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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面具之下 ...

  •   面具之下

      萧褚阳轻轻地将隋乾扶坐到屋内的床上。
      隋乾这一放松下来,顿感疼痛,只手捂着腹部的伤口,身子倚靠在悬挂着床幔的床柱旁,低声喘着粗气,额头一层细小汗珠,时不时有一两颗挂不住,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萧褚阳低头看了一眼隋乾的伤口:“ 你腹部的刀伤比较严重,不过还好不是很深,我去外间拿药箱过来,你稍等。”

      隋乾依旧疼得拧着眉心,紧闭双眼,滑下来的汗珠侵到侧脸的那一条被矛头匕首划伤的地方,虽然只是浅浅一道,却也隐隐作痛。

      萧褚阳果然很快便拿着药箱并端着一盆水和手帕回来了。他走近靠在床边的隋乾,握上隋乾捂着腹部的手臂,想要挪开。
      隋乾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紧拧着的眉头却并没有散开,手也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我要给你的伤口上药包扎,不然会感染的。”萧褚阳说着,随即抓着隋乾手臂的手微微加了点力道。

      隋乾放开了手,又闭上了眼睛,随他去弄。
      萧褚阳解开了隋乾的衣带,慢慢扯开衣襟露出被弯刀划破的口子,还好不深,血也不怎么流了。
      他先是拿着手帕沾了点水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渍,之后从药箱里摸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将里面的金创药粉撒了上去,隋乾瞬间疼得倒吸了一口气,眉头更要拧成一团了。
      萧褚阳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刚刚稍稍停顿的动作。然后又从药箱里拿出卷起来的白色布条,把隋乾扶坐起来,用布条一圈一圈包扎着伤口。

      此时隋乾已缓过神来,睁眼环视了一下房间四周,总觉得被一股淡淡的熟悉的亲近感包裹,尤其是眼前的萧褚阳……

      隋乾目光紧紧盯在萧褚阳替他包扎伤口的手上。
      见他低头时散落的发丝轻轻扫过手背,手指白皙修长却骨节分明有力,一看便是长期练武之人的手。灵活地将布条打结,又从药箱里摸出剪刀剪断,随即迅速有条理地收好药箱,取出刚刚的手帕,在水盆里冲洗干净。
      突然,隋乾感觉那只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是萧褚阳正要用手帕去擦拭隋乾刚刚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在微弱月光下,他看着萧褚阳渐渐靠近的清秀却又显成熟英气的脸,剑眉星眸,仿佛玄黑夜空般的眼珠且闪着微微的光,挺翘鼻头下紧闭的薄唇,刚刚那一股又熟悉又无法言语的情愫再次涌上,竟鬼使神差般缓缓抬手覆上了萧褚阳正在给自己擦汗的手背。
      萧褚阳一惊,忙将手里的手帕塞到隋乾手里:“你自己来吧。”便别过了脸去。

      隋乾接过手帕,垂下眼皮,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仁兄毕竟也救过我的性命。”

      隋乾听到这,隧一抬眼:“你认出我了?”
      此时,萧褚阳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黑色半脸面具,放到隋乾手边,说道:“这是我在府院后门捡到的,之后又听到不远处屋顶上的打斗声,才追过去的。”
      隋乾看到了刚刚被阿赫默的矛头匕首打掉的面具。
      “桃花已经谢了,仁兄莫不是又要闯进我府院里赏花?”萧褚阳问道。
      “……”
      “你……”萧褚阳盯着隋乾的脸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住没有问出你是不是林炎这件事,转口又说道:“刚刚那两个人不似北渊国人,倒像是西南蛮地来的,仁兄是游历时惹了什么人,才遭此追杀?”
      “他们确实是西南蚩国的杀手。自不量力的狗彘鼠辈,竟然追到隋京城里来了!”隋乾冷笑一声说道。

      “兄台究竟是什么人?不知今日可否相告?……不过你实在不想说的话,也不强求……”此时的萧褚阳充满疑惑,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一个离家游历的普通人。却又频频出现在林府和自己的附近,总让他感到莫名的紧张与激动。

      “哎,告诉你也无妨。我姓隋,单名一个乾字。”隋乾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刚刚听到他说自己姓隋的时候,萧褚阳就瞪大了眼睛:“你是三皇子,淮王?!”此时的萧褚阳满脸警惕之色,后退了几步站定。

      萧褚阳想起之前豫王和林府之灾是因淮王从中作梗的谣言,一阵怒色与警惕之色直上眉梢,却又被最近几次相遇时的好感揪住,再加上刚刚看到他被蚩国人追杀时狼狈的情形,一时几种情绪拉扯得他极为难受。

