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无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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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室时，泠脸上挂着浅笑，她笑着说：“这节课我教你们瞬步，逃命时非常有用。”
——虽然可能还比不过有些破面，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虚就可以应对。
三年，连斩魂刀都还没有呢。
班里的人很乖地点了点头。
刚才那一段，算是不该听到的东西吧？要不然，为何现在心会那么沉重呢，好像是抱有‘就算死也要守护尸魂界’的觉悟一般。
一堂课上，三年二班安静过头也认真到让其他老师咂舌。还有，这教学内容，这瞬步竟然在三年就教，学生学的会吗？！
泠仿佛对这些话置若罔闻一般，只是浅笑着看自己的学生一遍一遍地安静地试着。在原地没动？那就换个方法再试一次；跌倒了？拍拍衣服爬起来继续。
他们在这一刻彻底明白了。死，还是活，决定权在自己。而没有人希望死，即使是平时老嚷嚷着‘想死’、‘生活没意思’的人也一样。
泠抬头望天，看见太阳已经变成了夕阳。已是黄昏，如昨夜今朝所见的孤灯，迟暮，凄惶，静谧，淡然。
瞬步移动到教学楼前的空地。
——
残日悄悄染红了那古老钟楼，门外过去有情侣，去恩爱手牵手
乱世中能共舞依偎，永不会说后悔，若战火来袭化飞灰求下世重会
留下世俗纷争不理，离开血腥的革命
某日等到美丽远景，这一对恋人，愿意，在危难时亦抱紧
不惊怕伤痕，就怕，在沦陷时又要分
战祸时，心心印。和平时代更应，爱人。
————
白衣飘飘，白衣飘飘，双方都是白衣飘飘呢。
那么，又为何相争呢？理想不是相同的吗？都是为了一种无暇洁净，怎么就有那么多条路可以走呢。
你我选了不同的路，我只能这么说。对此，我并不遗憾也不可惜，而是衷心祝愿你和我，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即是，同一个理想。即使，我们要互相残杀。
泠看着对面的蓝染，笑得毫无遗憾。
——不同于别的所谓的悲伤和无奈，而是绚丽到灿烂的笑容。
世上本就没有所谓的正邪之分，从来只是个人的主观臆断。即使现在与自己的知己处于对立的两方，即使终会交手，也不必要悲伤。
不如早点交手，早点来个痛快。不考虑太多，至死方休——不在乎对方或是自己的伤亡，不介意对方的拔刀相向，不怀疑对方的纯粹，就让我们把这个当成一场简单的比武吧。
不纠结太多，不想太多，不考虑太多，只要拼就可以了。
不是吗？
——
把力量放出九成九，剩下用以供给灵魂和崩玉。泠快速在周围打出大的强力结界，以免波及身后的教学楼以及学生。
雪白的羽织已经回来了，长短适中的墨发颜色渐渐变浅直到恢复淡紫，黑色的瞳子也在暮日的遮掩下变回了冰蓝。
泠闭了眼，向右伸直右手，低声轻道：“三念余天撤风霄，我在召唤你，天楼！”
——是又低又轻的，但是绝对不乏力度。
这样三句话过后，泠右手边的灵子顿时像被煮沸了似的，一个一个从原本虚空的背景里跳出来，蓝蓝的就如萤火一般。
泠的右手做出握刀柄的样子，马上，这些灵子就变成了两条龙，相交相分，重叠又马上散开，造出刀柄刀身。在终点之处，互相穿透互相融合，造出刀尖。
蓝染笑了，笑着说：“零，你这把天楼可是好久不见了呢。”
——上一次，上一次看见是在什么时候呢？是在零刚拿到斩魂刀的时候啊，跑来给他看，还抱怨说始解语太长，担心被秒。
现在，普通的战斗她根本就不拿出来了呢。
“碎裂吧，镜花水月。”
一同前来的市丸银自觉地退出结界之外，顺带维系这个结界，免得连自己都遭殃。
————
三年二班的本来是在好好地练瞬步的，但是一下子感应到泠的灵压在狂涨，然后直接涨到都不熟悉了，于是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白色羽织，淡紫长发，大大总字，一把从未见过的斩魂刀释放出夺目的光。
她站在烈烈风中，已经不是那个淡笑的泠了，而是要保护静灵庭，保护真央，保护整个尸魂界的护庭十三番总队长，白夜零！
——
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场惊天动地的打斗，天空颤抖，大地龟裂，他们被强大的灵压压得站不住脚只能趴在地上。
届时，结界内的灵子为他们沸腾，舞动，沾上血色，开始一首血与光的终结之曲。让天、地、空气都沾染上腥气与汗水，让红色晕染所有触目可及之处。
始解是远远不够的，卐解也还是不够。高级别鬼道齐发，一个接一个；瞬步让人连捕风捉影都做不到，仿佛消失在空中；激烈的打斗持续不停，无论何时都能听见刀与刀相碰之声。
一道道鬼道所发出的强光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打在地上，消磨在空中，发出破空碎裂之声尖利无比。所有可以闻到的味道就是浓重的血腥味，大地被不停地烧灼着，散发出一阵又一阵烤焦的味道，干涸着却马上被鲜血补足。
待到两人打停时，皆是鲜血涟涟，衣衫破碎……
——事实上，并没有如此。
高手间的决斗，不是缠斗无休就是一瞬分出胜负。事实证明，零输了，而且是自愿地输了。
她召唤出了天楼，却没有用它刺向蓝染，而是撇手抛落在地。她把力量集中于左手，却不是致命的力量。搭上蓝染的肩，肚子被镜花水月刺了一个大洞。
泠依旧是笑着的，好像赢的是她一样，听她用依旧带有充满自信的笑意的语气说：“以吾之名，回收所有力量。”
顿时，蓝染觉得自己的身体从左肩开始就像被整个抽空了一样，一个巨大的蓝色球体在泠的右手上凝聚，然后，破碎。
“蓝染，我依旧纵容你，纵容你的背叛和离去，但我不会让你伤及无辜；我给你自由天空让你飞翔，但决不让你投下阴影的包袱！”
泠依旧是笑着，笑得毫无遗憾，笑得灿烂，却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还有，帮我向小三和透说抱歉。”泠的声音渐渐低了，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你已经不可能再拥有灵力了，接下来的时光，我希望你能好好替我……完成改革。”
镜花水月因为蓝染的失去灵力而彻底碎裂，红色的血源源不断流出。
泠就这样倒在蓝染怀里，临死之前依旧笑得毫无遗憾。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对好朋友动刀的！】
——by……白夜零
蓝染无声地搂紧了怀中的泠。
因为和崩玉的融合导致身体已经不是完全的灵子化，连散成灵子再重组都不可能了……
白夜零，死于此时，无憾而终。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无憾
