是程悠高中开始谈的初恋，上大学之后，两人异地，在一起也好些年了。
　　“那你呢？”
　　“广州啊。”

　　直到凌晨两三点，桌面上的烧烤已经被扫空，地面的空啤酒瓶东倒西歪的，店家还在忙碌烧烤，周围依旧喧嚣，热闹，嘈杂，大致是大家对于新的一年总要有些热烈的仪式感。
　　眼见大家都已经有些醉意，杨汎起身去结了账，组织大家早些回宿舍。

　　今晚的酒确实有些喝多了，回去的路上，杨汎在想着要不要借着酒酣之时的不清醒，不理智给向以庭发个新年祝福的消息。

　　露寒雾重的凌晨两三点，几人有些醉意的走在校园小道上，气温有些低，还感受不到新的一年的来临。杨汎手里还拿着一罐尚未喝完的啤酒，指腹摩挲着易拉罐的瓶身，抬头看向夜空，四下寂静，依稀可见几颗星星，想到他的天边月，这个时候她在干嘛呢？

　　翌日，向以庭起得很早，化了个精致的妆容，气色很好，穿着A字裙和白色毛衣，外面套一件驼色大衣，略微职场风的穿着，凸显年轻靓丽的气质。总不能一直沉溺在那些不值一提的情绪里。

　　在酒店餐厅陪同Jondy和Andy吃完早餐之后，G司派车过来接送他们三人到公司。
　　G司元旦放假的缘故，办公室里空荡荡的，Jondy过来和公司高层接连地开三个会议，然后结束当天的工作行程。

　　其实一天下来，向以庭感觉自己其实作为陪同翻译也没实质性的工作，大概是他中文太好了，虽然口音有些蹩脚，且只会说并不认字，但是像G司这样的国际性公司，会议文件全都是按中英文版本两种模式准备的，所以她只是在旁做一些偶尔帮忙倒咖啡，打印文件等等琐事杂物。

　　“以庭，不需要这么拘束，Relax，OK。”Jondy自笔记本电脑抬头，看着眼前正襟危坐的向以庭。
　　“作为我的陪同翻译，最重要的是让我觉得一起共事是舒服的状态，其他的都是其次。”
　　“嗯。”以庭只能若有若无的点点头。

　　后面几天的工作行程随着假期结束之后，变得紧凑起来，虽然像是做着助理的工作，但是陪同Jondy出席各种会议，宴席，酒会，见到形形色色的人，认识到了社会上这样一群社会干练精英，见识了夜色下灯火通明的高档写字楼，那些彻夜加班匍匐于格子间敲键盘的白领，也领略了商业酒会饭局之间的交际酬酢，这一切在向以庭尚且浅薄的人生里，都是不可多得的经历。北京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城市，它的存在告知世人生活充满着无限可能。

　　很快一周过去了，Jondy也要结束在北京的工作回美国，也意味着以庭陪同翻译的工作也要告一段落了。最后一天晚上，Jondy，时琛与以庭三人特地约了去三里屯聚聚，暂时放下北京的所有纠纷得失与商业利益，停下来感知一下北京的生活。

　　去的一家餐厅坐落在三里屯一间大楼的最顶层，偏文艺复古风的西餐厅，又有点酒吧的氛围。三人坐在靠窗边的棕色皮质沙发搭配小圆桌的位置，位置比较往后，头顶的一盏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出昏黄而安静的氛围。

　　窗外是露台，不少人站在玻璃围栏前，俯瞰北京城的繁华夜景，室内光线偏暗，隔音很好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时琛拿着菜单一页页翻过，然后询问两人想吃点什么，最后点了美式牛排，烤火鸡，烤大虾苏夫力，意面，蟹肉沙拉，还有两款甜品蛋糕，开了一瓶红酒，然后给以庭点了杯草莓气泡水。

　　“这些天工作的感受如何？”Jondy突如其来的用英文和她对话。
　　向以庭收回往向窗外的视线，视线回到Jondy身上，此时他半倚着沙发的扶手，轻晃手里的红酒杯，正盯着她看。
　　她以英文回应：”非常好，这几天能作为您的陪同翻译是我的荣幸。”

　　“你真的很优秀，比时琛跟我推荐的你还要优秀。”很严肃认真的口气，想表达的是出自G司美国分公司总经理Jondy的肯定，而不是时琛的朋友Jondy。

　　整个晚上三人都以英文交流，美食美酒当前，聊大学生活，职场经历，人生规划，途中有路过的客人偶尔投以羡慕的眼光，大多数都在看向以庭，进入餐厅后她脱下了鹅黄色羽绒服，放在卡座的一旁，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露肩毛衣，乌黑长发垂落而下，发梢微微弯曲，加上她整个就餐过程，都在用音色极其好听发音又标准的英文进行交流，在这个有些昏暗的餐厅里显得有些突兀，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等吃完又继续闲坐了一会，时琛感觉时间差不多该回酒店了，起身离座去吧台结账，然而服务员却告知已经有客人为那位美丽的小姐买过单了，并且这位客人已经走了很久了。
　　时琛：......

　　时琛回到位置，玩笑语气说这个事情，并总结陈述:这是个看脸的世界，谢谢这位美丽的小姐请我们今晚这顿可人的晚餐。

　　从三里屯打了的士回到酒店，然后各自回房洗漱睡觉。向以庭神经放松、舒服地泡了个澡，躺在床上的时候，闭着眼想着明天就要离开北京了，临近期末考，寒假，还有很未完待办的事项。终日劳碌，不知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