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歌》Aliu

2、百折不挠就千折

　　“就这？我说姐们儿，你对恋爱的要求是不是也太低了？”欧阳栎翻了个白眼，他实在不清楚“夏叔叔不是还没叫你回去吗”这句话，哪个字表现出在意，又哪个字表现出姚远斌舍不得她走？

　　“你懂什么？如果所有话都需要直白的说出来，那还有什么乐趣？这是暧昧！暧昧你懂么？”夏柔一把夺回被欧阳栎抢走的炸鸡柳，回敬了他一个白眼。

　　“是是是，我不懂，我不懂谁暧昧像你们这样能搞十来年的。”

　　“你要实在不会说话就把嘴缝上。”夏柔负气向前跑了两步和欧阳栎拉开距离，欧阳栎没办法，叹了口气之后又追了上去，左一个姑奶奶又一个大小姐的哄着，嘴皮子磨了好半天，夏柔才勉强不生气。

　　欧阳栎是夏柔上高中以来最好的朋友，他们之间原本没有任何交集，能凑在一块狼狈为奸还是因为夏柔第一次和人打架。

　　高一开学第三天

　　“你们猜我昨天放学，在学校对面的巷子里看见了什么？”袁秀妍和四五个女生围在一起，一脸眉飞色舞的表情，恨不得在脸上写“快问我快问我”几个大字。她是这个班的积极分子这件事，从开学第一天就表现了出来，上到帮老师核对报到名单，下到指导同桌如何摆放文具袋（……），乃至于挖掘同学们的八卦，她都是最积极的。

　　“不知道。”——同学a

　　“看到什么啊？”——同学b

　　“就咱们班的欧阳栎啊，就是眼睛长到天上，对谁都爱搭不理，用鼻孔看人的那个男生，他在巷子里和人接吻！”说到接吻，袁秀妍的声音瞬间高了1个八度。

　　“啊？”同学abcde齐声。

　　“更劲爆的是——和他接吻的是男的！！！”

　　这句话将这个气氛拉到了高潮，就连潜伏在教室里其他角落的同学也纷纷抬头，朝八卦的中心位看了过去，无不咋舌。

　　“他是个同性恋啊？好恶心啊！”同学c此言一出，像在滚烫的油锅里滴进了一滴水，瞬间沸腾，同学们七嘴八舌的附和着，争相表明立场，似乎不立即认同这一观点的行为，是比同性恋本身更加羞耻的事。

　　“还有呢……”

　　“差不多得了。”夏柔黑着脸拔掉塞在耳朵里的耳机，目光在八卦中心的同学脸上来回扫射，透着满满的厌恶。

　　“你说什么？”袁秀妍以为自己听错了，竖着耳朵又问了一遍。

　　“我说，”夏柔站起来，提高音量继续说：“你才是最恶心的，听清楚了吗？”

　　老师和欧阳栎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扭打在一起，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和头发，要不是老师说要记过，她们再打半个小时都是有可能的。

　　“我都听说了，你是为我。”欧阳栎将在学校商店买来的冰淇淋外包装上裹了厚厚的一层餐巾纸，按在夏柔的额头上，那里鼓起了一个又红又肿的大包。

　　“你想多了，我只是维护正义。”这夏柔倒没说错，在这之前，她连欧阳栎是谁她都不清楚，仗义出手只是因为她看不惯袁秀妍在班里恶意八卦、摸黑其他同学的样子。

　　“我真的是同性恋。”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会跟我做朋友吗？”

　　欧阳栎语气突如其来的严肃，让夏柔有些不知所措。

　　“做朋友…跟你是同性恋有什么关系吗？”

　　欧阳栎盯着夏柔单纯又闪闪发光的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夏柔的直白和不刻意回避让欧阳栎瞬间卸下防备。他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所谓难以启齿的秘密，根本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隐瞒，是夏柔让他明白，喜欢同性是一种选择，而不是错。

　　自此，欧阳栎和夏柔成了除过不能手拉手上厕所以外，什么时候都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欧阳栎把他们这种关系称为，闺蜜。

　　“同学们，今天咱们班要转来两名新同学，夏银和安猛同学，大家要对这两名新同学多多照顾，团结友爱……好了，数学老师来了，先上课吧。”要不是数学老师站在门口，手举得老高假装看手表，一顿慷慨陈词绝对免不了。

　　“作业本快点，谁要你的，要课代表的，快点，再不给我这节课都抄不完了。”当班里所有女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到两名转学生身上的时候，只有夏柔——在专心补昨天回家漏写的物理作业，来到班里看到各组组长在收物理习题册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这项作业，幸好再过两节才是物理课，还能补。

　　“哎，新来的同学很帅。”欧阳栎趁着老师不注意，撞了一下夏柔的胳膊（欧阳栎和夏柔的座位同排隔一个过道），不看他表情，光听这句话的语气就知道他有多兴奋了，如果不是要补的作业很多来不及回头，否则她真想现在就看看，是什么样的尤物能得欧阳栎这个挑剔鬼的青眼。

　　“哦？你的菜？”

　　“yep。”

　　“人要是直的呢？”夏柔斜着眼睛瞟了欧阳栎一眼，冷哼一声，手上的活却丝毫未停。

　　“那就给他折弯了。”

　　“人也许百折不挠呢？”

　　“那就千折！”

　　“咔嚓”，夏柔循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欧阳栎两手各握着一半折断的铅笔，眼神坚定，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见此状，夏柔对欧阳栎的崇敬顿时油然而生，发自内心的竖起了一根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