      “怎么,这么怕我?”隋乾合上刚刚被萧褚阳解开的衣带,缓缓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说道。
      “殿下……想干什么?”萧褚阳现在一脸五颜六色复杂的情绪。
      “没想干什么,只是觉得萧庄主年少有为、武功了得,便想来认识一下。”
      “淮王殿下,小人实在是高攀不起……”
      隋乾弹了弹衣袖,拿起面具,正往门口走去,轻叹一口,说道:“那便告辞了,感谢萧庄主今日搭救。”
      “等等!”萧褚阳突然喊道。
      “……”
      “……你的伤……还不方便……”萧褚阳极轻的声说道。
      “谢谢萧庄主关心,已无碍。”便毅然出了门去。独留萧褚阳一人消化着复杂的情绪……

      隋乾默默回到了淮王府……
      此时,一名婢女在殿外禀完之后,便端着水盆进了隋乾的寝殿,打算伺候其洗漱就寝。进来看见隋乾已脱下大氅,正在解开衣襟破掉的紫底黑纹长袍。
      “殿下!您怎么受伤了?”
      这说话的是隋乾的贴身婢女阿瑶,身穿丹茶色的襦裙,虽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却也眉眼清秀、身姿窈窕,放下水盆,冲到隋乾身边。

      “不碍事。轻伤,莫要大惊小怪。”
      “要不要禀人去请太医?”阿瑶关切地问道。
      “不必。先服侍我洗漱吧,再把这些衣服拿去换了。”
      “是,遵命。”阿瑶暂时放下担忧,作揖回道。然后将水盆端来,开始给隋乾宽衣。洗漱之后又拿出一套新的单衣给隋乾换上。

      忙完之后,隋乾斜靠在榻上歇着,阿瑶跪在一旁给隋乾锤着腿,抬眸看到隋乾单衣敞开的衣襟隐约露出结实有型的胸肌和刚毅的锁骨线条,两腮一红,又继续低头锤腿。
      隋乾瞥到,便一把拦腰捞起阿瑶,让她坐进怀里。却刚好碰到腹部的伤口,嘶了一声,阿瑶忙道歉并关心伤势,隋乾回了一声不碍事,随即一口咬上阿瑶干净白皙的脖颈,暧昧地舔舐了起来,而后舌尖慢慢爬着舔上了泛红的耳垂,惹得阿瑶轻轻呻吟了一声。

      十年前还在西南益州城的时候,淮王重病初愈,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在身边服侍的婢女阿瑶,见她一眼便觉眉眼有一股亲切的好感,之后就作为贴身婢女一直让她服侍在身边。

      其实淮王十七岁还未到西南时,曾有一王妃。调去西南时刚好怀孕,可能是路途颠簸加上水土不服,刚到益州不久便因难产而死,孩子也没有保住。退了蚩国大军之后,年纪轻轻的淮王也因病倒下,缓了好久才醒过来。那之后,淮王也没有再娶妻妾。

      隋乾捏过阿瑶的下巴,盯着她的眉眼细看,才发现,她的弯眉星眸长得竟与刚刚月光下的萧褚阳有些相似,只是萧褚阳多了几分英气。这一对视,看得隋乾一时失神,却看得阿瑶面色潮红,眼珠湿润。
      隋乾情愫涌上,低头吻上了阿瑶的眉心、眼睛,一路向下,啃噬起了她的嘴唇。

      一阵缠绵过后,隋乾问起:“阿瑶,你可知云鹤山庄的萧褚阳?”
      “奴婢听说过,萧庄主父亲走的早,他年纪轻轻便挑起云鹤山庄和云鹤镖局的事务且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武功也练得出神入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你可知萧褚阳与林炎之间的关系?”
      “只知他与林炎是少时同窗,同在益文老先生的学堂里读书。那时京城里的很多官宦和名门子弟都在那所学堂里读过书。只是益文老先生走后,益文学堂便也渐渐没落了……”

      “嗯……那你可知,林炎生前在京城的住所所在?”
      “这……”
      “但说无妨,只我听着。”
      阿瑶自小便是赐给隋乾的婢女,之后封了淮王又跟着进了王府,虽然地位卑微,却也是听到了不少大小消息。
      自隋乾病愈之后待阿瑶很是宠幸,本来卑微的阿瑶深受感动,便难以拒绝隋乾的所有要求。

      “是的,之前所居林大将军府。就在维安街西头的南侧。听说之后被云鹤山庄买下那地做了宅院。”
      隋乾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屡次夜闯的云鹤山庄府院,竟就是之前的林府……
      ……

      待阿瑶睡下之后,隋乾披上大氅去了寝殿外间,摸出刚刚萧褚阳还给他的黑色面具,一边摩挲着,一边浮现出萧褚阳的脸……一股占有欲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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